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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弃子

    盛准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担心,我行事自有分寸。”

    盛准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晋宁还能再继续说些什么?面对守口如瓶的盛准,将自己瞒的像瞒犯人一样,晋宁瞬间就失去了想要得知的欲望。

    她干脆便不再问了,毕竟盛准也这么大个人了,自然是有他的顾虑的。

    算了,没什么好问的了。

    晋宁走的很干脆,和刚刚完全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晋宁的心境是实打实的变了。

    她变的很明显,从原来对盛准的疯狂关心,在一瞬间变成了你爱谁谁漠不关心爱咋咋地,态度变化之快,就像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晴空万里又乌云密布,稀里哗啦,很是奇怪。

    晋宁异样的看了一眼盛准,自己留下了一句“保重”便匆匆离开了。

    盛准听完了这句话,变得异常沉默。

    最后说的也是保重,意会了就够了,其实他们二人都是互相默认结束了,反正在晋宁那里是默认了的。

    有些事情大家都懂,也没必要最后戳破。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点默契总归还是有的。

    只是盛准感到莫名其妙的难过。

    就好像是心中不知何时被猛然一击,然后...

    然后有些沉闷的胸疼。

    可是他不后悔。

    从前他和晋宁偷偷摸摸爬上了江都城中最高的酒楼屋顶上看月亮,小小的人儿走上屋顶,就以为自己能看得见未来。

    可是未来道阻且长,就算是站的再高,也未必能看的见未来。

    这些人生中难以控制的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也不能总是说事出有因,但是存在即合理,在选择中,通常是没有什么对错的,只有自己愿意与否。

    盛准尊重晋宁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或是离别,或是不清不楚的纠缠,盛准都尊重。

    他看着晋宁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的叹了口气。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再次相遇了吧...盛准心想,不求别的,就只求晋宁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隐瞒的真相,那个会让人粉身碎骨的真相。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出席晋宁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包括晋宁的成亲喜酒,包括未来晋宁生产之日,他觉得只要晋宁心中有他就好了。

    但是现在,盛准有些不确定了。

    盛准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离开的时候,天空中下了一场雨,那场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雨雾朦胧间,他没有遇到任何周家的下人。来的时候,他翻墙走壁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他正大光明拖拖拉拉,从周钊府上的大门走出去的,没有人拦他查他。

    他的背影在雨雾之中显得无比薄凉。

    “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若是被大人发现了,定会生气的。”

    雨雾朦胧中,在盛准离去的不远处身后,松容撑着伞,身边站着周瑶。

    周瑶若有所思的看着盛准的背影,心里的小算盘有些拿不定主意。她是偷偷跟出来的,自然也是偷听到了晋宁和盛准的对话。这种深情似海的男人,是自古以来都稀有的一种生物,周瑶还没怎么见过。她见的多的都是那些嘴上虚伪着说爱你,可是到头来啥也不是。

    “小姐?”松容见着周瑶下神,便出声提醒道。

    松容跟着周钊讨生活,自然是冰雪聪明的很,怎么会看不出周瑶心中的三三两两,可是盛准这人碰不得。

    “好,好好,不要催了我知道了。”周瑶这才回过神来。

    所有的一切自然是要从长计议,只是莽撞人可是不行的,周瑶吃了太多次莽撞的亏。

    这夜发生后,看似风平浪静,可是府内早就暗涌流动。晋宁老实了许多,更是不往月明汀中跑了,更不用说来找周瑶的麻烦,而是老老实实的蹲在自己的院子中养胎。她甚至不来看望周钊了,可是一日三餐的补品却仍是按时按点的往月明汀中送,一次也没落下。

    管他什么补品,只要晋宁不来找自己的麻烦,周瑶便是好过的。

    这两日周钊也很让人顺心,晚上不再吵着闹着做什么剧烈活动,而是看起来由衷的忙。白易频繁的出入月明汀同他密谈些什么,说话期间,他们倒也不避讳周瑶,可是周瑶自己很不乐意听。

    秘密知道多了是会被灭口的,这点周瑶明白,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可是在这世界上讨生活,与自己无关的,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有时候装聋作哑不成,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或者离的自己太近了,周瑶也会选择性的离开一会儿。

    她别的不知道,只是知道周钊这两日在忙着处理一些什么事情,听了半天,好像是关于户部张弦的问题。

    盛准走后没两日,朝中便传出来王上要惩处户部尚书张弦的消息,虽然还没有确切的出来圣旨和文书,可是消息闹的沸沸扬扬,有关于张弦利用职权贪污牟利一事,整个江都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由于张弦出了公差,人不在江都,于是张弦的家人也宫里出来的太监给秘密的客客气气的请入了上元王宫,这一看,便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你做的吧?”

