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件案子
按照徐七之前得来的信息，鬼门关向来是个概念性的存在。往往是哪里有魂灵需要进入阴间，它就会自动出现在其周边。它可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可能单独出现。
然而当徐七看到眼前的这个“鬼门关”时，发现它是实实在在的一道门。
在徐七想象中，它既然以“关”命名，那就应该具备雄伟、高大、浑厚等这些类似“山海关”的气质——徐七就想起这一个带有“关”的城楼。
但是眼前这个鬼门关，却只是简单用山石堆砌起来的一道门而已。唯一感觉神奇的就是门梁上空悬浮着小块匾额，上书“魂来兮”三字，隶书写就颇为苍劲。
“这个是主人为你特意设立的关隘，”黄小牛感觉主人对自己的关爱少了一些：“按照之前的规划，让你的衙门作为加强鬼门关的信号放大器存在，带来的影响就是方圆百里阴风阵阵，容易滋生强大的鬼王什么的。主人便将鬼门关力量转注于这里，让它显现实体，如此一来近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魂灵，就会从这里走进阴间，但是主人加持的法力却镇压在这里，顶多周围人感觉凉爽了一点。”
“我怎么没有看到有魂灵从这里走呢？”徐七一如既往带偏话题。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薛判，但是也不能指着人一来就开始工作吧？起码打理下工作环境也是需要点时间的。”黄小牛为三郎鸣不平。
“哦哦，明白。”徐七尴尬笑。
二人站立良久，无语片刻徐七才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呢？放出来吧！”
黄小牛抬头，神情颇为无奈：“拜托！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又不能施展法力，放什么放？”
徐七顿觉神奇：“那那老头跑哪去啦？”
黄小牛也觉得奇怪，见徐七神情也没有故意的样子。这才说道：“主人来的时候我记得他还在呢。”
二人决定回去看看。
因为在厅堂后边，回去倒也方便。直接从耳房进入厅堂，再从厅堂到了衙门。
耳房里的薛海鸣还在打扫卫生，本来他还觉得心里特美。他从另外的渠道得知自己被徐七取代时，当下就迫不及待借口调查回到阳世，想要见识下这个徐七。当时他略微用个小手段，随便几下便将学校领导给迷魂拿下。
可惜见过徐七后他大失所望，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对手。所以薛海鸣在心中将徐七划拉到牛头马面甚至黄小牛一个等级的智群中。这是他个人的小九九，外人无从得知。
所以见到徐七按自己设想中一样无头苍蝇地转圈，各种不懂后，他顿时觉得在这里当个下手也是开心的。
人因为忘乎所以，往往容易失去洞察。
薛海鸣见屋子虽然整洁但不是自己意愿的样子，而且搬来的档案一摞摞堆在地面上和书桌上，显得凌乱异常。薛海鸣最不喜这种场景。于是随手一挥便要施法整理——他把这里当做阴间了，所以挥出去的手就显有些可笑了。意识这一点后，他才想起在这里是无法使用法力的。于是薛海鸣又有些后悔来当助手。
许久没有气喘吁吁的薛海鸣刚搬完整理好，刚好徐七二人借道去衙门，就路过了薛海鸣门口。
徐七好奇屋子的构造就往里面瞧，二人于是打了个照面。
徐七看着略微气喘的薛海鸣：“薛判这么忙还要亲自打理呀！你别忙活了，我来！”说完徐七随手一指屋内：“恢复如初！”
屋内随着徐七的话落，瞬间恢复原来的样子，整洁干净。
“我刚学的！在这里咱就是不用法力也能这样，牛波一吧！回见啊！”徐七说完就匆匆而去，他着急找那个老头。
薛海鸣：“……”
两人来到衙门大堂，才发现那个老头还在那里，只不过叫他没有了反应。
徐七举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见其眼珠子也不动，就有些紧张：“坏了，不会是死了吧！”
黄小牛鄙视：“他若是变成了魙，在阳世一刻也待不了的，”转而语气里又有些纠结：“主人来时自动屏蔽周围，但法力过甚禁锢住了这个弱小的魂灵……”
