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玄冥教
翌日。
天际初白，晨钟悠悠作响。继而从鼓楼上逐渐笼盖住整个教坊司，使得才搂着歌姬睡下的酒客不免发出一声牢骚，然后再嘟囔着侧身躺下。
一夜的歌舞，早已使他们没兴致再晨练一番。
萧砚这夜睡得很好，女子的阁楼要比他自个的卧房讲究得多，幽香沉沉扑鼻，倒很是助眠。
他睁开眼时，正有一抹光亮透过窗扉映进来，却又穿不过帘帐，显得室内依然幽暗。
唯独站在塌边的女子，看起来有些扰人心情。
萧砚坐起身，一边披着外衫，一边皱眉道：“大清早的，扮鬼吓人吗？”
姬如雪环胸冷哼道：“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萧砚扫了她一眼，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这姑娘还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看来她昨夜睡得并不好。
“你说过，会给我们掩藏身份。昨夜闹的动静那般大，你该如何掩藏？”
“放心便是，玄冥教做事，何人敢多嘴。”萧砚随口答道，同时起床穿靴子，道：“待天明过后，他们发现此处依然安然无恙，只会愈加不敢来生事。”
姬如雪皱了皱眉。
萧砚绕过她，拉开房门，便见老佘正按着腰刀在门外守候。
“你在这站了一夜？”
“嘿嘿，上半夜是大眼守的。”
“胡闹，能杀我的人，岂是你们两个挡得住的。”萧砚皱了皱眉，眼睛却望向走道那边款款而来的妙成天。
他无奈的偏头看了眼老佘，正见后者只是挠头发笑。
老佘和大眼，在营中充任他亲将的身份，彼此间早就熟悉了脾性。老佘长得一副精明的模样，为人却要莽撞易怒得多。
反观大眼，外表就一个精壮的憨厚大汉，心思却很缜密，经常负责替萧砚做补刀收尾的工作。
让他们两给自己守门，简直就是浪费。
心中念此，他的神色却是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此处已是安全的地方，你不必忧心我的安危，自己回去休息，下午你还有其他事情。”
老佘不敢不应，便只能离去。
此时，昨夜大眼领来的人手已经离去了大半，余下的也未再着玄冥教的衣甲，但依然分守在各处，严密把控着这些女人的动静。
妙成天远远的就唤道：“萧中郎……”
玄净天跟在她身后，向他缓缓点了点头。
在昨夜，两方已互通了身份。她们二人是幻音坊遣来营救姬如雪的主力，那在客人间奔走的美妇则是幻音坊在洛阳的负责人。
此时，她们都不由的看向萧砚身后的姬如雪。
昨夜过后，大家分明已经谈妥，可萧砚却依然要求姬如雪要与他用房而宿。使她们不得不有些怀疑二人现在的关系。
虽说房间内还有偏房，但她们不认为萧砚能放着姬如雪这一娇滴滴的小美人……
“两位圣姬，昨夜已经说好。净天圣姬返回凤翔，成天圣姬与雪儿姑娘随我去见见给岐王的诚意，可已妥当？”
“玄净天今日便出发，会尽早把岐王的意思答复给萧中郎。但妾身亦希望萧中郎能早些给我们一個答复。”
“不多时，就这两日的时间罢了。”萧砚双手撑着走道木栏，偏头笑道：“某建议，成天圣姬以被我请入府中的名义，暂且离开教坊司。”
妙成天不解道：“为何要这般安排？萧中郎需要妾身去何处？”
“过两日，你还得和雪儿姑娘随我去沧州一趟。届时，你不在教坊司的理由便说得过去。”
…………
从教坊司出来时，因是才解除宵禁，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来往其间的，多是要开始忙碌的脚夫、各路商贩等等。
这时候，巡城禁军亦要换值，反而是最好生事的时候。
妙成天她们还留在那里，但已有不少人手在监视着。
姬如雪由于知道的事情太，萧砚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便让大眼带着她回去，在府中监管起来。
料有上次的教训，他们不会再犯让她逃走的错误。
而他自己，则策马到了玄冥教总舵。
总舵的选址，原是在某个深巷之内。后由于教众愈来愈多，规模也便渐渐扩大，于是便占据了半个街坊，开了处衙门来。
但随着朱温称帝的想法越来越明显，这总舵便已有向汴州迁徙过去的趋势，原计划在衙门下建设的地宫，也就此搁置下来。
汴州作为朱温的封地，已被他经营了多年，遂已有大部分的教众，被遣了过去。
