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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京亭楼对面的茶楼。

    周围人都在看着这边,我侧过身子,低头对师傅道:“师傅,我们这样子未免太高调了吧。”

    谁知那老头,徒手将绵绵一手抗在肩上,还把绵绵往上不停掷,拍起毛球来。

    周围人眼睛都盯着老大,我不禁抚眉,得,这更高调了。

    正当我对他老人家玩羊玩得不亦悦乎,只知再说一句都是放屁,我果断地决定三碱其口。看他嘚瑟。

    楼梯间突然传来粗壮的吆喝声,几个衙门的捕快一路推搡走上来,嘴里哼道:“能人怪客在哪?”

    能人怪客?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我四处张望,透过白纱看周围,那群捕快已经走到我和师傅面前。

    捕快看了眼面前一老一少二白,有个眉毛很粗,脸很黄走在最前面一看就是头的人,犀利眼睛向上挑,横了我们一眼道:“你们两个就是能人异士?”

    我看着那人说话极其没礼貌,不想找麻烦,连忙起身道:“官爷想是看错了,我和爷爷从地方来京是来寻亲的,不是什么能人异……”

    我还想扯些什么,师傅他已经站起,身形一飘,在这些捕快中间转了个来回。

    晃眼睛间,手里已经拿着几个钱袋子,哈哈对我笑道:“双儿,这下我们有住客栈的钱了。”说着将钱袋子递在我手心。

    我看着师傅,看看手里的钱袋子,再看那些气急败坏的捕快,他们惊于师傅露的这一手,大眼瞪小眼,都不敢上前。

    我心想师傅这样子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低头悄声问他:“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谁知那老不死的,侧过脑袋声调不减,喊道:“怎么办?公然抢劫,还能怎么办,逃啊!”

    我一蒙,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白影一翻,人和羊还真没了。

    杀千刀的糟老头子!我在心里骂,侧过身子刚想溜,那些捕快忽然恍过神,一人喊道:“溜了个老的,还有个小的,胆敢抢劫公人,兄弟们给我上,抓她回衙门!”

    七八个捕快开始向我包围,我双脚一踢,再踢,几条凳子就向那些捕快飞砸过去,我抱着狼崽,又背着把琴,实在施展不开,当下只能使出轻功,从栏上一点飞到对面屋檐上。

    看着那些捕快,有的远远遥望,有的匆匆下楼,我有点得意。

    正得意间,谁知其中一个武功还不错,取下酒楼挂着的帽檐,帽檐一掷,脚踩用力就向我飞身抓来。

    我双脚一掀,脚底瓦片纷飞向他揭翻过去,对方正眼花缭乱之际,突然身后风声利箭,我身子一侧避开了去。

    返过身,只见面前剑如雨射来,没有兵器,只得将狼崽放在肩上,取下后背的琴,翻琴在手,刷地一弹,琴声尖锐,那些剑在飞行途中爆裂坠下,射箭的捕快也纷纷倒下。

    我飞身几个起跳,将他们甩在后面。

    一到京都就惹上官府,走在巷子口,先把那个糟老头子大骂一顿,骂完之后又觉自己一身太过显眼。

    所幸身上还有刚刚抢劫的几个钱袋子,我打开倒出里面的一点碎银子和铜板,抬脚进了一家成衣店。

    出来时,换了件小厮衣服,琴用粗布包着,小狼崽也用布裹,打个结挂在胸前,要怎样形容呢,就是整一个袋鼠妈妈。

    刚出成衣店,就看见街角有群人围观,我走过去,一个捕快正在贴告示。看着上面画的一个女子和老头,没空惊讶他们晓得迅速运用人民群众的力量,返过身正看见几个捕快从成衣店出来。

    我低着头,迅速离开大街,往巷子里走去。刚进巷子,就发现有人尾随,看见一条白色身影笨拙地躲在墙边。

    我只捡偏僻的小巷子窜去,知道后面人跟来,脚步加快,再迅速转弯。

    那白衣急匆追来,我突然冲出反手就把他擒在身下,那人只说“饶命”,待我看到他脸时,对视间,对方脸上一惊,而我总觉得以前在哪见过这个人,一时却想不起来。

    我看他长得文质彬彬的,想着也不算坏人,于是就放下了他。

    谁知对方一双眼睛只打量我,我们互相盯着对方,最后他恭手向我道歉道:“不好意思,在下方才认错了人。我认识的那位兄长比兄台黑,不过你的这双眼睛长得还真像他。我想着,找到那位兄台好好谢谢他呢。不曾想,闹出了如此戏剧,小可这厢向兄台道歉。”

    我听完这段话,抬眼打量眼前的人,一身白衣,料子虽不是上好,但那张脸还真漂亮。衣无多余配饰,美男俊秀在骨,要是卖到勾栏,肯定是达官贵人断袖里的红牌,勾栏?再联想到妓院。我不由得嘴角一笑。

    对方看我也在打量他,又莫名一笑,再次行礼就要走,我立马拉住他的手道:“没认错没认错,兄台,你说得那个比较黑的,其实是我哥,我是他弟。”

    对方看我一眼,眼神流露怀疑。

    我低头道:“实不相瞒,家兄他三个月前得急病,没了。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孤苦无依,还有这只猫,不,这只狼崽,就是我哥哥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低着头双肩抖动,书生见我面上伤心,疑虑大释,安慰我道:“我当日见令兄,令兄也是伤情,见你这般,小可不由得又想起了令兄的风姿。小可与令兄虽只一面之缘,可小可从未见过像令兄那般风趣幽默之人。若不是他推了小可一把,小可还见不到心上人。”

    我听他说完,心里不由得好笑,自己推他下墙,这人不气反而感谢。

    心里虽然好笑,但面上还是一副丧考妣状,“没想到,我那一事无成的丑哥哥,临死前还做了一件善事。只可怜,他的弟弟我现在孤苦无依,身似浮萍……”

    书生听我越说越惨,忍不住动容道:“既然兄台你无依无靠,我现在给别人当账房先生,府上还缺人,不如我跟我们管家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你进去当差。”

    我正愁打发那些捕快,一听他这么说,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兄台你真好。”

    对方被我这样一握脸红起来,我只知不妥,立刻松手,大大的眼睛眨得特别诚心诚意。

    书生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一定是他的弟弟,你们的眼睛真像。”

    我笑笑没说话,跟在他后面。

    我跟着他走到一处府邸门前,门口两座大石狮子,气势逼人,我抬头望那牌匾,上书“副相府”。

    我不由得诧异,那个副相美男住的地方啊。

    正诧异间,府内走出个深蓝袍子的中年男人,书生立刻走上前对那男人道:“刘管家,府里不是正好缺一个打杂的吗?你看我这兄弟可以吗?”

    叫刘管家的全身上下打量我一番,嫌弃道:“身子板太小,估计干不了体力活,不过在书房里打打杂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