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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间事怪

    我第一次来人间,不想昆仑镜里是白天,人间居然是夜晚。我居然生出一股睡意来,看了看到处黑黢黢一片,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住的地方,于是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化出茶树原身,敛了灵光,暗道:看看这下谁还能找到我。然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少天,昏昏沉沉中,我觉得一个温热的东西落在了我身上,比阳光还要温暖一些,很是舒服,就不以为意地继续睡。直到我觉得身上有些痒,似乎被抓了几把,才看了看,原来是一只长尾巴鸟,毛色甚是光鲜,红彤彤金灿灿一片,有点刺眼,只是腹部似有黑毛。我估计,它等会儿就会离开,眯了眯眼,又睡了过去。

    后来,我觉得身上有些疼,无奈睁开眼睛,发现那只鸟居然还没有离开,还在啄食我的嫩芽。我吓了一跳,再让它啄食,我岂不是真要秃了。我连忙恢复人身,那只鸟扑棱了几下,竟然没有飞走,只是落在了我的脚边,还抬头瞥我一眼。明显是它抬头看我,我竟然生出被轻视的感觉。

    我很是愤慨,骂道:“只不过是一只鸡也敢鄙视我。”我扭了一下腰,弯腰想要抓住它的翅膀,它闪了一下,居然飞到了我的肩上,很是淡定地站定。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它又避了过去,不过没有离开。看它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就不再管它。

    “居然白白得了一只鸡,是个好兆头。看来这人间我是来对了。”我自言自语。

    看看此处的景色,一条清澈的小河,倒映着几株开在河畔的野桃树,虽然比不上昆仑境,倒也合我心意,于是我使了个法术,变出一个跟我昆仑境住所差不多的小院。那只鸡扑棱了几下,跳到了石桌上。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始烧水,磨刀,打算杀鸡拔毛。烧好水,我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些吃食,放进碗里,另一只手提着刀,就走出厨房。

    “小鸡小鸡,快来碗里吃米。”我一边用刀敲碗,一边叫。看它不理我,我就走上前去,把碗放在了石桌上,它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虽然那鸡脸上看不出来表情,我仍体会到一种厌恶。我趁它不备,就一手抓住了它,思量着该怎么下刀。小鸡只是稍有挣扎,就安静了下来。“长得挺肥,真是一只好鸡。”我赞到。

    我拿刀比画了一下,突然一个男声传过来:“你要干什么?”充满威严,吓我一跳。

    我看看门外,并没有人,难不成是这只鸡?我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问:“小鸡,是你吗?”

    “你说呢?”这次,我确定就是这只鸡。没想到一只鸡的声音,居然这么威严,虽然声音很是好听,如同玉石相撞,冷清悦耳,但气势却是十足的。

    既然已经修为有成,已是同道中人,不能随意杀害,免得业力增加,不利于我渡过地劫。我把刀藏在背后,讪讪笑道:“没想到,道友还未化人,气势已经十足,将来必定不凡。初次相遇,没什么好招待的,我请道友吃米吧。”“你自己吃吧。”他冷冷回我一句,就跳下石桌,进屋,跳上床,假寐起来。

    快到嘴的鸡腿溜走了,我只好打开储物袋,取出一些零食吃了起来,不由感叹,幸亏储物袋好用,食物保鲜期长,不会轻易坏掉。再收拾一番,天色已经不早,我破天荒,点灯看了一会书。看那只鸡还在假寐,没有丝毫要下床的打算。只好说:“道友,天色已晚,我要睡觉了,麻烦你让一让。”那只鸡听了,只是往床边移了移。

    “男女有别,你看……”,我抓了抓耳朵,没有再说下去。作为一只有修为的好鸡,我想他懂得,但他居然一动不动。我找了一根树枝,搭在两把椅子中间。然后说:“道友,你看这根树枝不错吧?是不是特别适合飞禽睡觉?”树枝还在颤悠悠地晃,他看了一眼,咔吧一声,树枝居然断掉了,然后又自顾自地睡觉。

