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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方丞相

    老皇帝先抬手,让方丞相起来,再示意侍从给他拉一张椅子,随后便让他们悉数退了下去。

    方丞相毕恭毕敬地坐了下去,道:“陛下,可否有刺客伤到?”

    老皇帝遥遥头,摆摆手道:“没有!侍卫保护得相当及时,总算是有惊无险。只可惜,让那人给逃走了!”

    方丞相道:“逃走便逃走了吧!迟早能够将其抓捕回来。只要陛下龙体无恙,那就万事大吉了!”

    说到此时,老皇帝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几下,道:“朕…朕虽然能够避免死于那刺客之后,但也苟活不了多久了?”

    方丞相惊骇道:“陛下何出此言!”

    老皇帝艰难地笑了笑,道:“何故如此自相欺呢?朕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只有朕最为清楚,而你也很明白,此时我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方丞相拱手致礼道:“请陛下明言,臣定当殚精竭虑地为陛下分忧!”

    老皇帝眨巴眨巴着两只老昏花眼,道:“朕这一生只有四个儿子,老大先前跟随征北大将军何应详讨伐蛮族,身上战功颇多,但却又性格暴戾、独断专行,听不进去意见,对于朝政大事可谓是一窍不通。”

    “老二博学多才、通览古今,常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想法,交给他的朝政大事也一并处理的井井有条,即便朕亲自处理,也未必能够比他做的更好。只可惜他内心城府之深也令朕看不到底,时常面对着不同性格的人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而且更为令朕担忧的是,老二在朝中所结的党羽,已经羽翼丰满了!”

    “至老三早夭,自不必多说;老四尚且年幼,也将其排除在外!所以爱卿,就这老大和老二两人,你认为谁更有国君之相!”

    方丞相顿了顿,方才鼓起勇气道:“古人云:为君者,需以民为本,仁德次之,礼仪再次之,刑罚为最末!”

    “若为君者,不以民为根本,而视民为草芥,则终有一日,民必奋起而覆国弑君也!”

    “所谓上有所好而下必应之,若为君者,不守仁遵德,为天下万民作表率,则百官亦难以对民行其善。民不善,则君必危;君危,则社稷乱;社稷乱,则国家覆、万民苦!”

    “若为君者,不守礼仪,则伦理纲常必乱;伦理纲常乱,则人性之本恶难以制也!人性之恶不制,则烧杀掳掠、奸淫秽乱之事必多,长久以往,民必受其苦,国必受其乱;民受苦过甚,则必生叛乱之心;国受其乱过甚,则赋税等必少矣!民苦而国乱,社稷必危!”

    “若为君者,不善刑罚,则善恶不能相衡,善不得彰,恶不得惩;长此以往,善者必不肯再行善也,恶者必行更恶之事也!如此,民必苦,国必乱也!”

    “故古之名君,必尊万民、崇仁德、守礼仪、善刑罚!”

    “臣闻二皇子殿下,能够将各个部门的律令规章都熟读于心,何罪用何刑,皆了若指掌。每当用刑之时,皆不以亲疏为别,故被罚者,大都心服口服。而大皇子殿下,不懂五刑、不明律令、不晓规章。凡亲者犯罪,其罚必轻;疏者犯罪,其罚必重,故被罚者大都心存憎恨。”

    “臣又闻,二皇子殿下其衣食住行,皆合于礼也!待人接物时,常恭敬自然,使民不惧其威而感其善,每与其谈话,皆自敞胸怀,犹如邻居好友一般自然。而大皇子殿下其衣必奢华,其食必珍,住黄金屋,每当出行之人,必先令数百甲士将百姓拦于两旁,民常受其扰而不敢明言!”

    “臣再闻,二皇子殿下常常能够喜民之所喜,怒民之所怒,哀民之所哀、乐民之所乐,每逢天灾祸民时,必自掏腰包,用以赈灾,岂非仁德乎?岂非尊民乎?而大皇子殿下常常视民太过于污脏,而不愿与其亲近;视民太过于粗鄙,而不愿与其交谈;视民太过于低贱,而不愿以目视之;每当下人犯丁点小错时,轻则鞭挞,重则断手足,割头颅!山间孩童都知道,大皇子过于暴戾专行,不可与其靠近!”

    “尊万民、崇仁德、守礼仪、善刑罚,此四者,大皇子殿下皆不如也!”

    方丞相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堆,但老皇帝始终都觉得他说得太过于浅显和保守了一点,便道:“爱卿适才所言,朕岂会不知。自朕卧病以来,常思储君之位究竟要给谁,心里也明白,就为君而言,老二无疑是更优的。”

    “每当朕意欲将储君之位,定给二皇子之时,常常有四大忧虑,在困扰着朕,令朕踌躇不前,不敢轻易下此重大决定,还望爱卿能替朕解之!”

    方丞相拱手道:“陛下,请明言即可!”

    老皇帝这才缓缓说道:“古人有云,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若立老二为储君,恐惹世人争议、苍天震怒,此朕之一忧也!”

    “大皇子先前跟随征北大军,屡立战功,为人虽有暴戾之毛病,但亦无大错可言,功大于错,若强行废之,恐不符合礼法,此朕之二忧也!”

    “大皇子背靠众多武将,而他为人又比较冲动,一旦不服老二为储君的话,强行动其武来,恐天下会为此大乱,此朕之三忧也!”

    “现如今的第三代武林盟主潘虎,民间传言常有自立为皇的野心,一旦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储君之位,争吵起来,天下必为之分裂,国家必为之疲弊,这不就是给了潘虎实现自身野心的可乘之机?此朕之四忧也!”

    “有如此四忧,卿当以何替朕解之!”

    方丞相稍思片刻,道:“废长立幼,确为取乱之道;但若废贤立庸,则无疑于自毙也!有贤主当君,乃天下万民之福也,乃天道也,世人又有何可非议的,苍天又有何可震怒的,此一忧可免矣!”

    “大皇子殿下虽有赫赫战功在身,可称得上是一位名将,但其暴戾专行之本性,使其难以用人、难以听得谏言!臣闻古之名君,少有能领军打战者,而唯能听得谏言,善用人也!故赫赫战功,于一国之君来说,犹如头发一般,可多之亦可少之;而能够听得谏言,则犹如双目之开闭一般,能否用人,则犹如手足一般。”

    “一国之君若听不得谏言,用不得人,空有一身赫赫战功,则无异于一个将双目紧闭、手足自缚,却留有一头飘逸长发的人。此等人,于民于国来说,又有何异哉?此二忧可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