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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见风采

    这一次站在青峰宗,江城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已经来这里三年了,可惜自己与之前相比除了身体强壮了许多就再没什么区别,修仙路自己终究是戏剧性的无缘。

    这时的宽广的演武场中依次搭建了四座比武台,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位青峰宗的师兄弟在做着搭建的最后工作,但已经能看出比武台的最终样貌,毕竟明日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

    作为修仙人,七剑门弟子自然不必提前一日来,只是云顶宗罗建当初挑选的弟子都是卓越拔尖之流,早已做足准备,便提前一日带徒弟来到主峰,简单给徒弟交代了几句后找便找掌门喝酒去了。

    跟师兄弟闲聊了几句后江城便一人在这主峰上来回闲逛。当初拜入七剑门时自己曾和安远尘在青峰宗逛过几遍,这三年时光过去似乎没什么变化,想到那时在后山湖水处他俩因争口舌之快被任雨捉弄了一番,此时又无所事事,便向后山走去。

    与演武场还有师兄弟活动不同,后山则尽显清静,只有那湖水中的鱼虾游动,偶尔跃出水面翻过荷叶才会出一点动静。

    江城围绕湖水走了一圈,小孩子的天性还是被水中的鱼虾吸引,偶然间会看见只笨龟,则就加快脚步跟上去,吓得原本贴着岸边游动的乌龟转身向深处游走。

    这一圈下来,江城在岸边发现了一块石头上刻着“长青”两字,不用多想正是这潭湖水的名字。

    长青长青,不幼不老。

    江城心底莫名感慨了一句,这湖水起名长青,想必和这七座仙山一样并无冬夏之说,不然自己这三年也不会模糊了时间。

    正待江城望着湖水胡乱感慨时,猛觉身后不对,似有危险来袭,还没来得及考虑青峰宗怎么会有危险,自己在山间狩猎这三年攒的经验使得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侧身向旁边滚去,在滚的同时调整身体,面向来着。

    猛然回身之间眼前被七彩丝带遮住了大部分视线,恍惚间一抹少女身影位于不远处。也就是几个呼吸时间,那丝带向来者飘回。

    江城可太知道来者何人了,这三年时光他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几次仙术,印象最为深刻的自然是这任雨的丝带法宝。

    “任雨小师妹,切莫玩笑。”江城怕任雨再次捉弄自己,连忙喊叫。

    听见江城见到自己第一句又是占便宜,任雨轻轻往前一跃,足有一丈有余,站到江城面前,嘟着嘴道:“你小子怎么回事,安远尘都改了口叫我师姐,你还要嘴硬,这三年你这位云顶师弟一心扑在修炼上,这门派规矩是一点都没学吗?”

    若是三年前刚开始听到这话,江城自然会因为自己的情况觉得这话直刺内心,但三年时光已过,他又是乐观之人,再加上任雨也着实不知道情况,自然没往心里去,但也没有做过多解释,道:“师姐莫怪,刚刚是我着急,脱口而出。师姐自然是师姐,我还是懂此礼数的。”

    这边反倒是任雨有些惊讶,印象中江城是一个贫嘴的人啊,这三年时间一过倒变化了许多,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就来了?明天才开始比赛啊。”

    “是师父的意思。”江城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做多停留,看着湖中的荷花问,“小雨师姐,这长青湖中的荷花也像湖水一样长年不败吗?”

    任雨见江城对湖中荷花感兴趣,开口回答:“那当然了,湖中这么多荷花,这朵落了,那朵就又开了,反正一直会有花开。”

    “一直开吗?那天冷下雪时候呢?即便湖水不冻,天气冷了荷花也开不了吧?”这三年江城倒是没见过下雪,可总有天冷下雪时候吧。

    “什么下雪?雪是什么?”任雨听见江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自己回答不了,反而有了些疑惑。

    见任雨连雪是什么都不知道,江城此时的心情惊讶之量不亚于自己当初知道修仙这神奇存在,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什么是下雪呢?

    “你从小到大没见过下雪吗?师伯没给你说过吗?”没等任雨回答,江城心里恍惚间有了答案,那晚夜里看见流星自己许愿时任雨就丝毫不知,如今不知道雪是何物也多多少少能接受一些。

    看见任雨好奇的看着自己,江城开口描述起来:“雪你没见过,雨你总见过总知道吧。对,你叫任雨,那你肯定知道雨是什么。”

    “这雪就是和雨差不多,也是从天上降下来,不过不同的是雪不会立刻打湿你的衣服,你还能用手接住,手中的温度会将雪融化变成水滴。”

    “雪是能触摸的,这和雨水不一样,额,怎么说呢,是白色的,落在地上不会立马消失,时间久了就会积成一层,再大一些整个地面屋顶树梢都会变成白色,阳光照下来还会偶然间晃到你的眼睛。”

    “那些积雪有时候会好几天才会融化,也不一定是融化,有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就消失不见了。但是没融化没消失前我会和我的那些小伙伴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堆雪人就是把雪团成两个大球,一小一大,上下叠着,再加一些点缀,扮成人的样子。打雪仗就是将雪团成小球来回朝人身上砸去,自己砸别人也得想办法躲起来。”

    “其实除了下雪下雨,天上还会下冰雹,冰雹是一颗颗小冰球,很小,有手指这么大吧,好像也有大的,说是有鸡蛋那么大,其实我也没见过冰雹,是听我父母讲的。”

    “冰,你理解成水的一种样子吧,会飘在水上面。”

    ......