    “罢了罢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和衣上床,熄了灯,也睡了起来。之后的数天里,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东西也不吃,只是喝了几口清水,一直处于假寐之中。居然比我还能睡。如果不是偶尔喝水,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有一天,他身上发出红光,灿若晚霞,煞是好看。而后红光一敛,那种红彤彤金灿灿的光芒减弱了,腹部的那块黑色却也没了,我才看出他那几根尾羽颇长,金红色的羽毛还有一些漂亮的羽纹,斑点。虽说还是认不出他是什么品种,稍稍打击了我自认学识渊博的信心,但看他终于站了起来,我还是说:“恭喜道友,修为大进,想来化人指日可待。”

    他瞥了我一眼,就飞走了,一句话都没说。“真是一只忘恩负义的鸟,我收留了你这么多天,一声道谢也没有。”我愤愤不平。

    没过多久,他居然又飞了回来,进屋,如同进自家门。我扭头不看他,他居然开口说话了:“仙子,我可以在贵处借住一段时间吗?”难得听他开口,还是很客气。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说:“借住可以,但你不能睡床。”

    “好,多谢仙子。”于是,我在屋内,给他打了一个木头架子。前几天,他乖乖地睡在架子上,但有天起床,我发现,他不知什么时间飞到了床上,我指了指木头,他就飞了回去。而后的几天,我发现,这只鸟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赖在床上,偶尔才睡木头架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友,你已经借住了很长时间,该回家了吧?”他却答非所问:“不知仙子名讳?”我想难道他还要报答留宿之恩,“青飘。”。他又问:“不知仙子的真身是什么?”我有些诧异,“你不是见过吗?是一棵茶树?”

    他盯着我看,我居然从他那双红的发黑的鸟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他又问我是什么品种的茶树。虽说我知道自己比其他茶树的叶子大了一些,树干直了一些,没见过与自己一样的品种,也认不出他的品种,但不妨碍我嘲笑他,于是我故作高深地说:“你还年轻,去过的地方太少,九重天、昆仑境、三山四海哪一个不是遍布奇花异草,你见识不够,认不出我这昆仑境稀有罕见的品种实属寻常。”

    他顿了一会,说:“仙子,在下遭逢大难,身受重伤,实在无处可去,恳请仙子多收留一段时间。”虽然是请求,但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我答应了他,又问:“不知道友姓名?”“在下……”,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我以为他还没有名字,就说:“我看你还未化人,没有名字也不奇怪,看你形态,我有一个十分妥帖的名字,就叫你红红可好?”我十分中意这个名字。

    “粗俗。”他显得很不乐意,我又感到了那深深的鄙视。我十分不满他的态度,作势请他出去,说:“你走吧,想好名字再回来,如果不如红红,那就不要回来了。”他感到我的不满,不说话不动,又开始假寐起来。我就当他默认了这个名字,眉开眼笑地叫了他几声:“红红红红。”

    这段时间,我一直就在这座山头住着,在红红的陪伴下,我觉得日子比从前更欢快几分,也忘了组长的交代。虽然他不爱说话,但我总能找到话题跟他聊。只是随着时间的增加,我发现他不仅是一只高傲的鸟,还是一只古板、毒舌的鸟,一点也不像热情的黄鹂。

    有一天,我问他:“红红,你一直在人间生活吗?”他没回答,反而问我:“仙子一直生活在昆仑境?”我说:“是啊,那里比这里漂亮多了,那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他点头应了。

    一天,我换了一身衣服,手中还拿了几枝桃花,问他:“怎么样?好看吧!”他瞥了瞥,说:“想必你喝水,喝进脑子里了。”我不由气结。

    我只是喜欢吃东西,爱吃鸡腿,喜欢小酌几杯桃花酿,有一次,他看到我又在吃鸡腿,居然说我:“整日沉溺口腹之欲,不思修行。”我说:“看在鸡鸟一家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这天,我正在屋内整理东西,突然金光一闪,红红居然在我面前施施然化形成人。身材修长,宽肩窄腰,面如冠玉,鼻梁高挺,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又细又长,内似有星辰闪动,头发半束,配了一个简洁的发冠,长了一副祸害相。穿的也是十分招摇,月白交领内衫,朱红小袖深衣隐现金色羽纹,白色纱质直襟罩衫。

