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方元亮没有想到偷偷打听那位副校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居然会那么难。
方元亮累了几天，抱怨道：“前辈，那个副校长是不是人缘特别不好啊，怎么学校的老教师基本都不知道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李建新看了方元亮一眼，道：“好歹那位副校长也已经退休了八年了，人走茶凉，他和学校老师之间没有联系也很正常！”
方元亮道：“前辈，我们联系不到那位副校长，现在怎么办？”
李建新现在也很头疼：，道：“只能再继续问问以前跟那位副校长共事过的老教师了。学校的老师不知道，那些退休的老师说不定知道一点。”
“前辈，我们这样偷偷查访简直是事倍功半。”方元亮道。
李建新也没办法：“小方，我们如果把找副校长的动静弄得太大，只怕钟老师游老师王老师也知道了。到时候我们找到那位副校长，就不知道还能从他嘴里问出几句真话了！”
方元亮也觉得是，毕竟钟老师是有前科的。不过钟老师他们会有那位老副校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方元亮把这话问了出来。
李建新道：“这个就说不准了。不过纵使他们知道，我们也不能找他们。”
方元亮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的跟着李建新又继续查访了起来。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一位退休的老教师那里打听到了那位副校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那位副校长如今住在冰城外偏远的小镇上。
李建新和方元亮转了两次公交车，最后搭乘当地居民的小三轮才来到了副校长的家门口。
方元亮看着眼前种满鲜花绿植的院子以及院子内两层小楼房，感叹道：“这位副校长一定很懂生活。”
李建新问：“你怎么知道？”
方元亮努努嘴指了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道：“前辈，不懂生活的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种这些花花草草呢？”
李建新点点头表示有道理。
他们穿过院子，来到了小楼房的大门前并将其敲响。没过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素净，极有精气神的老太太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老太太看着面前陌生的年轻人，有点疑惑：“两位年轻人，你们要找谁呀？”
李建新和方元亮礼貌的向老奶奶问了好，并告知她，他们来找何正，也就是那位副校长。
老奶奶听他们是来找她老伴的，又听他们提起老伴以前任教过的学校。
她问道：“你们是我老伴的学生吗？”
李建新和方元亮摇了摇头，他们拿出了他们的警察证件。
老奶奶一见大吃一惊：“你们当警察的找我老伴做什么？”
李建新和方元亮表示只是来找何正副校长了解一点陈年旧事。
老奶奶虽然不知道他们当警察的要找老伴问什么陈年旧事，但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于是她就把李建新和方元亮请进屋了。
她招呼他们俩坐在客厅内，又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然后才去2楼书房叫自己老伴下来见他们。
方元亮看着老奶奶走路做事的姿势，道：“这老奶奶虽然年纪很大了，可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李建新道：“人家原本就是大家闺秀！”
方元亮疑惑道：“什么意思？”
李建新白了方元亮一眼，道：“之前去调查这位何正副校长信息的时候，你没有仔细看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这位老奶奶可是他们那个年代有名的书香世家的小姐，你说她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吗？”
方元亮怎么也不能回忆起李建新说的，但又担心前辈说教，他故意装作自己想起来自己确实看到过这个资料。
李建新和方元亮在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方元亮的一个微小的动作，他基本上都可以猜出点什么。
不过虽然他知道，但是懒得拆穿。
很快，老奶奶和何正就相携着下楼来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站起身向着何正问了好，何正也回问了好，然后双方就相对而坐，坐在客厅内。
“不知两位警官找我这个老头子要问什么陈年旧事？”何正已经从自己老伴那里知道了警官要找他问话的事。
何正虽然六十岁了，头发也都变白了，但是他依旧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但或许是因为他心态好，让外人总有一种，在他脸上的皱纹只是岁月给他的一种装饰品的感觉。
他穿着一种带有民国风的褂子，又戴着一副老旧的银色金属眼镜，让外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学者。
李建新道：“何副校长，请恕我们俩冒昧打扰您，只是这件事还需要您把真相告知我们。”
何正不解：“不知警官说的是何事？”
李建新道：“是关于十年前在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那个学生叫沈晓枫。”
何正一听是这件事，有点惊讶。毕竟已经事隔十年了。是啊，事隔十年了，他却怎么也忘不了。
何正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旁的老奶奶开了口：“两位警官不会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对我老伴污蔑的话吧？”
李建新摇了摇头，然后就按照之前跟钟老师他们几人怎么说的说法，又重新把话说了一遍。
李建新道：“因为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知道您跟多年前沈晓枫的事有关，所以我们才来找您，想要问问您当初在那个办公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奶奶和何正一听到沈晓枫已经过世，或许还与当年的事有关，他们眼里不由的流露出惋惜和愧疚之情。
