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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与岐王谈谈

    正堂偏厅内,两个女婢正躬身侍立着,准备着供应给正堂的果脯茶水等物,好以随时都能够呈上去。

    在厅外,还有两个佩刀的仆从静立。

    不过,在阴暗天色中,没人注意到房顶瓦片被取下了几块,继而便有一女子以腿勾着房梁,潜了下来。同时慢慢靠近了正堂那方,窃听着里内的对话。

    “萧中郎几时入的玄冥教?”

    “去岁年初,偶然之下结识了大理寺卿崔钰,由他引领着入了玄冥教。”

    “哦?听闻玄冥教仿地府建制,崔寺卿便是教中那掌管刑狱的判官,得他引领,萧中郎又是武力不俗之人,必然是在玄冥教内任职了吧?”

    “挂名而已。”

    萧砚的语气听起来兴致不怎么高,不知是不是起了什么分歧的原因。

    姬如雪暗暗皱眉,她有些明白萧砚的功法为何看起来有些偏阴了。

    正堂内,继续传来了柳璨的笑声:“那萧中郎想必也是经常得见大王子吧?此次设计猎杀裴枢一行人,恐也是有大王子授意?”

    萧砚虽在不断留意这相府的各处动静,但眼睛倒是一直看着柳璨:“唔……柳相问这些做甚。”

    柳璨反问道:“本相问不得这些?”

    “自然是问得。”萧砚将茶捧在手心,笑道:“但涉及冥帝的事情,小将便不好如实告知。”

    堂下的青衣中年神色微变,看了眼柳璨。

    后者却并未看他,而是依然笑吟吟的望着萧砚道:“萧中郎如今得了殿下的看重,又有大王子赏识,恐怕等不到几日便能与本相同级了。届时,萧中郎封候拜将也未尝不是没可能。”

    对方的姿态突然变低,倒有些出乎萧砚的意料。他本以为此次前来,柳璨是欲在敲打拉拢他之余,再套出他想献给朱温的法子。

    不曾想,会是因为他身为玄冥教中人的身份……

    既如此,萧砚便亦是放缓了态度,显得不那么锋芒毕露。

    他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还望柳相能多多提携小将。”

    “恐怕要不了本相了。”柳璨抚着三缕美须,眯了眯眼睛:“萧中郎背靠有大王子,又在殿下面前立了大功,平步青云已不远矣。”

    “柳相言重了,冥帝常年闭关练功,不是小将这种人想见便能见到的。”

    “此次设计杀裴枢等人,难道他也不知?”

    萧砚一笑:“柳相到底想说什么,直言便是,小将粗人一个,有些听不懂其间的弯弯道道。”

    “萧中郎豁达人。”柳璨遂放下了抚须的手,声音也沉了下来:“本相今日邀你入府,便只为一事。”

    他保养尚好的脸上,此时唯有一副正气凛然之色。

    “汝一应行事,可有大王子在背后授意?”

    当此之时,堂内的气息便忽的一冷。

    萧砚的余光之中,能明显感应到周遭的仆从瞬间就将目光向他望了过来。

    他的脑中便立刻想到了在玄冥教府库中看到的一卷记载。

    上面有一则易遭忽略的信息。

    天复四年,被唐昭宗李晔任为宰相的柳璨虽正值春风得意之际,但在长安却备受排挤,不被高门世阀的唐臣所容纳。遂在六月十三日,他密见了朱温养子朱友文,其后,柳璨便日益得到了朱温器重,从而真正掌握到了宰相的权柄。

    若玄冥教收集到的情报无误,这柳璨应要与朱友文亲近一些。

    难怪……

    萧砚心下念之,询问道:“若小将说是,柳相待如何?若小将说不是,柳相又待如何?”

    柳璨虚掩着眼睛,口中却说其他:“萧中郎应是知道,唐室即要覆之。梁王心有大志,必会进取。届时改朝换代,原梁王旧勋必被大肆封赏……”

    萧砚点了点头:“天下人皆知。”

    “但若是从属大王子……”柳璨饮了口茶,淡淡道:“便不能确保了。”

    说完,他反问道:“萧中郎可知为何?”

    “是因殿下不喜大王子,此事朝野内外皆知。”

    柳璨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本相当萧中郎不知此事,原来还是知晓的……既如此,你此次行事,当真是有大王子授意?”

