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反制
只见青水站在那河边，拼尽了全身的灵力，那莲镯也在微微闪动，抵挡住了那河水向两岸喷薄。
那河水向两岸喷涌之势大有吞没之意，不过那阵法灵力似乎皆在那水柱上，是以青水尚能抵挡半分。
清汶见青水支持不住便赶去帮忙，不过她心中也有个疑影。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南梧所说的东西与这河流有关，怎么青水就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
只是当下的情景她也没法细问。
那水柱就这样直冲天上，居然一直没个停歇。
崔涉一把制住南梧，南梧受了伤嘴角还有些血，笑道：“没用的，我刚来的时候便蓄力在那河面上，如今阵法已催动，只要我不撤回，就算我死了那力就不会消失，你又能抵挡几时？不如趁早请战神跟我回去，我就收回我的灵力。”
“南梧！”清汶喝道，“我平日怎么没觉得你那么贪功冒进。”
“我不爱立功啊，”南梧觉得清汶的话莫名其妙，“但现下是个什么状况司法天神不清楚吗？魔界虎视眈眈，天界又出了事，战神一直在外面对天界就是最大的威胁。天界若是出了事人间能安生吗？我乃财神，受凡人香火供奉，总不能坐看战神与天帝相斗危及我要护佑的人吧？”
山龄在一旁听得实在惊叹不已，这天界的神仙都是这般心性吗？他眼珠子一转，眼见不妙便变回了原形躲到不知那个石头下面去了。
“这阵法……”清汶皱眉看着已经是咬紧牙关在支撑的青水。
“这阵法是逍遥境布下的，你们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抵挡吗？”南梧被崔涉制住了胳膊，崔涉一用力他就疼得不行，平日里他也没受过这委屈。
逍遥境。
这三个字砸在了崔涉心里，他不禁看向了反应迅速的青水。
“快点做决定吧，我这灵力，过一段时间便能将这法阵冲破了，到时候可就一点儿挽回的办法就没有了。这法阵当年是逍遥境设下的，若是被触动了，只要一瞬……”南梧仍旧笑着。
而后他淡然看了一眼崔涉：“咱们就一起被滔天洪水淹没吧。”
崔涉皱眉看着这河水当下的情状，底下仿佛是暗流涌动，河面的流动开始变得诡异，时快时慢，这河流底下一定有玄机，而这法阵的后果，只怕他们会玉石俱焚。
“好，我跟你回去。”崔涉看着那状况最后放开了南梧，南梧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忍着满身的疼痛起身拿出了捆仙绳。
崔涉淡淡看了他一眼，南梧现下倒也不惧崔涉有什么举动，只乐得看他自己将自己捆上。
“崔涉！”这时候青水喊了他一声，这声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力竭，那声音尖细有嘶哑。
她满头都是汗，双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
“有个条件，”崔涉看了看一旁的三人，“你就当从未见过他们三人。”
这意思就是要南梧帮忙瞒着这三个人违背天界的逮捕命令帮助崔涉逃脱。
南梧撇嘴点了点头，崔涉也就接过那捆仙绳，自己的全身便被一圈圈捆了起来，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南梧也说到做到，立刻撤了自己的灵力，那水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点点往下退。
青水脱力双臂垂下，却忍住满身的疲惫直接转身朝着崔涉和南梧的方向走过去，清汶此刻却是脱力倒下。
“你别动！”南梧抓着捆仙绳的一端，将崔涉挡在了自己身前。
青水现在脸色苍白，步伐也不稳，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南梧。
而崔涉则显得淡然很多。
她现下忍着胸口翻腾的不适对南梧道：“放开。”
“我不放你又能怎样？”南梧笑道。
只见青水露出了从前从未展现的神情，像是无奈，又像是决绝。
“你当年看见复香到这儿，却不知道她到底来做什么吧？”
这话其余的人倒是听得不明不白，南梧却眼神一变。
他当年跟着复香来到此处，还没来得及发现什么就被人从后头拍晕，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巨变，而当时一位逍遥境的前辈正在此地建起结界。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此后多番打探，他也多番重游此处也没得到任何线索，后也作罢。
“你少拖延时间，”南梧眼神躲闪却态度坚定，“难道你会知道吗？”
想想青水与复香的关系，面前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可能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那你知道这结界究竟为何设下吗？”青水显得胸有成竹，仿佛对当年的事情完全知晓。
这又是南梧所不知的，他虽眼看着逍遥境的人施下结界，但他并未直接现身，自然也无从得知这其中缘由。
