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归家
就在宋凌雪计划着不等父子三个回来了，她先和刘氏去县城一趟，看看情况时。
姚家父子三人，已经在归家的路上了。
这半个月来，周炳带着俩儿子东奔西跑，跑遍了大鱼山的几个山头，终于把该收的山货都收完了，并且安安生生的拉去郭瘸子，让他赶紧转手卖了。
一来是因为之前说的原因，天气渐冷，不定哪天就下雪了，大雪一下就封山了，大山深处的山民们就不会再下山了，山货自然就没了，再有就到来年春上积雪融化的时候了。
这二来也是因为听说了即将有灾民逃难过来，贩山货不安全。普通人只是觉得灾民们有啥危险，周炳却是知道，那些逃难过来的，可不止崇州境内的，还有靠近北疆的一些村落的人。
那些村落里，除了大雍人，还有一些因为寒冷过不下去的草蛮子们，那些人野蛮冷酷，大多数偷偷溜进大雍境内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讨生活，而是大多数化作盗匪，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虽然北疆有将士们护卫，但总有疏忽的时候，那些盗匪也有熟悉环境的大雍人，所以官兵围剿很不容易。
不过那些盗匪都是在崇州境外作乱，因为崇州的官兵实力不弱，所以不敢过来，但是这次因为灾情严重，多数边境百姓逃荒过来，难保不会有盗匪铤而走险，偷偷过来。
不过这惠水县却不像其他县城那般松散，据说早在之前旱灾刚起时，本地知县就请示了上级也就是武芗府城的知府大人挖渠道引水灌溉田地，而且还怕随后有乱，特意加强了县城的兵防，可以说是未雨绸缪了。
周炳虽说只见过惠水县的大老爷魏县令两次，还都是远远一见没说过话，不过在挖渠道时，听说过不少魏县令的事情，知道他是个刚正不阿为民请命的好官，之前还是个正五品的京官儿，就是为了替老百姓申冤，得罪了权贵，被贬官到了这北地当了个七品芝麻官。
魏县令在惠水县已经呆了五年多了，地方官都是三年一考核，他虽然一心为民却苦于这里经济民生一般所以政绩不上不下，又因为得罪了权贵，自然升不上去了。
周炳一边佩服着魏知县的这种精神，一边又感叹，难怪当初他老师说过他就不是当官的料，虽然一心向学也学到不少知识，却无心科考不事官场，他就适合不被拘束的生活，所以他才次次让祖父和父亲头疼，身为周家嫡长孙，却向往自由，这何尝不是一种奢望。
只是后来的不幸，又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他不再背负家族的重任，即使现在生活不易却让他心底轻松，放下了那庞大的世家重担，姚家这小家的责任，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惜他最终还是辜负了祖父和父亲的教导他悄声无息的消失可能在他们眼中，却成了逃脱吧。
好在二叔家的由弟不错，是个上进的，周炳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家之时，由弟才十二，是个好学的，去送别他时还问能不能去他的书房看看他的孤本和各种注集，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是了，他还开玩笑说：“由弟，如果大哥这次不回来了，书房里的一切，都给你了。”
因为那句话，还得到了母亲一个巴掌，满目含泪不舍的说：“你这逆子还准备住外面不成，说那什么胡话，这次出去快些回来，娘还得给你准备春日宴，请各家的姑娘们过来相看呢！”
他一听要给他相看媳妇，吓得连两句妥贴的话都没给母亲说，就快速上马，扬鞭朝着姑苏城外去了。
早知道……他应该给母亲说几句好话的。周炳突然满心惆怅说不出的酸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再刻意不想以往种种，谁知一想起来竟然心痛不已。
罢了！周炳平缓一下心情，暗自长叹一声，以后有机会，回姑苏看一下吧。
四十多年了，祖父定然已驾鹤西去了，就是不知道父亲母亲还在不，妹妹云禅嫁到哪里去了，二叔，由弟怎么样了，家里怎么样了……
“爹，快看！”二儿子石竹突然间出声，叫醒了周炳越陷越深的沉思。
