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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前缘十四

    就这样,离忧与久久一壶一壶接一壶地灌着凌风酒喝,不胜酒力的凌风也渐渐从头脑清醒转到微有醉意,最后,竟醉到就算坐在椅子上不动,身子都显得摇摇晃晃,只能用胳膊抵着桌子手扶着头来支撑自己,眼睛朦胧半睁,嘟囔道:

    “我……我这眼前怎么都花了?难不成我……未老先衰了?”

    离忧听不太清凌风的话,但觉着像酒话,便一手握着酒瓶,一手伸到凌风眼前摆了摆。

    “师兄,你还看能得清我吗?”

    凌风文不对题道:

    “能喝,怎么不能喝,我还能喝。”

    话毕,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没再动弹过。

    离忧谨慎,又推了推凌风的肩膀。

    “师兄,你还喝吗?”

    凌风没有作答,离忧又贴近凌风的耳边。

    “师兄,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凌风仍没有作答。

    这下,离忧彻底放心了,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该是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他侧头与久久相视一坏笑,久久便立刻起身,朝着望月阁外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仙侍房,带着满脸的十万火急推门而入,拉起婉月就往外跑去,嘴里还焦急道:

    “月儿,不好了,你快跟我走。”

    婉月因着昨个傍晚的落荒而逃,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又纠结不已,失眠了整整一宿,到至翌日的破晓时分,她都没敢再回望月阁伺候。她不是不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个道理,只是她目前真的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久久的刨根问底,便头一次任性地没有向任何人报备,自作主张在房里躲了一天都没有出去。

    期间,她也曾提心吊胆地想过,倘若凌风等人瞧她迟迟未去,会不会来找她询问原因?但自她躲了一个晌午后,她就发觉她的这个担心明摆是多余了,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一个来找过她。她当下安心不少,躺回床上补了一小觉,将精神头养得七七八八了,才起床坐到竹椅上,缝制她先前没做完的衣裳。

    是以,当她此刻忽然被闯进来的久久拉着往外跑,她怎能不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她可害怕久久这是要领着她去和凌风当面说清了,遂赶忙回拽住久久,问道:

    “小久,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久久回过头,眼眸中含着泪水。

    “去望月阁啊,我师兄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婉月顿觉五雷轰顶,呆站在原地。

    “你……你说什么?”

    久久愈演愈真,抽抽嗒嗒道:

    “是这样的,晚饭后我和离忧出去散步,师兄自己留在了望月阁,等我们回来后,就看见师兄浑身是伤躺在院子里。离忧帮师兄诊了脉象,说师兄受了很严重的危及性命之伤。我听师兄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猜他是有话想对你说,我就赶快过来找你了。月儿,我求你跟我去看看我师兄吧,这也许……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婉月的脑子现在乱得如同一锅粥一样,“也许是最后一面”这句话反复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好在久久反应敏捷,一把搀住了她,她适才缓过来,疾步跑去了望月阁。

    因着天狗耳朵尖,在婉月和久久临近望月阁起,院子里的离忧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晓得她们二人这是快要进来了,便麻溜将手里给凌风画血痕的血包往荷花池里一扔,摆出一副悲伤得不能自已的表情,对着怀里喝得烂醉的凌风哭喊道:

    “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婉月她马上就来了,你挺住啊,师兄!”

    离忧的鬼哭狼嚎,婉月早在跑到墙根处就听得一清二楚了,且也正是因为听得一清二楚,她当即心下一沉,更为着急忙慌地向望月阁内跑去,结果就在刚要迈过门槛时,一个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跟头。

    和婉月脚前脚后进来的久久见状,一声惊呼。

    “月儿!”

    忧心如焚地扶起婉月。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啊?”

    婉月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见久久说话一样,直直地看着满身血痕紧闭双眼,无论离忧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凌风,自顾自地问向离忧。

    “他……死了?”

    未等离忧回答,眼眸中早已积满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扑簌掉落,冲过去将凌风揽到她的怀中,将她方才所说之话全部否定。

    “不可能的!他已经是上神了,他怎么会死?一定不会的。凌风,你不要吓我了,你快点起来。”

    惊慌失措地向离忧求救。

    “离忧,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他一定还有救的!”

    离忧故作悲伤道:

    “师兄昏迷前我是要救他的,可是被师兄拒绝了。”

    婉月不解地看着离忧。

    “为什么?”