    看任雨一脸好奇的样子,江城就将自己见过的,知道的,对的,错的,杂七杂八的全部讲给她听,有些事物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得咬着牙努力思考该怎么描述。

    无论江城如何描述,任雨都是瞪着大眼睛满眼渴望憧憬的看着江城,她也在穷尽自己的见识想象江城描述的样子。

    两个小孩子,就这么坐在长青湖边说着想着。

    不知不觉间已聊到太阳落山,任雨冲江城摆摆手回去吃饭了,剩江城一人坐在湖边。

    自己明明已有机会踏上修仙路,可无奈自身奇怪的原因,只能看着身边人一步步前进而自己只能留在原地,这三年江城再开朗也还是会失落,可今天和任雨交流了一番,恍然间觉得这命运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任雨出生在修仙门派,自幼受父母、师兄弟影响,踏上修仙路也水到渠成,已是羡煞世人,可江城此时却觉得她有些可怜,连冰雪是何物都不知道,她得到了很多可也错过很多。

    任雨让江城想起了那时家里养的八哥下了一颗蛋,他细心照顾下孵出了一只小八哥,但就在他来七剑门前那只小八哥还是只待在笼子里,从未飞翔过。

    让世间凡人羡慕的修仙者,竟也有笼中鸟的悲哀。

    这次和任雨交流之下,江城也知道了一些七剑门的奇特之处。

    除了青峰宗终无冬夏外,另外六座均是如此。这江城倒是能够知晓,毕竟他在云顶宗三年也不是白白待着。可神奇之处便是哪怕紧挨着云顶宗的暗夜之森,便有着四季变化,这点是任雨在听了江城讲述后自己回想自己曾跟着师兄偷偷去七剑门北边暗夜之森寻宝,那时只感觉寒冷,但不知道是冬季的缘故,至于后来任辰纲知晓后就再也没让她下过山。

    暗夜之森,便是之前江城所知的那藏有奇珍异的无尽深山老林。之所以叫做暗夜之森,江城曾听闻说倒不是那里一直是暗夜,而是越往北边森林深处走,那里的树木便越是茂盛,到后面就是遮天蔽日昏昏暗暗如遁暗夜,故因此得名。

    关于暗夜之森,还有一种传言,说是森林深处有着实力滔天的妖魔鬼怪,哪怕是修仙界的大能也不敢轻易前去,不过这种传言也有师兄说是有夸张的成分,有妖魔鬼怪不假,但是大能不敢前去有些夸张了,更有可能是大能觉得没必要前去而已,毕竟没有什么惊世机缘现世。

    暗夜之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江城此时没什么兴趣,毕竟那是修仙者考虑的事情,他如今是一个凡人,想都不会去想那边的事情。

    这胡思乱想之间,江城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还要赶鸭子上架和别的师兄弟比试呢,立马起身朝前厅走去,今晚不吃饱睡足,明天没有精气神那岂不是要输的相当难看了?

    江城算是一半靠自己走一半被师兄弟推挤到了比武台前,昨晚他躺床上想到自己要跟这些最少修炼了三年的师兄弟比试就是一阵头大,怎么都是睡不着,想着即便怎么都是输,但怎么也不能输的太难看。

    看着台上已经有两位师兄站立候战,中间一位年纪二十左右的师兄站在比武台中间,身着一身素白长衣,如他一样另外几个台子上师兄同样打扮,演武场上微风习习,长衣衣角随风微微轻摆。

    待时辰到了,四位师兄左右彼此示意后开口宣读比试规则。

    “诸位参赛比试的师弟们,这次比试想必你们已有所了解,那我便长话短说,将重要点数给大家作以提示。”

    “其一,既然是比试,大家便可将自己所学仙术尽情使用,若是有师叔师伯奖赠的法器法宝,各位若是舍得也可使用,台下会有师兄师姐保你们安全。”

    “其二,大家使了自身本领,那胜负判定也不算太难。落下台子,丧失作战能力,或者自己实力不济放弃比试均能判定胜负。”

    “其三,若是两方实力难分伯仲,一刻时间为限,过后由我等为你们判定输赢。这一点么,规矩虽是如此,但还是不要到此地步为好,其中缘由自己考量。”

    江城在下面听师兄说着规则,到没怎么多在意,一来这比试跟他关系不算太大,二来也不用多想,七剑门历史悠久,这比试自然也不是三两次,何须多想。至于师兄说的第三点看身旁的师兄弟还在讨论为何,他江城年纪虽小,但家里为一方商贾,从小在父亲身边耳熏目染,自然知道是到时若由师兄们判定胜负,难免有人会觉得不公平,偏向自己师弟。