方元亮和李建新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
李建新道：“我希望何副校长可以告诉我们当年的事，也好让我们早日查清事实真相。”
何正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也是我欠她的。”
李建新和方元亮惊讶道：“您欠她的？”
方元亮不由猜测道：“难道您当初真的欺负她了？”
老奶奶看了自己老伴一眼，道：“我老伴哪会有那些坏心思，倒是那个小姑娘欺负我老伴了。”
“什么情况？”李建新和方元亮都很好奇。
何正解释道：“当时放学后，我忙完手头的事，原本准备回家了，但是正巧这个时候沈晓枫同学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儿，可她就在办公室里站着也不说话，其间倒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我办公室的时钟。”
“由于她呆在我办公室的时间实在有点太久了，我办公室的门又是关着的。这男老师女学生共处一室，到时候传出去让人误会，我就真是百口莫辩了。于是我就准备打开门让她离开。”
“可谁知我刚离开办公室的座位，她就突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抱住我。我一时激动，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我刚呵斥她了一句，还没等我开口再说什么，学校的钟老师，游老师，王老师就直接撞门而入了。”
何正想起当时的事也免不了有些火气，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火气一转瞬就没有了。
他继续道：“几位老师一进办公室，钟老师就立即走到沈晓枫同学身边扶起了她并替她理好衣服。说实话，当时看到几位老师进来了，我心里闪过的想法就是自己没办法解释清楚了。”
“尤其是钟老师当时还做出一副要为学生做主的架势。我当时想，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沈晓枫同学随便说点什么我的坏话，那我一辈子的清誉就没了。”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沈晓枫同学并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反倒是她自己承认了自己不检点。”
“我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我肯定不会承认，再加上沈晓枫同学也自己承认了错误。我们做老师的自然还是不希望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不管是为自己为学生还是为学校。”
“所以我和当场的几位老师商量了之后，就决定让她主动转学。学生的人品有问题，学校自然不敢收留，但因为她主动认错了，又因为她学习成绩真的很不错。我们愿意给她改正的机会。”
“没过多久，沈晓枫的母亲亲自来学校了，但却是替她办理了退学。她的母亲没有在学校找任何人询问什么，我和几位老师也守口如瓶，所以当初那件事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李建新道：“那这样说来，当初那件事就是沈晓枫同学的问题了。”
何正点了点头之后，又赶紧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原本？”李建新和方元亮问道。
何正道：“是啊，原本。我原本以为当初那件事真的是那位同学的问题。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不小心听到了钟老师和我们学校校长的对话。”
何正继续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学校的校长和钟老师是甥舅关系。若不是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估计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这种关系在。”
“当时校长正在教训钟老师，说钟老师不该头脑发热威胁学生设计陷害我。”
李建新和方元亮又惊了：“威胁学生设计陷害你，你说钟老师吗？”
方元亮问：“钟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正苦笑道：“因为我挡了她的路呀。当时我们学校正在选拔合适的学校年级主任，校长把钟老师的名字也放入了候选人的名单中。我当时认为学校还有比钟老师更有能力更有资历的老师进入候选人名单，所以我当时就反对了。”
“我没想到在我认为自己在做对的事的时候，竟然让钟老师怀恨在心。甚至不惜牺牲学校一名优秀的学生来设计陷害我，好拉我下台，让我名誉扫地。”
李建新和方元亮虽然怀疑钟老师有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就凭何正的几句话也不足以证明他说的就是事实啊。
李建新道：“不知何副校长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您说的话。”
何正起身上了楼进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个老式手机下来了。
他把手中的老式手机递给李建新，道：“这手机里面有我当时听到校长和钟老师对话的录音以及后来我去找校长让他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的谈话的录音。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手机录音是唯一能够证明当年真相的证据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很惊喜，毕竟他们这一路查访下来，基本上都只有口供以及人证。但是却没有物证。
原本人证也是可以作为证据的，但是他们发现人证之间有串供的可能后，他们就对人证口述的真相表示怀疑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听了手机里的录音，确定事情基本上跟何正说的是一样的。但因为时间太久了，人的声音有所变化，而且他们还要确定这份录音是否被掐头去尾过，所以他们必须把手机录音拿给专业分析声线声频的同事进行分析鉴定才行。
