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他的姑娘
兰达和乌吉知道了大梁的用意后，在王庭商量了几日，最后定下了出发的队伍。
尼桑受了重伤，暂时无法跟着一起去汴京，昭昭知道尼桑留下后，问了阿洛，阿洛说她想留下来，不过不是为了尼桑，是为了帮公主照料牛羊。
昭昭听着她的话，笑了笑，还是答应她，而千鸿四人也表示不便去汴京，至此，也只有兰达，她，乌吉还有巴桑一起前去了。
还有就是李璟将军所率领的铁骑兵。
兰达与乌吉商量完后，就听门外的巴桑进来说道：“王，有一封从昭城来的书信，是给千鸿的。”
“给千鸿的？”
巴桑点点头道：“是的。”
兰达看着他手里的书信，半晌才开口道：“拿去给他吧。”
那封信用的是大梁最寻常不过的信封，不过却印着一个稻穗的图案，有点像是他在平凉州看到千鸿和阿小那只哨子上的图案。
巴桑把信件带给千鸿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个图案，不过王既然没有拆开看，他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了。
千鸿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也明白了传信的是谁，待巴桑离开后，他轻轻转动了一下刀柄，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小瓶子。
他将信件拆开，那信纸里空空如也，他拿着小瓶子在白纸上滚了一圈，不一会儿上面会出现了字迹。
信上说道梁帝已经知道梁淑仪逃婚替嫁的事情，让昭昭此去汴京不必忧愁，另外，到了梁宫不要跟他联系，不然会招惹杀身之祸。
署名是一个洲字，但是千鸿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他将信纸折叠好随着瓶子一起塞进了剑柄内。
“你是说，阿爹来信了？”
昭昭听到千鸿的话站了起来，但是看他两手空空不免有些失望：“信呢？”
“李公公让我告诉你，梁帝已经知道了梁淑仪的事情，所以此去梁宫不必担忧，梁帝已经将曾经伺候过梁淑仪的人发落了。”
“此信不便拿出来阅读，我已经销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这次去了梁宫，只怕不能跟李公公相见，怕是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千鸿一口气将话说完，昭昭也明白了，确实，这信不便拿出来看，能收到阿爹的回信就很好了。
只不过这次去了汴京不能跟阿爹相见还是令人有些惋惜，被人盯上了，难道是因为她的事情？
“我知道了。”
她从在北庭见到千鸿开始，就觉得阿爹和千鸿之间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密码，但是阿爹不曾告诉她，那便不是她该再去探问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兰达来找昭昭，就见她正在缝补衣裳，看样子这布料的长度和他身长倒是差不多。
昭昭感觉到自己面前投下一个人影，她抬头看去，对上了兰达含笑看过来的目光：“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信？”
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你知道？”
兰达何等聪明，又怎么不会猜到是有人借千鸿的手来向她传信，虽然猜不出来是何人，但是那信不可能只是单单给千鸿的。
昭昭放下手中的衣物点点头：“收到了，是，是我阿爹的信。”
他坐到她身侧，看着她面色有些难过问道：“你阿爹也在梁宫？”
“其实，阿爹只是收养我的宦官。”
那年天下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可是州府却不管不顾，强收粮食，惹得百姓哀鸿遍野，有饿死的，有在逃荒路上死掉的，还有被卖掉的孩子。
她所在的石头村靠近海城，有一条小溪偶尔也能捕鱼吃，家里五个孩子，只有老五是儿子，她排老三，没有名字，别人都喊她三丫。
为了生存下去，爹娘就会让她们四个女孩子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捕鱼，官府严禁私自捕鱼，只有在官府进行过文书证令才可以。
但是那个时候都快饿死了，谁还会在乎砍不砍头的事情，能吃上口饭都算是天赐的恩德了。
“我记得，那年是一个冬日，很冷很冷，大雪将溪流冻住了，二姐为了回去不挨骂，自己用体温硬生生捂热了冰。”
“阿爹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石头村。”
他那个时候也才三十来岁，面容俊秀，身上穿着的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官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谄媚的跟在他身边。
小小的她抱着一条鱼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被喊住了，然后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只听得他说：“愿意跟我走吗？”