说完转头对着徐七一脸郑重：“现在咱们都不能运用法力，而主人又跑没影了，看来我们只好先将他放一放了……我记得你上次说万里之外也有许多不错的草原，咱们正好去那里看看！”
黄小牛说到这里，徐七也就明白他的意图，这是摆明想借这个由头去玩啊。看着黄小牛说到最后绽放的笑脸，徐七无奈：“国外可没有城隍庙……”
不过黄小牛刚绽放出来的笑容没有多久，徐七腰间传来“叮当”的乱响。
看着徐七腰间的饰物，黄小牛僵硬着脸喃喃道：“主人神机妙算……”
经由黄小牛的解释徐七得知，他腰间的饰物——吊绳蜘蛛和大铜钱，不单单是个装饰品。
见过“钟馗捉鬼”画像的都见过，钟判官身旁往往就有着吊绳蜘蛛或是飞来飞去的蝙蝠，这个吊绳蜘蛛便是象征着“喜从天降”，实际是接收天界旨意召唤的法宝！徐七的大铜钱则是用来驱赶役使魂灵的，铜钱过万人手自是拥有着不俗的阳气威力，加上判官法术的加持后更加让魂灵恐惧！
解释了腰间饰物的作用后，徐七更加疑惑：“不太懂用来做什么，你就告诉我哪个可以让他恢复就好！”徐七似懂非懂，但目标明确。
“不是它俩！”黄小牛指了指徐七胸口：“需要用你的印章。”
与黄小牛这种交谈方式徐七游刃有余，所以他并没有在意黄小牛这种前后不对牛嘴的话，而是在胸前掏了掏，拿出一个玉石印章。
这个印章很小，小到徐七两根手指头捏住还怕用错力后甩出去。只有拇指粗细，个头也只有食指的一半，但是却异常的重。徐七两根手指拿捏不舒服，放到了手心。
“这个是你判官的官印，作用很多，我也不太了解，需要你慢慢琢磨，不过你们判官的官印有一个特好玩的作用就是破法！”
说完，黄小牛示意徐七上前去，徐七会意，走到那个魂灵旁边捏着官印对着他的肩膀按了上去。
徐七明显感到印到他身上时，那个魂灵周身震颤了下。然后听到魂灵继续叫嚷：“大人……法官大人，我死的好冤枉啊！”
徐七对这种哭丧叫喊很是不适应，急忙说道：“停停停！知道了，再哭丧我就让你去忘川河上冷静冷静。”徐七想起黄小牛对忘川河的介绍威胁他。
黄小牛跟着起哄：“对对对，忘川河受那些个魙希夷尸骸影响，刮的风都是能剐皮削肉的。”
那魂灵没有去过阴间，没有见识过对魂灵的那种折磨。但不妨碍他对于冥司判官的惧怕。
于是徐七带着安静下来的魂灵，和黄小牛一同去往后院的“鬼门关”。
站在鬼门关前，徐七示意魂灵走进去。魂灵还是刚才那种浑噩模样，不过冥冥之中对鬼门关产生某种敬畏，所以是哆哆嗦嗦着拖着步子挪动到鬼门关门里。
在他走进去一霎那，徐七便感觉自己口中有某种异样，仿佛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唇不住上下打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忽的想起自己刚才拍惊堂木的场景。
“升堂！”一声爆呵自他口中传了出来。然后徐七觉得自己浑身舒坦。接着他发现场景也转换到了衙门里。
此时他端坐在堂上，手中已将惊堂木高举空中。徐七见此情形顺手拍下。
“啪”一声，刚才那个魂灵被一阵看不见的旋风转了回来，出现在堂下中央。
徐七感觉自己不是判官而是县太爷，下意识挺起胸膛按照电视剧上来：“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回禀大人，小人叫张顺福，直隶人士，自光绪十二年被害后一直游荡着，不能入那轮回。”
“被何人所害？”被害之人属枉死，命魂入枉死城，地魂游荡人间，二者联系还很紧密。时不时会合而为一在阳间找凶手，着急的会找替身。像他这样找不到凶手又没有找替身的，神志还这么清醒就有些异类了。
“被一个叫关劳的人给砍了头……”张顺福低头回答，他被徐七无意中释放的威压给震慑着，不自主说出原因。
徐七觉得这个叫张顺福的作态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便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砍你？他与你有什么恩怨？”
“额……因为小人杀人了，被官府抓了，所以他才砍我……他是刽子手……”张顺福弱弱回答。
