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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来了九重天

    没过几天,族长居然也来了。我热情地招呼族长,我问族长:“族长,你怎么来了?”没想到红红居然知道族长,躬身行礼说:“见过扶风上神。”

    族长颔首,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打量红红,他说:“我收到孟章星君的传信,说你招惹了梼杌。未免出事,让我早点送你去九重天。”我问:“孟章星君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孟章星君说,他是听人说的。”

    族长看到了红红,问:“这位道友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却不是如何称呼?”我插嘴说,这是红红,是我的好友。红红点点头,族长就没再多问。

    然后我问他:“到了九重天,你打算把我送到那个地方?”他说:“我已经打点好了,送你去碧梧宫。”

    “碧梧宫是什么地方?”我问。“九重天太子煊和居住的地方。”他说。然后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去了尽力讨得太子欢心,想办法拔几根凤凰毛回来。”

    我呆了呆,红红也是呆了一下,我问族长:“凤凰毛有什么用?”族长说:“这你不要多问,对你修行总是有好处。”我想了想也是,鸟族多修习火系法术,又以凤凰为首,听说凤凰自焚的涅槃之火有种种神异之处,我们木族多修习木系法术,族长木火双修,以木为主,虽然修成了三昧真火,却不甚高明,我也是木火双修,想来凤凰毛是有些用处的。

    我感觉头顶似有凉风吹过,转头看了一圈,没发现异样。我觉得事情有点不靠谱,就说:“我觉得太子用不上我,去能有什么用?”

    族长说:“端茶递水。”我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了。族长又上下打量我,然后说:“飘儿,你换身男装吧,更方便行事。”我觉得奇怪,就问:“为什么?”

    他扫了一眼红红,压低声音跟我说:“这百年来,我对碧梧宫多有关注,发现天后经常往那里送仙子,但留下的寥寥无几,据说都是太子用不惯被赶了出去,他已经两万余岁了,正妃侧妃一位都没有,我怀疑那太子是个短袖。”红红惊得一口茶都喷了出去。

    我也被震住了,结巴着说:“真真是好大一盆狗血。”族长颔首。旁边红红的脸色很怪异,青红不定,我估计他也是被这个狗血的事给镇住了。然后,他站了起来,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就走。我跟族长也没太在意。

    族长带我来到了九重天,这里处处云雾缥缈,高空有五彩鸟盘旋,下有白云层层。停下云头,就是一个广场,两侧立着几根华表,迎面则是几级台阶,六根金灿灿的大柱,撑起五个高低不一的衡门,衡门上则装饰金色的琉璃瓦,上有一块竖匾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南天门值守的几位天将跟族长行礼,族长点了点头,就带我直接走了进去。九重天宫殿多为金白之色,十分高大,美轮美奂,中间多以拱桥或锁链相连,被丝丝云气遮的若隐若现。不像昆仑境郁郁葱葱、繁花满树、遍地花花草草,但也很不错。

    族长带我去了一处宫殿,只见那花园里有一棵大树。族长停下脚步,看了那大树一会,叹息了一声。我才留意到,那棵树虽说看上去枝叶茂盛,但我却感受不到这棵树的任何生机,它就像一棵枝多叶绿的枯树似的,很是奇怪。再往前走,看到宫殿门口的三个大字“月老殿”,我才知道这不是碧梧宫。

    进了门,殿内坐着一位女仙,头发雪白,插了两根简简单单的簪子,眉目慈祥,肤色却光彩如孩童,穿得也颇为红火,身旁还放着一根系着红线的拐杖,还有几个仙娥正在忙活。那女仙起身迎向族长,笑着说:“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族长说:“我送飘儿来碧梧宫,想起很长时间未见你,就来看看你。”他还跟我说,这是月老。我呆了一下,连忙见礼,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一直认为月老是为满头白发的男仙,从来没想到会是一位女仙。

    月老倒是笑得很是慈祥,看着我说:“你就是飘儿?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听月老的语气,似乎之前见过我,我却没有什么印象。

    族长插嘴说:“在九重天上,我也没什么相熟的人,飘儿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月老点着头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留意。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多陪我聊一会,飘儿我让人送到碧梧宫就行。”族长点了点头答应,还吩咐我日后多来月老殿走动。月老也跟我说:“我喜欢热闹,你以后一定要多来看我。”

