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十五分钟
15分钟12秒。
当胡帅领关闭掉手机计时器的时候，他和盛阳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胡帅领看了看紫西路拥堵的街道。
这里并不是主干道，而且现在已经将近九点，按理说这里绝不会出现堵车。但是就是那么巧的，最近因为紫东路正在抢修高架桥，整个路被封路了一半，所以巨大的车流一下子就涌进了紫西路，致使这条纤细的紫西路一下子多出了平常三倍的车流。
“所以说，又是堵车，而且不多不少，又是15分钟左右。”胡帅领拍了拍盛阳的肩膀。
“看来15分钟对凶手而言具有重要的意义。”盛阳说。“已经可以做粗略的侧写了。不过凶手的心态可能并不是嚣张，相反的，他可能很无助，很悲哀。”霓虹灯和车灯交相辉映的夜色中，盛阳的眼角微微划过一丝忧愁。
随后，胡帅领和盛阳再次开车返回警队。
在途中，大概是比较累了，他们难得没有交谈，一路上都比较安静。胡帅领专心致志的开车。盛阳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拖着腮还在想着案情。而就在此时，盛阳无意间看到了隔着一条街的新区锦江国际酒店。
那个酒店……
盛阳心下一颤，他的思绪暂时离开了案件。他不禁又回想起自己送喝醉的梁好去那个酒店的事，连带着那天凌晨的惊悚的、美好的、不可思议的回忆……
一想到这，盛阳的眼睛像起了一层雾，他感觉到心口升起莫名的羞涩和真真切切的温暖。
于是，趁着胡帅领难得在认真开车，盛阳偷偷的拿出了手机，给梁好发了一条信息。
不过，他的信息开没发完，胡帅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光写一句'早点休息'有什么用，你应该写'爱你'！”——胡帅领冷不防的冒出来一句，即使他的视线还在盯着前方的路况。
盛阳的脸立刻像熟透了的苹果。他赶紧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专心开车！”他嘀咕了一句，随后，他若无其事般的看向窗外，全程都没有敢扭过头来看胡帅领黑油油的笑脸。
***
回到警局后，盛阳将自己的看法对所有人说了出来。
“因为道路堵车而导致救护车没能及时赶到，伤者死亡的案例？”傅强重复了一遍盛阳的看法。
“呃，是的。恐怕我们之前的侧写有偏差，因为当时没有整合出'堵车'这个极为重要的相同点。而且15分钟也很关键。很有可能，当时伤者受伤时就在医院附近，所以凶手满怀希望伤者能够获救。结果没想到……呃，他看的却是伤者从有救到死亡的过程。”
盛阳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强。
“所以你认为，中间15分钟痛苦的等待让凶手的心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因此他才会对社会进行无差别报复，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体验一下那种无助和绝望？”关海滨问。
盛阳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很想向以前一样爆个粗口……但是不得不说，我也是亲眼看着那个吴桐死亡的。那种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胡帅领双手抱着臂，遗憾的说。
“虽然凶手的经历令人惋惜。但是这绝对不是他杀人的借口。”傅强说着，他的眉头再次皱紧。然后他快速的给章程打了一通电话。
不过，因为调查医院救护车的出诊信息需要一些时间，傅强思考了一下，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在新区警局集合。
所有人这才疲惫的身了个懒腰，准备回家。
然而，当大家都走后，盛阳再一次编了个借口，独自留了下来。
因为盛阳拜托章程帮他调查了一下，晚上十点以后新区还有可能会堵车的地点。他总是担心凶手会加快杀人的频率，而且一旦过了晚上十二点，就已经算是新的一天了。盛阳生怕凶手会在凌晨这个令人大意的时间再次行动。
而不出意外，效率奇高的章程很快的就有了调查结果：新区在十点至清晨六点还真有一个唯一的会堵车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距离S市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只有两站路——
新区非常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这条街非常长，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但是一到晚上简直就是年轻人的天堂。那可是夜猫子自嗨的绝佳场所！嘿嘿，我也过去两三次。每次去我都不开车，因为不好停车，而且那边太堵了！”章程在电话里如是说。
于是挂上了电话之后，盛阳这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那里看看。