    离忧回道:

    “师兄跟我说你一直看他碍眼,他不如就趁这次早点死了也好,如此,你就可以眼前清净了。”

    婉月拼命否认。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看他碍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久久哽咽道:

    “师兄跟我说过,自他从崆峒山回来以后,你就一直叫他二殿下又自称自己是奴婢,还老是躲着他不理他。他说你一定是不爱他了,才会同他生分起来,他不敢问你,就怕你告诉他你真的不爱他了,那他就不能再装傻充愣地把你留在他身边了。他不想失去你,便一直都顺从你的意思,任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不离开他就行。可是,这几个月来,你始终都没有被感动过,依旧和他保持距离,他一定是认为你心意已决要和他分开,才会心灰意冷一心求死的。”

    末了,哭天抹泪地加了一句。

    “月儿,师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爱他了?”

    久久的话让婉月哭得是撕心裂肺悲痛欲绝,她都意想不到她素来的所作所为居然会间接害死凌风,她悔不该当初,却又不晓得现在如何做才能让凌风醒过来,只能声泪俱下地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实话。

    “我没有不爱他,我一直都爱着他,和他故意保持距离不理他都是我装出来的,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又苦苦哀求闭眼不醒的凌风。

    “凌风,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凌风……”

    这话过后,便紧紧地拥着凌风,伏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

    久久神色间满是不忍与怜悯蹲在一旁,心情极为复杂,可以说是负罪感满满。毕竟想从前,婉月一向都是端庄娴雅落落大方,从不会有这般仓皇失措之态,可如今,在她久久的亲自拐带下,婉月竟接连两日颠覆了自己曾经的美好形象。不过,昨日还好,昨日她只是唬得婉月失神说出了一句心里话,掉了滴眼泪的模样也惹人心生怜爱,但今夜,就委实说得上是她太过分了。

    今夜,她骗婉月哭得跟个疯婆子似的,看这架势,还大有凌风若是活不了了,她就跟凌风一起去了的意思,如此糟糕透顶之态,皆是拜她久久所赐,久久这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呢?然转念一想,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俩好,便还是狠狠心,将这场戏继续演了下去。

    她假意抹了抹眼泪,劝说婉月。

    “月儿,你别太伤心了,师兄现……”

    话到此处,也不知是婉月他们几个哭喊声太大还是怎的,事情竟然与离忧久久先前所计划的背道而驰了,凌风竟然被弄醒了。

    被弄醒的凌风迷迷糊糊中微微睁开双眼,听得耳边不停歇地传来婉月嚎啕大哭的声音。尽管,他不大懂婉月为什么会抱着他哭得那么伤心,但是,他想得到婉月的拥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一遭如愿以偿再加上喝醉了酒,他除了心里乐开花了以外,还哪有时间思考婉月哭泣的原因?只剩一脸满足地抬手笑拥住婉月,吐着酒气道:

    “月儿。”

    这一声轻唤,诚然是将久久要说的“师兄现在只是昏迷了,你不要过于激动,还是先让离忧把师兄背进屋里疗伤吧”给活活打断了,令离忧与久久表情别无二致地呆愣在原地,也令婉月身形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与凌风对望。

    “你……”

    婉月的语气略微透着质疑之感,久久也顾不得深思,凌风是怎么在被灌醉的情况下能头回破天荒醒来的原因了,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道:

    “师兄!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太好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让离忧给你检查一下吧?”

    挤眉弄眼地催促离忧。

    “快,离忧,你快把师兄扶回屋去检查伤势。”

    离忧默契地配合久久。

    “好好好,我这就扶师兄进去,你们不要担心,先在外面稍等片刻。”

    挎住凌风的一只胳膊。

    “来,师兄,起来,咱们进屋了。”

    此时的一切,倘若能够顺利按照眼前的形势进行,或许还能轻而易举地圆回来,可今夜却真是个奇妙夜,今夜之事,完全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就见离忧发力拉扯凌风站起身之际,凌风便极不听话地挣开离忧的束缚,重新将婉月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你怎么哭了?不哭啊,你告诉我谁……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去。”

    轻拍着婉月的后背,哄道:

    “不哭啊,不哭,乖。”

    婉月鼻间充斥着凌风身上散发出的酒香气,呆若木鸡地靠在凌风的怀里。

    说实话,她能理解凌风在受伤前曾和离忧久久共进过晚膳,那过程中饮了几杯酒,导致身上有酒的气味很正常,可她不理解的是,离忧和久久不是均说凌风受了危及性命的重伤,快要死了吗?那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能呼吸得那么匀称?还能有这么大力气抱她呢?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凌风根本就没有受伤,只是喝多了?