方元亮问：“何副校长，我听手机录音里，你们的校长没有同意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那后来您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何正无奈道：“后来只能不了了之了，因为那个时候沈晓枫同学已经出国了，而且断了国内的所有联系。我找了很多关系也查不到她们母女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没有了当事人，就凭我这两段录音又能做什么呢？说到底，除非当时有证据证明是钟老师威胁她，不然那件事顶多算的上是道德层面上的事。钟老师又有学校的校长护着，只怕到最后钟老师一点事儿都没有。”
李建新和方元亮表示理解。
何正道：“这也是后来我申请提前退休的原因。”
何正看着李建新和方元亮请求道：“如今两位警官正在调查这件事，我希望两位警官能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如果可以，还请你们替我跟沈晓枫同学说声对不起。”
“作为她的校长，她的老师，我最终都没有给她一个公道，我实在没有脸面再见她。”
李建新和方元亮安慰道：“您不必自责，说到底您也是当年的受害者。”
李建新和方元亮与何正夫妻俩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方元亮一走远了，立刻就憋不住了，道：“真没想到钟老师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我当时也猜她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想到她这么坏呀。那时候沈晓枫才多少岁呀，她当人家老师的居然还让沈晓枫同学去做那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建新提醒道：“你现在再怎么愤怒也没用，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把手机的录音拿去鉴定，一旦确定没问题，我们就可以让真相大白了，哪怕现在不能让钟老师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但至少要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
方元亮点点头，问道：“前辈你说沈晓枫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李建新道：“不确定。”
“我们警方检验结果不是判定她是自杀吗？只是不知道自杀的原因，所以才对她的死没有下最后的结论。如今看来，她的死跟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有关系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等这边的事调查清楚再说吧。再说队长他们那边也在调查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呢！”
“说的也是。”方元亮催促道：“那前辈，我们现在赶快把录音拿去鉴定吧。”
李建新和方元亮速度很快，专业同事的速度更快。
所以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录音完全没问题的结果，也因为之前他们有录钟老师口供的录音，两份录音一起对比分析，一下子就确定了，两份录音内的女声是同一个人的。
很明显，这一切的真相就如同何正说的那样。
方元亮累了几天，抱怨道：“前辈，那个副校长是不是人缘特别不好啊，怎么学校的老教师基本都不知道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李建新看了方元亮一眼，道：“好歹那位副校长也已经退休了八年了，人走茶凉，他和学校老师之间没有联系也很正常！”
方元亮道：“前辈，我们联系不到那位副校长，现在怎么办？”
李建新现在也很头疼：，道：“只能再继续问问以前跟那位副校长共事过的老教师了。学校的老师不知道，那些退休的老师说不定知道一点。”
“前辈，我们这样偷偷查访简直是事倍功半。”方元亮道。
李建新也没办法：“小方，我们如果把找副校长的动静弄得太大，只怕钟老师游老师王老师也知道了。到时候我们找到那位副校长，就不知道还能从他嘴里问出几句真话了！”
方元亮也觉得是，毕竟钟老师是有前科的。不过钟老师他们会有那位老副校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方元亮把这话问了出来。
李建新道：“这个就说不准了。不过纵使他们知道，我们也不能找他们。”
方元亮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的跟着李建新又继续查访了起来。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在一位退休的老教师那里打听到了那位副校长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那位副校长如今住在冰城外偏远的小镇上。
李建新和方元亮转了两次公交车，最后搭乘当地居民的小三轮才来到了副校长的家门口。
方元亮看着眼前种满鲜花绿植的院子以及院子内两层小楼房，感叹道：“这位副校长一定很懂生活。”
李建新问：“你怎么知道？”
方元亮努努嘴指了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道：“前辈，不懂生活的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种这些花花草草呢？”
李建新点点头表示有道理。
他们穿过院子，来到了小楼房的大门前并将其敲响。没过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素净，极有精气神的老太太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老太太看着面前陌生的年轻人，有点疑惑：“两位年轻人，你们要找谁呀？”
李建新和方元亮礼貌的向老奶奶问了好，并告知她，他们来找何正，也就是那位副校长。
老奶奶听他们是来找她老伴的，又听他们提起老伴以前任教过的学校。
她问道：“你们是我老伴的学生吗？”
李建新和方元亮摇了摇头，他们拿出了他们的警察证件。
老奶奶一见大吃一惊：“你们当警察的找我老伴做什么？”
李建新和方元亮表示只是来找何正副校长了解一点陈年旧事。
老奶奶虽然不知道他们当警察的要找老伴问什么陈年旧事，但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于是她就把李建新和方元亮请进屋了。