只是，盛阳刚一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就看到不远处走廊上的墙边还靠着一个人。他个头很高，很壮实，整个人被包裹进昏暗的光线中，有点像映在墙上的巨大的影子。
盛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邮差包的肩带。
“你忘了上次是谁在酒吧被'调戏'了？你确定一个人去酒吧没问题？”他笑着，说着，健硕的身子越来越靠近，直到走到了盛阳的面前。
果然，那人是胡帅领。
不过盛阳更没有想到，走出了警局的办公楼，他看到不仅仅是走廊上的胡帅领，所有人——包括张原野，他们都已经将自己车开到了办公楼的门口，正在等自己。
***
新区的酒吧一条街果然名不虚传。
这里明显的和之前去过的“蛇头酒吧”不同。一条街上，“天上人间”、“比利时啤酒花园”、“红歌狼酒吧”、“随缘吧”……红红绿绿的招牌此起彼伏。
而刚进到这里最大的一家叫做'红歌狼酒吧'的店内，盛阳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被震碎。
酒吧中，节奏超快的音乐、超强的鼓点正在疯狂的敲响。头顶上，幽蓝色、深紫色等的诱惑的灯光此起彼伏，使盛阳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可怕的梦境。此外，还不断有打扮的性'感而妖'娆的女人和年轻疯狂的男人从身边挤过，盛阳看了第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更不要说舞台上正在围着冰凉的钢管在跳舞的女人了。
在里面呆了一小会，盛阳就觉得自己发烧一般，头晕眼花，脸还滚烫得很。他赶紧和胡帅领说了一下，就慌忙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直到呼吸到了外面冰凉的空气，盛阳才觉得自己的双脚又回到了地面上。
盛阳红着脸独自回到车里。朱智臻看到他的样子，笑着，赶忙递给他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还是让帅领去吧。帅领能够很好的在'正经'与'不正经'之间游走。别看他平常特别不靠谱，但是一遇到大事，他绝对能靠得住。”朱智臻笑道。
盛阳尴尬的点了点头。“确实……在里面会让人无法思考。傅队他们呢？”
“傅队说让我们分散开监视。他们在路东了，我们就守在路西吧。”朱智臻说。
“呃，好。”盛阳说着，他不自觉的再次拧开了矿泉水瓶。
随后，盛阳就和朱智臻在车里一边随意的聊几句天，一边关注着周围的情势。在车里的时候，他们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关系混乱，他们奇装异服，还打着奇怪的耳钉。
盛阳不解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实在看不懂常年泡在这里的年轻人的人生意义。朱智臻则笑着说这就是他们人生的意义。就这样，和朱智臻聊了一会，中间有笑声，有疑惑，也有简单的对可疑人员的排查。而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半。朱智臻不自觉的疲倦的打起了哈欠。
看着朱智臻眼圈上逐渐清晰的黑眼圈，盛阳的眼神顿时有点迷离，他的手在膝盖上，不知所措的摩挲起来。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想到……当时我也是害怕耽误大家休息……毕竟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兜兜转转，盛阳还是主动谈起了今天晚上的事，他自言自语般说完着，声音又小又轻。
“傅队一听说你要整理东西，就知道你又要自己加班了。”听到盛阳谈起这个话题，朱智臻也丝毫不避讳的谈了起来。“我们都明白，你是不想连累我们失去休息的时间。但是，盛阳，我们是一个团队。”
朱智臻说着，她少有的、极其真诚的看向盛阳。“既然是一个团队，就没有那么多冷冰冷的礼貌。相互扶持与相互成全，这就是团队存在的意义。”
盛阳惊讶的看着朱智臻。他半张着嘴，只觉得瞬间头皮一麻。此刻涌上来太多的感受，他自己都无法言说。
随后朱智臻又自然而然的和盛阳聊起了其他话题。因为她知道盛阳对这个话题抱有愧疚，而且，她知道他肯定已经明白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思。
时间就在朱智臻和盛阳的随意的聊天中，一分一秒游走进时间黑洞。
当时间指向凌晨十二点整的时候，很明显的，街道已经没有那么拥挤了，随着一部分人的离开，主干道的车速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堵车的现象明显有了缓解。于是，傅强也在电话中提醒大家，半个小时之后一旦堵车现象彻底解除，大家便可以回去安心休息。
“看来确实是我多心了。”挂完电话后，盛阳再次报以一个充满遗憾的微笑。
