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谋逆
厅堂内，老夫人一直给魏杰和费天扬夹菜，说起来二人年龄相差无几，若是外人看来，说不得会以为老夫人是在给两个儿子夹菜呢！
可惜，刚才厅堂外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老夫人一时半会都不敢和魏杰说话了。费仕平见到爱子归来，心情大好，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美食美酒，整个费府上下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每个人都有了生气。
吃喝完毕，老夫人拉着儿子去偏厅，说起了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费仕平则在正厅和魏杰饮茶叙话。
“之前多有得罪，望魏大人海涵！”
“无妨，爱子心切，人之常情罢了！这事就此揭过吧！”魏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令郎这些时日一直在我那做事，本来早就可以送回来了，不过我多管闲事，就帮着他把五石散给戒了！”
“当真？”费仕平惊喜道，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儿子还真“死”的好啊！
“当然是真的，救人救到底嘛！他之前也是因为太过空虚，才会服食五石散，本性其实并不坏，做起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还愿意学习，真的很不错！”
费仕平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儿子了，而且魏杰出了名的没情商，他说的话必然是真的，一时间老怀甚慰，感激道“多亏了魏大人搭救，若是让我们来教育的话，只会让天扬越来越坏！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就要拜下，魏杰赶紧拦住，一番客套，两人一下就从不死不休的仇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忘年交。
费仕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老夫有一事，若是换做旁人我也就不说了，只是魏大人对我费家有恩，今日老夫就冒死相告，魏大人千万不要随意外传！”
“费大人但说无妨！”话是这么说，但是魏杰并不觉得会有啥大事，最近除了自己倒霉，被人盯上了以外。九天之都内，难得风平浪静了好一段时日！
“楚谋可能想造反！”
“噗~”魏杰一口热茶喷了出去，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要造反？这和陛下何故造反差不多啊？图啥呢？
“费大人说这话可有凭据？”
“自然是有的！”费仕平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魏大人不如我们去书房再聊！”
魏杰自然明白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的道理，立刻起身跟着费仕平离开了厅堂。
书房里，费仕平从密匣内取出一封书信，展开后说道“这是魏大人出事后，楚谋那厮让我帮他把城防换人的名单，还有一些是朝中的大臣，但大臣都不是关键部门的人物，这里老夫就看不太懂楚谋打算做什么了。”
“所以说萧昭来杀我，费尚书也掺了一脚？”
见魏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费仕平苦笑着拱了拱手“将来魏老弟若是有事，只管吩咐，我费仕平绝不推辞！”
魏杰这才笑着将此事揭过“这封书信我要拿走，你也不必担心，陛下那里自有我去分说，不会把你扯进造反一伙的！”
费仕平自无不可，两人又分析了楚谋说的一些话，越想越可怕，魏杰再也坐不住了，打算连夜进宫面圣，临走之前想起一事，回身说道“令郎在我这里做事很开心，之前说还想跟着我。但我觉得他既然出身书香门第，那今后是否要和我们锦衣卫厮混在一起，还得费尚书拿个主意！”
“唉~”说起儿子，费仕平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不怕魏大人笑话，我虽忝为吏部尚书，但是教子无方，若是蒙魏大人不弃，今后还请多多提携天扬！”
这就是同意了，魏杰不再废话，拱了拱手就上马往皇宫赶去。因为宵禁的原因，所以一路上有很多人阻拦，好在身上带着查案的御赐金牌，倒是也还算顺利。
刚睡下的龙狂就被魏忠贤叫醒，此时正坐在御书房内，睡眼惺忪地看着魏杰“魏爱卿啊，朕不是赐下金牌了吗？有什么事你自己决断不就行了，何必这么晚把你叔叔吵醒，还把朕也给闹了起来……”
谋逆之事，魏杰哪里能自己做决定，只能摇人啊！南宫无极的家太远，龙狂自己没资格摇，那就只能委屈自家叔叔了啊！
看着魏忠贤站在皇帝身边不住地打着哈欠，魏杰心中暗暗说了声抱歉，这才行礼说道“陛下，微臣收到确切消息，可能有人想谋反，长安街上暗杀微臣，也只是想制造混乱，借机行事而已！”
此言一出，龙狂和魏忠贤瞬间清醒，刚才还睡眼朦胧的眼睛精光四射！
