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篇
“小直……”，一声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音在山岭间回荡着，闻其声未见其人，相隔怕是隔了两山之远，林间惊起飞鸟一片。
远处半山之中一木屋前良直放下了手里封皮泛黄的羊皮杂书，看着不远处的山脚，不稍片刻只见一道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大包小包的从山下走来，一身青色宽松道袍，续这一戳山羊胡，脸上看不出疲惫，步履之间倒是有几分惬意，良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到男子近了才问道，“这次下山怎么这么久啊，半个月了都”。
男子将身上的大小包袱往木屋台前一扔，随地一坐，用衣袖在面前扇动着，表现出自己很热的样子，“为师也不想啊，只怪那老板太热情，非要拉着我去感受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嗐，贫道真的是受不住，受不住啊，嘿嘿嘿”。
“喂，你那猥琐表情收敛一下，有损你世外高人的人设”，良直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人闻言收敛了表情单掌立于胸前念了一声无量天尊，颇有几分高人模样，只是这架势没有维持几秒明立马一副街头混子的模样笑嘻嘻的转过头看着良直道，“好徒儿有没有想师傅啊”。
“没有，你没在我更惬意自在了”，说罢良直站起身回屋里去了。
道人还是一副笑脸僵在原地，失落是真的，心里也是无语，这小子太早熟了，他现在才六岁，六岁啊，知道的是早熟，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虐待他都让他童年畸形了。
道人脸上表情收敛，神色暗沉了些许，“或许，当初我的混蛋想法是错的吧”。
不自觉间回想起几年前在山下捡到良直的情形，那是在弃子山脚的山坳里，下山游历回来的路上听见了一声婴孩啼哭，寻声找去在一处灌木丛背后面一个浅浅岩洞里发现了他，当时的良直两眼无神嘴唇干涩，应该是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兴许是饿的受不了了刚才叫唤了一声。
道人叹了一声，弯腰蹲身将良直抱了出来，看着怀里的孩子，渐渐地道人的表情变得惊骇万分，只见这孩子额间竟有着一条细缝，仔细看去赫然是一只紫红色的眼睛，惊骇过后一个大胆又疯狂的想法在道人心里悄然成型。
恍神间，良直从屋里走了出来，“吃饭了师傅”，道人楞了一下，“啊，哦，好”。
饭桌上一时无话，良直突然问道：“师傅，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道人闻言看向良直，眼里满是期待，没想到自己这徒弟还有好奇问问题的时候，“明明你根本不奉道教，为啥你一直以道人自居呢”。
道人听完这个问题，将碗筷放下双手往胸前一绕，眯着眼半昂着头，感觉鼻尖都长了半分，“哈，这就是为师的聪明之处了”，说完看向良直，“你知道什么叫市场需求吗？”，良直没什么表情，“知道一些”，“你想想，一个定位不明的人去找生意，有谁会信有谁会用，就算你有真本事，可你没有人前展示的机会，所以啊，道士的身份就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也可以说是一张进入这行的门票，反正咱身心自由自在，用啥马甲都无所谓啦，最近和尚开光啥的门路还挺好的，我在想要不要转行呢”。
良直无语了，沉默片刻，随即眉眼低垂间说了一句，“我想下山了”。
“嗐，下山啊，为师跟你讲……下山？”
良直点头道，“嗯，我想下山了，下山去看看，感受一些我好奇的感兴趣的东西，毕竟现在已经是科技为先的现代社会了，只从一些杂志书籍上看到的东西始终是有限的。”
道人没有说话，良直也没有说话，两人都是低着头，好像在感受着山林间的山风亦或是鸟叫蝉鸣。
“师傅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道人被问的有点懵，“哈，我能有什么事情问你的，你真是说笑哈哈，下山好啊，可以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为师跟你讲……”。
良直语气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世间有六瞳，为禅、玄、人、冥、智、怨。禅者，转灵知性，破彻虚妄，玄者，天地序列，视本望根，人者，观万物起落，感天地冷暖，冥者，贯穿阴阳，噬魂噬阴，智者，悟众生之性，空明本心，怨者，怨而生异，异而戾生。”
道人看着良直，眼里的情绪复杂至极，“小直……”。
“师傅，你的书我都看完了，你教我的东西我也学会了，虽然你从来没有给我说起过我们这一门的根脚，但是我还是认为有些事情我该知道，其实很多东西我都知道，而且当年我是故意让你发现我的，在我饿了四天之后，你是第一个从哪里经过的人。”