她招呼他们俩坐在客厅内，又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然后才去2楼书房叫自己老伴下来见他们。
方元亮看着老奶奶走路做事的姿势，道：“这老奶奶虽然年纪很大了，可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李建新道：“人家原本就是大家闺秀！”
方元亮疑惑道：“什么意思？”
李建新白了方元亮一眼，道：“之前去调查这位何正副校长信息的时候，你没有仔细看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这位老奶奶可是他们那个年代有名的书香世家的小姐，你说她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吗？”
方元亮怎么也不能回忆起李建新说的，但又担心前辈说教，他故意装作自己想起来自己确实看到过这个资料。
李建新和方元亮在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方元亮的一个微小的动作，他基本上都可以猜出点什么。
不过虽然他知道，但是懒得拆穿。
很快，老奶奶和何正就相携着下楼来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站起身向着何正问了好，何正也回问了好，然后双方就相对而坐，坐在客厅内。
“不知两位警官找我这个老头子要问什么陈年旧事？”何正已经从自己老伴那里知道了警官要找他问话的事。
何正虽然六十岁了，头发也都变白了，但是他依旧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但或许是因为他心态好，让外人总有一种，在他脸上的皱纹只是岁月给他的一种装饰品的感觉。
他穿着一种带有民国风的褂子，又戴着一副老旧的银色金属眼镜，让外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学者。
李建新道：“何副校长，请恕我们俩冒昧打扰您，只是这件事还需要您把真相告知我们。”
何正不解：“不知警官说的是何事？”
李建新道：“是关于十年前在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那个学生叫沈晓枫。”
何正一听是这件事，有点惊讶。毕竟已经事隔十年了。是啊，事隔十年了，他却怎么也忘不了。
何正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旁的老奶奶开了口：“两位警官不会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对我老伴污蔑的话吧？”
李建新摇了摇头，然后就按照之前跟钟老师他们几人怎么说的说法，又重新把话说了一遍。
李建新道：“因为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知道您跟多年前沈晓枫的事有关，所以我们才来找您，想要问问您当初在那个办公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奶奶和何正一听到沈晓枫已经过世，或许还与当年的事有关，他们眼里不由的流露出惋惜和愧疚之情。
方元亮和李建新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
李建新道：“我希望何副校长可以告诉我们当年的事，也好让我们早日查清事实真相。”
何正叹了口气，道：“也罢，这也是我欠她的。”
李建新和方元亮惊讶道：“您欠她的？”
方元亮不由猜测道：“难道您当初真的欺负她了？”
老奶奶看了自己老伴一眼，道：“我老伴哪会有那些坏心思，倒是那个小姑娘欺负我老伴了。”
“什么情况？”李建新和方元亮都很好奇。
何正解释道：“当时放学后，我忙完手头的事，原本准备回家了，但是正巧这个时候沈晓枫同学来到我的办公室找我。我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儿，可她就在办公室里站着也不说话，其间倒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我办公室的时钟。”
“由于她呆在我办公室的时间实在有点太久了，我办公室的门又是关着的。这男老师女学生共处一室，到时候传出去让人误会，我就真是百口莫辩了。于是我就准备打开门让她离开。”
“可谁知我刚离开办公室的座位，她就突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抱住我。我一时激动，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我刚呵斥她了一句，还没等我开口再说什么，学校的钟老师，游老师，王老师就直接撞门而入了。”
何正想起当时的事也免不了有些火气，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火气一转瞬就没有了。
他继续道：“几位老师一进办公室，钟老师就立即走到沈晓枫同学身边扶起了她并替她理好衣服。说实话，当时看到几位老师进来了，我心里闪过的想法就是自己没办法解释清楚了。”
“尤其是钟老师当时还做出一副要为学生做主的架势。我当时想，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沈晓枫同学随便说点什么我的坏话，那我一辈子的清誉就没了。”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沈晓枫同学并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反倒是她自己承认了自己不检点。”
“我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我肯定不会承认，再加上沈晓枫同学也自己承认了错误。我们做老师的自然还是不希望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不管是为自己为学生还是为学校。”
“所以我和当场的几位老师商量了之后，就决定让她主动转学。学生的人品有问题，学校自然不敢收留，但因为她主动认错了，又因为她学习成绩真的很不错。我们愿意给她改正的机会。”
“没过多久，沈晓枫的母亲亲自来学校了，但却是替她办理了退学。她的母亲没有在学校找任何人询问什么，我和几位老师也守口如瓶，所以当初那件事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李建新道：“那这样说来，当初那件事就是沈晓枫同学的问题了。”