“可有凭据？”龙狂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费尚书之子费天扬之前假死，微臣今日送其归家，从费尚书那里得到的消息！”魏杰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这是内阁首辅楚谋给费尚书安排的任务！”
一听是内阁首辅，龙狂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魏忠贤接过书信，粗略浏览一遍，又递还给了魏忠贤“你且看看这是楚谋的笔迹吗？”
魏忠贤接过书信，仔细观察笔迹的弯钩转折，心下暗暗比对，良久之后才说道“老奴看着不像楚首辅的字迹！”
魏杰一听正要解释，龙狂摆摆手止住了魏杰的话头“要真是打算造反，不留下自己的笔迹也很正常，像楚谋那个老狐狸会做的事情。”
“对了，费仕平那家伙怎么和楚谋搅和到一块了？”
这一块始终是绕不过去的，魏杰只能笑着说道“之前费尚书和微臣有些许过节，不过已经解开了，望陛下明鉴！”
这就是不想费仕平“挨打”的意思了，龙狂也不打算再追究，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明日私下里告诉南宫无极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顺便让费仕平那老家伙配合楚谋，要换谁就换谁，不必阻止他们！”
看见魏杰不解的样子，龙狂只好耐着性子说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是我看不起楚谋，就凭他还没资格造朕的反！朕是想看看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顺便一次性清理掉那些，心有二志和墙头草的废物！”
魏杰心下暗诽，这不就是看不起楚谋吗？不过脸上还是一副陛下英明的神色，当下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你这侄子真的很不错，若是顺利的话，这次恐怕又要立一大功了！”
“这都多亏了陛下提携，要不然就凭他这鲁莽的小子，哪里能事事顺利！”
魏杰不知道自家叔叔，是如何帮着自己给皇帝拍马屁的。此时他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费府，将龙狂的安排说完，又拍马赶往南宫无极住处。谋反这么大的事，魏杰实在是忍不到第二天再说，连夜摇醒了南宫无极。
“所以陛下让你明天再告诉我，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南宫无极觉得魏杰，就是在报复自己上次不理他“你难道不知道扰人清梦就是在犯罪啊！”
魏杰讪讪地笑了笑“那咱们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知道锦衣卫里就没有他们的人？”南宫无极教训道“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你继续查你的案子，需要你做事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你！”
被南宫无极借机教训了一通的魏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魏府，一眼就看见钢麒父女正在屋内等候。
“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玩的很开心，多谢老板！”钢麒感激地说道，虽然一下午的时间很短，但是极大的填补了这些年来，二人之间缺失的父女感情，也让两人相处得更加融洽，不像刚见面时还带着一丝生分。
“开心就好，钢柔先去找管家给你父亲备间厢房，在给他找好房子之前，就先住在魏府好了。”
“多谢老板！”钢柔开心的离开，留下屋内的魏杰和钢麒正好说事。
“关于萧昭的情况，还有十多年前刺杀皇帝的事都给我说说吧！”
“好的老板！”
钢麒组织了一下语言，渐渐陷入回忆……
“当年我习武大成，回到家乡与小柔的母亲结为夫妇，就是那香囊上绣的妇人，我们是青梅竹马！”
魏杰默默地拿出香囊放在了钢麒的面前……
“后来小柔的母亲病重，我四处求医，认识了一位高人，对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本事不小，让小柔的母亲又多活了几年，还生下了小柔，只是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人没了，但这人情我得认，所以他后来找到我，让我去九天之都共襄盛举，诛杀狗皇帝，我也就带着小柔去了……”
“其实哪有什么狗皇帝，不过是权色财气迷人眼罢了……只可惜这些是我后来在大理寺狱，才悟出来的道理，当时一心想着还人情，顺便让小柔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谁知道反而让她受了十多年的苦……”
钢麒双手慢慢捂住脸庞，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这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给钢柔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钢麒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魏杰知道这不是旁人的两三句安慰，然后说上一句我能理解，就能安抚当事人的情绪的，所以只是拍了拍肩膀，让钢麒自己慢慢缓过来……
