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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莺莺燕燕

    过了一段时间,有空闲了,我去月老那里看戏,顺便问了问她桃夭龙二的事。她叹口气说:“眼角眉梢多少误会,如果不能及时解开,反而越来越多,只怕只能对月空叹。”

    我也是一阵感慨,“桃夭似乎喜欢殿下,毅石喜欢桃夭,龙二不知道喜欢那个,可惜殿下不喜欢桃夭,桃夭也不喜欢毅石,转来转去也太麻烦了。”

    月老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仙人也不例外,关键是要懂得排解。”顿了顿,她又说:“珍惜眼前,懂得取舍,情执需要时间来化解,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两三朵粉色的花。观人间事,两个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即便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可能活得好好的。”

    我想起来了,那位胖小姐弱柳。就跟月老说了,月老一听,说:“你想不想看看知道她怎么样?”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不知道她转世了多少次,还能看吗?”

    月老一笑说:“我这观尘镜,不仅可以看现世,还可以查看凡人的轮回转世。”我很惊讶,说:“那好啊,我们看看。”

    月老手指一点,就出现了那位弱柳小姐的身影。那一世,弱柳小姐当时很害怕,不过她还是对煊和念念不忘,伤情了很长时间,后来嫁给了一位知县的儿子,最后也是儿孙满堂,恐怕早就记不得煊和了。接着观尘镜浮光掠影,有几世她很漂亮,有几世转为成了男儿身,也有几世入了畜生道,现在则是一位矮壮的男子。

    “真是有意思”我说。我接着问了一句:“如果那位弱柳小姐当时伤情太过,而自尽呢?”

    月老闭了一下眼睛,叹口气对我说:“这会更加痛苦。自尽除了徒增自身罪业,没其他用处,只能受满刑罚,才能再入回轮回。”

    不知不觉,我在这九重天已经待了百余年的时间。我在九重天的日子是充实中带着悠闲,端茶磨墨,努力修行,还要被逼着念书。我很是后悔自吹学识渊博,每次不想念书,被太子殿下几个问题,几句话就轻飘飘发落了。

    有空闲的话找天机八卦八卦,到月老那看看戏,和田昌监光嗑嗑瓜子,还抽空回了昆仑境几次看看黄鹂、白鹭和西岭。黄鹂还是很热情,缠着我问东问西。白鹭沉默地听我说着,西岭也很少开口。煊和看起来,对我也还算满意,他每过一段时间,会送我一些小玩意,说是对我修行进步的奖励,也偶尔会带我出去玩。他还送了一面观尘镜给我,比月老的小多了,只有一面铜镜大小,但我还是很开心。

    有次他半躺着看书,我很狗腿地给他捶腿,央求他带我出去玩。我的胳膊都酸了,他倒是很高兴,总算答应带我出去。他掐个诀,不一会来到了一个地方。在空中,可以看出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鲜花,有大有小,小的不过寻常大小,大的躺进去睡觉都不成问题,有些正在怒放,有些还在徐徐开放,难得的是,有些花朵居然飞到空中,像水中的鱼似的,飘来飘去,触手可及。他的手一挥,漫天花瓣飞舞,簇拥在我们身边,钻来钻去。他问我喜不喜欢。我兴奋地点头,说:“喜欢,很漂亮,不过唯独桃花不如昆仑境开得热闹。”他说以后再陪我去昆仑境看桃花。

    这天,天后派人请煊和过去。煊和回来后,显得有点沉默。我才听天机说,太子又被催婚了。

    天后想出了新办法,居然抱来了牛郎织女新添的胖娃娃。据说天后当时逗孩子,对煊和说“这是牛郎织女又添的一个小子,细细算来,那织女比你还小些,孩子已经四个了,我想孙儿,就觉得难受。”还说煊和对她每次送到碧梧宫的仙子,都不理睬。太子殿下只好答应再次相亲。

    没过几天,天后娘娘便送来了几位仙子,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好不热闹,桃夭公主也来了。她们跟煊和行礼,煊和就让他们去园子里坐,还让陵光安排人招待她们。她们一听,明显十分高兴。

    我问陵光是怎么回事,她一脸嫌弃地跟我说:“太子殿下之前都是直接赶到殿外,这还是第一次让人招待。”煊和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跟他说:“有热闹看,当然高兴。”他却有些生气地转过脸,不再理我。

    过了一会,他拉着我也去了花园。原来是他要跟这些仙子说话,不过我发现他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用眼瞄我。煊和跟她们聊了几句,无非是问父亲好不好,兄长怎么样,你们最近在忙些什么。那些仙子眉目含情,个个含羞带怯,跟煊和说一句话,好像就是占了很大便宜似的。煊和问桃夭,舅父最近怎么样。桃夭迟疑了一下说说,父王很好,正打算宴请其他三海龙王,还请了饕餮。

    稍远一点,我还看到了天机跟田昌,天机目不转睛地看着,边看还跟旁边的田昌交谈两句。

    一会,煊和跟她们告辞,她们目露不舍地看着我们离开。

    回到殿内,煊和问我:“对他们有什么看法?”我说:“我错了”,他面色一喜,我接着说:“之前我说殿下不会讨女孩子喜欢,担心殿下会孤独终老,现在看来,殿下的桃花运很旺啊。不错不错。”我笑了起来。他面色一青,说我:“榆木脑袋。”我很纳闷,虽然很长时间没见他露出古板毒舌的性子,但是最近他平添了喜怒无常。

    灼华仙子没过多久也来拜见煊和,还送了一盆花,只见那肥嘟嘟、绿油油的叶子和茎秆上,开着三朵紫红色的拳头大小的花,花瓣重叠叠叠,整株花都还发着光,看上去很是喜庆可爱,我不由赞道这花开得真好看。

    灼华也很是高兴,道:“这是百花殿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请殿下赐个名。”煊和倒是没这起名的爱好,让百花殿自行其是。不过,还是留下来了这盆花。

    灼华走了之后,煊和还把这盆花送给了我,虽然他是借花献佛,我还十分高兴地带回了住处。

    没过几天,九重天听说了,煊和招待那些仙子的事,居然讨论得兴高采烈。

    天后娘娘也来了,还说什么:我儿长大了,总算开窍了,是时候找一位正妃了,问他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煊和很是勉强地跟天后聊着。天后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也没答应天后给他指婚。

    谁知没过几天,又传来了天后身体不舒服的消息。陵光说是天后催婚的招数,煊和很是无奈,不过还是去了玉清宫。不知道煊和跟天后说了什么,很快传出了天后病愈的消息,据说天后还很是高兴。

    天机来碧梧宫,告诉我们太子殿下被逼无奈,在天后面前说已经有了意中人,等时机成熟了就会告诉天后,还允诺早日定亲。孟章我们听了都很是震惊。天机还跟我们打听是哪一位仙子,看我们实在不知道才放过我们。

    不过田昌,此后的几天不断在我面前念诵“会是谁呢?会是谁呢?那位仙子能配得上我们太子殿下?”听得我头都大了。

    我发现,不仅我们几个关注,整个九重天不知有多少人在讨论。这些天,到碧梧宫的来访的人也特别多,自从天后知道煊和有了中意的人,送仙子来碧梧宫的次数更频繁了,每隔几天就送一批仙子过来,看来是巴不得煊和多选几个。

    煊和对她们跟之前的那一批差不多,留座奉茶,聊两句。整个碧梧宫的天兵天将还有仙侍们,眼睛都睁得大大,期待发现太子殿下中意那位仙子。天机这些天来得很频繁,总是神出鬼没的,陵光也防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