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
群山苍茫起伏，宛若一条意欲腾天的长龙，山峦是他矫健的龙脊，巨树是他闪烁的龙鳞。他盘曲着，纵横着，浩荡这万里天地。
在群山间一座不起眼的山头上，一个被草木掩盖着的洞穴里，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形盘坐在黑暗之中。如果现在有人仔细看去，会骇然发现那道身影竟枯瘦如一具干死多年的骷髅。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具躯体，却在规律而诡异地发出一声又一声中气浑厚的呼吸声，不断地震荡着洞穴，扬起一片尘埃。
忽然，呼吸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下来，整个洞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吱呀——吱呀——”
一阵阵如同磨盘般的摩擦声从那具枯瘦的身体里嘶鸣而出，伴随着磨盘声的起伏，那道躯体像是逢春的枯木一般一点一点鼓胀，一条条棱角分明的肌肉开始飞快地生长。伴随着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躯体竟恢复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
定睛看去，这少年右眼有一道竖直的细长伤疤，长相只能算清秀，褐色短发，虎体狼腰，正是陶铁。
“轰！”
随着少年的睁眼，一股雄浑的气浪赫然从他的身体中席卷而出，在山间震荡起一阵落石。
“呼······”
陶铁缓缓吐出一口气箭，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隙。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攥紧的右拳，用力向前方的空气击出，响起一阵呼啸的破空声。
“这就是······四级人阶，还是在长达八年的筑基和宇吞诀的辅助下才到达的。”
陶铁清秀的眉宇透露出一丝无奈。
“总共十年，才到四级，按照大伯说的大陆标准的确算资质平庸了。”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也只好挠了挠脑袋，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宇吞诀果然不凡，不过实在太过恐怖了，无物不可吞噬化作自身血气和灵魂能量，但要将身体和灵魂放入天地磨盘经受九转磨砺才可晋级，一转就是一次生死危机。”
回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陶铁还是后怕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步履轻盈地走出洞穴，眯着眼望了一下悬挂于空中炽热的骄阳。
“都这个时辰了，阿公要的柴火我得赶紧带回去了。”
说着，他一把扛起一捆被砍成四段的十几米长的原木，身上闪烁起一道道光彩夺目的魔法附加，随后用力一踏，只听“轰”地一声，陶铁脚底的石头顿时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而他则像一只灵猴一样跃至离地数十米高的树杈上，在林间兔起鹘落，向着阿公家奔行而去。
但还未等他走出多远，一道风刃忽然无声无息地袭至陶铁背部。眼看便要击中，陶铁却微微一笑，扭身便同样是一道风刃飞出，随即就是向后一个纵跃，身上的巨木似乎轻若无物，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抓住一条树枝远远荡开。
“咻！”
就在这时，陶铁眼前寒芒一闪，一道利箭竟像是早早等在此地一般射至他的面门。看着这道散发着凛冽血气的利箭，陶铁瞳孔微微一缩，却是将一只手松开树枝，身体微微一侧，那利箭便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褐发飞出。
“好险！”
陶铁心中暗叫，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继续向阿公家前行。
“大伯，二伯，这次我突破了，那些关卡可拦不住我了！”
······
“阿赛尔德，你觉得这次他能准时回来吗？”
在这座简陋的四合院内，赫斯特瑞与阿赛尔德并肩而坐。赫斯特瑞看着远处的深林，似乎看到了正在跨越一道道关卡的陶铁，随意地发问。
“他可以。”
“为啥？”
“我相信。”
阿赛尔德还是那样，沉默而寡言，但赫斯特瑞能看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确信。
这四合院内又陷入了悠悠的沉寂，只有厨房内的柴火在发出噼噼啪啪的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赫斯特瑞和阿赛尔德同时站起了身，看向那古林的边缘——在那里，有一道沐浴着阳光的身影正在慢慢走出。
“我，回来了。”
