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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二人之旅

    河畔边的离别,已是半年前的往日之影。不见他的踪迹,不闻他的讯息。

    嫉妒魂守门已完全打开,经历着的,是无休止的战斗,无止境的牺牲。莫名死亡之凡人数量剧增,他们的离去换来的是真相的掩埋。被蒙在鼓里的不具备魂眼的他们,过着一如往日的平凡生活,不知足的索取着一切,麻木的快步流星于早已偏离目标的远航,迷失在为了追寻某事而奔波,却又不知为何如此固执追寻的奈落。或许

    “我们需要某一些事物,来帮助我们从现实的复杂中抽离出来,或多或少地考虑下这些问题的由来,或多或少地考虑下怎样努力才能脱离那芸芸众生的苦海。”

    眼中只有名为血色的苍茫,不由得怀疑,天空本就是那个色彩吗?像是原初的混沌般,像是诉说着开辟万象之时的低语般,像是,铸造生命起源的涌动的血液般,天空,本就是这个颜色?无论如何,活在这般未经开化的古老中,终归是压抑的,冰冷的。还是希冀着那被仰望的存在,是纯净的蓝,是温柔的黑。

    魂使的刀,斩断了许多,斩断了诸多因罪恶而生,因罪恶而亡的刀下之魂,斩断了曾经无法分离,现今却渐行渐远的与社会联结的脐带。

    两人作为正常人的观念在追逐梦想的漂泊之旅中不停再塑,却也在这场亡命的追逐中,渐渐丰满了前行的羽翼。曲折也好,厌倦也罢,至少足以安慰的是,终点,已经不是天际的霞光了。

    “格挡!”秦贰誓看似指挥着,实际上不由他说,上官净也明白下一步的配合。

    无瑕垢的玉石般的刃,横挡尖利的巨爪,映照着丑陋的,布满蛛丝般血丝的昏黄之眼。

    “换位!”

    突然后退的步伐带动刀刃后缩,由于惯性,恶魂踉跄地前冲,那双挥舞的利爪好似要扭断谁的脖颈,但是,默默垂下了,冰凉是它最后的实感,金色的刀刃拔出,挥溅暗红的血液。

    两人背对背,面对将他们环绕的八个奴级恶魂,以及在不远处像指挥家似的两个血染领域接近三平方千米的队级恶魂。这或许是它们配合的最大问题,并不是选择共同发起猛攻,而是选择蜷缩在后,本可以发挥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可偏偏想要试探两人的实力一样,殊不知忽略了最大的问题—两人已经不是昔日的雏鹰了。

    没有任何交流,像是预先谋划好的行动,上官净率先冲出。

    “净之余波!”

    伴随冲刺的柔软躯体的,是如纯白波痕的斩击,正前方的恶魂在轻柔的刀刃下转瞬被一分为二,右侧的恶魂也在余波下重伤。

    一个恶魂已被消灭。

    原本完整的圆,因缺口的出现而急剧收缩。秦贰誓向后一跃,身前面对的便是站位类似半圆的四个恶魂,它们一同使用自己的进攻利器,但轮回改写者大幅度的侧身一挥,一个巨大的镶着金边的空间展开,附有魂能的攻击被一一瓦解。四个恶魂相撞。

    抓住这个空隙,秦贰誓回身,上官净同样回身,只是迅疾向前一冲,一把金色的刃贯穿了面对上官净的正中间的恶魂的躯体。

    两个恶魂已被消灭。

    “镜斩!”

    迅速回身的上官净不仅画出了优美的曲线,也画出一道简洁却有力的横向斩击,劈开了近在咫尺的两个恶魂。

    四个恶魂已被消灭。

    乱了秩序的四个残留恶魂不再同先前一样莽撞,而是在秦贰誓贯穿恶魂的时间分散四周,以防再次出现攻击被吞噬的情况。待两人在喘息的瞬间,它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袭向同一只猎物,秦贰誓即为他们认定的第一目标。

    面向朝自己冲刺的两个恶魂,他奇迹般丢掉刀刃,反而空手向它们飞驰。在刀枪接近的刹那,他后仰身躯,甚至不能说是后仰,而是重心完全的下移,他滑过刀枪的狭缝,有力的双手在滑出危险的同时凭借支撑地面的强大反作用力将自己弹起。又在躲避队级恶魂的魔弹的同时,用魂能将轮回改写者吸引。他并非想要正面瓦解奴级恶魂的攻击,而是选择忽视它们,直指身后的队级恶魂。

    身后,在镜之斩击的接连震慑下,八个恶魂已被消灭。

    一个有着群魔乱舞般的魔弹攻击,一个有着类似控制物体重力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控制力,更像是操纵物体飞升或落地的浮力。

    穿梭在破旧的楼宇里,穿梭在残败的废墟中,穿梭在无人的屋顶上,双方各对各的进行战斗。上官净在铺天盖地的魔弹中起舞,秦贰誓在重力的失控中尽力找到平衡。

    血色的夜幕与深沉的大地之间,冲天的火光和惊天动地的坍塌之声,是沟通天地的唯一桥梁。两人飞跃于本该沉寂的荒废之地,恶魂在两人的追逐中以招式为障碍为自己的生还创造可能。

    对两人来说,为这场战斗的难度做一个判定,应该判定为简单吧。因为简单,所以没有使出全力的必要。仅仅消耗体力就够了的程度,不需要浪费魂能,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由于逃脱之术的铺张浪费,恶魂的魂能将近临界点。不用多说,它们即将迎来终末。

    “哈……哈啊~虽然不是强敌,但总归有点累啊!”伸了伸因高强度奔波而疲惫的身躯,秦贰誓不由自主地打了长长的哈欠。

    “找个好点的旅馆犒劳自己吧?”

    那是如蜜糖般甜美的微笑,要是战斗过后都能看见这样的微笑,他也就满足了,即使不是因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而满足,至少也为捍卫了这种纯真的、无垢的、无邪的笑容而幸福。他如此想着。

    “但是,积蓄所剩无几了吧?”至今所用的钱,是他们在启程前便准备好的,以及在旅程路上的闲暇打工而来的,也不乏有钱的魂使资助就是了。但是现在可没有打工的闲情雅致了。

    盘算着什么天文数字似的,上官净认真思考的样子好似倾着头的毛绒小猫。最终,得出理所应当的结论:“嗯!好像是的呢!”

    “嘛,我无所谓,有落脚点就知足了。”

    “嗯!我也是。”

    嘴角不自觉上扬。

    “等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上官净像是意识到某个重要的疏忽,忽然警戒起来。

    要说不对劲的话,确实有些违和,总觉得有种未完待续的感觉。

    不由分说的,两人仰望天空,谈论夜幕寄宿的他们,并没有等到银色月轮。令人窒息的混沌完全没有消失的意图,或者说,原先的血染领域被一个更为庞大的,更为致命的,更为昏沉的血红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