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白鸿飞出事
听着师父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这位元婴真君颇为不屑。
顾子羽好奇的问道：“师父，白真君修为高深，又是青竹书院的实权人物，怎会不如意呢？”
风华道人伸手捻了捻胡须，脸上流露出几分意犹未尽八卦神色。
“这位白真君名声好坏参半，好的是他接手青竹书院外院以来，在公事上从无差错，坏的则是他私德有亏。”
“是因为白鸿飞？”
顾子羽挑了挑眉，先前儒修流露出的态度，大多是因为白鸿飞心生不满。
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侄子，白真君被人议论，倒也正常。
听到顾子羽接的话，风华道人摇了摇头，道：“因为他傍富婆。”
风华道人说着，还砸吧了一下嘴，像是希望傍上富婆的人是自己一样，露出了几分艳羡。
他越说，语气越发慷慨激昂，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儒修讲究风骨，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总之就是有很多道理，白漠年轻的时候当了别人家的赘婿，娶了灵州方家的嫡出大小姐，在夫人娘家势力的扶持下一飞冲天。”
“若只是赘婿，也就罢了，方家大小姐当时千岁有余，修为半步元婴，白漠是先当了她的徒弟，再辗转成了道侣。”
顾子羽懂了。
灵州修士对师门这般看重，白漠年纪轻轻，上位了徐娘半老的师父……
还是入赘到方家。
立身不正啊！
看着自家徒弟脸上的了然，风华道人也懒得多费口舌。
他挥了挥手，敷衍道：“中间的经过暂且不说，当时白漠名不见经传，最多让青竹书院的儒修议论一番，觉得他忘了祖宗荣光。”
不错，那还不至于让白漠至今备受嘲讽。
顾子羽点了点头，摆正姿势倾听陈年八卦。
“可是后来方家大小姐突破失败，死在雷劫下，手中握着的权力到了白漠手里。”
方家哪能容一个赘婿掌权？
风华道人叹了口气，道：“家族长老和白漠笼络的族人两相争斗，白鸿飞的婚约也是那时定下的。可惜后来白漠被赶出去，方家一直不乐意成婚。”
若是白鸿飞精明强干，方家担心会出第二个白漠，夺了自家权利。
但现在白鸿飞是个废材……定下婚约的方家小姐，也不乐意啊！
“师父，既然白真君的名声这么差，那又是怎么当上外院院长的呢？”
顾子羽想了想，儒修一向爱重名声，此事定有蹊跷。
白漠入赘方家，在争权夺利中被人赶出来，可谓是丧家野犬。
青竹书院高高在上，只要放出橄榄枝，许以高位，不知多少散修都有意加入其中。
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凭什么收留白漠？
还给这么重要的职位。
顾子羽这一问，却是将风华道人问住了。
老道脸上闪过不耐烦，转过头去端茶不饮，也不做声，闭着眼睛好似神游天外。
这是在赶自己走了。
顾子羽心中无语，看来自家师父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说起白真君早些年和富婆勾搭的往事，比后面的正经消息更滔滔不绝。
怕是风华道人心里还在想，没早生个几百年，自己也能上门入赘。
既然风华道人不想理会，顾子羽只得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见他知趣，风华道人也不再装高冷，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画卷。
“我这就派人在外宣扬你对白鸿飞的救命之恩，这幅画卷是白家家传宝物，虽说白漠没少干献宝求人的事，但让你得了这幅画卷，他早晚得上门讨要！”
风华道人冷笑一声，东西已经到了他徒弟手里，来路光明正大。
有恩在前，白鸿飞这个纨绔又是自愿送出。
他要赶在消息传回青竹书院之前，宣扬得人尽皆知。
等白漠知道了，想将东西要回去，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早就糟糕到不能再差的名声。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顾子羽昂首挺胸走了出去，默默给风华道人比心。
可就在次日，风华道人派奉琴将顾子羽喊来，神情凝重的把他叫到身前。
“你老实和我说，自己有没有对白鸿飞动过杀念？”
听到这话，顾子羽愣了一下。
风华道人目光炯炯，周遭的氛围凝重至极。
顾子羽实话实说：“启禀师父，徒儿确实对他动过杀心……毕竟只要让白鸿飞死在回去的路上，画卷的下落便无人得知。”
风华道人冷哼一声，抬手间招来了挂在墙上的长剑。
看他这副仿佛要清理门户的模样，前来禀告的奉琴顿时急了，连忙跪下相劝。
“还请长老三思，顾师弟……顾师兄不是那样的人，白鸿飞结怨颇多，可能是被其他仇家所杀！”
听到奉琴说的话，顾子羽总算明白了风华道人急匆匆把他喊来质问的原因。
白鸿飞竟然死了。
顾子羽的记忆还停留在白鸿飞为了逃避尹管事破窗而出，青竹书院的人肯定追了出去。
流云城的治安不算差劲。
作为修仙主城，此地四方修士来往。
如果流云宗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乱成一锅粥了。