    不料他此话一出,萧砚就面露沉思,继而许久不语。

    柳璨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恍然而笑,看向那青衣中年:“带着人下去,本相与萧中郎单独谈谈。”

    那青衣中年有些担忧,他心知若是萧砚暴起,柳璨绝挨不过他一巴掌。

    但望着柳璨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只能应诺,领着所有仆从下去了。

    随着堂内外肃清,柳璨便笑道:“如此,萧中郎可方便说了?”

    萧砚面上挣扎了一番,看起来还有些犹豫。

    柳璨面露不悦,喝道:“枉本相如此尽心待之,萧中郎便是这番态度?当下不过你我二人,本相便告知萧中郎一声。如今大王子手拥玄冥教,欲统合所有江湖草莽为他效力,已被殿下忌惮之!

    萧中郎或许看着大王子如今势大,焉知其脚下已是危机四伏,有一朝崩塌之相?萧中郎若执迷不悟,本相不多言便是。来人!”

    直到听到此话,萧砚才终于从座上站了起身。

    “不瞒柳相,此次诛杀裴枢一行人,以及为殿下献策一事,确有大王子的授意……”

    他深深拱手,苦笑道:“家父去世几年,小将未得人提携,便一直位居人下。只有入了玄冥教,才方得能有立功之地……”

    柳璨冷哼一声:“恐怕萧中郎奔走如此,最后不过是弃子一枚!”

    “小将亦不知局势混乱至此……”萧砚一脸苦笑,继而抬头,询问道:“殿下当真对大王子如此厌恶?”

    “还用分说?”

    柳璨冷笑一声:“但人家毕竟有父子之情,就算闹到最后,也不过了了。不过萧中郎的下场,恐怕就不好说了,世人也皆知殿下的脾性……”

    萧砚面上尽是忧心,继而在沉吟片刻过后,深深一拜。

    “还望柳相不计前嫌,救救在下——”

    “身为武人,能有锐气是好事。但若是分不清局势而妄自尊大,便是愚蠢。”

    柳璨缓缓饮了口茶,自知已拿捏住了眼前之人,淡淡道:“将大王子的谋划如实告知,本相还能在殿下面前保保你。”

    说罢,他又宽慰道:“不过你有能力,又年轻,为谁做事不可?如二王子深得殿下宠爱,前景无限呐……”

    “谢柳相提点,在下一一告知便是。”

    …………

    半个时辰后,身着青衣官袍的中年男子重新入了正堂,正见柳璨将一面信纸拿在手中不停打量。

    他询问道:“柳相,这……”

    “成了。”

    柳璨缓缓发笑,将信纸拿了起来。

    中年男子刚要接过,却见柳璨又将之揣进袖中。

    “有了此物,本相必然又能深得大王器重几分。”

    虽然有些尴尬,但中年男子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当即恭贺了几声,继而询问道:“既然如此,那萧砚还可面见大王吗?”

    “方才倒是本相高看他了一眼,到头来不过也只是一仗势而自大的蠢人。罢了,要人出力,棒子打了,怎不能给点甜头?”

    “小人知晓了。”

    ……

    相府外,马车驶至一巷口时,被车内的人叫停了。

    萧砚下了车,撑着伞缓缓走到深巷内。

    片刻后,有一道身影亦是从高处落了下来,坠在后边。

    但不过几个拐角后,地上便只余了一把木伞。

    姬如雪压了压斗笠,皱着眉上前。

    “你这潜藏的能力,与谁学的。”

    一道声音却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姬如雪先是寒毛乍起,接着便警惕的转过去,由于手中无剑,便只能紧握双拳。

    她警惕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萧砚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说了一句她不懂的话。

    “我这里有個东西,能锁定人。”

    接着,他不顾一旁有些湿漉的墙壁,径直就靠了上去,然后饶有兴致道:“我若是你,此时早已出了洛阳,飞奔岐国而去了。”

    “想不通,你跟着我做甚?”

    姬如雪啐道:“你与那柳璨的谈话,我都已听得清清楚楚。无愧国贼,反复无常之人,三姓家奴!”

    萧砚面不改色,笑道:“骂可以,方才没被人捉到,就算你有本事。”

    “行了,某问你——”

    “还能在洛阳寻到伱们幻音坊的人吗?”

    “某要与你们岐王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