发现南梧神色上的犹豫，青水直了直身子又是一笑：“你兄长的死因，或许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吧。”
这话直中南梧的心思，他目光一下子狠厉起来，拉着崔涉的手都不禁紧了几分。
他此刻的疑虑与好奇过强，以至于他看不到青水在说这话时底气并没有那么足。
而此刻的清汶和崔涉对视一眼，现在最糊里糊涂的恐怕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当真知道？”南梧仍旧怀有戒备。
“信与不信全在你，”青水回道，而后看了看崔涉，平复自己紧张的心绪，“你放了他，我就全都告诉你。”
崔涉察觉到南梧明显在犹豫，心志早已不似方才坚定，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神向下捕捉到一抹灰绿。
“我若就这样放了他，你们岂不是就能反过来要挟我了？”南梧显得底气不足，毕竟他要是一松手，估计没命的就是他了。
青水实在觉得他太难缠，无奈道：“我来换他，你抓我走总可以了吧？等到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她的眼神显得真诚但焦急，若她真的知道实情自然是最好，若是她本来就是在骗他……南梧还在细想着。
不过青水方才直接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法阵是藏在这河里，的确不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正在他犹疑之际，青水一步步向他靠近，余光里一抹灰绿色的身影也在缓慢爬行着，而后身影渐渐隐去，青水的心提在嗓子眼但看南梧仍旧没什么反应才舒了一口气。
就在南梧准备答应青水的时候腿上突然有股湿冷的触感，他一下子皱起眉来变得紧张异常，拽着捆仙绳的一端，抬起脚来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而那触感却愈发明显，他便显得急躁起来，不住地抬起脚又伸手去腿上抓什么。‘
看他跳脚的样子青水抿着唇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像是明白这莫名其妙的触感可能是这几人对付他的手段，南梧立刻转头想要对付青水和清汶，正在运气时却感到突如其来的眩晕，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便站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南梧在地上确实没了什么动静，山龄才慢慢显出了原形，他还挂着满脸的泪痕，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紧张。
清汶费了点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崔涉身旁替他将捆仙绳解开。
“现下这位神仙又要怎么处置啊？”山龄抓了抓脑袋指着躺在地上南梧道，显得不知所措。
“放你这儿，”崔涉将身上的捆仙绳脱了下来而后直接用在了南梧身上，“好好看着他，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山龄显然对看管一个神仙没什么自信，整个脸都是哭丧着。青水想了想从自己乾坤袋里倒出了不少东西，东挑西选塞给了山龄一些，崔涉抬眼看了一眼她的举动并不言语。
“这些东西你拿好，如果他醒过来不安分，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都是一些天界的法器，对付一个被捆仙绳捆住的神仙就显得容易很多。
“那明城的事情怎么办啊？他失踪了复香一定会知道的。”青水全然没有方才与南梧对峙时的坚毅狠厉，又显得愚笨了起来。
清汶看了看崔涉撇了撇嘴：“你不会是想……”而后崔涉点了点头。
清汶憋着笑意拍了拍崔涉的肩膀对青水说：“呐，现成的南梧。”
由崔涉装作南梧潜入明城，既不会有天界的人怀疑，他也能借机进入明城。
山龄最后是被崔涉的眼神威慑着，哭丧着脸接下了这差事。
待到恢复了气力后，虽有满腹的疑惑但清汶看了看崔涉，心想他应该比她更想知道方才青水与南梧所说的事情。
崔涉当年能找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佩突然失踪，他重伤醒来后循着留在玉佩上的气息才摸到了这地方。那东西他异常珍视，几乎是不会拿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遗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种种疑惑，也正是崔涉的心结吧。
清汶最后无奈看了他二人一眼便也说了声告辞，眼下诉潭的下落也让她焦心。
崔涉回头看青水的时候，只见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能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他变做了南梧的样子，青水的表情显得一言难尽。
大抵崔涉与南梧二人相差极大，若真是十分了解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区别。