周炳抬头，顺着石竹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为了图方便，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大鱼山脚下的小路，直接往小鱼山去了，姚家村就在小鱼山脚下，这条小路也没怎么东拐西拐的，而是弯弯曲曲绕过几个小村落，通往小鱼山的东山坳那里。
他们回去还直接能看到他家的新房子，三人出门时，新房子已经上了梁，估计现在已经快完工了吧。
周炳倒是没啥感觉，石头和石竹兄弟俩却很激动，他们打小就住家里的泥坯子房，最是羡慕村正家里的青砖大瓦房，如今他家盖起来了比村正家还气派的房子，不激动才怪了。
怀着激动的心，兄弟俩也不觉得这颠簸的小路难走了，而是两个人都坐在车前面，一个人赶着骡子，一个人则是靠着车棚懒洋洋的看风景。
周炳则是独自坐在车棚里沉思，所以一路上很是安静。
于是靠着车棚无所事事的石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路边掉落的一个包袱，不过已经散开了，除了几件衣服，别的没啥了。
石竹之所以叫他爹，是因为他顺着包袱往下看，还看到了一双穿着白底黑靴的脚，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有个人倒在那里。
那里正好是个斜坡，可能那人头朝下摔倒了，所以才只能看到一双脚，脸是看不到的。
随着二弟的叫声响起，石头也看到了那边，好忙“吁”的一声，勒紧缰绳停了骡子车。
“那里好像有人，爹，咋弄？”石头是个憨实的，却不是个会惹事的烂好人，他第一时间先征求他爹的意见，爹如果说不管他会立刻扬鞭让骡子动起来，继续往前赶路。
石竹和他哥的想法一样，也是看向他爹。
“我去看看吧！”周炳想起自己，不忍让那人曝尸荒野，也万一那人还有气，他们不理会岂不是见死不救。
当然周炳为了保证他们父子三个的安全，还是袖中藏了匕首，先一步上前，让兄弟二人原地等着，他会还算可以的拳脚功夫，自保没问题，俩儿子虽然身形不弱却不会武功，还是原地安全。
姚家父子三人，已经在归家的路上了。
这半个月来，周炳带着俩儿子东奔西跑，跑遍了大鱼山的几个山头，终于把该收的山货都收完了，并且安安生生的拉去郭瘸子，让他赶紧转手卖了。
一来是因为之前说的原因，天气渐冷，不定哪天就下雪了，大雪一下就封山了，大山深处的山民们就不会再下山了，山货自然就没了，再有就到来年春上积雪融化的时候了。
这二来也是因为听说了即将有灾民逃难过来，贩山货不安全。普通人只是觉得灾民们有啥危险，周炳却是知道，那些逃难过来的，可不止崇州境内的，还有靠近北疆的一些村落的人。
那些村落里，除了大雍人，还有一些因为寒冷过不下去的草蛮子们，那些人野蛮冷酷，大多数偷偷溜进大雍境内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讨生活，而是大多数化作盗匪，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虽然北疆有将士们护卫，但总有疏忽的时候，那些盗匪也有熟悉环境的大雍人，所以官兵围剿很不容易。
不过那些盗匪都是在崇州境外作乱，因为崇州的官兵实力不弱，所以不敢过来，但是这次因为灾情严重，多数边境百姓逃荒过来，难保不会有盗匪铤而走险，偷偷过来。
不过这惠水县却不像其他县城那般松散，据说早在之前旱灾刚起时，本地知县就请示了上级也就是武芗府城的知府大人挖渠道引水灌溉田地，而且还怕随后有乱，特意加强了县城的兵防，可以说是未雨绸缪了。
周炳虽说只见过惠水县的大老爷魏县令两次，还都是远远一见没说过话，不过在挖渠道时，听说过不少魏县令的事情，知道他是个刚正不阿为民请命的好官，之前还是个正五品的京官儿，就是为了替老百姓申冤，得罪了权贵，被贬官到了这北地当了个七品芝麻官。
魏县令在惠水县已经呆了五年多了，地方官都是三年一考核，他虽然一心为民却苦于这里经济民生一般所以政绩不上不下，又因为得罪了权贵，自然升不上去了。
周炳一边佩服着魏知县的这种精神，一边又感叹，难怪当初他老师说过他就不是当官的料，虽然一心向学也学到不少知识，却无心科考不事官场，他就适合不被拘束的生活，所以他才次次让祖父和父亲头疼，身为周家嫡长孙，却向往自由，这何尝不是一种奢望。
