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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那把长剑直指章恪的咽喉,执剑的人,白袖飘影,就连握剑的姿势都多了股清雅。

    此刻月圆正好的皎洁,照在森森的剑身,会客亭内,垂帘飘飞,

    亭外黄庄与黑衣人也拔剑相向。寒光与剑意融锲,斯时的春夜安静到有点死沉。

    章恪的脸色从被剑指就没变过,一双纤长的手,两指并在剑锋,对秦桑道:『秦世子,干嘛这么大的火气,本相不过夸了一下令夫人,你瞧你,竟然拔剑相向。这就没意思了。』

    最后一句没意思,几乎是戏谑地说出来。

    秦桑长袍玉立,剑斜劈开了去,一道剑光凛冽,酱袍男子的一缕青丝就被削飞了去。

    白影一翻,剑重归于鞘,白衣公子携手下已经不在亭前。

    黑衣男子奔入,章恪望着那背影仍是笑的,但只一刹那,脸上笑意褪去,便浮现森森肃杀。

    手上一用力,蓝色的火焰腾升,那抹黑色的衣角,顷刻化成齑粉。

    莫东双醒来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不是她原来的窝,把头伸进被子里,又看见赤果果的自己,她大叫一声,夏浅立刻从门外急忙奔进来。

    在知道自己睡的是秦桑的房间,她的嘶吼声再度划破这晨起的朝阳,穿透朝阳镶金的绮窗。

    响彻整个忘我居。

    那声惊叫声,响过,在厨房里忙禄的丫头,在林荫下裁剪树木的小厮,他们的手都惊得抖了抖。

    半响,当她们确认这声音的发出者,他们又继续手里的活计,日以继做,终,习以为常。

    莫东双看着自己身上一件衣物也无,又听说昨夜是秦桑将她抱回房间的,心里是又羞又恼,忽然想到第一次应该落红才是,她又抱起被子将床榻好好检查,发现没有,正在床榻翻找的时候,秦桑进来了。

    两人相望,一个是惊讶,一个是咬牙切齿,拖着被子就往地上跑去,然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光滑的臂膀指着秦桑的脸,大骂:『你这个混蛋,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夏浅见她家夫人怒指公子,想要开口,却被秦桑制止了,秦桑眼神会意让她出去。

    夏浅无法只得退出门外,顺带掩上门。

    屋内秦桑当门关上的时候,脸上忽然流露出笑意,然后慢慢向莫东双逼近,莫东双节节后退,被直逼到床沿。

    莫东双怒道:『你想干嘛,这个色鬼,衣冠禽兽!』

    她竟然用衣冠禽兽来形容自己。白衣公子眉毛一挑:『既然是衣冠禽兽,那自然是做禽兽该做的事咯……』

    说完,他就整个身子向莫东双压去,对方裹着一个大被子,腰向后弯,差点就要完成一个『铁板桥』的时候,终于由于不是习武之人,整个腰再弯不下去。

    她向床榻倒去,秦桑见状伸手去扶,莫东双情急之下,伸两手去抓秦桑衣领,结果抓住了对方衣襟,却没守住遮体的被子。

    窗外顾若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夫人,皇宫里来了马车,接公子与夫人同往。』

    秦桑将莫东双抱在怀里,回道:『知道了,我与夫人马上就出来。』

    顾若裳闻言自去了,室内一片安静,秦桑一手揽遮莫东双,一首捂住她的嘴,结果手一吃痛,怀里裹被的女子,咬得很用力。

    秦桑放开莫东双,看着手心里的红色齿痕,怒道:『你这人还真喜欢以德报怨,我在你春光乍泄之际,帮你眼疾手快取回被子,你反而不感激,还咬我一口,莫东双,你是属狗的?』

    莫东双学乖了,这一次只伸出一只手推搡秦桑,边退边指,直把秦桑指退迭迭,嘴里还声调加强地说着:『我以德报怨?你眼疾手快?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你房间,你个臭流氓,你说,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秦桑不再后退,一把握住莫东双的手,脸上浮有笑意,靠近莫东双耳侧,热气盈浮,笑意暧昧,『不多,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话说你还真没什么看头。』

    女人被男人看干净了,结果还被吐槽没什么看头,尊严,自尊,作为丑女人的自尊,莫东双只感觉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而秦桑早已飘去,临走时还在门外道:『快点梳洗吧,我的娘子,违抗皇命误了时间可是要杀头的。』

    莫东双为了那黄金百两,以及之后的幸福生活,她决定忍。

    两辆马车,秦桑和莫东双一辆,后面一辆却是坐着李师情,至于缘由,莫东双大致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莫东双上一世也去过故宫,但那人山人海的尽是些从各地来的游客,清宫里的电视剧又都是些胡乱拍摄的愚弄大众的情感戏。

    此刻掀帘进入皇宫,一路上的侍卫,身披甲胄的将领,在宫殿檐下鱼贯而入的宫女,最重要的是太监。

    莫东双一看见脸上脂粉厚重、说话尖嗓子的太监,目光就不由自主地从对方翘起的兰花指,好奇地再目光往下,其实他真的很想问某某公公,『你们的宝贝藏哪里,怎样保存的,是不是死后才取出来装上好有个全尸啊!』

    每当莫东双将要问出这一个个奇怪羞耻的问题时,秦桑就面无表情地将眼前这个脑袋抽风的人拖走。

    一个粉衣宫女在外前面引着,几人先去觐见皇帝,为首的宫女说皇帝刚下早朝,拉着章副相在谈事,莫东双不知道章副相是谁,不过从宫女的嘴中,知道南望朝有两个宰相,一个正宰相就是是秦桑他爸,一个副宰相叫章恪,听说才二十一岁,年轻好看。尚未娶妻。

    听到这里,莫东双那个花痴心被勾得七七八八了。

    二十岁就当上了宰相,她心里只觉得这人牛逼,听说长得还不错,妥妥的黄金单身汉,听得她心花怒放,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了。

    而她一流露出异样的表情在脸上,秦桑的脸就对比一下变得很难看,秦桑盯着她脸上喜悦的脸,表情难看道:『你好像很想见到章副相?』

    莫东双不知道秦桑那根筋又不对劲,以为他是羡慕人家年少有为,只仰着头道:『相公,你也别不好意思,世界上比自己优秀的人多了去。我从一本书上读到过,当你处在一个井底的时候,你看这个世界其实是狭窄的……』莫东双还想说,秦桑已经怒不可遏地将两指点她右胁。

    右臂一麻,某人只好乖乖闭嘴,但眼神还在向秦桑盯着,表情怒极丰富。

    莫东双没有留意,秦桑却注意到了,乾清宫左面檐下有一锦袍官服的男子倚柱含笑偷看这边,莫东双见秦桑不知道看向何处,也正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结果被秦桑一手无情拨开脸。

    她怒气冲冲偏要看时,那右墙角又什么也没有。

    只有秦桑望着那抹消失的锦衣朝服男子,目光如炬。昨夜那人两指并剑说的话,还言犹在耳:『总有一天,她会是我的人。』

    正发愣间,只听乾清宫里走出一个中年公公,手持拂尘道:『陛下宣世子与夫人及师情姑娘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