顾子羽连忙追问：“白鸿飞的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在何处？”
看着顾子羽毫不知情的模样，奉琴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口黑锅。
顾子羽才拿了画卷，白鸿飞这边出了事，若是青竹书院的儒修吵闹起来，多半要将他牵扯进去。
“是巡城的修士在城外三里地发现的。”
奉琴还没有开口，是风华道人沉声说话。
“也不知是何人出手，据说白鸿飞的身体上没有伤痕，却好像失了魂魄一般，只有躯壳倒在田野上。”
顾子羽眉头一皱，道：“是有人击碎了他的识海？”
灵州正经的修行分为三种，一种就是如清江城没有天赋的城门吏郑柏那样，修行炼体功法强健肉身气血。
第二种，就是像顾子羽这样，走灵修的路，吸收灵气蕴养在丹田内。
第三种，是从灵修道路上走出来的分支。
偏向于旁门左道，但也受用者众多。
那就是锤炼识海，通过修行增加自己神魂的强度，类似合欢宗的幻术，就是以此作为支撑。
之所以会被单独列作一类，是因为修仙界中有九幽魂域。
据说将自己神魂强度锤炼到了极致，修士即便肉身死亡，也能保持神魂不灭转修鬼仙。
顾子羽在大楚都城见到的周家老祖，能够单凭神魂存世数百年，他在活着的时候，也定然是此道中的佼佼者。
风华道人点了点头，语气里有些不确定，道：“毕竟青竹书院的弟子是在流云城附近出的事，在被人上报后，执法堂弟子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了。给出的结论便是如此，白鸿飞是被人击碎识海，杀死在流云城外。”
顾子羽的脸色越发难看，用这样的手段，恐怕很难找到凶手踪迹。
“那尸体现在在何处？”
旁边的奉琴回答道：“已经被执法堂强行带回……不过青竹书院有管事跟了过来。”
执法堂担心尸体放在流云城的驿站里有人做手脚，要带回宗门，可以理解。
可是，奉琴措词中的“强行”二字，就令人深思了。
青竹书院不愿意让流云宗看管尸体，是因为不信任执法堂，还是觉得凶手和流云宗有关系？
顾子羽不敢再耽搁时间，连忙向风华道人请示。
他要去执法堂一趟，亲眼看看白鸿飞的尸体。
风华道人知道顾子羽在执法堂中有朋友，只催他快去快回。
顾子羽来到执法堂前，看到穿着便服的王清在门口徘徊。
眼见顾子羽到了，王清立刻上前，口中焦急说道：“你可算来了，快随我进去！”
顾子羽扫了一眼王清身上的穿着，今天应该不归他当差。
那就是收到消息，特意来等自己的了？
王师兄是个厚道人啊！
有王清带着，顾子羽在执法堂中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停放着白鸿飞尸体的房间。
顾子羽站在屋里，看着白鸿飞面色安详的平躺在用玉石制成的床板上。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从赌坊里出来时的那身衣服。
“这位青竹书院白姓弟子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冷了下来，带着天亮时凝结的露水。”
顾子羽正要上前细看，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管事尹岫站在门前，看着两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
“这位也是执法堂的弟子吗？”
尹岫指着顾子羽，向身后的执法堂当值长老质问起来。
堂堂结丹长老，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质问，长老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尹岫修为不如人，可死的人是白真君的侄子。
此事稍有不慎，可能会影响到流云宗和青竹书院的关系。
在这种外交大事前面，长老也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满，看了一眼顾子羽和王清。
顾子羽是内门弟子，背后有靠山。
相比之下，王清是执法堂的人。
今日不归他当值，却又带了外人来此，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于是长老开口责问：“王清，这是怎么回事？尹管事过来的时候就有说过，此事非同小可，需要等青竹书院来人决断，白公子的身体也当封存完好。”
后面跟着的执法堂弟子忍不住向王清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知道他是为朋友着想，才急匆匆带着顾子羽过来。
王清跟他们打好了招呼，说只留一盏茶时间，也是为了追查凶手着想。
哪知道青竹书院的尹管事有这么大的火气？
明明执法堂的弟子第一遍检查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不满。
王清正要答话，顾子羽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顾子羽先对长老行了一礼，然后向尹岫拱了拱手。