    婉月倏地从凌风怀里退出来,扯开凌风的衣领向里探看他身上是否真的有伤,然这一探,便发现凌风胸前光滑平整,压根没有一处刀剑所伤的痕迹。她登时杏眼圆睁,生气地质问凌风。

    “是你让离忧和小久骗我的?”

    离忧与久久双双心说不好要坏事了,欲要开口解释把局面扭转回来,哪想还未来得及张嘴,就见凌风不断点头。

    “是我是我。”

    其实,凌风因着醉酒的缘故,他根本就听不清婉月的问话具体是什么,他只能听个大概,以为婉月是想让他承认什么,秉着他喜欢听婉月话的原则,他才会满面笑容地点头承认。但谁能想到,这么听话的回答,却将还有回转余地的计划生生破坏了,使得婉月又一次呆愣住了不说,也使得离忧和久久瞬息间感到欲哭无泪,无语至极。

    婉月瞧着凌风承认之余还冁然而笑,她委实想不通其中缘故,喃喃道:

    “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

    此番话若是说给以前的婉月听,想来她一定会非常高兴,大约还会娇羞地回复凌风她也是,可叫今夜的婉月听了去,她只会觉得这话分外刺耳。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发笑,笑凌风幼年将她带来天宫,许诺会一直陪着她,实则没过多久便开始疏远了她,最终将她自己扔在了天宫,这个能叫喜欢吗?凌风归来之时,同凌云说她送的定情信物不重要,不假思索地转手送给凌云,这个也能叫喜欢吗?今晚,凌风喝了酒一时兴起,拿装死来戏耍她,看她心急火燎哭得像个傻子一样,凌风却笑得那么开心,这个也能是喜欢吗?难道凌风所谓的喜欢,就是肆意欺骗她,肆意践踏她的尊严,肆意玩弄她的感情?

    一脉相承四个字,随之浮现于她的脑海之中。她现在发自内心觉得,凌风当真和文昊与凌云没有半分区别,都是一样多情得令人讨厌,一样多情得令人恶心。他甚至还不如文昊与凌云,他们两个好歹还会给喜爱的女子一个名分,可凌风呢,非但不愿意给她名分,还特喜欢玩弄她的真心。

    那瞬间,婉月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自尊心仿佛突然归位了一般,虽然她泪如雨下不止,但一双杏眼里却满是嫌恶地看着凌风。

    “呵,二殿下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恕奴婢愚笨,实在理解不了。”

    松开凌风的衣领,起身向望月阁外走了去。

    凌风不明白婉月为何会突然生气,也不明白她何要哭着离开,可他隐约感觉婉月这么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要婉月离开他,也根本不能接受失去婉月,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凌风恐慌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追上婉月抱紧她,迫切道:

    “月儿,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你为什么总是想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只要你别离开我,好吗?”

    婉月的委屈似是再无法禁锢于心中,她奋力推开凌风,全然没有理智地哭喊着。

    “你不是早就亲口说过我不重要吗?那你现在又装得这么深情给谁看?”

    凌风懵了,他不记得他有说过这样的话,但又怕婉月就此跑掉,便再次上前,使出比刚才更大的力气将她抱在怀中,解释着。

    “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不要离开我。”

    婉月死命挣扎,无奈她没有凌风的力气大,挣扎半天也没见她从凌风怀里挪动分毫,反倒搞得她自己筋疲力尽,最终,只能放弃地靠在凌风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看戏看傻了的离忧与久久,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到这种地步,正寻思着他们是不是该插手把凌风和婉月分开劝和一下,就听见一声。

    “大殿下驾到。”

    离忧与久久心里咯噔一声。因按照天宫规矩来说,凌风和婉月现在的举止是真心不大合适,加之凌云一直都瞅凌风不顺眼,如若让凌云瞧见凌风这副醉酒的模样,搞不好凌云就会借题发挥惩罚凌风。于是,他们赶忙上前,预备先把凌风送回房间,再出来应付凌云。可惜,这一招却也未能得偿所愿,凌风就像是粘在婉月身上了一般,任凭离忧与久久怎么使劲拽,他都纹丝不动,嘴里还求着婉月不要离开他。

    这一幕诚然是没能逃过凌云的眼睛,他进来的时候,便亲眼看见凌风烂醉如泥,抱着哭哭啼啼的婉月不肯撒手,嘴里说着听不清的酒话,而久久,也正和一个他不知道是谁的男子在拉扯凌风,整个院子里乱作一团。

    他来得晚,没经历刚刚所发生之事,自然是不晓得他们几个推推搡搡在做什么,但他此次并非是自己一人前来,还有丞泽以及不少天兵仙侍随行,他怕凌风现在这不修边幅的模样会连累到他的形象,顿时呵斥道:

    “凌风!你这是做什么?天界二殿下醉成这般模样,像什么话?”