    我觉得他这长相容易招来灾祸,未免殃及我这无辜,于是作揖说:“恭喜道友化人,想必是修为大进,看道友相貌,将来必是三界翘楚。我这里庙小,恐怕失了道友身份。近期我也要离开,去逛逛人间,恐怕不能留宿道友了。”我伸手指门。他拱手说:“多谢仙子这段时间的收留,在下告辞。”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红红走后,突然少了个鸟,让我有点不习惯。不过,我一点也不想他留下,相比多个祸害,我还是觉得低调朴素,好吃好喝重要。我感觉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决定启程去人间。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居然又回来了。他说:“未报答仙子收留之恩,心中难安,愿随仙子同行,护仙子安全。”

    我诧异万分,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施恩从不求回报,道友尽可放心。”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说的不容置疑。一说到这个水字,我就感到有点理亏,看他也不会轻易离开,只好说:“你想留下也行,不过要答应我个条件。你要换件安全的衣服。”

    “安全的衣服?什么是安全的衣服?”他挑眉问。看他似乎不服气,我指指我穿的衣服,教训他说:“朴素低调保平安,你化形不久还不懂这个道理。你的那一身太容易招祸,换身灰的或者青的吧。”

    他说:“这个简单,就依仙子。”说罢,一挥袖,就换了一件青色的衣衫。“如何?”他说。我看看没那么显眼了,就点点头。等到离开,我不清楚该向哪个方向走,就说:“红红,你在人间生活,应该知道朝那个方向走吧?”他点点头,袖子一甩,我们就飞了起来。我不由再次感叹,鸟儿就是好。他问我想去哪里。我让他找个人多的地方停下来。

    我跟红红在一处僻静之地现出身来。这是一个很繁华的城镇,街道宽阔,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味,我不由直吞口水。

    “真是一个好地方!”我赞道。买了点零食,我一边吃一边逛街,我发现这里的小玩意比昆仑境多了很多,做工比昆仑境的还精巧,我很高兴,说:“这里真有趣,真后悔没早点来人间”。他充满鄙视地说道:“迷恋外物,不务正业。”我则说他:“红红,心外无物固然有利修行,不过太古板就是你的不对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这不仅是一个很繁华的城镇,一个很自由的城镇,也是一个很忙碌的城镇。很多事情,我觉得很奇怪,但本地人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比如,路人大多行色匆匆,我也看到好几个睡在街头的人,衣衫褴褛,有男有女,即便如此有的还在喝着酒,甚至有的还在服用一些明显不太正常的药丸,甚至还有一个睡在臭水沟旁,看起来快死了。一男两女在步辇上当街嬉戏,旁若无人,周边的人也都熟视无睹。

    我实在好奇,就问红红:“他们是不是使了障眼法?”他冷冷地说:“没有。”我打算去看看那睡在水沟边的人。红红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多管闲事。”拉着我就走。我有点生气,嘟囔一声:“见死不救。”

    临近中午,看到旁边有家酒肆,就直接拐了进去。小二很热情,我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让小二上壶茶,挑选拿手的菜上几个。菜很快就上来了,我吃得很是开心,红红只是喝茶,东西照例是一口不吃。

    吃着吃着,我发现路对面树荫下卧着一条黄毛狗,毛发蓬松,甚是可爱。我恼恨红红的冷血,暗暗对黄狗说声抱歉,就指着它说:“红红,看你亲戚。”他看了看,用眼瞥我。

    我笑着说:“禽兽禽兽,你们是一家子,没错吧。”他面带讥讽,说:“你也不看看它头上黄毛像谁?”我不由气结,拿筷子狠狠戳了一下盘子里的鸡。

    我感觉,这是一个跟昆仑境很不同的地方,很有意思,就有意多逛逛,多看看。我买了一辆牛车,车内空间很大,车上有蓬,坐卧随意,还可遮阳。牛缓缓地走着,有时还停下吃两口青草,我躺着看天,日子非常惬意。红红又骂我懒散不思进取,不过也拿我没有办法,只得由我。

    在一个集市上,我看到一些姑娘穿得十分清凉,除了长袖,还有不少半袖,甚至无袖的。看着那些白生生的胳膊,我觉得这种衣服很漂亮,就问红红怎么看。他板着脸说:“庸俗不堪。”