“尹前辈，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白道友的事我也很心痛。不知昨日众人追出去后，可曾见到什么？”
听到顾子语反而问起自己这边的事，尹岫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我们那么多人，还不至于追不上一个练气初期的后辈，只是等我追上去，他冥顽不灵不肯跟我们回去。”
说到这里，尹岫一甩袖子，扭头沉默不语。
听他这样说，顾子羽反而觉得有些不对。
尹岫可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而且当时儒修报信后，尹岫带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怎么可能只因为白鸿飞不愿回去，就放弃了带走他？
顾子羽看着尹岫的神色，知道就算当众问他，也问不出原因，只好将这个疑点压在心里。
不过尹岫也没必要在这点上撒谎，书院那么多弟子都追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没什么好隐瞒的。
尹岫又开口说道：“逝者为大，咱们还是莫要在此地打扰逝者安息，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看他的模样，显然还对王清带着顾子羽来此有些不满。
不过这里毕竟是流云宗的地盘，他发泄脾气可以，若是不依不饶，说到底还是自己吃亏。
这可不是能让一个筑基修士嚣张撒野的地方。
众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长老将自己判断的结果说了出来，和风华道人的神识一说相仿。
尹岫作为儒修，本就擅长锤炼神识，对着方面更是敏感。
白鸿飞的尸体他也看过了，确实如此。
“白少爷死了，我该怎么和院长交代啊？”尹岫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看向远方。
执法堂长老正要上天宽慰他几句，却听尹岫说自己已经将消息传给白漠。
白漠打算亲自前来，为了追查凶手，给自己的侄子报仇血恨。
听说白漠真君即将亲临，执法堂长老不敢耽搁，立刻将这个消息上报给宗门。
在旁边听了全程的顾子羽更是忧心。
如果白鸿飞还活着，白漠恨铁不成钢，也和他无关。
但是白鸿飞死了，事情如一团乱麻。
画卷、凶手……
白鸿飞又是为何而死？
总不可能是因为几块灵石的欠债吧，他的背景明明白白，白漠混的再不如意，也不会少了灵石还债。
而且，杀一个元婴真君的血亲，不怕后患无穷吗？
顾子羽和王清对视一眼。
后者是询问，顾子羽则是肯定了想法。
他也要查！
顾子羽好奇的问道：“师父，白真君修为高深，又是青竹书院的实权人物，怎会不如意呢？”
风华道人伸手捻了捻胡须，脸上流露出几分意犹未尽八卦神色。
“这位白真君名声好坏参半，好的是他接手青竹书院外院以来，在公事上从无差错，坏的则是他私德有亏。”
“是因为白鸿飞？”
顾子羽挑了挑眉，先前儒修流露出的态度，大多是因为白鸿飞心生不满。
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侄子，白真君被人议论，倒也正常。
听到顾子羽接的话，风华道人摇了摇头，道：“因为他傍富婆。”
风华道人说着，还砸吧了一下嘴，像是希望傍上富婆的人是自己一样，露出了几分艳羡。
他越说，语气越发慷慨激昂，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儒修讲究风骨，什么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总之就是有很多道理，白漠年轻的时候当了别人家的赘婿，娶了灵州方家的嫡出大小姐，在夫人娘家势力的扶持下一飞冲天。”
“若只是赘婿，也就罢了，方家大小姐当时千岁有余，修为半步元婴，白漠是先当了她的徒弟，再辗转成了道侣。”
顾子羽懂了。
灵州修士对师门这般看重，白漠年纪轻轻，上位了徐娘半老的师父……
还是入赘到方家。
立身不正啊！
看着自家徒弟脸上的了然，风华道人也懒得多费口舌。
他挥了挥手，敷衍道：“中间的经过暂且不说，当时白漠名不见经传，最多让青竹书院的儒修议论一番，觉得他忘了祖宗荣光。”
不错，那还不至于让白漠至今备受嘲讽。
顾子羽点了点头，摆正姿势倾听陈年八卦。
“可是后来方家大小姐突破失败，死在雷劫下，手中握着的权力到了白漠手里。”
方家哪能容一个赘婿掌权？
风华道人叹了口气，道：“家族长老和白漠笼络的族人两相争斗，白鸿飞的婚约也是那时定下的。可惜后来白漠被赶出去，方家一直不乐意成婚。”
若是白鸿飞精明强干，方家担心会出第二个白漠，夺了自家权利。
但现在白鸿飞是个废材……定下婚约的方家小姐，也不乐意啊！
“师父，既然白真君的名声这么差，那又是怎么当上外院院长的呢？”
顾子羽想了想，儒修一向爱重名声，此事定有蹊跷。
白漠入赘方家，在争权夺利中被人赶出来，可谓是丧家野犬。
青竹书院高高在上，只要放出橄榄枝，许以高位，不知多少散修都有意加入其中。
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凭什么收留白漠？
还给这么重要的职位。