入了衙门，里内的人要不长的就一副歪瓜裂枣的模样，要不就被衣甲及铜面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确实很有阴曹地府的鬼样子。
经过一道廊门，进入到一处暗室，萧砚便见到了此次需要面见的人。
他微微屈身，道：“属下游星，见过孟婆。”
玄冥教仿地府建制，故在教中都以名号互称，孟婆资历最老，权利也是很大。
自从玄冥教二把手鬼王失踪后，她便成了冥帝之下第二人，在冥帝闭关其间，她便负责统领全教。
在两边，本应有水火判官在一旁负责记录她平时发布的号令，但此时是私人会面，遂并无他们。
而是另外两个萧砚的老熟人。
孟婆杵着一枚拐杖，声音是老妪特有的沙哑感，略有些让人不适。
“冥帝交予你的事情，可已办妥。”
“已办妥，消息应已通过柳璨上报给了梁王。此时，梁王应会对禁军大肆清洗一番。”
孟婆呵呵发笑，道：“你办的不错，冥帝入关前，特命老身要多加关注此事。不料伱却能搭上柳璨的路子……冥帝出关后，必会赏你。”
“属下能有今日成就，皆靠冥帝与孟婆提携，皆是我应该做的。”萧砚应了一声，继而笑着道：“冥帝虽常闭关不理世事，但外间一应动向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二王子怎能争得过。”
“其中有你一份功劳，老身记着的。”
“属下多谢孟婆……”
许久后，萧砚从暗室中离去。
“哼，他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了不得。”
暗室内，白无常终于出声道：“上回，他险些伤了属下的脸，还想对我兄妹二人出死手。孟婆，你该管管他了，他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够了，你们若能得冥帝看重，老身亦能像提携他那般提携你们。”
白无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打断，只是一阵尴尬。
一旁的黑无常打着圆场，谄媚的笑道：“我兄妹二人不同，专心给孟婆做事便可，哪需要有其他心思……”
“哼——”
孟婆拄着拐杖，折身背对着他们。
“下去吧。”
天际初白，晨钟悠悠作响。继而从鼓楼上逐渐笼盖住整个教坊司，使得才搂着歌姬睡下的酒客不免发出一声牢骚，然后再嘟囔着侧身躺下。
一夜的歌舞，早已使他们没兴致再晨练一番。
萧砚这夜睡得很好，女子的阁楼要比他自个的卧房讲究得多，幽香沉沉扑鼻，倒很是助眠。
他睁开眼时，正有一抹光亮透过窗扉映进来，却又穿不过帘帐，显得室内依然幽暗。
唯独站在塌边的女子，看起来有些扰人心情。
萧砚坐起身，一边披着外衫，一边皱眉道：“大清早的，扮鬼吓人吗？”
姬如雪环胸冷哼道：“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萧砚扫了她一眼，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这姑娘还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
看来她昨夜睡得并不好。
“你说过，会给我们掩藏身份。昨夜闹的动静那般大，你该如何掩藏？”
“放心便是，玄冥教做事，何人敢多嘴。”萧砚随口答道，同时起床穿靴子，道：“待天明过后，他们发现此处依然安然无恙，只会愈加不敢来生事。”
姬如雪皱了皱眉。
萧砚绕过她，拉开房门，便见老佘正按着腰刀在门外守候。
“你在这站了一夜？”
“嘿嘿，上半夜是大眼守的。”
“胡闹，能杀我的人，岂是你们两个挡得住的。”萧砚皱了皱眉，眼睛却望向走道那边款款而来的妙成天。
他无奈的偏头看了眼老佘，正见后者只是挠头发笑。
老佘和大眼，在营中充任他亲将的身份，彼此间早就熟悉了脾性。老佘长得一副精明的模样，为人却要莽撞易怒得多。
反观大眼，外表就一个精壮的憨厚大汉，心思却很缜密，经常负责替萧砚做补刀收尾的工作。
让他们两给自己守门，简直就是浪费。
心中念此，他的神色却是严肃了起来，沉声道：“此处已是安全的地方，你不必忧心我的安危，自己回去休息，下午你还有其他事情。”
老佘不敢不应，便只能离去。
此时，昨夜大眼领来的人手已经离去了大半，余下的也未再着玄冥教的衣甲，但依然分守在各处，严密把控着这些女人的动静。
妙成天远远的就唤道：“萧中郎……”
玄净天跟在她身后，向他缓缓点了点头。
