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雨过后，应该会是晴天吧
何一鸣回到家发现何齐军一反常态没有喝酒，而是坐在饭桌旁等自己。
“你过来！”何齐军朝何一鸣勾勾手。
何一鸣走到近前，他以为今天又要挨打，怕弄坏书包里的书本，就把书包放在旁边凳子上。
“你最近在和汤恩波那个闺女玩？”何齐军盯着何一鸣问道。
“啊。”何一鸣不知道何齐军要说什么，含糊不清得应了声。
“少跟她玩，你不知道汤恩波怎么枪毙的？他老婆不都死了？”何齐军皱眉准备发火。
“知道了。”何一鸣看事不好，赶紧给何齐军倒了杯水，倚靠在墙边。
“你得学好，跟那样的一块，学不出好事。”何齐军继续训道。
何一鸣脑袋不停点头，心里却在想汤小朵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她不上幼儿园么？
在包子铺耽搁时间回家晚了些，何一鸣在家休息了一会就去上学了。
下午放学何一鸣在胡同口草垛旁看到了汤小朵，近前坐在她对面。
“你晚上住哪啊？”何一鸣问。
“住家里啊，爸妈不在我自己住家里。”汤小朵回。
“那你平时怎么吃饭？”何一鸣继续问。
“会做一点点，捡的菜有的可以生吃，就用盐腌一下。我叔婶子把家里值钱的都搬走了，又怕我饿死就隔几天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买点馒头。”汤小朵低下头，说话声音渐小。
“你不应该去幼儿园吗？”何一鸣想起上幼儿园的事。
“村里的幼儿园都知道我爸妈的事，那些孩子每天都欺负我，叔叔让我去邻村上，可太远了我晚上想回自己家睡，后来他们就都不管我去不去了。”汤小朵边抠指甲边低头说。
“我每天有两块钱饭钱，以后跟我一起吃吧，但你要把幼儿园发的书本带着，我写作业的时候你看书。行不行？”何一鸣看着汤小朵的眼睛认真道。
“好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那我要吃包子。”汤小朵说完开心笑起来。
“好，对了你衣服是自己洗吗？”何一鸣好奇汤小朵为什么每天去市场捡菜衣服还是很干净。
“我自己洗呀，妈妈在的时候特别爱干净，我那会没多大力气，只能洗袜子，妈妈说不管坏人怎么说，我们都要干干净净的。”汤小朵说完已经泪眼朦胧。
听了汤小朵的话，何一鸣觉得她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可转念一想，自己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再管自己了，眼泪就没忍住流了下来。
“爱哭鬼，不害羞。”汤小朵咧嘴笑着看何一鸣。
何一鸣被汤小朵这样说，赶忙擦掉眼泪，憨憨笑起来。
何一鸣和汤一朵坐了一会，一起在村里找了个以前晒粮用的水泥晒场，村里地被卖掉以后，这里就再没晒过粮，空出来以后村里妇女洗衣服会在这挂绳晾干，何一鸣和汤一朵商量以后放学就在这写作业看书。
刚说定以后在晒场看书写作业的事，天就很快阴了下来，没几分钟竟然就阴黑了天。
“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家躲躲雨吧。”汤小朵指了指晒场东边的一排房子。
“好，快走，已经有雨滴了。”夏天的雨来的快下的急，雨滴打在晒场旁边路上，溅起阵阵尘土。
二人跑到汤小朵家门口，汤小朵伸手推门，门就被推开了。
“你没锁门吗？”何一鸣警惕地望向大门内。
“东西都被叔婶他们搬了，没什么可丢的了，我在外面玩总丢钥匙，婶子不想再给我配钥匙了，让我出门闭好门窗搭上门搭关就行。快进去，下雨了。”汤小朵边说边把何一鸣往里推。
二人进到里屋，何一鸣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只有一张竹床，大锅灶台很干净，但看盖顶有些干裂，应该是许久没有用了。
“坐床吧。没有凳子。”汤小朵把床上自己的衣服往边角挪了一下。
何一鸣坐下，床吱呀作响。
汤小朵也坐了下来，脚碰不到地面，两条腿在床沿快活地来回踢。
“你爸妈……”何一鸣想问汤小朵父母是不是跟同村孩子传言那样，却不知道怎么委婉问出口。
“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听我叔跟我说我妈年轻时候跟了我爸，他那时候在水泥厂上班，我妈有一回去给他送午饭回家的时候，被流氓欺负了，我爸知道以后就找到流氓打架，打不过又被打了一顿，后来他就跟村里的小混混凑到一起了，再后来就是抢劫，判了枪毙。”汤小朵说的比较杂乱，双腿已不再踢，边说边用一只手掐另一只手的掌心。
“我妈后来自己在家，我婶子带着奶奶家的人来闹过很多次，说没有我妈我爸就不会跟人拼命，也不会死，我妈受不了就在家上吊了，就那屋。”汤小朵说完指了指旁边一间用铁丝封住门的小侧屋。
“你晚上不害怕么？”何一鸣惊道。
“一开始害怕，后来觉得我妈离我这么近，也就不害怕了，就是打雷的时候一个人有点害怕。”汤小朵看向窗外大雨说。
“你在家等我一会，我回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何一鸣站起来说。
“外面下雨啊。”汤小朵跳下床说道，其实她还想说下雨打雷自己会害怕。
“我没事，我跑回去，你等我回来。”何一鸣说罢就跑进雨里了。
汤小朵站在门口望着何一鸣的背影，她瘦小的身躯有些颤抖。