道人沉默了，他知道世间六瞳拥有者都是灵智早开天资卓越，但也只是看待给个世界的方式更客观更真实了而以，良直是他带大的，从小就很乖巧，不哭不闹，不知不觉间其实已经把曾今的想法摒弃了。
“师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想的事情应该和湖里的封印物有关吧”
道人惊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良直一边起身收拾碗筷一边说着，“前几天湖里的水结冰了，而且戾气暴虐……”。
道人闻言神色一变立即起身，转身欲要往离木屋不远处的湖泊赶去，良直见状出言制止了道人的动作，“不要着急师傅，我已经加固过封印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要把封印物的来路给我说明一下，我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一些解决不了的难题，我现在的本事你是清楚的，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去面对更好不是吗。”
道人缓缓坐下身来，从怀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早晚会面对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完转头看向了良直，“你应该也差不多猜到为师想借你的冥瞳来做什么了吧。”良直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过猜想，具体也是几天前封印松动的时候才想清楚的”，道人眼里满是愧疚，“小直……”。
良直没有让他继续说，“师傅，如果当年你没有路过弃子山，我肯定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我的灵智已开也是一样的结局，我知道师傅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你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我很憧憬很敬佩这样的你，而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是吗。”
道人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禁回想起以前背着他下山买奶粉的日子，遇到的人都是怪异的看着他，道士也有孩子嘛？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议论的，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是自己的孩子了。
想着想着，鼻头竟然有点发酸了，同时心里也有了决定，这或许是宿命吧，“徒儿啊，你要下山就去吧，去看看也好，这世界还是很精彩的。”
良直白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幼稚的想法吧，我看过湖底下的封印阵法，你想寻死也要等我们上穷水尽的时候再说，你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一个强行容纳灵气的血祭灵嘛，你觉得有用吗？不是我打击师傅你，以你的资质，顶天也就再加固个百多年，然后呢？”
道人有些哑然，“以后的事情也算是为师的身后事了，只要不负祖师不负天地就行了”。
“既然没办法为什不用原来的办法呢”。
道人抬头看向良直，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从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出一些别样的情绪，良直微微笑着，“师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道人也是微微笑了起来，摇头道，“不是不信你，而是风险太大，但凡出了任何一点意外我都难辞其咎，估计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其实我查看过六瞳的记载了，都是天地造就，不是一般的后天之物可以比拟的，而且那天封印松动的时候我用冥瞳压制过了，其中的戾气和鬼气我可以用冥瞳吸收转化，不但对我自己没影响，反而让我修为精进了些许。”良直看着眼前的师傅缓声说着，等着他下决定。
道人掐灭手里的烟，眼眸上扬咬了咬牙，“好，我们去湖边吧，边走边说。”
良直闻言微微一笑，起身随着道人一同出门向着湖边走去。
“三百多年前，门派祖师在一处绝地之中发现了一片战场，那场战斗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在那片绝地中心有一条四指断臂，这百里之内的生灵气血都被这断臂吸食殆尽，而且由于年月悠长，这只断臂已经有了灵智，不但吸食生灵气血还会蛊惑魂灵灭人心智，如若任由着断臂这么成长下去，随着绝地范围不断扩大，待到它灵智成型，那么这天地必然有一场大劫，如今已经不能和古时仙侠遍地的年代对比了，浩劫一起，必然无人能制止。”