    看到路边一家名叫醉仙居的酒楼,我跟红红说:“这家酒楼名号起这么大,想必一定有好酒好菜,不容错过。”他虽不愿意,也被我拉了进去。

    没想到这家店也有桃花酿,我就叫了一壶上等的,只是这所谓的上等好酒,看上去也算清澈,只是辛辣无比,没有半点香醇的口感,跟昆仑境的佳酿有天壤之别,我浅尝了一下就没再动。不过招牌菜青玉芙蓉鸡,异常鲜美,我感觉舌头都快掉下来了。我跟红红说:“美味异常,要不要尝尝?”他摇了摇头,我想他们还可能是远亲,就没有再坚持。

    我在这家店,一连吃了三天,必点芙蓉鸡,我感觉红红的脸色都有点不太对劲了,才巴巴地离开,我想到可能再也吃不到这里的美味,觉得人生都失去了些许光彩。好长一段时间,一想起芙蓉鸡,我吃东西都感觉味如嚼蜡。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气坏了红红。这天,我们在一家茶楼喝茶,引起了邻桌一位胖小姐的注意。她盯着红红看,红红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只是垂眸喝茶。

    她扭捏了一会,走到红红身边,见礼道:“小女子弱柳,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红红起身就走,我跟了出来,没想到那位胖小姐也追了出来。边追边喊:“公子,公子,等等我。”

    我有意放慢脚程,红红只好停下来等我,那位胖小姐也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丫鬟。她快步到红红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弱柳乃本地知府之女,对公子一见倾心,愿结百年之好。”说罢,还想伸手拉红红。

    红红脸色铁青,忍无可忍,一挥袖子,那位胖小姐就不见了,后面的两个丫鬟吓得大喊:“妖怪,有妖怪”。

    红红转身就走,我追上他,问他:“你把那位小姐送到哪去了?”“自然是送她与猪做伴。”他咬着牙说。我笑得直揉肚子。然后,我好奇地问了他一句:“你觉得我呢?”他看我一眼,说:“你自然与门板是一对。”我不由气结。

    在大信国逛了几个月多,我们来到了另一个国家新月。这个国家虽然看上去也很漂亮,但我却不喜欢,红红却提出想转转,也就随他。与大信国完全不同,新月国追求古朴寡欲,制定了繁琐的制度,对国民限制非常厉害,特别是对女人,比如限制女人出门。新月国希望人们除了最基本的需求外,能够无欲无求,遵照神的指示。比如新月国人们不能饮酒,不能听音乐等,如违反,就要受罚。甚至如何走路如何穿衣,也有规定。

    这个国家的街上人比大信国少多了,卖的东西大多也十分古朴粗糙,嘴巴上还喜欢念着“少奢寡欲,民风淳朴”“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争”之类的话。我抱怨个不停,红红却十分欣赏这里,也很赞赏这里的少奢寡欲,民风淳朴。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人拿着一个做工精细的娃娃从一家店里走出来,不由精神一振。我进店却没有找到,就对店家说:“掌柜,把刚才那个人买的那个娃娃拿出来看看。”掌柜的百般狡辩,说没有。我软磨硬泡,他不得不领我去一个隐藏的房间看。

    我发现,里面的很多东西都跟大信国那边一模一样,就是价格贵了很多。我就说:“掌柜,你这里的东西,比大信国可贵多了。”掌柜的眼睛一亮,说:“姑娘从大信国来?”我说是。他说:“难怪姑娘看不上外边的东西,我们这儿制作的东西可以大信国差远了。不知姑娘可有什么从大信国带来的宝贝给在下开开眼。”

    我挑选了几件,他店里没有的东西给他看。他两眼放光,爱不释手,不停地说:“宝贝宝贝。”甚至还想跟我买下来。

    我问他:“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藏起来?”他说:“官府觉得这些东西很精巧,是奢侈品,不允许买也不允许卖。我们这些商家只好暗处卖。”

    我感到有些奇怪,就问:“很多吗?你们这里不是追求古朴寡欲的吗?”他尴尬地笑了笑,说:“说是这么说,但人们喜欢大信国的东西啊,特别是那些贵人们,我们只好悄悄从大信国购买,暗地卖。”我随手买了一样东西,就跟红红走了出去。我笑着对红红说:“少奢寡欲,民风醇醇?”他脸色青红不定,不说话。

    我仔细观察,发现了新月国一些好玩的东西,这个国家不是民寡欲,而是官府要求民寡欲。有时,我故意拿出那些在大信国买的东西出来玩,发现这里的人带着渴求的目光,盯着看。我看着红红说:“少奢寡欲。”我发现他的面皮都抖了几下,不由哈哈大笑。