青水小声地跟崔涉说了好多句，叫他神情不要这般严肃，还龇牙咧嘴给他示范。
崔涉看上去不为所动，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点点松懈，最后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奇怪了。
她就跟在崔涉身后，等着崔涉驾云回到明城。
在天上往下看的时候总会生出一些畏惧感，是以青水总把自己牢牢固在云中央的位置，她坐在云上，崔涉背对着她站在前头。
“那个地方……你去过吗？”崔涉的头发随着迎面而来的风在空中飘动着，南梧的长相风流，与他中正的气质总有几分违背，头发飘动起来倒是软化了他的刚直感。
再装疯卖傻青水也知道躲不过去。
“去过。”她盘腿坐着，揪着自己面前的一团云。
倒是只回答问题，多的一句不说，崔涉吃瘪了。
“为什么会去那儿？”
一个根本没有名字的地方，几千年来都像是被遗忘了。那地方明明也算得上山清水秀，但除了山龄好像周围的灵物都不愿在那儿居住，除了野蛮生长的植物与那些山水巨石，再无一物，成了真正的废弃之地。
这些年青水应该也从没去过那儿，否则山龄不会不知道，那究竟为何会去一个废弃之地。
复香当年又为什么会去到那儿。
“因为……曾在那里住过。”青水仍旧抓着面前那一团软和的云，声音低沉。
“那里原本，不是现在这个杂乱的样子的。”青水接着说了一句。
那里也曾山清水秀，也曾众人欢聚，万物生灵，穿梭其间。
她的眼神显出了落寞。
崔涉闻言皱眉：“那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三千年前。”
“天魔大战之后？”
“对，”青水无奈笑道，“的确是……在天魔大战之后。”
当初天魔大战，凡间不少地方也受到了波及，若是就此废弃倒也说得过去。
但这地方的确显得古怪，崔涉从前并未深究，只觉得清净，如此看来这地方还有更多的密事。
“从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像是注意到了青水此刻情绪低落，从前眷恋的地方变为了荒凉之地，的确是值得伤感的事。
“不记得了。”青水犹豫了一阵，一直不敢看站在面前的人，最后装作释怀地一笑。
这话当然是假的，崔涉心里清楚却不准备追问。
“南枫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崔涉问道，“清汶方才已经听到你们所说了，往后回去，她应当不会放过此事。”
一个上神的死若是有猫腻，的确是需要再彻查的。
意思就是让青水要么现在就准备好说辞，要么就趁早坦白从宽。
“别的不清楚，”青水挠了挠头，“之前和复香喝酒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些，我看她得意思，当年南枫是知道她离开了军营的，他们二人……本就关系不错。”
而这事情那么多年南梧却丝毫不知。
这也没什么难想的，复香的性子摆在那儿，南枫已死了，她不可能去告诉南梧，南枫是主动帮忙而非被迫应战。这样的话毫无意义，人死不能复生，大错已然铸成。
这一堆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一些，但青水还在等着，等着崔涉最后的问。
她心如擂鼓，嘴唇一直动着，还忍不住舔了舔。
“法阵，又是怎么回事？”
总算是问出来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她仍旧笑着，虽说现下的气氛已经难堪了起来。
还好崔涉手里没刀，否则她这小脑袋瓜真说不好了。
那河水向两岸喷涌之势大有吞没之意，不过那阵法灵力似乎皆在那水柱上，是以青水尚能抵挡半分。
清汶见青水支持不住便赶去帮忙，不过她心中也有个疑影。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南梧所说的东西与这河流有关，怎么青水就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
只是当下的情景她也没法细问。
那水柱就这样直冲天上，居然一直没个停歇。
崔涉一把制住南梧，南梧受了伤嘴角还有些血，笑道：“没用的，我刚来的时候便蓄力在那河面上，如今阵法已催动，只要我不撤回，就算我死了那力就不会消失，你又能抵挡几时？不如趁早请战神跟我回去，我就收回我的灵力。”
“南梧！”清汶喝道，“我平日怎么没觉得你那么贪功冒进。”
“我不爱立功啊，”南梧觉得清汶的话莫名其妙，“但现下是个什么状况司法天神不清楚吗？魔界虎视眈眈，天界又出了事，战神一直在外面对天界就是最大的威胁。天界若是出了事人间能安生吗？我乃财神，受凡人香火供奉，总不能坐看战神与天帝相斗危及我要护佑的人吧？”
山龄在一旁听得实在惊叹不已，这天界的神仙都是这般心性吗？他眼珠子一转，眼见不妙便变回了原形躲到不知那个石头下面去了。
“这阵法……”清汶皱眉看着已经是咬紧牙关在支撑的青水。
“这阵法是逍遥境布下的，你们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抵挡吗？”南梧被崔涉制住了胳膊，崔涉一用力他就疼得不行，平日里他也没受过这委屈。
逍遥境。