    师兄又补充了几点之后,脚尖一点跃身落在台下,周围师弟们瞬间空出一片空地。

    台上两位见师兄下场也不啰嗦,相互作揖表示礼让随即进入比试状态。

    见终于要比试了,江城顿时来了兴趣,这仙术他除了被任雨欺负时感受过,还真没见过会有什么威力,这次正好好好观察一番,作为旁观者观摩观摩。

    只见台上两位一个手持长剑,一个双手持锏,嘴唇轻微嘟囔了几句。

    持剑的那位师兄念完之后,那宝剑剑身居然颤抖起来,虽然演武场人声嘈杂,但还是能听见剑身嗡嗡作响。

    双手持锏的师兄念完后反倒奇怪,没有任何异样,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样子。

    江城见台上这番情景,也是疑惑。据他所知,七剑门七宗教徒弟各有不同,但是按照门派规矩,起步所教的都是《练气》和《呼风术》。也正是如此,那长剑颤抖江城第一时间就能想到这是师兄对呼风术的一种运用,可另一位口诀念完以后不见动静,想不通是如何使用的呼风术,难不成已经学会了其他仙术,只能接着看下去。

    持剑师兄心里也是有些没底,但现在已然自身气势阵势上落了下风,只好在过招中夺回上风。他把剑迅速刺向对手,有呼风术加持,这一剑刺得格外的快,颤抖的剑身周围竟有了一丝青风绕体。

    再说另一边,那师兄将双锏架在胸前,仍是没有任何动作,只等那剑刺来。

    两人此番举动引得下面部分师兄弟瞪目惊呼,不必多想,这些人自然是和江城一批进入七剑门的师兄弟,还没有比试过,见台上的人招式出乎了自己预料,多少都有些惊讶。当然更多的师兄们都是一声不吭的看着台上下一步的动作。

    台下人各有想法,这台上可不管下面的人怎么想。只见那长剑刺到双锏中间时,那原本不动的双锏虽然是依旧没动,但自锏体各自突然旋出一股烈风,两股烈风碰到中间的宝剑时又是立马变成一股旋风,连人带剑卷到一旁摔落在地。

    江城看到此景,大吃一惊。青风绕剑他觉得理所当然,若是他也差不多的招式,这风将自身加速,将宝剑变得更加锋利理解不难,可他却从来没想过风也能够藏于双锏之内,以爆发的形式将人击败。

    “粗陋。”先前身为裁判的师兄看着摔落在地的师弟不屑说道,“以风强剑,反倒使得剑身不稳,看似如风,实为脱己。”

    听师兄这么评价,江城也是恍然大悟,在他眼里已是使用了得的呼风术,没想到在师兄眼里使用的竟然用粗陋来形容,仔细一想也是如此,那招使出看似招式如风,但剑身颤抖自己不能完全掌控,反而有种本末倒置的味道。

    刚刚这一过招,江城心底还有一丝别样的感觉,那师兄剑势虽然迅速,但是他感觉这剑若是朝他刺来,他虽然不能如此淡定,但是多加小心,还是能够躲过去的。

    就目前看来,这仙术可以使自身实力加强,但江城这三年山间狩猎身体素质反倒比这些师兄弟强上许多,这此长彼短比较下来,他还真不一定必输。想到此处,江城反倒对后面的比试有了一份信心。

    台下人都觉得这轮比试已分胜负,都等着下一场比试,这修仙者的比试还真是胜负一瞬间。可那位师兄捡起宝剑,拍了拍身上灰尘,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对面,为了避免尴尬淡淡一笑示意还要继续下去。

    这番举动让台下的师兄弟更加觉得他有些尴尬窘迫,特别是拍衣服灰尘那一举动。这台子刚搭好一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有什么灰尘。

    待身形站稳,师兄换了一个身影又一次刺向对面。持锏师兄这次想也不用想,对方肯定有所依仗,还需小心为好。与其耗下去,不如早早了断,这样还能为后面的比试留一些招式,随即举起右手铜锏朝宝剑砸去,看架势是要砸穿台子,将其击落于台下。

    宝剑与铜锏相碰一瞬间,那铜锏再一次爆发出一阵烈风,这次不同,那烈风全面朝下,吹的对手头发飞舞,其势之威使得下面观看的人都眯着眼挡这烈风。但持剑师兄不顾这些外表凌乱,挑剑向上,只见宝剑与铜锏交接之处突然窜出白色风带,如同绳带一般将两件宝物困在一起,随着这么一挑,那铜锏竟连着那师兄一同被抛到台下。

    台上这局势瞬间反转,可把台下的人完全看傻,都以为持剑师兄只是挣扎一番,没想到人家先前只是藏拙。这一场比试给台下的师兄弟着实上了一课,就连那身为裁判的师兄也是看走了眼,此时脸上表情也是耐人寻味,身旁的师弟们则默默退了一步,不敢吭声。

    台上师兄将剑收好,冲台下作揖道:“还请海涵,是在下耍了计谋才得逞拿下比赛。”

    “师弟不必如此,比试这计谋也是一项,再者而言我也使出了全力,还是落败,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台下师兄收起双锏作揖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台上这边刚下去两人,马上又上去两人,比试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