“你又来了。”朱智臻柔声责备他，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盛阳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而心下，盛阳却无意识间又想起来了梁好给他做的游戏。盛阳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然而。就在时间又过了三十分钟，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收队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美梦。
盛阳很少能听到章程的语气那么急促。
“事情紧急！大家都在吗？”电话里，章程的声音都微微发了颤。“我亲爱的队友们，目前为止，我查到了八起近一个月内因为救护车被堵而丧失最佳救援时间，导致伤着死亡的案例，但是就在刚才，我查到了一起最符合的、救护车赶到的时间在15分钟左右的案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案件发生在三个星期前，死者叫袁明威，22岁，男。家住新区湖心路光明苑小区三栋56号。他还有两个哥哥叫袁明义和袁明浩，他们是三胞胎兄弟。三个星期前晚上凌晨十二点三十二分，袁明威和三兄弟在酒吧喝酒，袁明威因为琐事和一对情侣发生了争执，结果对方情绪激动酒后失手，用匕首将袁明威刺成了重伤。后来因为救护车在路上耽误了15分钟，赶到不及时，袁明威抢救无效死亡。”
“是很符合。”电话里，傅强说。
“但是问题是，你们知道他们是在哪家酒吧喝的酒吗？”章程故意设了个一疑问。而这么一问，电话里这边所有人反而都立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不会就是……新区的酒吧一条街吧？”朱智臻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没错！”章程大声的说。“就是这条街里的最大的一家叫'红歌狼酒吧'的店内！而且因为这起案件，这个酒吧被强制整改了三个星期，连带着这条街的酒吧都被要求进行整顿。今天刚好是这个酒吧重新开业的第一天！”
“今天是第一天？”朱智臻惊讶的看向盛阳。
而盛阳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手表上，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三十一分，距离三个星期前袁明威被杀的时间，只剩下了一分钟。而且更重要的，胡帅领此刻还留在“红歌狼酒吧”店内……
当胡帅领关闭掉手机计时器的时候，他和盛阳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胡帅领看了看紫西路拥堵的街道。
这里并不是主干道，而且现在已经将近九点，按理说这里绝不会出现堵车。但是就是那么巧的，最近因为紫东路正在抢修高架桥，整个路被封路了一半，所以巨大的车流一下子就涌进了紫西路，致使这条纤细的紫西路一下子多出了平常三倍的车流。
“所以说，又是堵车，而且不多不少，又是15分钟左右。”胡帅领拍了拍盛阳的肩膀。
“看来15分钟对凶手而言具有重要的意义。”盛阳说。“已经可以做粗略的侧写了。不过凶手的心态可能并不是嚣张，相反的，他可能很无助，很悲哀。”霓虹灯和车灯交相辉映的夜色中，盛阳的眼角微微划过一丝忧愁。
随后，胡帅领和盛阳再次开车返回警队。
在途中，大概是比较累了，他们难得没有交谈，一路上都比较安静。胡帅领专心致志的开车。盛阳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拖着腮还在想着案情。而就在此时，盛阳无意间看到了隔着一条街的新区锦江国际酒店。
那个酒店……
盛阳心下一颤，他的思绪暂时离开了案件。他不禁又回想起自己送喝醉的梁好去那个酒店的事，连带着那天凌晨的惊悚的、美好的、不可思议的回忆……
一想到这，盛阳的眼睛像起了一层雾，他感觉到心口升起莫名的羞涩和真真切切的温暖。
于是，趁着胡帅领难得在认真开车，盛阳偷偷的拿出了手机，给梁好发了一条信息。
不过，他的信息开没发完，胡帅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光写一句'早点休息'有什么用，你应该写'爱你'！”——胡帅领冷不防的冒出来一句，即使他的视线还在盯着前方的路况。
盛阳的脸立刻像熟透了的苹果。他赶紧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专心开车！”他嘀咕了一句，随后，他若无其事般的看向窗外，全程都没有敢扭过头来看胡帅领黑油油的笑脸。
***
回到警局后，盛阳将自己的看法对所有人说了出来。
“因为道路堵车而导致救护车没能及时赶到，伤者死亡的案例？”傅强重复了一遍盛阳的看法。
“呃，是的。恐怕我们之前的侧写有偏差，因为当时没有整合出'堵车'这个极为重要的相同点。而且15分钟也很关键。很有可能，当时伤者受伤时就在医院附近，所以凶手满怀希望伤者能够获救。结果没想到……呃，他看的却是伤者从有救到死亡的过程。”