“你丫这不是活该吗！”徐七气急笑出声：“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自己冤枉啊？有病吧你！”徐七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己杀了人被人抓住砍了头，天经地义啊！怎么都一百多年了还想不明白呢？
“大人，并非小人有病，小人对自己被害没有怨恨！”张顺福连连磕头解释道：“自从我被杀后，浑浑噩噩了几天，也不知多久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我就在当地游荡着，小人发现周围也有好多魂魄，但是他们出现不久就会去往一个方向，我跟着去后发现他们都消失在一个城门楼里，但是当我走进后，那个城门楼却消失了。”
说完后张顺福哭丧脸：“后来才知道那是鬼门关，但是小人虽然杀了人，却已伏法，怎么就不能让我进去呢？这太冤枉啦……”
死后不能进入鬼门关，一直在世间游荡，这对于有执念的魂灵或许还是好事，可以在世间存在直到了却心愿。但对于没有执念的魂灵，则是一种折磨。
原来薛海鸣让张顺福走一遍鬼门关是这个意思，徐七暗道。
张顺福没有办法之下就一直游荡着，每当看到有鬼门关出现时他也用尽各种方法进门，但就是没有成功过。
努力百多年的张顺福直到今天，感知到鬼门关特有的气息，还觉得有某种力量吸引他。灰心多年的张顺福从新升起希望来到这里，鬼使神差下击鼓鸣冤，见到与自己对话的徐七……
“上来就是个奥数啊，就不能让我做几道选择题热热身？”徐七对于这种无从着手的感觉无比熟悉……
看了看堂下还在跪着的张顺福，徐七觉得有些别扭就让他站了起来。这时徐七觉得脑仁子虽然疼，但是耳根子很是清净。这才反应过来，黄小牛没有在旁边。
站起身目光环视了一圈衙门大堂，徐七没有发现黄小牛的身影。
于是他走到影壁后朝着外边吼了一嗓子：“牛哥你跑哪去了？”
吼声落下走到门外，发现黄小牛在后边的厅堂里转圈。
自徐七喊出“升堂”后，徐七和那个张顺福就消失不见，头一遭遇见这事的黄小牛也是纳闷不已，等意识到他俩估计去衙门大堂后，徐七也吼出了声。
但当黄小牛跑到衙门后边想要进去时，却发现跨过门槛的自己又出现在了身后的厅堂。时这才回过味来，升堂审案的时候没有徐七召唤自己是不能进去的……
然而当徐七看到眼前的这个“鬼门关”时，发现它是实实在在的一道门。
在徐七想象中，它既然以“关”命名，那就应该具备雄伟、高大、浑厚等这些类似“山海关”的气质——徐七就想起这一个带有“关”的城楼。
但是眼前这个鬼门关，却只是简单用山石堆砌起来的一道门而已。唯一感觉神奇的就是门梁上空悬浮着小块匾额，上书“魂来兮”三字，隶书写就颇为苍劲。
“这个是主人为你特意设立的关隘，”黄小牛感觉主人对自己的关爱少了一些：“按照之前的规划，让你的衙门作为加强鬼门关的信号放大器存在，带来的影响就是方圆百里阴风阵阵，容易滋生强大的鬼王什么的。主人便将鬼门关力量转注于这里，让它显现实体，如此一来近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魂灵，就会从这里走进阴间，但是主人加持的法力却镇压在这里，顶多周围人感觉凉爽了一点。”
“我怎么没有看到有魂灵从这里走呢？”徐七一如既往带偏话题。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那个薛判，但是也不能指着人一来就开始工作吧？起码打理下工作环境也是需要点时间的。”黄小牛为三郎鸣不平。
“哦哦，明白。”徐七尴尬笑。
二人站立良久，无语片刻徐七才反应过来：“那个老头呢？放出来吧！”
黄小牛抬头，神情颇为无奈：“拜托！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又不能施展法力，放什么放？”
徐七顿觉神奇：“那那老头跑哪去啦？”
黄小牛也觉得奇怪，见徐七神情也没有故意的样子。这才说道：“主人来的时候我记得他还在呢。”
二人决定回去看看。
因为在厅堂后边，回去倒也方便。直接从耳房进入厅堂，再从厅堂到了衙门。
