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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心机

    吃了东西,身体各个机能都舒坦了不少,她起身下床开始询问情况“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会在这?”

    燕中月双手环抱,不高兴“怎么听你这口气,我不能在这?”

    封意寒叹息,古人是不是都这么喜欢傲娇?不过看他之前的表现,她决定换个话题,偏头凑近他“那我不问,听你说,怎么样?”

    突然间的靠近,燕中月毫无意料,大脑瞬间空白,身体僵硬,嘴上就像是打了结,磕磕绊绊的“那个,我,你,不是,你,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吓我一跳。”他边吞吐边转身,极力的装镇定,不自在的避开她。

    “离你太远,我不是怕你觉得我嫌弃你吗?”封意寒笑,不知道是不是跟受伤有关,声音落在对方的耳里,显得格外温柔。

    燕中月先是别扭了一下,咳嗽一声,话题跳回开头“说来也巧,爷那天起了个早,无事闲逛的时候正好遇上淮阳王府的侍卫向楚大公子求助,然后就到这儿了。”

    他说的极为简单,三天前他脑子发抽在封意寒的府上等了对方一天一夜,等到雄鸡打鸣,天光露白,才往回走。

    正好撞上了连夜赶路回京的靖安侯一家,照例闲聊了两句,突然一个侍卫窜出来求助,一问才知是淮阳王府的人,对方似乎认识随行的楚言,直奔他面前蹲膝就请他救救封将军。

    “楚大公子?楚言?”

    “可不就是他,说是接靖安侯一家才返回京。”

    “靖安侯?”封意寒拧眉。

    “你倒是命大,赶上靖安侯全家散心归来,还偏偏在那个时候回来”燕中月没有注意到对方渐变的脸色,沉浸在这些巧合里,末了,还添了一句“对了,太医还是侯爷亲自去太医院请的,来的时候傅院正的鞋都是反的。”

    想到傅老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燕中月就特别想笑,要不是当时场合不对,他铁定要好好的嘲笑一番,让他每一次看到自己都要数落几句。

    封意寒抿唇,像是猝不及防的受了一箭冷伤,那些不好的情绪见势上涌,堵得她气息不顺,回京己半月,她从未打听过那个人的消息,就连舅舅提及时都不曾多问一句,反正她们形同陌路己经那么久了,这此回京她没有出现,封意寒原只是以为她不愿意见到自己,却不想她根本就不在京都,散心,呵……

    封意寒冷笑,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燕中月笑完回身,见她沉默的如一座可以随时爆发的火山,似被鬼怪附身了般,不由的喂了两声,也不见她反映,一焦急抬手就拍在对方的肩膀上,给对方拍的一踉跄,灵魂附体的那瞬她面上表情似乎还没来的及收敛,他被瞪的一阵心塞加无措。

    惊觉自己失了态,封意寒低声道了一句抱歉,默了半晌,还是没能压抑住心底的那一丝丝不甘,声音紧绷“他们,来过吗?”

    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燕中月说的比较温和“侯府大小姐身体不适,靖安侯夫人和公子陪着先回了府,侯爷倒是守了两天,早上被林掌柜劝去休息了。”

    不知道大脑里在想些什么,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冷漠多一点?为什么心那么难受呢?到底她比不得楚温洛,连一个发丝都比不上,所以不配那人来看上一眼。

    燕中月见她情绪又不对,莫名其妙“你没事吧。”

    “无事”说完转身就走“去看看王妃吧”没关系,封意寒,她嘀咕安慰自己,小叶子肯定会关心她的,热闹起来,她就不会感到难过了。

    凤鸣别庄的内部结构,封意寒还没有摸清,反倒是燕中月一路殷勤的充作向导,有好几次意寒都觉得他是不是故意在带她走弯路报复,这地她虽不熟,但是也不至于陌生的这般厉害,路过的尽是她没走过的,就在她疑惑准备开口质问的时候,对方忽然一个急刹车,她不经意就撞上了他的肩膀,刚抬头问他怎么了,对方就一个转身推着她往回走,明显就是前方有什么场景是不想给她看的,可人不都是有劣性根吗?越是不给看自然是越想看,封意寒也不例外,她推开燕中月,上前探出脑袋。

    这一看思绪又卡顿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看待,只是觉得身体越发的冷。

    燕中月带她来的是往厨房的路,院落外有一条溪流,搭着一座拱桥,桥上站着一对璧人。

    女子手托食盘往后退了退,想避开男子的接近,声音冷然“请世子记住,你之前说的话,独乐很好,我不希望你伤她。”溪水潺潺被风轻拂波乱男子的倒影,似乎顺着这虚无的身影,将它的冰凉流进了对方眼中,燕江平隐忍的盯着她,心底的那一丝不甘,似乎又在慢慢的透出芽了,他说“定国公已经为东方恪定下了娶妻的人选,即便这样,你也一样坚持吗?”