在昨夜，两方已互通了身份。她们二人是幻音坊遣来营救姬如雪的主力，那在客人间奔走的美妇则是幻音坊在洛阳的负责人。
此时，她们都不由的看向萧砚身后的姬如雪。
昨夜过后，大家分明已经谈妥，可萧砚却依然要求姬如雪要与他用房而宿。使她们不得不有些怀疑二人现在的关系。
虽说房间内还有偏房，但她们不认为萧砚能放着姬如雪这一娇滴滴的小美人……
“两位圣姬，昨夜已经说好。净天圣姬返回凤翔，成天圣姬与雪儿姑娘随我去见见给岐王的诚意，可已妥当？”
“玄净天今日便出发，会尽早把岐王的意思答复给萧中郎。但妾身亦希望萧中郎能早些给我们一個答复。”
“不多时，就这两日的时间罢了。”萧砚双手撑着走道木栏，偏头笑道：“某建议，成天圣姬以被我请入府中的名义，暂且离开教坊司。”
妙成天不解道：“为何要这般安排？萧中郎需要妾身去何处？”
“过两日，你还得和雪儿姑娘随我去沧州一趟。届时，你不在教坊司的理由便说得过去。”
…………
从教坊司出来时，因是才解除宵禁，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来往其间的，多是要开始忙碌的脚夫、各路商贩等等。
这时候，巡城禁军亦要换值，反而是最好生事的时候。
妙成天她们还留在那里，但已有不少人手在监视着。
姬如雪由于知道的事情太，萧砚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便让大眼带着她回去，在府中监管起来。
料有上次的教训，他们不会再犯让她逃走的错误。
而他自己，则策马到了玄冥教总舵。
总舵的选址，原是在某个深巷之内。后由于教众愈来愈多，规模也便渐渐扩大，于是便占据了半个街坊，开了处衙门来。
但随着朱温称帝的想法越来越明显，这总舵便已有向汴州迁徙过去的趋势，原计划在衙门下建设的地宫，也就此搁置下来。
汴州作为朱温的封地，已被他经营了多年，遂已有大部分的教众，被遣了过去。
入了衙门，里内的人要不长的就一副歪瓜裂枣的模样，要不就被衣甲及铜面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确实很有阴曹地府的鬼样子。
经过一道廊门，进入到一处暗室，萧砚便见到了此次需要面见的人。
他微微屈身，道：“属下游星，见过孟婆。”
玄冥教仿地府建制，故在教中都以名号互称，孟婆资历最老，权利也是很大。
自从玄冥教二把手鬼王失踪后，她便成了冥帝之下第二人，在冥帝闭关其间，她便负责统领全教。
在两边，本应有水火判官在一旁负责记录她平时发布的号令，但此时是私人会面，遂并无他们。
而是另外两个萧砚的老熟人。
孟婆杵着一枚拐杖，声音是老妪特有的沙哑感，略有些让人不适。
“冥帝交予你的事情，可已办妥。”
“已办妥，消息应已通过柳璨上报给了梁王。此时，梁王应会对禁军大肆清洗一番。”
孟婆呵呵发笑，道：“你办的不错，冥帝入关前，特命老身要多加关注此事。不料伱却能搭上柳璨的路子……冥帝出关后，必会赏你。”
“属下能有今日成就，皆靠冥帝与孟婆提携，皆是我应该做的。”萧砚应了一声，继而笑着道：“冥帝虽常闭关不理世事，但外间一应动向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二王子怎能争得过。”
“其中有你一份功劳，老身记着的。”
“属下多谢孟婆……”
许久后，萧砚从暗室中离去。
“哼，他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了不得。”
暗室内，白无常终于出声道：“上回，他险些伤了属下的脸，还想对我兄妹二人出死手。孟婆，你该管管他了，他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够了，你们若能得冥帝看重，老身亦能像提携他那般提携你们。”
白无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打断，只是一阵尴尬。
一旁的黑无常打着圆场，谄媚的笑道：“我兄妹二人不同，专心给孟婆做事便可，哪需要有其他心思……”
“哼——”
孟婆拄着拐杖，折身背对着他们。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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