良直蹲在湖边看着湖心，“所以说，我们这一门都是独苗苗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远处半山之中一木屋前良直放下了手里封皮泛黄的羊皮杂书，看着不远处的山脚，不稍片刻只见一道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大包小包的从山下走来，一身青色宽松道袍，续这一戳山羊胡，脸上看不出疲惫，步履之间倒是有几分惬意，良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到男子近了才问道，“这次下山怎么这么久啊，半个月了都”。
男子将身上的大小包袱往木屋台前一扔，随地一坐，用衣袖在面前扇动着，表现出自己很热的样子，“为师也不想啊，只怪那老板太热情，非要拉着我去感受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嗐，贫道真的是受不住，受不住啊，嘿嘿嘿”。
“喂，你那猥琐表情收敛一下，有损你世外高人的人设”，良直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人闻言收敛了表情单掌立于胸前念了一声无量天尊，颇有几分高人模样，只是这架势没有维持几秒明立马一副街头混子的模样笑嘻嘻的转过头看着良直道，“好徒儿有没有想师傅啊”。
“没有，你没在我更惬意自在了”，说罢良直站起身回屋里去了。
道人还是一副笑脸僵在原地，失落是真的，心里也是无语，这小子太早熟了，他现在才六岁，六岁啊，知道的是早熟，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虐待他都让他童年畸形了。
道人脸上表情收敛，神色暗沉了些许，“或许，当初我的混蛋想法是错的吧”。
不自觉间回想起几年前在山下捡到良直的情形，那是在弃子山脚的山坳里，下山游历回来的路上听见了一声婴孩啼哭，寻声找去在一处灌木丛背后面一个浅浅岩洞里发现了他，当时的良直两眼无神嘴唇干涩，应该是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兴许是饿的受不了了刚才叫唤了一声。
道人叹了一声，弯腰蹲身将良直抱了出来，看着怀里的孩子，渐渐地道人的表情变得惊骇万分，只见这孩子额间竟有着一条细缝，仔细看去赫然是一只紫红色的眼睛，惊骇过后一个大胆又疯狂的想法在道人心里悄然成型。
恍神间，良直从屋里走了出来，“吃饭了师傅”，道人楞了一下，“啊，哦，好”。
饭桌上一时无话，良直突然问道：“师傅，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道人闻言看向良直，眼里满是期待，没想到自己这徒弟还有好奇问问题的时候，“明明你根本不奉道教，为啥你一直以道人自居呢”。
道人听完这个问题，将碗筷放下双手往胸前一绕，眯着眼半昂着头，感觉鼻尖都长了半分，“哈，这就是为师的聪明之处了”，说完看向良直，“你知道什么叫市场需求吗？”，良直没什么表情，“知道一些”，“你想想，一个定位不明的人去找生意，有谁会信有谁会用，就算你有真本事，可你没有人前展示的机会，所以啊，道士的身份就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也可以说是一张进入这行的门票，反正咱身心自由自在，用啥马甲都无所谓啦，最近和尚开光啥的门路还挺好的，我在想要不要转行呢”。
良直无语了，沉默片刻，随即眉眼低垂间说了一句，“我想下山了”。
“嗐，下山啊，为师跟你讲……下山？”
良直点头道，“嗯，我想下山了，下山去看看，感受一些我好奇的感兴趣的东西，毕竟现在已经是科技为先的现代社会了，只从一些杂志书籍上看到的东西始终是有限的。”
道人没有说话，良直也没有说话，两人都是低着头，好像在感受着山林间的山风亦或是鸟叫蝉鸣。
“师傅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道人被问的有点懵，“哈，我能有什么事情问你的，你真是说笑哈哈，下山好啊，可以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为师跟你讲……”。
良直语气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世间有六瞳，为禅、玄、人、冥、智、怨。禅者，转灵知性，破彻虚妄，玄者，天地序列，视本望根，人者，观万物起落，感天地冷暖，冥者，贯穿阴阳，噬魂噬阴，智者，悟众生之性，空明本心，怨者，怨而生异，异而戾生。”
道人看着良直，眼里的情绪复杂至极，“小直……”。
“师傅，你的书我都看完了，你教我的东西我也学会了，虽然你从来没有给我说起过我们这一门的根脚，但是我还是认为有些事情我该知道，其实很多东西我都知道，而且当年我是故意让你发现我的，在我饿了四天之后，你是第一个从哪里经过的人。”
道人沉默了，他知道世间六瞳拥有者都是灵智早开天资卓越，但也只是看待给个世界的方式更客观更真实了而以，良直是他带大的，从小就很乖巧，不哭不闹，不知不觉间其实已经把曾今的想法摒弃了。
