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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阅兵第二名

    何锋让沈雪挑几双袜子,沈雪说袜子还是不要了。何锋说,袜子是老板送的,不要白不要。沈雪选了两双粉的,三双蓝的。摊主说,小老弟真会做生意,下次要介绍同学来啊。何锋说一定一定。

    出了青路商城,沈雪拿着刚买的鞋袜,心里突然有点不开心。她知道自己的鞋很旧,今天何锋带她一直在鞋店转,她当然很感谢别人的关心,但更害怕这是一种怜悯,这会让她感到心里面刺痛。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钱,对何锋说,这是还你的鞋钱。

    何锋摆摆手说,你相信命运吗?沈雪一愣,问道,你是说,你买这双鞋给我,是命中注定的?

    何锋说,是也不是,其实我会相命,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以后必定飞黄腾达,是要做大官的,所以,我想趁你还没起飞的时候,和你交个朋友,我可以吗?沈雪点点头。

    何锋说,那么,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对不对?沈雪继续点头。何锋接着说,既然是朋友,互相帮助就是应该的,你也不必说谢谢,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不把我当朋友,好不好?沈雪点头答应。见沈雪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致,两人坐上公交返校。

    回到宿舍,室友问沈雪去哪玩了。沈雪说去市里买了双鞋。室友赵胜男说,是啊,你那双鞋早该扔了,新鞋拿给我看看。沈雪拿出来,大家轮流品鉴了一遍,都觉得颜色好,款式新,买对了。室友叶培问,这双鞋多少钱?沈雪说,45,还送五双袜子。室友问在哪买的?简直太划算了,下次带我们一起去吧。沈雪说,好的,等军训结束了,我们找个周末一起去逛逛。

    下午,何锋回到宿舍。听到有人在楼道里问,走吗?几个人应道,走!有个人问,去哪儿?另一人答道,网吧。

    学校后门外,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地方,很多学生把这里当成了乐土,只要你想要的,这里都会有。虽然道路狭窄,坑坑洼洼,有时候还会污水横流,但就算是踮着脚,大家也要来。除了路两边停放了许许多多的小吃摊,马路对面的饭店更是一家连着一家。想花小钱填饱肚子,可以;想炒几个菜,来几瓶酒,这里也能满足你。各种各样的小吃,在路边排成长龙。好吃不贵,有过桥米线,有炒面炒饭,有麻辣烫,砂锅,有梅菜烧饼,菜煎饼,肉夹馍,烤鱿鱼,烤里脊,老鸭粉丝汤,炸藕盒,小馄饨,一顿吃一样,包你一个月不重样。

    在外面吃完饭,可以沿着几条平行的村道,继续往里走,里面隐隐约约全是网吧和小饭店的招牌。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里面有多少家网吧,多少家饭店,怎么数都数不过来。可惜的是,两年后这里全被拆了,小摊小贩走了,大大小小的饭店走了,大大小小的网吧倒了。他们走了,也把后门的灵魂带走了。从那时候起,后门就死了。原地建起了,几座冷冰冰的高楼,仿佛在祭奠那些逝去的人间烟火。那些夜晚里温暖的灯,碗里的美味,鼻尖的香气,肚子里的温暖和心里的满足感,在城市化的车轮前,都随雨打风去,只余下模糊的影子,无数人的青春坍塌成了废墟。

    何锋随着学生潮,涌入村道,消失在大大小小的网吧里。

    这个时候,正好是网吧经济最红火的年代。大大小小的网吧在这里野蛮生长。大的有五六十台机器,小的可能只有五六台;靠路口的可能有营运证,小弄子里的就难说了。在村子里,只要你有机器,就不要怕没有生意。在这里,机位永远是不够的。

    现在是网吧的卖方市场。不是顾客挑网吧挑机器,而是看到有空位,就要立刻上。挑挑拣拣,这个位置就被别人抢走了。而且,上网一定到趁早来,晚了,就没座儿了,只能在旁边干看。村子里的网吧家家爆满,一个人上网,几个人站在旁边看,还有人在门口等座位。时不时,还有经过的人问,老板还有空位吗,还有空位吗?因为不愁生意,所以价格不便宜,机器好的大网吧3元每小时,黑网吧也要2.5元每小时。这是网吧最好赚钱的年代。据说有几个学生学费没交,凑在一起,开了个网吧做老板,大赚特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好日子不长了,看似烈火烹油,其实离覆灭已经不远了。

    何锋在一个有营运证和灭火器的正规网吧等到了位置,当时还没有幻剑书盟,很多网站都没有,也没有搜索引擎,好的网站基本上只能碰运气才能遇到。闲着无事,何锋申请了几个QQ,都是7位的。然后在门户网站上闲逛,虽然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时间却很快溜走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9点,何锋慢悠悠往回走,在宿舍管理员阿姨那里买了包泡面加火腿。楼上,有的宿舍凑钱买了台电视机,坐在地上打游戏;有的宿舍在放歌;有的宿舍在放电影,地上椅子上桌子上床上全是人;有的宿舍在打牌,旁边还有七八个人在看牌;有的宿舍门敞开着,灯亮着,却空无一人;有的宿舍,四个人都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却一点声息都没有,气氛非常诡异。

    接下来四天的训练都是为阅兵服务的,正式阅兵的时间定在周五下午。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阅兵那天晚上要安排饭,算是谢一下教官,让何锋提前把饭店订好。周六早上学校还为军官团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仪式。饭店订好后,何锋通知了班主任老高和辅导员高芳。高芳说有事来不了,但非常感谢何锋的邀请,说下次有机会再聚。

    终于到了阅兵那天,软件工程凭借拉练,射击纪律,方阵和军体拳中的优秀表现,获得了校第二名的好成绩,奖品是1000元奖金加上一面红旗。何锋把红旗交到老高手上,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