    我用个隐身法,发现新月国发生的事情更有意思。在一个财主那里,我变出了一件华丽的丝袍,那财主显得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喜悦,十分陶醉的抚摸,甚至还在脸上轻轻地蹭,小心贴身穿好,还要在外面再罩一件粗制麻衫。当他发现,丝袍不见的时候,跳脚大骂,旁边的人听到了安慰他,他又抚须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何必留恋与外物”,人们纷纷称赞他:真真无欲也。我看着这一切笑坏了,红红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

    我们又来周国,我发现族长给的银子快要用完了,想了想,自己除了采药,还有那我跟族长学的半吊子医术,别无所长,就决定客串一回大夫,居然也生意兴隆,因为这个国家的百姓伤病、残疾特别多。

    周国明显比大信国要穷,街道也算整齐,人们的日子不好不坏,不过奴隶特别多。这个周国也很有特色,卖义足的特别多,路上巡视的官差也比大信国多了很多,正在交谈的人有时候会被这些官差冲上去就堵嘴。也许是这个原因,周国的人们见面说话不多,即便有也是夸官府好、周国好,很少提大信,新月两国,即便有也是贬低之词。我觉得有些奇怪,新月国且不说,大信国百姓的生活明显好多了。

    一天,我跟红红经过野外,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就赶着牛车,过去看。原来一个人,误中猎户的兽夹,就把他救了下来,我那半吊子的医术也派上了用场。

    我让他坐上牛车,跟我们一起走。我问他,“怎么一个人走在这荒郊野岭?”他压低声音说:“打算悄悄去大信。”

    我有些奇怪,就问:“你们这儿的百姓不是说周国好,大信国不好,怎么还要去大信?”他反问:“两位不是我周国人士吧?”我说不是。他接着说:“怪不得两位不知道,在周国说只能说官府好,说官府不好是要堵嘴的。”

    我皱皱眉,问:“为什么会这样?”他说:“人们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之前逃走了不少人去大信。可官府认为这些都是刁民,不老老实实地做奴隶,居然想着过好日子,严防人们逃走。在周国如果说大信的好话,万一被官府抓住,轻则堵嘴,打板子,重则砍脚。”

    我叹口气,说:“贵国官府真有意思,真是头疼治嘴,脚疼也治嘴,就是不会治病。”那人连连点头附和。我灵光一闪,对红红说:“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红红的脸顿时黑了,我大笑起来。

    后来我也看懂了一些之前没有明白的事。比如,周国的人喜欢像做贼似的悄悄赶路,方向出奇一致,基本都是大信国的方向,这样就难免碰头,初始的慌乱过后,就完全像没看到对方似的,继续低头赶路。

    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打扰了我的兴致。

    这天,我跟红红坐在牛车上,对面过来一个道士,头戴八卦道冠,还留着一绺胡须,他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就拦在我们面前,我们停住牛车,他喊了一声:“两个妖孽,碰到本道爷,还不现出原形。”

    我笑着对红红说说:“这个人倒是有点本事,居然能看出来我们不是人族。”

    此时那道士抽出身后的桃木剑,用手一指,一个火球就向我跟红红飞了过来。我甩甩袖子,那个火球就灭了。那道士惊了一下,用拿出来一个铜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妖孽快现行”,非常吵闹。

    我听得有些烦躁,说:“你也尝尝我的火。”我手指一弹,一朵火花飞了出去,迅速变大,很快就把那道士的衣服烧着了。那道士啊地大叫了一声,扔下木剑、铜铃,掉头就跑。

    我朝他喊:“快点跑,小心屁股。”,手指一点,一支箭就向那个道士的屁股飞去,他又叫了一声,边跳边跑。我看着笑了起来。红红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遇到这事,让我有点扫兴,想着来人间已经差不多一年时间了,我感觉见识得也差不多了,算是完成了族长的吩咐,该回昆仑境了。于是我问红红:“红红,我要回昆仑境了。你是要待在人间,还是去昆仑境”

    他说:“我想继续跟着仙子。”我说:“没问题。”回去前,我特意寻了一处山坡,放了老牛,拍拍它说,“你自由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