耳房里的薛海鸣还在打扫卫生，本来他还觉得心里特美。他从另外的渠道得知自己被徐七取代时，当下就迫不及待借口调查回到阳世，想要见识下这个徐七。当时他略微用个小手段，随便几下便将学校领导给迷魂拿下。
可惜见过徐七后他大失所望，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对手。所以薛海鸣在心中将徐七划拉到牛头马面甚至黄小牛一个等级的智群中。这是他个人的小九九，外人无从得知。
所以见到徐七按自己设想中一样无头苍蝇地转圈，各种不懂后，他顿时觉得在这里当个下手也是开心的。
人因为忘乎所以，往往容易失去洞察。
薛海鸣见屋子虽然整洁但不是自己意愿的样子，而且搬来的档案一摞摞堆在地面上和书桌上，显得凌乱异常。薛海鸣最不喜这种场景。于是随手一挥便要施法整理——他把这里当做阴间了，所以挥出去的手就显有些可笑了。意识这一点后，他才想起在这里是无法使用法力的。于是薛海鸣又有些后悔来当助手。
许久没有气喘吁吁的薛海鸣刚搬完整理好，刚好徐七二人借道去衙门，就路过了薛海鸣门口。
徐七好奇屋子的构造就往里面瞧，二人于是打了个照面。
徐七看着略微气喘的薛海鸣：“薛判这么忙还要亲自打理呀！你别忙活了，我来！”说完徐七随手一指屋内：“恢复如初！”
屋内随着徐七的话落，瞬间恢复原来的样子，整洁干净。
“我刚学的！在这里咱就是不用法力也能这样，牛波一吧！回见啊！”徐七说完就匆匆而去，他着急找那个老头。
薛海鸣：“……”
两人来到衙门大堂，才发现那个老头还在那里，只不过叫他没有了反应。
徐七举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见其眼珠子也不动，就有些紧张：“坏了，不会是死了吧！”
黄小牛鄙视：“他若是变成了魙，在阳世一刻也待不了的，”转而语气里又有些纠结：“主人来时自动屏蔽周围，但法力过甚禁锢住了这个弱小的魂灵……”
说完转头对着徐七一脸郑重：“现在咱们都不能运用法力，而主人又跑没影了，看来我们只好先将他放一放了……我记得你上次说万里之外也有许多不错的草原，咱们正好去那里看看！”
黄小牛说到这里，徐七也就明白他的意图，这是摆明想借这个由头去玩啊。看着黄小牛说到最后绽放的笑脸，徐七无奈：“国外可没有城隍庙……”
不过黄小牛刚绽放出来的笑容没有多久，徐七腰间传来“叮当”的乱响。
看着徐七腰间的饰物，黄小牛僵硬着脸喃喃道：“主人神机妙算……”
经由黄小牛的解释徐七得知，他腰间的饰物——吊绳蜘蛛和大铜钱，不单单是个装饰品。
见过“钟馗捉鬼”画像的都见过，钟判官身旁往往就有着吊绳蜘蛛或是飞来飞去的蝙蝠，这个吊绳蜘蛛便是象征着“喜从天降”，实际是接收天界旨意召唤的法宝！徐七的大铜钱则是用来驱赶役使魂灵的，铜钱过万人手自是拥有着不俗的阳气威力，加上判官法术的加持后更加让魂灵恐惧！
解释了腰间饰物的作用后，徐七更加疑惑：“不太懂用来做什么，你就告诉我哪个可以让他恢复就好！”徐七似懂非懂，但目标明确。
“不是它俩！”黄小牛指了指徐七胸口：“需要用你的印章。”
与黄小牛这种交谈方式徐七游刃有余，所以他并没有在意黄小牛这种前后不对牛嘴的话，而是在胸前掏了掏，拿出一个玉石印章。
这个印章很小，小到徐七两根手指头捏住还怕用错力后甩出去。只有拇指粗细，个头也只有食指的一半，但是却异常的重。徐七两根手指拿捏不舒服，放到了手心。
“这个是你判官的官印，作用很多，我也不太了解，需要你慢慢琢磨，不过你们判官的官印有一个特好玩的作用就是破法！”
说完，黄小牛示意徐七上前去，徐七会意，走到那个魂灵旁边捏着官印对着他的肩膀按了上去。
徐七明显感到印到他身上时，那个魂灵周身震颤了下。然后听到魂灵继续叫嚷：“大人……法官大人，我死的好冤枉啊！”
徐七对这种哭丧叫喊很是不适应，急忙说道：“停停停！知道了，再哭丧我就让你去忘川河上冷静冷静。”徐七想起黄小牛对忘川河的介绍威胁他。
黄小牛跟着起哄：“对对对，忘川河受那些个魙希夷尸骸影响，刮的风都是能剐皮削肉的。”
那魂灵没有去过阴间，没有见识过对魂灵的那种折磨。但不妨碍他对于冥司判官的惧怕。
于是徐七带着安静下来的魂灵，和黄小牛一同去往后院的“鬼门关”。
站在鬼门关前，徐七示意魂灵走进去。魂灵还是刚才那种浑噩模样，不过冥冥之中对鬼门关产生某种敬畏，所以是哆哆嗦嗦着拖着步子挪动到鬼门关门里。