后来她被带入了梁宫，阿爹因为公务繁忙无法细细照顾她，若不是被管事嬷嬷欺负的厉害，险些丢了小命，阿爹也不会发了狠将她带到了身边照顾。
“阿爹自己说，是个早已入宫的阉人，无儿无女，见我亲切便问我今后愿不愿意给他养老送终。”
昭昭摊开双手，手掌心内还有一些茧子，一双手覆上她的手，他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说道：“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在她没有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受尽了苦难，从此他再也不会让他的姑娘受一点伤害和委屈了。
昭昭看着他的手笑了笑：“好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经不在乎了。”
兰达将手指挤进她手里，与她十指相扣：“梁淑仪欺负过你，对吗？”
他以前跟着商队去汴京的见过梁淑仪，梁淑仪那个时候偷跑出来和尚文鹤见面，他搁着茶楼的窗户远远看过一眼。
梁淑仪作为帝后最疼爱的女儿，自是骄纵的很，所以昭昭在她手底下一定收了不少欺负。
昭昭明白他的意思：“是，像什么夏日要在烈阳下跪一个多时辰，冬日还要去冰湖里给她捞首饰。”
她感受到握着她手的人渐渐收力，这才伸出另一手拍了拍：“但是她是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
“如果给你一个杀她的机会，你会想杀她吗？”
少年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说着最狠辣的话。
“会，在梁宫，每天都有这个想法。”
她本就无错，是梁淑仪容不下人，即使她已经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了，但是她依然会觉得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惹人厌恶。
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宫女，难不成要顶撞她吗，然后她再给她最严厉的责罚，当真是可笑极了。
兰达从她枕头底下抽出他送的那把匕首，塞进她手里：“我教你握刀，如何？”
昭昭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那把匕首，她握紧了下回道：“好啊。”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若是有人要欺负她，他定会让那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尼桑受了重伤，暂时无法跟着一起去汴京，昭昭知道尼桑留下后，问了阿洛，阿洛说她想留下来，不过不是为了尼桑，是为了帮公主照料牛羊。
昭昭听着她的话，笑了笑，还是答应她，而千鸿四人也表示不便去汴京，至此，也只有兰达，她，乌吉还有巴桑一起前去了。
还有就是李璟将军所率领的铁骑兵。
兰达与乌吉商量完后，就听门外的巴桑进来说道：“王，有一封从昭城来的书信，是给千鸿的。”
“给千鸿的？”
巴桑点点头道：“是的。”
兰达看着他手里的书信，半晌才开口道：“拿去给他吧。”
那封信用的是大梁最寻常不过的信封，不过却印着一个稻穗的图案，有点像是他在平凉州看到千鸿和阿小那只哨子上的图案。
巴桑把信件带给千鸿的时候也注意到了那个图案，不过王既然没有拆开看，他自然也不能擅自做主了。
千鸿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也明白了传信的是谁，待巴桑离开后，他轻轻转动了一下刀柄，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小瓶子。
他将信件拆开，那信纸里空空如也，他拿着小瓶子在白纸上滚了一圈，不一会儿上面会出现了字迹。
信上说道梁帝已经知道梁淑仪逃婚替嫁的事情，让昭昭此去汴京不必忧愁，另外，到了梁宫不要跟他联系，不然会招惹杀身之祸。
署名是一个洲字，但是千鸿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他将信纸折叠好随着瓶子一起塞进了剑柄内。
“你是说，阿爹来信了？”
昭昭听到千鸿的话站了起来，但是看他两手空空不免有些失望：“信呢？”
“李公公让我告诉你，梁帝已经知道了梁淑仪的事情，所以此去梁宫不必担忧，梁帝已经将曾经伺候过梁淑仪的人发落了。”
“此信不便拿出来阅读，我已经销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这次去了梁宫，只怕不能跟李公公相见，怕是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千鸿一口气将话说完，昭昭也明白了，确实，这信不便拿出来看，能收到阿爹的回信就很好了。
只不过这次去了汴京不能跟阿爹相见还是令人有些惋惜，被人盯上了，难道是因为她的事情？
“我知道了。”