顾子羽这一问，却是将风华道人问住了。
老道脸上闪过不耐烦，转过头去端茶不饮，也不做声，闭着眼睛好似神游天外。
这是在赶自己走了。
顾子羽心中无语，看来自家师父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说起白真君早些年和富婆勾搭的往事，比后面的正经消息更滔滔不绝。
怕是风华道人心里还在想，没早生个几百年，自己也能上门入赘。
既然风华道人不想理会，顾子羽只得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见他知趣，风华道人也不再装高冷，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画卷。
“我这就派人在外宣扬你对白鸿飞的救命之恩，这幅画卷是白家家传宝物，虽说白漠没少干献宝求人的事，但让你得了这幅画卷，他早晚得上门讨要！”
风华道人冷笑一声，东西已经到了他徒弟手里，来路光明正大。
有恩在前，白鸿飞这个纨绔又是自愿送出。
他要赶在消息传回青竹书院之前，宣扬得人尽皆知。
等白漠知道了，想将东西要回去，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早就糟糕到不能再差的名声。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顾子羽昂首挺胸走了出去，默默给风华道人比心。
可就在次日，风华道人派奉琴将顾子羽喊来，神情凝重的把他叫到身前。
“你老实和我说，自己有没有对白鸿飞动过杀念？”
听到这话，顾子羽愣了一下。
风华道人目光炯炯，周遭的氛围凝重至极。
顾子羽实话实说：“启禀师父，徒儿确实对他动过杀心……毕竟只要让白鸿飞死在回去的路上，画卷的下落便无人得知。”
风华道人冷哼一声，抬手间招来了挂在墙上的长剑。
看他这副仿佛要清理门户的模样，前来禀告的奉琴顿时急了，连忙跪下相劝。
“还请长老三思，顾师弟……顾师兄不是那样的人，白鸿飞结怨颇多，可能是被其他仇家所杀！”
听到奉琴说的话，顾子羽总算明白了风华道人急匆匆把他喊来质问的原因。
白鸿飞竟然死了。
顾子羽的记忆还停留在白鸿飞为了逃避尹管事破窗而出，青竹书院的人肯定追了出去。
流云城的治安不算差劲。
作为修仙主城，此地四方修士来往。
如果流云宗没有足够的威慑力，乱成一锅粥了。
顾子羽连忙追问：“白鸿飞的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在何处？”
看着顾子羽毫不知情的模样，奉琴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口黑锅。
顾子羽才拿了画卷，白鸿飞这边出了事，若是青竹书院的儒修吵闹起来，多半要将他牵扯进去。
“是巡城的修士在城外三里地发现的。”
奉琴还没有开口，是风华道人沉声说话。
“也不知是何人出手，据说白鸿飞的身体上没有伤痕，却好像失了魂魄一般，只有躯壳倒在田野上。”
顾子羽眉头一皱，道：“是有人击碎了他的识海？”
灵州正经的修行分为三种，一种就是如清江城没有天赋的城门吏郑柏那样，修行炼体功法强健肉身气血。
第二种，就是像顾子羽这样，走灵修的路，吸收灵气蕴养在丹田内。
第三种，是从灵修道路上走出来的分支。
偏向于旁门左道，但也受用者众多。
那就是锤炼识海，通过修行增加自己神魂的强度，类似合欢宗的幻术，就是以此作为支撑。
之所以会被单独列作一类，是因为修仙界中有九幽魂域。
据说将自己神魂强度锤炼到了极致，修士即便肉身死亡，也能保持神魂不灭转修鬼仙。
顾子羽在大楚都城见到的周家老祖，能够单凭神魂存世数百年，他在活着的时候，也定然是此道中的佼佼者。
风华道人点了点头，语气里有些不确定，道：“毕竟青竹书院的弟子是在流云城附近出的事，在被人上报后，执法堂弟子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了。给出的结论便是如此，白鸿飞是被人击碎识海，杀死在流云城外。”
顾子羽的脸色越发难看，用这样的手段，恐怕很难找到凶手踪迹。
“那尸体现在在何处？”
旁边的奉琴回答道：“已经被执法堂强行带回……不过青竹书院有管事跟了过来。”
执法堂担心尸体放在流云城的驿站里有人做手脚，要带回宗门，可以理解。
可是，奉琴措词中的“强行”二字，就令人深思了。
青竹书院不愿意让流云宗看管尸体，是因为不信任执法堂，还是觉得凶手和流云宗有关系？
顾子羽不敢再耽搁时间，连忙向风华道人请示。
他要去执法堂一趟，亲眼看看白鸿飞的尸体。
风华道人知道顾子羽在执法堂中有朋友，只催他快去快回。
顾子羽来到执法堂前，看到穿着便服的王清在门口徘徊。
眼见顾子羽到了，王清立刻上前，口中焦急说道：“你可算来了，快随我进去！”
顾子羽扫了一眼王清身上的穿着，今天应该不归他当差。
那就是收到消息，特意来等自己的了？
王师兄是个厚道人啊！
有王清带着，顾子羽在执法堂中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停放着白鸿飞尸体的房间。
顾子羽站在屋里，看着白鸿飞面色安详的平躺在用玉石制成的床板上。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从赌坊里出来时的那身衣服。