    跟着月老安排的仙娥,一边聊,一边走。那仙娥知道我要去碧梧宫,一脸的羡慕,眼里都冒出了星星。我问她这碧梧宫有什么好的。她说:“这九重天上不少仙子思慕太子,可是殿下一向深居简出,难得见上一面。如果在碧梧宫当差,岂不是可以日日见到殿下,羡煞旁人。”听她这么一说,我道:“这差事确实不错,经常有戏可看,不用担心太无聊了。”我心情放松,也就听她聊着这天上太子殿下是如何受欢迎,有多少仙子暗地里思慕。

    来了碧梧宫,门外有天兵把守。我往宫内望去,迎面是一处叠石理水,叠石上点缀着不知什么异草,叶子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周围种了不少树。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协调之处,仔细打量,我才发现原来是里面种的那些树的原因,那些树干笔直,皮如乌玉,叶子很大,大如我晒药的簸箕,却很难称得上枝繁叶茂,树叶稀疏,明显发黄,我却不认识。

    不一会走出一位仙人,一身素白,颇为俊秀,看上去温文尔雅,只是似乎有点腼腆。我感觉他有点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陪同的那位小仙娥,做了介绍,我拱手道:“飘飘见过孟章星君,星君真是气质不凡。”

    我的称赞他似乎不并不受用,反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说:“青飘仙子不必多礼。”

    我赶紧说:“星君唤我飘飘即可。”出于某种谨慎的考虑,我决定在九重天尽量少说我的姓,也尽量让别人少提我的姓。他颔首。

    那位仙娥又说:“星君,我送飘飘来碧梧宫,不知能不能见到殿下?”孟章说:“殿下忙于处理公文,有言把飘飘仙子托付给我即可。”那位仙娥满脸的遗憾,不得不走了。

    孟章领我走了进去,我问他那是什么树,他说那是梧桐树。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族长说这些梧桐树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我咬咬牙说道:“此景与那碧梧宫之名,真真是相称得紧。”真不知道,这九重天跟那梧桐树有什么虐恋情深。

    叠石后有一个不小的灵潭,一眼清泉从叠石上缓缓注入潭中,能听到悦耳的叮咚之声,水潭里不知装饰了什么,不时会有一道道亮光闪动,游动如龙。潭边草色碧如寒玉,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雾气,衬托得那几块白石如同刚出锅的馒头。水潭旁边还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接着的是一个很大的花园,一条石径通往里面的宫殿,花园里那些肥嫩的佛手草,像一簇簇的水晶,星星点点的花儿点缀其中,云雾缭绕的,看起来十分有意境。再往里是几处宫殿。孟章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还让人送了几套衣服,说让我先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就走了。那几套衣服甚合我意,青青白白,朴素低调。

    一连几天我都没什么事做,也没能见到太子,不过见到孟章星君几次,还认识了陵光星君,田昌,监光两位仙侍,这碧梧宫明显阳盛阴衰,除了陵光,清一色都是男的。我第一次见到陵光的时候,陵光还穿了一身利落的嫩黄男装,做男子打扮,我暗道族长明智,让我事先换了男装。

    他们都很好相处,他们称呼我飘飘,我也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字,这让我放松不少。俊秀的孟章星君温和谨慎,不过话不太多,稍微有点沉默。娇小的陵光星君,居然是个豪爽的脾气,并且十分爱酒,我只是小酌几杯桃花酿,陵光称得上是豪饮。据说她胆子很大,谁也不怕,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原身是一只朱雀,是鸟族族长的女儿。田昌,监光两位仙侍则喜欢吃零食,聊聊天,深得我心。接触的时间久了,我才发现,田昌十分崇拜煊和,在他眼中,太子殿下完美无缺,什么都是好的,容不得他人说半点不是,有一次我只是无意中说太子有些古板,田昌就跟我争辩了很长时间。

    有次,我转到了宫殿后面,发现那里同样是一个花园,里面有几棵花树,我居然发现了一张摇椅,跟我小院里面的那张样式差不多。我忍不住躺了一会,果然十分舒服。

    我问孟章这么清闲正不正常,孟章说:“太子殿下不喜有人打扰,在碧梧宫做事一向清闲。”我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