可惜，刚才厅堂外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老夫人一时半会都不敢和魏杰说话了。费仕平见到爱子归来，心情大好，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美食美酒，整个费府上下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每个人都有了生气。
吃喝完毕，老夫人拉着儿子去偏厅，说起了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费仕平则在正厅和魏杰饮茶叙话。
“之前多有得罪，望魏大人海涵！”
“无妨，爱子心切，人之常情罢了！这事就此揭过吧！”魏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令郎这些时日一直在我那做事，本来早就可以送回来了，不过我多管闲事，就帮着他把五石散给戒了！”
“当真？”费仕平惊喜道，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儿子还真“死”的好啊！
“当然是真的，救人救到底嘛！他之前也是因为太过空虚，才会服食五石散，本性其实并不坏，做起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还愿意学习，真的很不错！”
费仕平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夸自己儿子了，而且魏杰出了名的没情商，他说的话必然是真的，一时间老怀甚慰，感激道“多亏了魏大人搭救，若是让我们来教育的话，只会让天扬越来越坏！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就要拜下，魏杰赶紧拦住，一番客套，两人一下就从不死不休的仇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忘年交。
费仕平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老夫有一事，若是换做旁人我也就不说了，只是魏大人对我费家有恩，今日老夫就冒死相告，魏大人千万不要随意外传！”
“费大人但说无妨！”话是这么说，但是魏杰并不觉得会有啥大事，最近除了自己倒霉，被人盯上了以外。九天之都内，难得风平浪静了好一段时日！
“楚谋可能想造反！”
“噗~”魏杰一口热茶喷了出去，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要造反？这和陛下何故造反差不多啊？图啥呢？
“费大人说这话可有凭据？”
“自然是有的！”费仕平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魏大人不如我们去书房再聊！”
魏杰自然明白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的道理，立刻起身跟着费仕平离开了厅堂。
书房里，费仕平从密匣内取出一封书信，展开后说道“这是魏大人出事后，楚谋那厮让我帮他把城防换人的名单，还有一些是朝中的大臣，但大臣都不是关键部门的人物，这里老夫就看不太懂楚谋打算做什么了。”
“所以说萧昭来杀我，费尚书也掺了一脚？”
见魏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费仕平苦笑着拱了拱手“将来魏老弟若是有事，只管吩咐，我费仕平绝不推辞！”
魏杰这才笑着将此事揭过“这封书信我要拿走，你也不必担心，陛下那里自有我去分说，不会把你扯进造反一伙的！”
费仕平自无不可，两人又分析了楚谋说的一些话，越想越可怕，魏杰再也坐不住了，打算连夜进宫面圣，临走之前想起一事，回身说道“令郎在我这里做事很开心，之前说还想跟着我。但我觉得他既然出身书香门第，那今后是否要和我们锦衣卫厮混在一起，还得费尚书拿个主意！”
“唉~”说起儿子，费仕平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不怕魏大人笑话，我虽忝为吏部尚书，但是教子无方，若是蒙魏大人不弃，今后还请多多提携天扬！”
这就是同意了，魏杰不再废话，拱了拱手就上马往皇宫赶去。因为宵禁的原因，所以一路上有很多人阻拦，好在身上带着查案的御赐金牌，倒是也还算顺利。
刚睡下的龙狂就被魏忠贤叫醒，此时正坐在御书房内，睡眼惺忪地看着魏杰“魏爱卿啊，朕不是赐下金牌了吗？有什么事你自己决断不就行了，何必这么晚把你叔叔吵醒，还把朕也给闹了起来……”
谋逆之事，魏杰哪里能自己做决定，只能摇人啊！南宫无极的家太远，龙狂自己没资格摇，那就只能委屈自家叔叔了啊！
看着魏忠贤站在皇帝身边不住地打着哈欠，魏杰心中暗暗说了声抱歉，这才行礼说道“陛下，微臣收到确切消息，可能有人想谋反，长安街上暗杀微臣，也只是想制造混乱，借机行事而已！”
此言一出，龙狂和魏忠贤瞬间清醒，刚才还睡眼朦胧的眼睛精光四射！
“可有凭据？”龙狂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费尚书之子费天扬之前假死，微臣今日送其归家，从费尚书那里得到的消息！”魏杰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这是内阁首辅楚谋给费尚书安排的任务！”