何正点了点头之后，又赶紧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原本？”李建新和方元亮问道。
何正道：“是啊，原本。我原本以为当初那件事真的是那位同学的问题。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不小心听到了钟老师和我们学校校长的对话。”
何正继续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学校的校长和钟老师是甥舅关系。若不是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估计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还有这种关系在。”
“当时校长正在教训钟老师，说钟老师不该头脑发热威胁学生设计陷害我。”
李建新和方元亮又惊了：“威胁学生设计陷害你，你说钟老师吗？”
方元亮问：“钟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正苦笑道：“因为我挡了她的路呀。当时我们学校正在选拔合适的学校年级主任，校长把钟老师的名字也放入了候选人的名单中。我当时认为学校还有比钟老师更有能力更有资历的老师进入候选人名单，所以我当时就反对了。”
“我没想到在我认为自己在做对的事的时候，竟然让钟老师怀恨在心。甚至不惜牺牲学校一名优秀的学生来设计陷害我，好拉我下台，让我名誉扫地。”
李建新和方元亮虽然怀疑钟老师有问题，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就凭何正的几句话也不足以证明他说的就是事实啊。
李建新道：“不知何副校长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您说的话。”
何正起身上了楼进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个老式手机下来了。
他把手中的老式手机递给李建新，道：“这手机里面有我当时听到校长和钟老师对话的录音以及后来我去找校长让他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的谈话的录音。那个年代没有监控，手机录音是唯一能够证明当年真相的证据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很惊喜，毕竟他们这一路查访下来，基本上都只有口供以及人证。但是却没有物证。
原本人证也是可以作为证据的，但是他们发现人证之间有串供的可能后，他们就对人证口述的真相表示怀疑了。
李建新和方元亮听了手机里的录音，确定事情基本上跟何正说的是一样的。但因为时间太久了，人的声音有所变化，而且他们还要确定这份录音是否被掐头去尾过，所以他们必须把手机录音拿给专业分析声线声频的同事进行分析鉴定才行。
方元亮问：“何副校长，我听手机录音里，你们的校长没有同意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那后来您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何正无奈道：“后来只能不了了之了，因为那个时候沈晓枫同学已经出国了，而且断了国内的所有联系。我找了很多关系也查不到她们母女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没有了当事人，就凭我这两段录音又能做什么呢？说到底，除非当时有证据证明是钟老师威胁她，不然那件事顶多算的上是道德层面上的事。钟老师又有学校的校长护着，只怕到最后钟老师一点事儿都没有。”
李建新和方元亮表示理解。
何正道：“这也是后来我申请提前退休的原因。”
何正看着李建新和方元亮请求道：“如今两位警官正在调查这件事，我希望两位警官能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如果可以，还请你们替我跟沈晓枫同学说声对不起。”
“作为她的校长，她的老师，我最终都没有给她一个公道，我实在没有脸面再见她。”
李建新和方元亮安慰道：“您不必自责，说到底您也是当年的受害者。”
李建新和方元亮与何正夫妻俩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方元亮一走远了，立刻就憋不住了，道：“真没想到钟老师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我当时也猜她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想到她这么坏呀。那时候沈晓枫才多少岁呀，她当人家老师的居然还让沈晓枫同学去做那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建新提醒道：“你现在再怎么愤怒也没用，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把手机的录音拿去鉴定，一旦确定没问题，我们就可以让真相大白了，哪怕现在不能让钟老师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但至少要还沈晓枫同学一个公道。”
方元亮点点头，问道：“前辈你说沈晓枫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李建新道：“不确定。”
“我们警方检验结果不是判定她是自杀吗？只是不知道自杀的原因，所以才对她的死没有下最后的结论。如今看来，她的死跟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有关系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等这边的事调查清楚再说吧。再说队长他们那边也在调查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呢！”
“说的也是。”方元亮催促道：“那前辈，我们现在赶快把录音拿去鉴定吧。”
李建新和方元亮速度很快，专业同事的速度更快。
所以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录音完全没问题的结果，也因为之前他们有录钟老师口供的录音，两份录音一起对比分析，一下子就确定了，两份录音内的女声是同一个人的。
很明显，这一切的真相就如同何正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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