这三个字砸在了崔涉心里，他不禁看向了反应迅速的青水。
“快点做决定吧，我这灵力，过一段时间便能将这法阵冲破了，到时候可就一点儿挽回的办法就没有了。这法阵当年是逍遥境设下的，若是被触动了，只要一瞬……”南梧仍旧笑着。
而后他淡然看了一眼崔涉：“咱们就一起被滔天洪水淹没吧。”
崔涉皱眉看着这河水当下的情状，底下仿佛是暗流涌动，河面的流动开始变得诡异，时快时慢，这河流底下一定有玄机，而这法阵的后果，只怕他们会玉石俱焚。
“好，我跟你回去。”崔涉看着那状况最后放开了南梧，南梧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忍着满身的疼痛起身拿出了捆仙绳。
崔涉淡淡看了他一眼，南梧现下倒也不惧崔涉有什么举动，只乐得看他自己将自己捆上。
“崔涉！”这时候青水喊了他一声，这声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力竭，那声音尖细有嘶哑。
她满头都是汗，双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
“有个条件，”崔涉看了看一旁的三人，“你就当从未见过他们三人。”
这意思就是要南梧帮忙瞒着这三个人违背天界的逮捕命令帮助崔涉逃脱。
南梧撇嘴点了点头，崔涉也就接过那捆仙绳，自己的全身便被一圈圈捆了起来，失去了挣脱的力气。
南梧也说到做到，立刻撤了自己的灵力，那水柱像是失去了支撑一点点往下退。
青水脱力双臂垂下，却忍住满身的疲惫直接转身朝着崔涉和南梧的方向走过去，清汶此刻却是脱力倒下。
“你别动！”南梧抓着捆仙绳的一端，将崔涉挡在了自己身前。
青水现在脸色苍白，步伐也不稳，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看着南梧。
而崔涉则显得淡然很多。
她现下忍着胸口翻腾的不适对南梧道：“放开。”
“我不放你又能怎样？”南梧笑道。
只见青水露出了从前从未展现的神情，像是无奈，又像是决绝。
“你当年看见复香到这儿，却不知道她到底来做什么吧？”
这话其余的人倒是听得不明不白，南梧却眼神一变。
他当年跟着复香来到此处，还没来得及发现什么就被人从后头拍晕，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巨变，而当时一位逍遥境的前辈正在此地建起结界。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此后多番打探，他也多番重游此处也没得到任何线索，后也作罢。
“你少拖延时间，”南梧眼神躲闪却态度坚定，“难道你会知道吗？”
想想青水与复香的关系，面前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可能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那你知道这结界究竟为何设下吗？”青水显得胸有成竹，仿佛对当年的事情完全知晓。
这又是南梧所不知的，他虽眼看着逍遥境的人施下结界，但他并未直接现身，自然也无从得知这其中缘由。
发现南梧神色上的犹豫，青水直了直身子又是一笑：“你兄长的死因，或许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吧。”
这话直中南梧的心思，他目光一下子狠厉起来，拉着崔涉的手都不禁紧了几分。
他此刻的疑虑与好奇过强，以至于他看不到青水在说这话时底气并没有那么足。
而此刻的清汶和崔涉对视一眼，现在最糊里糊涂的恐怕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当真知道？”南梧仍旧怀有戒备。
“信与不信全在你，”青水回道，而后看了看崔涉，平复自己紧张的心绪，“你放了他，我就全都告诉你。”
崔涉察觉到南梧明显在犹豫，心志早已不似方才坚定，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神向下捕捉到一抹灰绿。
“我若就这样放了他，你们岂不是就能反过来要挟我了？”南梧显得底气不足，毕竟他要是一松手，估计没命的就是他了。
青水实在觉得他太难缠，无奈道：“我来换他，你抓我走总可以了吧？等到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她的眼神显得真诚但焦急，若她真的知道实情自然是最好，若是她本来就是在骗他……南梧还在细想着。
不过青水方才直接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法阵是藏在这河里，的确不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正在他犹疑之际，青水一步步向他靠近，余光里一抹灰绿色的身影也在缓慢爬行着，而后身影渐渐隐去，青水的心提在嗓子眼但看南梧仍旧没什么反应才舒了一口气。
就在南梧准备答应青水的时候腿上突然有股湿冷的触感，他一下子皱起眉来变得紧张异常，拽着捆仙绳的一端，抬起脚来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而那触感却愈发明显，他便显得急躁起来，不住地抬起脚又伸手去腿上抓什么。‘