“这位青竹书院白姓弟子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冷了下来，带着天亮时凝结的露水。”
顾子羽正要上前细看，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管事尹岫站在门前，看着两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
“这位也是执法堂的弟子吗？”
尹岫指着顾子羽，向身后的执法堂当值长老质问起来。
堂堂结丹长老，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质问，长老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尹岫修为不如人，可死的人是白真君的侄子。
此事稍有不慎，可能会影响到流云宗和青竹书院的关系。
在这种外交大事前面，长老也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满，看了一眼顾子羽和王清。
顾子羽是内门弟子，背后有靠山。
相比之下，王清是执法堂的人。
今日不归他当值，却又带了外人来此，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于是长老开口责问：“王清，这是怎么回事？尹管事过来的时候就有说过，此事非同小可，需要等青竹书院来人决断，白公子的身体也当封存完好。”
后面跟着的执法堂弟子忍不住向王清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知道他是为朋友着想，才急匆匆带着顾子羽过来。
王清跟他们打好了招呼，说只留一盏茶时间，也是为了追查凶手着想。
哪知道青竹书院的尹管事有这么大的火气？
明明执法堂的弟子第一遍检查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不满。
王清正要答话，顾子羽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顾子羽先对长老行了一礼，然后向尹岫拱了拱手。
“尹前辈，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白道友的事我也很心痛。不知昨日众人追出去后，可曾见到什么？”
听到顾子语反而问起自己这边的事，尹岫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我们那么多人，还不至于追不上一个练气初期的后辈，只是等我追上去，他冥顽不灵不肯跟我们回去。”
说到这里，尹岫一甩袖子，扭头沉默不语。
听他这样说，顾子羽反而觉得有些不对。
尹岫可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而且当时儒修报信后，尹岫带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怎么可能只因为白鸿飞不愿回去，就放弃了带走他？
顾子羽看着尹岫的神色，知道就算当众问他，也问不出原因，只好将这个疑点压在心里。
不过尹岫也没必要在这点上撒谎，书院那么多弟子都追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没什么好隐瞒的。
尹岫又开口说道：“逝者为大，咱们还是莫要在此地打扰逝者安息，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看他的模样，显然还对王清带着顾子羽来此有些不满。
不过这里毕竟是流云宗的地盘，他发泄脾气可以，若是不依不饶，说到底还是自己吃亏。
这可不是能让一个筑基修士嚣张撒野的地方。
众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长老将自己判断的结果说了出来，和风华道人的神识一说相仿。
尹岫作为儒修，本就擅长锤炼神识，对着方面更是敏感。
白鸿飞的尸体他也看过了，确实如此。
“白少爷死了，我该怎么和院长交代啊？”尹岫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看向远方。
执法堂长老正要上天宽慰他几句，却听尹岫说自己已经将消息传给白漠。
白漠打算亲自前来，为了追查凶手，给自己的侄子报仇血恨。
听说白漠真君即将亲临，执法堂长老不敢耽搁，立刻将这个消息上报给宗门。
在旁边听了全程的顾子羽更是忧心。
如果白鸿飞还活着，白漠恨铁不成钢，也和他无关。
但是白鸿飞死了，事情如一团乱麻。
画卷、凶手……
白鸿飞又是为何而死？
总不可能是因为几块灵石的欠债吧，他的背景明明白白，白漠混的再不如意，也不会少了灵石还债。
而且，杀一个元婴真君的血亲，不怕后患无穷吗？
顾子羽和王清对视一眼。
后者是询问，顾子羽则是肯定了想法。
他也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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