    翊歌皱眉,神情同样隐忍,压下心中的烦躁与刺疼“这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也跟你承诺的事情没有关系,我们彼此顾好自己,互不干涉最好。”

    “为什么没有关系?东方恪不能给你的,我能!姐姐……”燕江平忍不住低吼,要上前的脚步却被对方厉喝阻止。

    “燕江平!”翊歌怒声,看了一眼四周,封意寒立马按着燕中月遮挡起来,隐约听到对方放低语调喝道“我说的很清楚,不要忘了你自己说的话。”

    燕江平看着对方依然坚定的拒绝态度,心脏那股近来不曾感受到的撕裂感再度浮现,他狠狠的逼近她,神情阴沉“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他!才让姐姐这么坚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他都要另娶了,你知不知道!”

    那神情哪有一点点谪仙的模样?

    寥寥几句,封意寒已无心再听下去,她拢了拢胸前的衣襟,想给自己取点暖,然后一言不发的轻声离去,没有惊动他们。

    有些时候真不得不承认,人比人确实可以气死人,而她又从来都比不过任何人。

    燕江平和封意寒之间,燕中月只是猜测,他听说他们曾一起夜游,知道他们曾一起待过好几天,封意寒明显对燕江平是有好感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封意寒别被对方骗了,可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具体情况,更不知道在这个时间,这个点让她看到这样事,带给她的只会是伤害。

    所以在看到对方沉默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才开始感到慌乱,远没有之前预料到的那么痛快,他不安的追上去,终于在临近王妃院落时忍不住开口解释“你没事吧,我,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他的面目。你别生气。”

    他道歉的语气很是生硬,想来应该是第一次。

    对方听言,停了下来,狠狠的吹了吹自己额前的碎发,然后转身,态度很平静的看着他“其实翊歌说的对,这种事是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所以,与你也无关。”她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他,然后再一次很认真的表达态度“我说过,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不会喜欢比我小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做这些。”

    对方听她的话,脾气瞬间被激了出来“难道燕江平不比你小吗?你不是照样喜欢他!”

    意寒也不反驳,依然很冷静,冷静的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所以我会重新考虑,很认真的再考虑,就不劳燕二公子费心了。”说完她下逐客令“这次谢谢二公子,如果没有事的话,你还是请回吧。”

    她并不想伤害他,只是不想把自己受到的伤害,让他也感受一遍,所以在一开始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燕二公子彻底恼了,脸色涨红,他还没有说出心意就被拒绝的这么不留余地,无论是心理上还是面子上都挂不住,他到底是个血性男儿,当即脑子被怒气糊住,嚷道“姓封的,你以为你是谁?!想让小爷喜欢的人多了去了,谁要喜欢你这棵眼瞎心冷的歪脖子树!”他气的口不择言,单手怒指她“你等着,我要是再喜欢你,爷他妈就是条狗!”宣泄完,他挥袖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封意寒咬着唇,看着他横冲直撞的背影,忽然间又想哭。

    第五凌听到吵闹声时,安抚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妹妹后,赶出来时,正好见到燕中月头也不回的尾影,看到封意寒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像是被人抛弃的孤儿,瞬间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人通知我?”

    封意寒惯性的深吸一口气再吐出,转身时脸上挂起了笑意,只是声音略显疲惫“没事,小孩子闹脾气,小叶子呢,她没事吧?”

    对方知道她又在强撑,但是不明情况,他也不好开导,所以顺着她的话回“叶子没事,只是太医嘱咐了,不能再让她受凉,否则身子会留有遗症。”

    封意寒点头“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她原是想转身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自待会的,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嘴的告辞话还是变了变,决定与第五再商讨一下“昨天晚上……”封意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疑虑,想到小叶子的话,串联了所有事情,于是她问“所以这段时间你一直待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她?”

    “王爷临行前,托人送信于我,希望我护着叶子,等他归来。”

    “那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没事,只是被迷晕了,要么是对方不想将事情闹大,要么是对方并不是真的要下杀手,这背后的人是不是想试探什么?”她没有想通,对方是用什么样的办法迷晕所有人,却单单遗漏她和第五?如果他真的想杀小叶子,又怎么可能遗漏她和第五?想了半天,她凑近他低声猜测“我觉得对方在这里应该有内应。”

    “我也这么认为。”第五凌凝眉认同“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糕点里投入了慢性毒药,尤其是对方投毒的糕点是小叶子不喜欢吃的,所以才会被野猫误食,事后也令人查过,那盘糕点却是凭空出现的。”他领身先进屋内,边走边说,封意寒顿了一秒,最终没有出声叫停,选择跟上“第二次是在药膳里,但药量少,及时服了解毒丸。”话落时,他们己跃门槛,叶子见状,折起的眉微微抚平一些,悬起的心降了下来“刚听声音就知是燕二公子,他没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