大雨过后，应该会是晴天吧……
“你过来！”何齐军朝何一鸣勾勾手。
何一鸣走到近前，他以为今天又要挨打，怕弄坏书包里的书本，就把书包放在旁边凳子上。
“你最近在和汤恩波那个闺女玩？”何齐军盯着何一鸣问道。
“啊。”何一鸣不知道何齐军要说什么，含糊不清得应了声。
“少跟她玩，你不知道汤恩波怎么枪毙的？他老婆不都死了？”何齐军皱眉准备发火。
“知道了。”何一鸣看事不好，赶紧给何齐军倒了杯水，倚靠在墙边。
“你得学好，跟那样的一块，学不出好事。”何齐军继续训道。
何一鸣脑袋不停点头，心里却在想汤小朵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她不上幼儿园么？
在包子铺耽搁时间回家晚了些，何一鸣在家休息了一会就去上学了。
下午放学何一鸣在胡同口草垛旁看到了汤小朵，近前坐在她对面。
“你晚上住哪啊？”何一鸣问。
“住家里啊，爸妈不在我自己住家里。”汤小朵回。
“那你平时怎么吃饭？”何一鸣继续问。
“会做一点点，捡的菜有的可以生吃，就用盐腌一下。我叔婶子把家里值钱的都搬走了，又怕我饿死就隔几天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买点馒头。”汤小朵低下头，说话声音渐小。
“你不应该去幼儿园吗？”何一鸣想起上幼儿园的事。
“村里的幼儿园都知道我爸妈的事，那些孩子每天都欺负我，叔叔让我去邻村上，可太远了我晚上想回自己家睡，后来他们就都不管我去不去了。”汤小朵边抠指甲边低头说。
“我每天有两块钱饭钱，以后跟我一起吃吧，但你要把幼儿园发的书本带着，我写作业的时候你看书。行不行？”何一鸣看着汤小朵的眼睛认真道。
“好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那我要吃包子。”汤小朵说完开心笑起来。
“好，对了你衣服是自己洗吗？”何一鸣好奇汤小朵为什么每天去市场捡菜衣服还是很干净。
“我自己洗呀，妈妈在的时候特别爱干净，我那会没多大力气，只能洗袜子，妈妈说不管坏人怎么说，我们都要干干净净的。”汤小朵说完已经泪眼朦胧。
听了汤小朵的话，何一鸣觉得她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可转念一想，自己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再管自己了，眼泪就没忍住流了下来。
“爱哭鬼，不害羞。”汤小朵咧嘴笑着看何一鸣。
何一鸣被汤小朵这样说，赶忙擦掉眼泪，憨憨笑起来。
何一鸣和汤一朵坐了一会，一起在村里找了个以前晒粮用的水泥晒场，村里地被卖掉以后，这里就再没晒过粮，空出来以后村里妇女洗衣服会在这挂绳晾干，何一鸣和汤一朵商量以后放学就在这写作业看书。
刚说定以后在晒场看书写作业的事，天就很快阴了下来，没几分钟竟然就阴黑了天。
“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家躲躲雨吧。”汤小朵指了指晒场东边的一排房子。
“好，快走，已经有雨滴了。”夏天的雨来的快下的急，雨滴打在晒场旁边路上，溅起阵阵尘土。
二人跑到汤小朵家门口，汤小朵伸手推门，门就被推开了。
“你没锁门吗？”何一鸣警惕地望向大门内。
“东西都被叔婶他们搬了，没什么可丢的了，我在外面玩总丢钥匙，婶子不想再给我配钥匙了，让我出门闭好门窗搭上门搭关就行。快进去，下雨了。”汤小朵边说边把何一鸣往里推。
二人进到里屋，何一鸣环顾四周，发现屋里只有一张竹床，大锅灶台很干净，但看盖顶有些干裂，应该是许久没有用了。
“坐床吧。没有凳子。”汤小朵把床上自己的衣服往边角挪了一下。
何一鸣坐下，床吱呀作响。
汤小朵也坐了下来，脚碰不到地面，两条腿在床沿快活地来回踢。
“你爸妈……”何一鸣想问汤小朵父母是不是跟同村孩子传言那样，却不知道怎么委婉问出口。
“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听我叔跟我说我妈年轻时候跟了我爸，他那时候在水泥厂上班，我妈有一回去给他送午饭回家的时候，被流氓欺负了，我爸知道以后就找到流氓打架，打不过又被打了一顿，后来他就跟村里的小混混凑到一起了，再后来就是抢劫，判了枪毙。”汤小朵说的比较杂乱，双腿已不再踢，边说边用一只手掐另一只手的掌心。
“我妈后来自己在家，我婶子带着奶奶家的人来闹过很多次，说没有我妈我爸就不会跟人拼命，也不会死，我妈受不了就在家上吊了，就那屋。”汤小朵说完指了指旁边一间用铁丝封住门的小侧屋。
“你晚上不害怕么？”何一鸣惊道。
“一开始害怕，后来觉得我妈离我这么近，也就不害怕了，就是打雷的时候一个人有点害怕。”汤小朵看向窗外大雨说。
“你在家等我一会，我回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何一鸣站起来说。
“外面下雨啊。”汤小朵跳下床说道，其实她还想说下雨打雷自己会害怕。
“我没事，我跑回去，你等我回来。”何一鸣说罢就跑进雨里了。
汤小朵站在门口望着何一鸣的背影，她瘦小的身躯有些颤抖。
大雨过后，应该会是晴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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