“师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想的事情应该和湖里的封印物有关吧”
道人惊讶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良直一边起身收拾碗筷一边说着，“前几天湖里的水结冰了，而且戾气暴虐……”。
道人闻言神色一变立即起身，转身欲要往离木屋不远处的湖泊赶去，良直见状出言制止了道人的动作，“不要着急师傅，我已经加固过封印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要把封印物的来路给我说明一下，我不想你一个人去面对一些解决不了的难题，我现在的本事你是清楚的，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去面对更好不是吗。”
道人缓缓坐下身来，从怀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早晚会面对这个问题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完转头看向了良直，“你应该也差不多猜到为师想借你的冥瞳来做什么了吧。”良直点了点头，“确实是有过猜想，具体也是几天前封印松动的时候才想清楚的”，道人眼里满是愧疚，“小直……”。
良直没有让他继续说，“师傅，如果当年你没有路过弃子山，我肯定已经死了，就算当时我的灵智已开也是一样的结局，我知道师傅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你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我很憧憬很敬佩这样的你，而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是吗。”
道人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禁回想起以前背着他下山买奶粉的日子，遇到的人都是怪异的看着他，道士也有孩子嘛？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议论的，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是自己的孩子了。
想着想着，鼻头竟然有点发酸了，同时心里也有了决定，这或许是宿命吧，“徒儿啊，你要下山就去吧，去看看也好，这世界还是很精彩的。”
良直白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幼稚的想法吧，我看过湖底下的封印阵法，你想寻死也要等我们上穷水尽的时候再说，你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一个强行容纳灵气的血祭灵嘛，你觉得有用吗？不是我打击师傅你，以你的资质，顶天也就再加固个百多年，然后呢？”
道人有些哑然，“以后的事情也算是为师的身后事了，只要不负祖师不负天地就行了”。
“既然没办法为什不用原来的办法呢”。
道人抬头看向良直，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想从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看出一些别样的情绪，良直微微笑着，“师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道人也是微微笑了起来，摇头道，“不是不信你，而是风险太大，但凡出了任何一点意外我都难辞其咎，估计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其实我查看过六瞳的记载了，都是天地造就，不是一般的后天之物可以比拟的，而且那天封印松动的时候我用冥瞳压制过了，其中的戾气和鬼气我可以用冥瞳吸收转化，不但对我自己没影响，反而让我修为精进了些许。”良直看着眼前的师傅缓声说着，等着他下决定。
道人掐灭手里的烟，眼眸上扬咬了咬牙，“好，我们去湖边吧，边走边说。”
良直闻言微微一笑，起身随着道人一同出门向着湖边走去。
“三百多年前，门派祖师在一处绝地之中发现了一片战场，那场战斗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一片死寂，在那片绝地中心有一条四指断臂，这百里之内的生灵气血都被这断臂吸食殆尽，而且由于年月悠长，这只断臂已经有了灵智，不但吸食生灵气血还会蛊惑魂灵灭人心智，如若任由着断臂这么成长下去，随着绝地范围不断扩大，待到它灵智成型，那么这天地必然有一场大劫，如今已经不能和古时仙侠遍地的年代对比了，浩劫一起，必然无人能制止。”
良直蹲在湖边看着湖心，“所以说，我们这一门都是独苗苗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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