只是后来的不幸，又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他不再背负家族的重任，即使现在生活不易却让他心底轻松，放下了那庞大的世家重担，姚家这小家的责任，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惜他最终还是辜负了祖父和父亲的教导他悄声无息的消失可能在他们眼中，却成了逃脱吧。
好在二叔家的由弟不错，是个上进的，周炳记得他最后一次离家之时，由弟才十二，是个好学的，去送别他时还问能不能去他的书房看看他的孤本和各种注集，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是了，他还开玩笑说：“由弟，如果大哥这次不回来了，书房里的一切，都给你了。”
因为那句话，还得到了母亲一个巴掌，满目含泪不舍的说：“你这逆子还准备住外面不成，说那什么胡话，这次出去快些回来，娘还得给你准备春日宴，请各家的姑娘们过来相看呢！”
他一听要给他相看媳妇，吓得连两句妥贴的话都没给母亲说，就快速上马，扬鞭朝着姑苏城外去了。
早知道……他应该给母亲说几句好话的。周炳突然满心惆怅说不出的酸楚，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再刻意不想以往种种，谁知一想起来竟然心痛不已。
罢了！周炳平缓一下心情，暗自长叹一声，以后有机会，回姑苏看一下吧。
四十多年了，祖父定然已驾鹤西去了，就是不知道父亲母亲还在不，妹妹云禅嫁到哪里去了，二叔，由弟怎么样了，家里怎么样了……
“爹，快看！”二儿子石竹突然间出声，叫醒了周炳越陷越深的沉思。
周炳抬头，顺着石竹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为了图方便，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大鱼山脚下的小路，直接往小鱼山去了，姚家村就在小鱼山脚下，这条小路也没怎么东拐西拐的，而是弯弯曲曲绕过几个小村落，通往小鱼山的东山坳那里。
他们回去还直接能看到他家的新房子，三人出门时，新房子已经上了梁，估计现在已经快完工了吧。
周炳倒是没啥感觉，石头和石竹兄弟俩却很激动，他们打小就住家里的泥坯子房，最是羡慕村正家里的青砖大瓦房，如今他家盖起来了比村正家还气派的房子，不激动才怪了。
怀着激动的心，兄弟俩也不觉得这颠簸的小路难走了，而是两个人都坐在车前面，一个人赶着骡子，一个人则是靠着车棚懒洋洋的看风景。
周炳则是独自坐在车棚里沉思，所以一路上很是安静。
于是靠着车棚无所事事的石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路边掉落的一个包袱，不过已经散开了，除了几件衣服，别的没啥了。
石竹之所以叫他爹，是因为他顺着包袱往下看，还看到了一双穿着白底黑靴的脚，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有个人倒在那里。
那里正好是个斜坡，可能那人头朝下摔倒了，所以才只能看到一双脚，脸是看不到的。
随着二弟的叫声响起，石头也看到了那边，好忙“吁”的一声，勒紧缰绳停了骡子车。
“那里好像有人，爹，咋弄？”石头是个憨实的，却不是个会惹事的烂好人，他第一时间先征求他爹的意见，爹如果说不管他会立刻扬鞭让骡子动起来，继续往前赶路。
石竹和他哥的想法一样，也是看向他爹。
“我去看看吧！”周炳想起自己，不忍让那人曝尸荒野，也万一那人还有气，他们不理会岂不是见死不救。
当然周炳为了保证他们父子三个的安全，还是袖中藏了匕首，先一步上前，让兄弟二人原地等着，他会还算可以的拳脚功夫，自保没问题，俩儿子虽然身形不弱却不会武功，还是原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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