陶铁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血渍，衣服上还带着点点火星，肩上扛着的巨木也少了一根，其余的原木上也有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
“我超时了吗？”
他打开柴门，将巨木放下，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
“没有，恭喜你成功了，可以外出了。”
赫斯特瑞拍着手，眼神中透出喜悦，笑着说道。
“太，太好了。”
陶铁气喘吁吁着，只艰难地从嗓子里憋出了这三个字，但目光中的兴奋却没有丝毫减少。
“收拾一下自己，先吃饭，明天刚好有事可以让你下山去，要交代你几句。”
这时李大从厨房里走出，大袖一拂，一股青光便笼罩了陶铁，如阳光般的暖意包裹着陶铁，顿时洗涤走了他所有的伤势和疲惫。
“阿公······”
陶铁疑惑地看着今天的阿公——一身雪白的长袍，眉宇间透露出一份轻松，像是为何事而下定了决心，身上泛出一股出尘的气质，好似一位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仙人。
“怎么了？不想下山了？”
阿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解的陶铁，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不是！只是······今天的阿公，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哈哈哈！的确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啊！来了，吃饭了！”
阿公听罢，仰天大笑着迈开步子走向了餐厅，在两人交错而过时，一股倦意袭向了陶铁。
“是我太累了吧。”
陶铁甩了甩头，不再注意，只是跟着阿公一起步入餐厅。
······
第二天清晨，阳光散过蒙蒙的朝雾，浸染在每一滴晶莹的露水上，泛出一瞬瞬金光。
“铁儿，这是装着货物的空间囊，收好，卖完后早点回来。”
赫斯特瑞走到陶铁面前，将两个紫色的皮囊递给了他。陶铁接过，向着右手一拍，顿时无数繁杂的魔法纹路像是纹身一般出现在他的手掌上，将空间囊慢慢融入——那是陶铁临行前阿公让他融入体内的一枚乾坤珠，可在他的体内慢慢形成一个小世界。
“我，我走了。”
陶铁转身迈开了脚步，看着初升的朝阳，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又在离开时扭过了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柴门前静静伫立的老少，看着他们慢慢远去，直至视野中只剩下一道袅袅的炊烟。
“他走了。”
“是啊，总归是要走的。”
在群山间一座不起眼的山头上，一个被草木掩盖着的洞穴里，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形盘坐在黑暗之中。如果现在有人仔细看去，会骇然发现那道身影竟枯瘦如一具干死多年的骷髅。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具躯体，却在规律而诡异地发出一声又一声中气浑厚的呼吸声，不断地震荡着洞穴，扬起一片尘埃。
忽然，呼吸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下来，整个洞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吱呀——吱呀——”
一阵阵如同磨盘般的摩擦声从那具枯瘦的身体里嘶鸣而出，伴随着磨盘声的起伏，那道躯体像是逢春的枯木一般一点一点鼓胀，一条条棱角分明的肌肉开始飞快地生长。伴随着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躯体竟恢复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年。
定睛看去，这少年右眼有一道竖直的细长伤疤，长相只能算清秀，褐色短发，虎体狼腰，正是陶铁。
“轰！”
随着少年的睁眼，一股雄浑的气浪赫然从他的身体中席卷而出，在山间震荡起一阵落石。
“呼······”
陶铁缓缓吐出一口气箭，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隙。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攥紧的右拳，用力向前方的空气击出，响起一阵呼啸的破空声。
“这就是······四级人阶，还是在长达八年的筑基和宇吞诀的辅助下才到达的。”
陶铁清秀的眉宇透露出一丝无奈。
“总共十年，才到四级，按照大伯说的大陆标准的确算资质平庸了。”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也只好挠了挠脑袋，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宇吞诀果然不凡，不过实在太过恐怖了，无物不可吞噬化作自身血气和灵魂能量，但要将身体和灵魂放入天地磨盘经受九转磨砺才可晋级，一转就是一次生死危机。”