盛阳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傅强。
“所以你认为，中间15分钟痛苦的等待让凶手的心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因此他才会对社会进行无差别报复，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体验一下那种无助和绝望？”关海滨问。
盛阳点了点头。
“虽然，我也很想向以前一样爆个粗口……但是不得不说，我也是亲眼看着那个吴桐死亡的。那种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胡帅领双手抱着臂，遗憾的说。
“虽然凶手的经历令人惋惜。但是这绝对不是他杀人的借口。”傅强说着，他的眉头再次皱紧。然后他快速的给章程打了一通电话。
不过，因为调查医院救护车的出诊信息需要一些时间，傅强思考了一下，便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在新区警局集合。
所有人这才疲惫的身了个懒腰，准备回家。
然而，当大家都走后，盛阳再一次编了个借口，独自留了下来。
因为盛阳拜托章程帮他调查了一下，晚上十点以后新区还有可能会堵车的地点。他总是担心凶手会加快杀人的频率，而且一旦过了晚上十二点，就已经算是新的一天了。盛阳生怕凶手会在凌晨这个令人大意的时间再次行动。
而不出意外，效率奇高的章程很快的就有了调查结果：新区在十点至清晨六点还真有一个唯一的会堵车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距离S市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只有两站路——
新区非常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这条街非常长，白天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但是一到晚上简直就是年轻人的天堂。那可是夜猫子自嗨的绝佳场所！嘿嘿，我也过去两三次。每次去我都不开车，因为不好停车，而且那边太堵了！”章程在电话里如是说。
于是挂上了电话之后，盛阳这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那里看看。
只是，盛阳刚一关上办公室的门，他就看到不远处走廊上的墙边还靠着一个人。他个头很高，很壮实，整个人被包裹进昏暗的光线中，有点像映在墙上的巨大的影子。
盛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邮差包的肩带。
“你忘了上次是谁在酒吧被'调戏'了？你确定一个人去酒吧没问题？”他笑着，说着，健硕的身子越来越靠近，直到走到了盛阳的面前。
果然，那人是胡帅领。
不过盛阳更没有想到，走出了警局的办公楼，他看到不仅仅是走廊上的胡帅领，所有人——包括张原野，他们都已经将自己车开到了办公楼的门口，正在等自己。
***
新区的酒吧一条街果然名不虚传。
这里明显的和之前去过的“蛇头酒吧”不同。一条街上，“天上人间”、“比利时啤酒花园”、“红歌狼酒吧”、“随缘吧”……红红绿绿的招牌此起彼伏。
而刚进到这里最大的一家叫做'红歌狼酒吧'的店内，盛阳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被震碎。
酒吧中，节奏超快的音乐、超强的鼓点正在疯狂的敲响。头顶上，幽蓝色、深紫色等的诱惑的灯光此起彼伏，使盛阳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可怕的梦境。此外，还不断有打扮的性'感而妖'娆的女人和年轻疯狂的男人从身边挤过，盛阳看了第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更不要说舞台上正在围着冰凉的钢管在跳舞的女人了。
在里面呆了一小会，盛阳就觉得自己发烧一般，头晕眼花，脸还滚烫得很。他赶紧和胡帅领说了一下，就慌忙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直到呼吸到了外面冰凉的空气，盛阳才觉得自己的双脚又回到了地面上。
盛阳红着脸独自回到车里。朱智臻看到他的样子，笑着，赶忙递给他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还是让帅领去吧。帅领能够很好的在'正经'与'不正经'之间游走。别看他平常特别不靠谱，但是一遇到大事，他绝对能靠得住。”朱智臻笑道。
盛阳尴尬的点了点头。“确实……在里面会让人无法思考。傅队他们呢？”
“傅队说让我们分散开监视。他们在路东了，我们就守在路西吧。”朱智臻说。
“呃，好。”盛阳说着，他不自觉的再次拧开了矿泉水瓶。
随后，盛阳就和朱智臻在车里一边随意的聊几句天，一边关注着周围的情势。在车里的时候，他们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年轻人从他们面前经过。他们关系混乱，他们奇装异服，还打着奇怪的耳钉。
