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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出戏又入戏

    安久的步子快,不一会就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边牧阳看着盛时亦唏嘘道:“安医生好不容易过来,盛总你怎么说也算是跟人认识,这个态度不好吧,把我这么珍贵的朋友都给气跑了。”

    边牧阳语气里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可盛时亦却没有立刻反驳他。

    看盛时亦这副失神的表情,边牧阳觉得自己昨天跟安久聊天找虐的那股气终于顺了。

    他挑了挑眉,心情好了,有些事情也更明确了。

    当初,在中东,他确实见过盛时亦。

    只是,那时候没人在意罢了。

    盛时亦等到彻底看不到安久的背影了,才收回视线看向边牧阳道:“边少是吃太多了吗?”

    吃多了撑的没事干。

    边牧阳顿时就get到了盛时亦话中的意思,只道:“你......”

    然而,他的话刚说了一个字,高有才就从别墅内出来了:“盛总。”

    盛时亦不再看边牧阳和吴璐,只道:“走。”

    “好的。”高有才点头便去开车,盛时亦也径直迈步离开。

    边牧阳看着盛时亦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

    好呀,让他吃两回瘪了。

    如今他才只还了一回,下次等着瞧。

    吴璐则看着盛时亦远去的身影出神思索。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利用了,只是,即使被利用,她也甘之如饴。

    至少换来了盛时亦参加她生日宴的机会,不是吗?

    ***

    为了方便驾车,高有才是没有喝酒的。

    等坐到车上,盛时亦才放心地出了会神。

    片刻后,他摘下手套看了看自己的手,右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左手上也结了疤,只是此时看起来有些狰狞。

    那天,听到安久叫他的名字,他以为她又要说什么,便转身回头左手砸在墙上拦住了她的路。

    他不想听她跟在他身后说一些他不愿意听的话。

    开门回到对面后,他胸腔里的情绪还是止不住地翻涌。

    待到半夜,他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开车回了四季苑,然后在四季苑的私人健身房打沙袋打到天明。

    第二天,不仅左手更严重了,就连右手也红肿硬化了。

    想完这些,看着高有才将车开到了回四季苑的主干道,盛时亦才开口道:“去佳美小区。”

    前面的高有才一顿,也没多说什么,便点头道:“好。”

    盛时亦又道:“明天你去一趟吴璐的生日宴。”

    高有才惊讶:“去吴总的生日宴,您不是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函吗?”

    其实刚才他出门看到盛时亦和吴璐、边牧阳在一起就已经惊讶了,只是他那时候不便问,这会也只能问这一句。

    盛时亦抿着唇,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浑身气息发冷,但也只是道:“刚才应下了。”

    前面的高有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又应了声好的。

    盛时亦却不由想着刚才的事情出了神。

    他那会不知怎么了,好像是不想看到安久旁边站着一个人,他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而败下阵来,便魔怔似地叫住了吴璐。

    可是叫住了人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好打出了借手机的名义。

    他全力维持着表情和语气,只是不想在安久面前露怯。

    可是,安久好像对他做的这些......并不在乎,又或者看穿了他的把戏,更或者......被他气到了,竟然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明明他知道为了仅有的那一点面子不应该过来,明明他知道她不愿意见他,他不该来自讨没趣,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也控制不住自己说出口的话。

    眼看着距离佳美小区越来越近,他内心的不安就越来越多。

    可路终究还是这样到了头。

    盛时亦上楼时,竟然有种恍惚的许久未曾回来的错觉,可他总共也才只离开了几天而已,这里的一切,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多少变化。

    他也没进屋,就那样静静地等在门口。

    只要安久坐的是公交,就不会比他快。

    安久上楼回来时一直在走神,默默垂着头踩着台阶一层层迈步上去,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去。

    还剩最后几层台阶时,她才想起拿钥匙,只是,等她拿出钥匙抬头看向自己的门时,却在余光中看到了对面的身影。

    她惊讶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刚刚在那栋别墅外见到的人此刻出现在了面前。

    她愣怔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时亦倚门抱手只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安久愣了愣,摇头道:“没有。”

    “没有?”盛时亦站直了身体,“没有你走之前看我一眼干吗?”

    安久这才无话可说,看向他的手。

    盛时亦手上的手套已经取了下来,但他的手垂握着,她只能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他右手好像没事,却不知道他的左手究竟怎么样。

    她抿了抿唇,才问道:“手怎么样了,我能看看吗?”

    盛时亦只道:“上来。”

    “嗯?”安久不解。

    盛时亦重复:“你不上来怎么看。”

    安久回神,忙上前两步走到盛时亦面前。

    可看盛时亦并没有伸出手的打算,她只好主动伸手牵起他的右手。

    盛时亦的手落在安久手中显得很大,还泛着微微的凉意。

    安久下意识地不由两只手都覆了上去,帮他暖手。

    盛时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睫也控制不住颤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收回手。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刚才在那条路上的虚假和疏离都是一场戏,戏过了他们便不再提,生活又重新进入正轨。

    他们就这样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出戏又入戏,重复争吵与平淡,渐渐剥离了真实与自我。

    盛时亦想知道该怎么再和安久相处,正如安久想知道的一样。

    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他们只能遵从自己的本性。

    安久此刻就完美地处理好了分寸,暖了片刻后,便又松开掌心,仔细看盛时亦的右手。

    见他右手除了有点红肿外便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就也放下了心。

    紧接着,她又拿起他的左手看,可这一看,原本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原本修长无暇的手此刻仿佛一块被蹂躏撕碎后重新被拼接的破布,指关节上的皮都破了又结了疤,除了凹凸不平,也布满红肿和青紫的颜色,分明不是一次撞击造成的伤口。

    安久鼻尖控制不住地就一酸,眼眶也忍不住跟着红了。

    此刻就好像她得知珍藏的美玉被人摔碎,虽然又被粘了起来,但是之前产生的裂痕却无法消散,终究留下了纹路。

    她忍住哽咽问道:“这几天抹药了吗?”

    盛时亦看她这样,一时没说话。

    是不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