    又瞥了一眼站在久久旁边的离忧,他不太喜欢别的男子靠久久太近,心里马上燃起一种不痛快之感,没好气地说着。

    “敢问尊驾何人?这天宫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随便进的?”

    久久从小到大都有一毛病,那就是护食,别看她平日里多么爱欺负离忧,可一旦别人欺负离忧,哪怕只是说的话不好听,她都会不乐意。眼下,凌云对离忧的态度她不喜欢,她也就来了公主脾气,在离忧刚要回话之时,她赶在前头直接回了一嘴。

    “什么闲杂人等,这是我夫君!”

    此话一出,凌云立马怔了怔,继而,眼神十分不和善地死盯着离忧,离忧也没生气,淡淡一笑,说道:

    “小仙是天狗族容怀帝君的儿子,久久的夫君,此次前来天宫,其实是来通知我师兄我和久久即将大婚之事,顺便小酌了几杯,没想到师兄酒量不好,会在大殿下面前失态,还望大殿下恕罪。”

    凌云并没有搭离忧的话,只是皱着眉,转头将心里那股莫名的邪火撒向了婉月。

    “你当天宫是什么地方?一个卑微的仙侍竟敢当众和天界二殿下搂搂抱抱,传出去我天界颜面何在?来人,带走!”

    话音刚落,听到命令的天兵想强行把婉月带走,而凌风眼见有拿着武器的天兵逼近婉月,借着酒劲也急了。

    “干什么!月儿是本神的人,你们谁敢动她,本神就对谁不客气!”

    将婉月拽过至他的身后,一面做要打人的样子恐吓天兵,一面回头捧着婉月的脸庞,轻声细语地安抚婉月。

    “别怕,我能保护你。”

    凌风一贯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今这孩子般的举动,却弄得天兵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凌云审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下想着他多年前就看得出凌风喜欢婉月,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保护婉月。而他,也因为婉月是凌风所喜欢的,便一直在针对凌风的同时顺带欺负婉月,即使凌风之后都不再呆于天宫了,他也依旧将欺负婉月视作一种让他寻开心的乐趣。后来,当凌风再次回到天界,他要走了凌风的赤狐玉佩,每每无所事事拿在手里把玩时,就总是觉得这赤玉狐狸眼熟得很,想了很久方才想起,此物是婉月幼时每日戴于腰间的玉佩。

    原来,这些年不曾再见婉月戴过,是因为她把玉佩送给了凌风;原来,婉月她喜欢凌风。

    彼时的凌云了然一笑,却对凌风与婉月间的感情并无兴趣。因对凌云而言,无论他们有没有感情,凌云想要欺负他们就还是可以欺负他们,并不会因为他们有无感情而产生任何改变。但,今时却不同于往日了,今时的凌云,则有了更深层的看法。

    他发现这段他从未看好过的感情,竟有朝一日会给予他非常大的帮助,而这帮助,便是他定要利用婉月对凌风的爱去操控住婉月,以达到他永远得到久久的目的。纵使这样的做法会显得他极度卑鄙无耻,可那又如何?他早已经在知晓久久有婚约前,就将久久视为他的囊中之物了,那他又岂会好心地再将久久拿出来归还呢?空手而归,可从来都不是他凌云的风格。

    思绪到及此便结束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凌云竟首次给凌风赔起礼道起歉,虽然语气淡得连一点诚意都无法听得出来,但就字面上,确然也属于赔礼道歉了。

    “原来是二弟的贴身仙侍啊,恕本神眼拙,没能认出来,是本神的不是了,还请二弟担待。”

    又转头对离忧客气道:

    “既是容怀帝君的殿下,又与本神二弟是师兄弟,当是自家人,方才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请殿下包涵。夜深了,二弟醉成这样,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本神也先回去了。

    说完,带着一众天兵仙侍离开了。

    久久对凌云来此又是发火又是道歉的行为感到一头雾水,可依稀觉得不太对劲,便问向离忧。

    “他什么意思啊?”

    离忧不了解凌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只能道:

    “不知道,不过别担心了,先把师兄扶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