在他走进去一霎那，徐七便感觉自己口中有某种异样，仿佛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嘴唇不住上下打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忽的想起自己刚才拍惊堂木的场景。
“升堂！”一声爆呵自他口中传了出来。然后徐七觉得自己浑身舒坦。接着他发现场景也转换到了衙门里。
此时他端坐在堂上，手中已将惊堂木高举空中。徐七见此情形顺手拍下。
“啪”一声，刚才那个魂灵被一阵看不见的旋风转了回来，出现在堂下中央。
徐七感觉自己不是判官而是县太爷，下意识挺起胸膛按照电视剧上来：“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回禀大人，小人叫张顺福，直隶人士，自光绪十二年被害后一直游荡着，不能入那轮回。”
“被何人所害？”被害之人属枉死，命魂入枉死城，地魂游荡人间，二者联系还很紧密。时不时会合而为一在阳间找凶手，着急的会找替身。像他这样找不到凶手又没有找替身的，神志还这么清醒就有些异类了。
“被一个叫关劳的人给砍了头……”张顺福低头回答，他被徐七无意中释放的威压给震慑着，不自主说出原因。
徐七觉得这个叫张顺福的作态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便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砍你？他与你有什么恩怨？”
“额……因为小人杀人了，被官府抓了，所以他才砍我……他是刽子手……”张顺福弱弱回答。
“你丫这不是活该吗！”徐七气急笑出声：“就因为这个你就觉得自己冤枉啊？有病吧你！”徐七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己杀了人被人抓住砍了头，天经地义啊！怎么都一百多年了还想不明白呢？
“大人，并非小人有病，小人对自己被害没有怨恨！”张顺福连连磕头解释道：“自从我被杀后，浑浑噩噩了几天，也不知多久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我就在当地游荡着，小人发现周围也有好多魂魄，但是他们出现不久就会去往一个方向，我跟着去后发现他们都消失在一个城门楼里，但是当我走进后，那个城门楼却消失了。”
说完后张顺福哭丧脸：“后来才知道那是鬼门关，但是小人虽然杀了人，却已伏法，怎么就不能让我进去呢？这太冤枉啦……”
死后不能进入鬼门关，一直在世间游荡，这对于有执念的魂灵或许还是好事，可以在世间存在直到了却心愿。但对于没有执念的魂灵，则是一种折磨。
原来薛海鸣让张顺福走一遍鬼门关是这个意思，徐七暗道。
张顺福没有办法之下就一直游荡着，每当看到有鬼门关出现时他也用尽各种方法进门，但就是没有成功过。
努力百多年的张顺福直到今天，感知到鬼门关特有的气息，还觉得有某种力量吸引他。灰心多年的张顺福从新升起希望来到这里，鬼使神差下击鼓鸣冤，见到与自己对话的徐七……
“上来就是个奥数啊，就不能让我做几道选择题热热身？”徐七对于这种无从着手的感觉无比熟悉……
看了看堂下还在跪着的张顺福，徐七觉得有些别扭就让他站了起来。这时徐七觉得脑仁子虽然疼，但是耳根子很是清净。这才反应过来，黄小牛没有在旁边。
站起身目光环视了一圈衙门大堂，徐七没有发现黄小牛的身影。
于是他走到影壁后朝着外边吼了一嗓子：“牛哥你跑哪去了？”
吼声落下走到门外，发现黄小牛在后边的厅堂里转圈。
自徐七喊出“升堂”后，徐七和那个张顺福就消失不见，头一遭遇见这事的黄小牛也是纳闷不已，等意识到他俩估计去衙门大堂后，徐七也吼出了声。
但当黄小牛跑到衙门后边想要进去时，却发现跨过门槛的自己又出现在了身后的厅堂。时这才回过味来，升堂审案的时候没有徐七召唤自己是不能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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