回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陶铁还是后怕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步履轻盈地走出洞穴，眯着眼望了一下悬挂于空中炽热的骄阳。
“都这个时辰了，阿公要的柴火我得赶紧带回去了。”
说着，他一把扛起一捆被砍成四段的十几米长的原木，身上闪烁起一道道光彩夺目的魔法附加，随后用力一踏，只听“轰”地一声，陶铁脚底的石头顿时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而他则像一只灵猴一样跃至离地数十米高的树杈上，在林间兔起鹘落，向着阿公家奔行而去。
但还未等他走出多远，一道风刃忽然无声无息地袭至陶铁背部。眼看便要击中，陶铁却微微一笑，扭身便同样是一道风刃飞出，随即就是向后一个纵跃，身上的巨木似乎轻若无物，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抓住一条树枝远远荡开。
“咻！”
就在这时，陶铁眼前寒芒一闪，一道利箭竟像是早早等在此地一般射至他的面门。看着这道散发着凛冽血气的利箭，陶铁瞳孔微微一缩，却是将一只手松开树枝，身体微微一侧，那利箭便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褐发飞出。
“好险！”
陶铁心中暗叫，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继续向阿公家前行。
“大伯，二伯，这次我突破了，那些关卡可拦不住我了！”
······
“阿赛尔德，你觉得这次他能准时回来吗？”
在这座简陋的四合院内，赫斯特瑞与阿赛尔德并肩而坐。赫斯特瑞看着远处的深林，似乎看到了正在跨越一道道关卡的陶铁，随意地发问。
“他可以。”
“为啥？”
“我相信。”
阿赛尔德还是那样，沉默而寡言，但赫斯特瑞能看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确信。
这四合院内又陷入了悠悠的沉寂，只有厨房内的柴火在发出噼噼啪啪的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赫斯特瑞和阿赛尔德同时站起了身，看向那古林的边缘——在那里，有一道沐浴着阳光的身影正在慢慢走出。
“我，回来了。”
陶铁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血渍，衣服上还带着点点火星，肩上扛着的巨木也少了一根，其余的原木上也有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
“我超时了吗？”
他打开柴门，将巨木放下，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
“没有，恭喜你成功了，可以外出了。”
赫斯特瑞拍着手，眼神中透出喜悦，笑着说道。
“太，太好了。”
陶铁气喘吁吁着，只艰难地从嗓子里憋出了这三个字，但目光中的兴奋却没有丝毫减少。
“收拾一下自己，先吃饭，明天刚好有事可以让你下山去，要交代你几句。”
这时李大从厨房里走出，大袖一拂，一股青光便笼罩了陶铁，如阳光般的暖意包裹着陶铁，顿时洗涤走了他所有的伤势和疲惫。
“阿公······”
陶铁疑惑地看着今天的阿公——一身雪白的长袍，眉宇间透露出一份轻松，像是为何事而下定了决心，身上泛出一股出尘的气质，好似一位不属于这个世间的仙人。
“怎么了？不想下山了？”
阿公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解的陶铁，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不是！只是······今天的阿公，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哈哈哈！的确不一样，的确不一样啊！来了，吃饭了！”
阿公听罢，仰天大笑着迈开步子走向了餐厅，在两人交错而过时，一股倦意袭向了陶铁。
“是我太累了吧。”
陶铁甩了甩头，不再注意，只是跟着阿公一起步入餐厅。
······
第二天清晨，阳光散过蒙蒙的朝雾，浸染在每一滴晶莹的露水上，泛出一瞬瞬金光。
“铁儿，这是装着货物的空间囊，收好，卖完后早点回来。”
赫斯特瑞走到陶铁面前，将两个紫色的皮囊递给了他。陶铁接过，向着右手一拍，顿时无数繁杂的魔法纹路像是纹身一般出现在他的手掌上，将空间囊慢慢融入——那是陶铁临行前阿公让他融入体内的一枚乾坤珠，可在他的体内慢慢形成一个小世界。
“我，我走了。”
陶铁转身迈开了脚步，看着初升的朝阳，一种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又在离开时扭过了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柴门前静静伫立的老少，看着他们慢慢远去，直至视野中只剩下一道袅袅的炊烟。
“他走了。”
“是啊，总归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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