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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就是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带上前段时间收集的灵药,锁好屋门,便向最近的集市走去。虽说,我不像其他的同族一样喜欢四处游玩,但还是喜欢热闹的,除了收集一些小玩意陪我,住的距离集市也不远。

    云淡淡,水悠悠,一缕清风漫山游。花常开,草长青,闲事无需挂心头。除了水流声,山间很是寂静,云雾像轻纱一样环绕在山腰,花儿成片成片开得正好,几只鹿儿悠闲地吃着草。风带来阵阵花草的香气,一道清澈的溪水打着转缓缓流动。没有遇到远邻兔子精一家,只是偶尔有几声虫鸣鸟啼传过来,翻过两个郁郁葱葱的山头,看到那条熟悉的溪流,我大喊一声:“鸡腿,我来了!”山林中的鸟,吓得四散而飞。虽说作为修道之人,可我还是觉得多姿多彩的东西更加好看,爽口的也比较好吃,相比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我觉得道法自然这句话更有道理,何必拘泥自己的性子

    鸡腿作为我心头两样爱物之一,我喊了一喊,竟然觉得有点饿了。沿着河走,人慢慢多了起来,很快就到了集市。听族长说,因为昆仑境的瑶池与人间瑶池相通的原因,昆仑境是一个与人间最为相似的仙乡。昆仑仙境的大小也仅次于九重天,比东海都要大。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了十几万年,在我们木族的努力下,天地间的浊气已经减弱很多,各处仙山洞府也慢慢兴旺,不乏有地仙、天仙入住。特别是近几万年来,当今天帝继位后,崇尚无为而治,各仙乡发展得特别热闹。因为与人间相通的原因,昆仑境的浊气比其他仙山洞府要浓厚一些。因为这个,昆仑境中生活的多是尚未渡过地劫的各种精灵,相比其他仙乡只有几个地仙长居,别说上神,天仙都没有半个。

    集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只白鹤远远飞来,落地化为一个白衣少女,走入人群。我熟门熟路地朝药铺走去。药铺没什么变化,只是小伙计有些面生。瘦掌柜看到我进门,知道会有一场拉锯战,叫回正在热情招呼我的小伙计,亲自接待。我道:“常客就是不一样,能受到掌柜的亲自接待。”

    掌柜面无表情地接过玉盒,细细查验里面摆放的灵药,还向小伙计指指点点,现场教学,“紫芝三十灵币,玉红草每个果实三个灵币,共四十五枚灵币”他道。“瞧瞧这株九转紫芝,每百年才长一个片叶子,这可是生长了九百年啊,肉白骨医死人不在话下,这个价钱,难道心不疼?”我做捧心状。

    掌柜瞥了我一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过语气仍是平淡无波:“紫芝是好,但须提防奸人造假。”“看这几株玉红草茎叶果实完整无缺,茎如美玉,叶比朝霞,闻一闻就像饮了佳酿,新鲜得紧,不管是制药还是酿酒效果肯定不错。”我顺溜地说。

    掌柜瞥了一眼药草,说:“红玉草茎叶功效不大,最多五十灵币。”

    “掌柜的鉴别经验丰富也有我的功劳,你还能现场教学,少说也得六十灵币。”我依旧不甘心。“我经验丰富有你的功劳?”掌柜声音转冷,还显得阴恻恻的。

    “我也算是小伙计半个师傅,不给点谢师礼?”我暗暗擦把汗,决定不再提掌柜经验丰富的事,那次因为手紧,用嫁接的紫芝坑了掌柜一次的事我差点忘了,掌柜的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还是上了嫌疑名单。小伙计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嘴巴张着,塞进去鸡蛋绝没问题,看来突然冒出来半个师傅,让他受惊不小。

    “五十二枚灵币,爱卖不卖。”掌柜的双眼望天,仿佛屋顶长出了一朵花。看着掌柜下了最后通牒,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我就换了一副嘴脸,大义凛然的称赞掌柜:“这条街上就属贵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卖给别家,我可不乐意。”

    嘱咐掌柜不要给我残缺的灵币,跟小伙计的告辞,直到我离开,小伙计还处于震惊之中,擦拭柜台同一个角已经很长时间。我很是纳闷:我这便宜师傅,有那么吓人?