盛阳不解的摇了摇头，表示他实在看不懂常年泡在这里的年轻人的人生意义。朱智臻则笑着说这就是他们人生的意义。就这样，和朱智臻聊了一会，中间有笑声，有疑惑，也有简单的对可疑人员的排查。而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半。朱智臻不自觉的疲倦的打起了哈欠。
看着朱智臻眼圈上逐渐清晰的黑眼圈，盛阳的眼神顿时有点迷离，他的手在膝盖上，不知所措的摩挲起来。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想到……当时我也是害怕耽误大家休息……毕竟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兜兜转转，盛阳还是主动谈起了今天晚上的事，他自言自语般说完着，声音又小又轻。
“傅队一听说你要整理东西，就知道你又要自己加班了。”听到盛阳谈起这个话题，朱智臻也丝毫不避讳的谈了起来。“我们都明白，你是不想连累我们失去休息的时间。但是，盛阳，我们是一个团队。”
朱智臻说着，她少有的、极其真诚的看向盛阳。“既然是一个团队，就没有那么多冷冰冷的礼貌。相互扶持与相互成全，这就是团队存在的意义。”
盛阳惊讶的看着朱智臻。他半张着嘴，只觉得瞬间头皮一麻。此刻涌上来太多的感受，他自己都无法言说。
随后朱智臻又自然而然的和盛阳聊起了其他话题。因为她知道盛阳对这个话题抱有愧疚，而且，她知道他肯定已经明白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思。
时间就在朱智臻和盛阳的随意的聊天中，一分一秒游走进时间黑洞。
当时间指向凌晨十二点整的时候，很明显的，街道已经没有那么拥挤了，随着一部分人的离开，主干道的车速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堵车的现象明显有了缓解。于是，傅强也在电话中提醒大家，半个小时之后一旦堵车现象彻底解除，大家便可以回去安心休息。
“看来确实是我多心了。”挂完电话后，盛阳再次报以一个充满遗憾的微笑。
“你又来了。”朱智臻柔声责备他，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盛阳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而心下，盛阳却无意识间又想起来了梁好给他做的游戏。盛阳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然而。就在时间又过了三十分钟，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收队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美梦。
盛阳很少能听到章程的语气那么急促。
“事情紧急！大家都在吗？”电话里，章程的声音都微微发了颤。“我亲爱的队友们，目前为止，我查到了八起近一个月内因为救护车被堵而丧失最佳救援时间，导致伤着死亡的案例，但是就在刚才，我查到了一起最符合的、救护车赶到的时间在15分钟左右的案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案件发生在三个星期前，死者叫袁明威，22岁，男。家住新区湖心路光明苑小区三栋56号。他还有两个哥哥叫袁明义和袁明浩，他们是三胞胎兄弟。三个星期前晚上凌晨十二点三十二分，袁明威和三兄弟在酒吧喝酒，袁明威因为琐事和一对情侣发生了争执，结果对方情绪激动酒后失手，用匕首将袁明威刺成了重伤。后来因为救护车在路上耽误了15分钟，赶到不及时，袁明威抢救无效死亡。”
“是很符合。”电话里，傅强说。
“但是问题是，你们知道他们是在哪家酒吧喝的酒吗？”章程故意设了个一疑问。而这么一问，电话里这边所有人反而都立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不会就是……新区的酒吧一条街吧？”朱智臻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没错！”章程大声的说。“就是这条街里的最大的一家叫'红歌狼酒吧'的店内！而且因为这起案件，这个酒吧被强制整改了三个星期，连带着这条街的酒吧都被要求进行整顿。今天刚好是这个酒吧重新开业的第一天！”
“今天是第一天？”朱智臻惊讶的看向盛阳。
而盛阳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手表上，此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三十一分，距离三个星期前袁明威被杀的时间，只剩下了一分钟。而且更重要的，胡帅领此刻还留在“红歌狼酒吧”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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