她从在北庭见到千鸿开始，就觉得阿爹和千鸿之间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密码，但是阿爹不曾告诉她，那便不是她该再去探问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兰达来找昭昭，就见她正在缝补衣裳，看样子这布料的长度和他身长倒是差不多。
昭昭感觉到自己面前投下一个人影，她抬头看去，对上了兰达含笑看过来的目光：“那封信，你收到了吗？”
“信？”
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你知道？”
兰达何等聪明，又怎么不会猜到是有人借千鸿的手来向她传信，虽然猜不出来是何人，但是那信不可能只是单单给千鸿的。
昭昭放下手中的衣物点点头：“收到了，是，是我阿爹的信。”
他坐到她身侧，看着她面色有些难过问道：“你阿爹也在梁宫？”
“其实，阿爹只是收养我的宦官。”
那年天下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可是州府却不管不顾，强收粮食，惹得百姓哀鸿遍野，有饿死的，有在逃荒路上死掉的，还有被卖掉的孩子。
她所在的石头村靠近海城，有一条小溪偶尔也能捕鱼吃，家里五个孩子，只有老五是儿子，她排老三，没有名字，别人都喊她三丫。
为了生存下去，爹娘就会让她们四个女孩子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捕鱼，官府严禁私自捕鱼，只有在官府进行过文书证令才可以。
但是那个时候都快饿死了，谁还会在乎砍不砍头的事情，能吃上口饭都算是天赐的恩德了。
“我记得，那年是一个冬日，很冷很冷，大雪将溪流冻住了，二姐为了回去不挨骂，自己用体温硬生生捂热了冰。”
“阿爹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石头村。”
他那个时候也才三十来岁，面容俊秀，身上穿着的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官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谄媚的跟在他身边。
小小的她抱着一条鱼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被喊住了，然后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只听得他说：“愿意跟我走吗？”
后来她被带入了梁宫，阿爹因为公务繁忙无法细细照顾她，若不是被管事嬷嬷欺负的厉害，险些丢了小命，阿爹也不会发了狠将她带到了身边照顾。
“阿爹自己说，是个早已入宫的阉人，无儿无女，见我亲切便问我今后愿不愿意给他养老送终。”
昭昭摊开双手，手掌心内还有一些茧子，一双手覆上她的手，他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说道：“今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在她没有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受尽了苦难，从此他再也不会让他的姑娘受一点伤害和委屈了。
昭昭看着他的手笑了笑：“好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经不在乎了。”
兰达将手指挤进她手里，与她十指相扣：“梁淑仪欺负过你，对吗？”
他以前跟着商队去汴京的见过梁淑仪，梁淑仪那个时候偷跑出来和尚文鹤见面，他搁着茶楼的窗户远远看过一眼。
梁淑仪作为帝后最疼爱的女儿，自是骄纵的很，所以昭昭在她手底下一定收了不少欺负。
昭昭明白他的意思：“是，像什么夏日要在烈阳下跪一个多时辰，冬日还要去冰湖里给她捞首饰。”
她感受到握着她手的人渐渐收力，这才伸出另一手拍了拍：“但是她是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
“如果给你一个杀她的机会，你会想杀她吗？”
少年的声音就在耳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说着最狠辣的话。
“会，在梁宫，每天都有这个想法。”
她本就无错，是梁淑仪容不下人，即使她已经顺着她的意思去做了，但是她依然会觉得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惹人厌恶。
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宫女，难不成要顶撞她吗，然后她再给她最严厉的责罚，当真是可笑极了。
兰达从她枕头底下抽出他送的那把匕首，塞进她手里：“我教你握刀，如何？”
昭昭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那把匕首，她握紧了下回道：“好啊。”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若是有人要欺负她，他定会让那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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