    一路买了一些日用吃食,几壶桃花酿,被我收进储物袋中,空出的双手各拿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感觉已经快饱了。但闻到鸡腿的香味,我还是忍不住拐了过去。伙计认出了我,很是热情:“青飘,还是要炸鸡腿吗?小店新增了卤鸡腿的品种,要不换换口味?”

    我眼睛一亮,豪气地说:“各来一个。”“好嘞!”伙计麻利给我打包好两个鸡腿,递给我,一边伸手接过钱。走在街上,清风微来,品尝着鸡腿,我觉得树生分外圆满。

    我走走停停,寻找有没有自己中意的新鲜东西。路过茶馆,我觉得腻得慌,还进去喝了一杯茶,身为同类的羞愧,早在我的茶生,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逛着逛着,我又觉得有些饿了,看看日头已经偏西,拐进了一家熟悉的店,叫了几道菜,吃着美味,品着美酒,觉得人生十分满足,决定打道回府。

    路上遇到叫卖《三界记闻》的,据说这折子书在昆仑境的受欢迎程度堪比人间的折子戏,遇到自然要一份。保暖思八卦,不是,我暗暗告诫自己:要多关心大事,关注三界局势的发展。

    晃悠着回到家中,天色尚早,躺在摇椅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三界记闻》,找到花边新闻版,看最新消息。上面记载了何仙姑、牡丹仙子为了吕洞宾,在瀛洲大打出手,何仙姑将要落败之际,吕洞宾突然出现,一个照面打的牡丹仙子吐血,而后抱着何仙姑匆匆离去。上面记载的打斗招式,人物表情语言,惟妙惟肖,仿佛是现场观看一般,让我看得既过瘾,又上火,我忍不住骂:牡丹仙子无脑,吕洞宾无情。此外,头版提到了九重天太子煊和将要巡视浊气之森的消息。我只是稍微有点纳闷,怎么九重天太子会去巡视浊气之森?难道九重天跟九幽要开战?天塌自有高人抗,九幽离我一个小小的茶树精远超十万八千里,这个消息我放到一边,继续去翻阅其他消息。

    翻完《三界记闻》,日暮西山,山间的云雾都披上了一层粉红色,看着院中那株开得正好的桃花,不由想到牡丹仙子嘴角的血,我感到一阵恶寒,连忙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中赶出去,合上眼,摇椅慢慢晃动,什么也不用想,内心很是平静。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不知不觉,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三天,我依旧过得没心没肺。昆仑境中就是舒服惬意,阳光始终不多不少,天气也不冷不热,只是坐着发了一会呆,我差点又睡了过去。我觉得近日我有所颓废,虽说好吃好喝,享受生活是我的目标,但想起族长那不下三百遍的早日进入仙籍、要担负起责任的叮嘱,深深觉得对不起他,不由脸皮有点发烫。

    自从生灵学会利用天地间的灵气修行,修行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然而天地之间清气浊气相伴,力量强大的同时,体内的浊气也越积越多,三劫三刑就伴随出现,以劫难的方式磨散肉身和元神内的浊气,因浊气积累的时间太长,能度过三劫的万不存一,此外天雷可能随时降临。

    三劫天地人,三灾风火雷。人劫最为复杂,也最为难料,伴随生灵终生,如饥馑、病老、刀兵、天敌等。我等精灵随着渡过人劫次数增多,修为增加,可得人身,寿数也进一步延长。地劫自地出,如地陷、土埋、水淹等,度过可得地仙果位,并记入仙籍。天劫从天降,如风,雷,冰雪等,度过可得天仙果位。至于再往上,上神这个阶位,三界少之又少,我知道的仅仅有族长及其老友昭振上神两位,还两位上神还是经历了神魔大战的老人了。

    三灾则是地仙三千年一风刑,天仙五千年一火刑,雷灾则不定,大抵是有神位万年一雷刑。三灾三劫,人劫渡不过一般是重入轮回,另三灾两劫一个渡不过,都免不了身死魂散地下场。每个生灵的三灾三劫依据功德业力,体内灵气的精纯不同,也都会有所不同。如果功德远胜过业力,灾劫很轻,可以在无意之中渡过。如果业力深重,不修功德,灾劫可多达九九八十一道,下场惨不忍睹。

    我暗叹:修仙不容易,且行且珍惜。起身找个蒲团,凝神静坐,感悟天地之间的灵息,吸纳灵气入体,洗练肉身,凝练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