一听是内阁首辅，龙狂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魏忠贤接过书信，粗略浏览一遍，又递还给了魏忠贤“你且看看这是楚谋的笔迹吗？”
魏忠贤接过书信，仔细观察笔迹的弯钩转折，心下暗暗比对，良久之后才说道“老奴看着不像楚首辅的字迹！”
魏杰一听正要解释，龙狂摆摆手止住了魏杰的话头“要真是打算造反，不留下自己的笔迹也很正常，像楚谋那个老狐狸会做的事情。”
“对了，费仕平那家伙怎么和楚谋搅和到一块了？”
这一块始终是绕不过去的，魏杰只能笑着说道“之前费尚书和微臣有些许过节，不过已经解开了，望陛下明鉴！”
这就是不想费仕平“挨打”的意思了，龙狂也不打算再追究，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明日私下里告诉南宫无极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顺便让费仕平那老家伙配合楚谋，要换谁就换谁，不必阻止他们！”
看见魏杰不解的样子，龙狂只好耐着性子说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是我看不起楚谋，就凭他还没资格造朕的反！朕是想看看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顺便一次性清理掉那些，心有二志和墙头草的废物！”
魏杰心下暗诽，这不就是看不起楚谋吗？不过脸上还是一副陛下英明的神色，当下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你这侄子真的很不错，若是顺利的话，这次恐怕又要立一大功了！”
“这都多亏了陛下提携，要不然就凭他这鲁莽的小子，哪里能事事顺利！”
魏杰不知道自家叔叔，是如何帮着自己给皇帝拍马屁的。此时他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费府，将龙狂的安排说完，又拍马赶往南宫无极住处。谋反这么大的事，魏杰实在是忍不到第二天再说，连夜摇醒了南宫无极。
“所以陛下让你明天再告诉我，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南宫无极觉得魏杰，就是在报复自己上次不理他“你难道不知道扰人清梦就是在犯罪啊！”
魏杰讪讪地笑了笑“那咱们要做什么准备吗？”
“你知道锦衣卫里就没有他们的人？”南宫无极教训道“以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你继续查你的案子，需要你做事的时候，自然会有人通知你！”
被南宫无极借机教训了一通的魏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魏府，一眼就看见钢麒父女正在屋内等候。
“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玩的很开心，多谢老板！”钢麒感激地说道，虽然一下午的时间很短，但是极大的填补了这些年来，二人之间缺失的父女感情，也让两人相处得更加融洽，不像刚见面时还带着一丝生分。
“开心就好，钢柔先去找管家给你父亲备间厢房，在给他找好房子之前，就先住在魏府好了。”
“多谢老板！”钢柔开心的离开，留下屋内的魏杰和钢麒正好说事。
“关于萧昭的情况，还有十多年前刺杀皇帝的事都给我说说吧！”
“好的老板！”
钢麒组织了一下语言，渐渐陷入回忆……
“当年我习武大成，回到家乡与小柔的母亲结为夫妇，就是那香囊上绣的妇人，我们是青梅竹马！”
魏杰默默地拿出香囊放在了钢麒的面前……
“后来小柔的母亲病重，我四处求医，认识了一位高人，对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本事不小，让小柔的母亲又多活了几年，还生下了小柔，只是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
“人没了，但这人情我得认，所以他后来找到我，让我去九天之都共襄盛举，诛杀狗皇帝，我也就带着小柔去了……”
“其实哪有什么狗皇帝，不过是权色财气迷人眼罢了……只可惜这些是我后来在大理寺狱，才悟出来的道理，当时一心想着还人情，顺便让小柔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谁知道反而让她受了十多年的苦……”
钢麒双手慢慢捂住脸庞，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这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给钢柔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创伤，钢麒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魏杰知道这不是旁人的两三句安慰，然后说上一句我能理解，就能安抚当事人的情绪的，所以只是拍了拍肩膀，让钢麒自己慢慢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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