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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三份报告

    “陈长官,我看完了。”

    克洛伊读完了所有的内容,忐忑地看着自己的上司——她没有立刻说出刚刚瑞安说的浮空刀的事情,因为流浪汉的话在目前而来并不具有多少可信度。同时她也确实有些感觉到自己的上司看似温和,但是却有着相当的距离感。

    克洛伊一直是公认的美女,从高中开始就不乏追求者,但是她都一一拒绝了。和闺蜜聊天时,她透露出对那些头脑简单足球队员无尽的鄙视,又哀叹一些聪明的男生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工作以后,身边无论同事还是上级,只要是男性,多多少少会给予克洛伊一定的关照,也不是没有上司示过好,但是要么就是太老,要么就是太废物,没一个她看得上的。同僚里倒是有人帅多金的向她抛出橄榄枝,可惜克洛伊并不欣赏这种招花引蝶型的——和道德感无关,只是单纯觉得这种男的想要通过交往对象炫耀什么罢了。

    坦率地说,如果陈长官年轻十岁,那妥妥是克洛伊的理想型。

    从她今天和上司的交流来看,这位陈既没有在她面前试图表现什么,也没有对她关照过——就算是对新手下的那种也没有。温和的话背后全是平淡,好像克洛伊是什么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只要能工作就行。

    自己才二十七八,难道是警局待久了停止散发魅力了?

    “这起案件应该无法归入之前的系列了,我会把手下人分成两个执行组,一组跟前三个连环事件,另一组跟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仿佛是听到克洛伊心里想什么似的,陈莫名其妙地补了这么一句,“这算是对女生的优待吧。”

    他难道会读心术吗?

    “对了,第三份报告你还没看过吧。你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复印出来,待会下班前去我桌上拿。说起来,虽然上头没有把这三起案件定性为连环案件,但是我相信你看完第三份报告以后会有判断的。我个人觉得是都差不多。”陈转头和另一个警官又布置了一下瑞安的处理——先押着,之后还要问话。

    对,那个第三起案件。“好的陈长官,我今晚看完明天就告诉您想法。”

    “不用着急,你这工作态度挺适合去我的老家的,不像地道法国人。”陈笑了笑,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克洛伊协助值班警官做了一些书面工作后就临近下班时间了,她便去拿走了桌上写着75020-A-3的报告复印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研究。

    第三份报告里依然是两具尸体,距离第二案发生的位置也是差不多十分钟的车程,时间是克洛伊入职前的那个周末。很多现场细节都差不太多,唯有一点,死因,完全不一样。

    这次没有烤焦,也没有浑身伤痕,取而代之的是两具死因完全一样的尸体——低温休克致死。

    巴黎的冬天确实不太暖和,但是如今也很少有流浪汉会冻死在路上了——一是因为很多流浪汉通过养狗申请补贴的政策来保证自己的温饱,二是有很多紧急救济中心,虽然不能保证长期供应充足的食物,但是无论如何是一个不需要什么手续就能挡风挡雨的地方,虽然环境也很差就是了。

    另外,从这两人的穿着来看,并不像是那类拾荒者,两人一个穿着大衣一个穿着鸭绒夹克,其中一人甚至还打着领带。穿大衣的那个人死亡时间更晚一些,明明也没有穿得更保暖。

    现场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痕迹,所以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冻死之后再给他们俩穿上了衣服。

    这起案件的两个受害者都查明了身份,穿大衣的是一家企业的销售经理,鸭绒夹克那位是另一家公司的文员,也都算是有稳定工作的人,两人的关系上也没有看到什么交集。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克洛伊大概过完一遍后,决定选择三案这一边——至少没有血肉横飞的东西。且不论她是个女性,正常人应该都没有变态到主动去调查碎肉块吧。

    到此,她合上报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子,结束了二十区警局生活的第一天。

    另一边,艾尔伯特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着,旁边是翻看报告的陈。

    “这次这个断肢也太难修复了,以前有分尸案别人都是好好锯开或者怎么样的,这次这位乱切还都切下来了,该死的。”艾尔伯特骂骂咧咧。

    “我也不太理解。照理说,一击毙命以后就该迅速处理现场离开了,尤其是还被人看到的情况下。他有什么理由在那里做这样的操作?看起来像是泄愤。可是如果他和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凶手是同一人,我觉得就不对了。”

    “这杀人犯的道理也没有通用的说法。我作为法医,只是好奇他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切的,虽然组织到处都是,但是从能识别的伤口看来是个很锋利的刀刃,我印象中没有什么刀能那么容易切下人的肢体,削点肉还能理解。太阳穴的伤口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多年经验我也找不出类似的案例能参考的。”

    “你先拼着吧,我出去透个气,这里面味道太恶心了。”

    陈这次没有抽烟,一个人在警局外面站着,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这起事件和前三起到底有没有关系?直觉告诉他有,但是证据现在还不允许他下定论。

    第三起案件和前两起不同的是,两人死亡后没过多久就有流浪汉的狗发现了他们,然后那个大晚上挨冻的可怜人报了警。这一点让陈不禁觉得是不是真凶没来得及对尸体进行下一步处理来掩盖他们的身份,可是后续的身份调查没有对案件起到任何的启示作用。

    这类随机性案件向来是最难调查的。

    陈回到办公室,开始在白板上梳理着已知信息。已知前四个受害者目前身份都不明朗,那么只能追查第五第六个有职业的人。穿大衣的在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主要负责的品类是衬衫和短袖T;穿夹克的在另一家,算是咨询机构,做文员,主要负责公司的归档工作。两家公司没有隶属关系也没有业务往来,这两人也确实没有什么交集——都用一个牌子的手机能说明什么问题。

    他完全不相信这两人是随机相遇的,只要之前有过交流,那一定会在哪里留下痕迹,那么,到底是哪里?

    陈想起了什么,他重新翻阅起第三份报告,许久后,他叹了口气,但是眉头的褶皱已全然不见了。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好歹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短袖T,夹克男最里面穿着VIE的短袖,这也正是大衣男公司销售的衣服之一。

    VIE,法语词,意思是生命。这个衣服不是什么大品牌,只是利用个性化的设计吸引人群罢了,而且大衣男的主要工作是对企业客户的销售,这样的个人购买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但是陈不这么觉得,如果说两个人都用一个牌子的手机是概率比较大的事件,那关于文化衫,就值得投入一些时间追查了。

    当然,这也是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的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

    他走到克洛伊的位置,想在报告同样的位置里标注一下,但打开以后赫然发现,相同的地方已经被画上了红圈,旁边还写着两个问号。

    “有点意思。”陈掏出了烟,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