    这日晚膳时间,周瑶犹豫不决的问出了口。

    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她自然也是好奇的。

    周钊舀了一勺汤羹,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张弦的事情。”周瑶见他好像在装聋作哑,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被问到话点子上了,周钊点点头,承认的很直白且光明正大:“是我做的。”

    好像在周瑶的面前,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张弦被抓住了吗?王上真的要处决他?”周瑶又问道。

    周钊耸了耸肩,“没有,不过张弦很快就会自己回来的,因为他的夫人孩子都在宫中。”

    “是张弦贪财,同他老婆孩子有什么关系?”周瑶虽然知道为什么扣张弦的老婆孩子,可是她真的很不能理解这种拿家人的生命安全去威胁的人。

    “阿瑶。”周钊忽然正色道,他将汤匙放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周瑶,“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家人是不足让你挂心的,能让你挂心的就只有我,你明白吗?因为只有我才是真正的对你好,而你多余的怜悯之心,迟早会害了你。”

    他的话说的严肃认真,可是周瑶听了却是十分的想笑。

    周瑶同他不一样,他是一点作为基本人性的怜悯之心都没有,可周瑶,周瑶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大善人。

    周瑶听了周钊说的一席话,简直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了。三观不同的人,你怎么去沟通?真的是无法沟通。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周钊见周瑶爱答不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又将声音提高了说道。

    “嗯嗯嗯嗯嗯。”周瑶的嘴中含着饭食,话语十分含糊不清的回道。

    还是专心干饭吧,不比听周钊在这叨叨一些有用没用的强?

    “收起你那些不着调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憋着什么坏。”周钊饶有兴致的看着周瑶,就像是在教育一个心中有坏心思但搞不出什么大风浪来的小小鬼头,在一瞬间就看破了周瑶的心里。

    “嗯嗯嗯嗯嗯嗯嗯,知道知道。”周瑶翻了个白眼又道,“我没憋着坏,我那哪儿敢跟您比坏呢?谁能比的过你坏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差点让站在一旁时候的下人听了都脚底打滑没站稳。

    能敢同自家大人这样说话的,也就只有小姐一人了。

    “是,你知道就行。”

    周瑶说的这话,周钊也敢接,丝毫没有觉得周瑶是在骂自己,还宠溺的揉了揉周瑶的脑袋,就差点一用劲将周瑶的脑袋按在饭碗中。

    丝毫没有觉得周瑶是在骂自己,反而表现的像是自己受到了什么夸奖。

    又过了几日,宫中传出来消息说是抓住了张弦,周瑶私底下问了周钊才得知也不算抓住了,是张弦自己进宫将家人换出来的。

    张弦这人别说,还算是有良心,没有让老婆孩子在宫中受威胁自己跑路。

    听说张弦进宫的时候,原本就不怎么黑了的头发瞬间变成了一夜白头,就像是得知自己未来的后路一样,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长公主也参与其中,去求了几次情,但是不知道为何王上就是下了决心要处置掉张弦,任谁来劝都不管用。

    就是都不好使。

    王上动了怒,便没有人再敢求情,这下子就连长公主都不敢去求情了,毕竟张弦的事情再往下查出去,也只会将自己牵扯入这潭泥沼之中。

    长公主不傻,见局面无法挽回,已经到了这一层面时,干脆也不继续想办法捞张弦了,而是用了各种手段往张弦那里递话,让他自己将所有的事情揽下来,不然就拿他家人做威胁。

    她现如今巴不得张弦死,因为张弦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长公主都不管的张弦,自然是丧失了生的希望,也知道自己反咬一口是没有用的,这个时候了,保住家里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最后,就连大理寺刑部都省了闻讯,案件由王上亲自处置,不到一日,便已经审出来了结果。

    赐毒酒白绫二选一,没收其所有财产充归国库。

    张弦以为,自己的献身能够换得起家人的安全,可是其实不然,王上并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张弦在宫内畏罪自杀后,张家被抄家流放,男丁都去充了苦力,女子则被发卖去了各种人牙子和勾栏妓院。

    他以一己之力换回的全家平安,最后竟然落得了什么都没有的下场。

    若是张弦泉下有知,怕是黄泉路上都走的不安宁。

    周瑶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莫名感到有些酸涩。虽然她未曾见过张弦一家,可是张弦一家同自己的遭遇是十分相像的,就连背后指使之人都是周钊。

    她大概能明白张弦在狱中的绝望,周钊做事之阴狠,一万个人之中都找不出来一个。

    这几日的周钊也很是平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即便他自己知道,自己一出手,便是让一个一百五十口的大家族直接是家破人亡,他过的很稀松平常,该给花浇水的时候浇浇水,该喝茶的时候喝喝茶,一点也不耽误自己吃喝玩乐照常生活。

    也是,周钊没有心的,能做在他这位置上的人,当然是没有心的。

    若是什么都在乎,什么都想,那岂不是整日中要将自己烦死。

    张弦死后,长公主的阵营里丧失了一员大将,这可给长公主气的要死,在公主府中差点都要掀翻桌子砸砸墙了。

    户部的油水多这是公认的,这么多年来,户部都已经成为了长公主的钱袋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掉了一个张弦,长公主不气的要命才怪。

    可是令长公主最生气的,却是这个拿了决定性证据让自己丧失一员有用的大将的盛准。

    她将盛准查了出来,一瞬间,盛准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巴不得要将盛准生吞活剥了。原先因为晋宁的事情,长公主就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分的不顺眼,可是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倒打一耙把自己给治了一治。

    可真是让人上火。

    长公主立刻吩咐人下去去寻盛准的下落。

    虽然知道其中周钊也参与其中,但是长公主没有把握能治的了周钊,揪出来这个盛准治一治也是要的。

    盛准也聪明,自从张弦出事的消息被放出来的那日起就没有再现身了,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他早就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下场,帮了周钊,会得罪长公主,可若是不帮周钊,心爱的晋宁便会被告知那日的真相。

    怎么着都是错,盛准宁愿将自己搭进去。

    可怜了张弦一把年纪虽然有过升官发财,可是最后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张弦已然是一颗弃子,是死是活对长公主来说都不重要了,眼下之际最重要的便是将户部再重新安插人收归自己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