看他跳脚的样子青水抿着唇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像是明白这莫名其妙的触感可能是这几人对付他的手段，南梧立刻转头想要对付青水和清汶，正在运气时却感到突如其来的眩晕，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便站不住晕了过去。
等到南梧在地上确实没了什么动静，山龄才慢慢显出了原形，他还挂着满脸的泪痕，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紧张。
清汶费了点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崔涉身旁替他将捆仙绳解开。
“现下这位神仙又要怎么处置啊？”山龄抓了抓脑袋指着躺在地上南梧道，显得不知所措。
“放你这儿，”崔涉将身上的捆仙绳脱了下来而后直接用在了南梧身上，“好好看着他，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山龄显然对看管一个神仙没什么自信，整个脸都是哭丧着。青水想了想从自己乾坤袋里倒出了不少东西，东挑西选塞给了山龄一些，崔涉抬眼看了一眼她的举动并不言语。
“这些东西你拿好，如果他醒过来不安分，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都是一些天界的法器，对付一个被捆仙绳捆住的神仙就显得容易很多。
“那明城的事情怎么办啊？他失踪了复香一定会知道的。”青水全然没有方才与南梧对峙时的坚毅狠厉，又显得愚笨了起来。
清汶看了看崔涉撇了撇嘴：“你不会是想……”而后崔涉点了点头。
清汶憋着笑意拍了拍崔涉的肩膀对青水说：“呐，现成的南梧。”
由崔涉装作南梧潜入明城，既不会有天界的人怀疑，他也能借机进入明城。
山龄最后是被崔涉的眼神威慑着，哭丧着脸接下了这差事。
待到恢复了气力后，虽有满腹的疑惑但清汶看了看崔涉，心想他应该比她更想知道方才青水与南梧所说的事情。
崔涉当年能找到这个地方，是因为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佩突然失踪，他重伤醒来后循着留在玉佩上的气息才摸到了这地方。那东西他异常珍视，几乎是不会拿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遗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种种疑惑，也正是崔涉的心结吧。
清汶最后无奈看了他二人一眼便也说了声告辞，眼下诉潭的下落也让她焦心。
崔涉回头看青水的时候，只见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能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他变做了南梧的样子，青水的表情显得一言难尽。
大抵崔涉与南梧二人相差极大，若真是十分了解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区别。
青水小声地跟崔涉说了好多句，叫他神情不要这般严肃，还龇牙咧嘴给他示范。
崔涉看上去不为所动，面上的表情也在一点点松懈，最后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奇怪了。
她就跟在崔涉身后，等着崔涉驾云回到明城。
在天上往下看的时候总会生出一些畏惧感，是以青水总把自己牢牢固在云中央的位置，她坐在云上，崔涉背对着她站在前头。
“那个地方……你去过吗？”崔涉的头发随着迎面而来的风在空中飘动着，南梧的长相风流，与他中正的气质总有几分违背，头发飘动起来倒是软化了他的刚直感。
再装疯卖傻青水也知道躲不过去。
“去过。”她盘腿坐着，揪着自己面前的一团云。
倒是只回答问题，多的一句不说，崔涉吃瘪了。
“为什么会去那儿？”
一个根本没有名字的地方，几千年来都像是被遗忘了。那地方明明也算得上山清水秀，但除了山龄好像周围的灵物都不愿在那儿居住，除了野蛮生长的植物与那些山水巨石，再无一物，成了真正的废弃之地。
这些年青水应该也从没去过那儿，否则山龄不会不知道，那究竟为何会去一个废弃之地。
复香当年又为什么会去到那儿。
“因为……曾在那里住过。”青水仍旧抓着面前那一团软和的云，声音低沉。
“那里原本，不是现在这个杂乱的样子的。”青水接着说了一句。
那里也曾山清水秀，也曾众人欢聚，万物生灵，穿梭其间。
她的眼神显出了落寞。
崔涉闻言皱眉：“那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三千年前。”
“天魔大战之后？”
“对，”青水无奈笑道，“的确是……在天魔大战之后。”
当初天魔大战，凡间不少地方也受到了波及，若是就此废弃倒也说得过去。
但这地方的确显得古怪，崔涉从前并未深究，只觉得清净，如此看来这地方还有更多的密事。
“从前这里……是什么样子？”像是注意到了青水此刻情绪低落，从前眷恋的地方变为了荒凉之地，的确是值得伤感的事。
“不记得了。”青水犹豫了一阵，一直不敢看站在面前的人，最后装作释怀地一笑。
这话当然是假的，崔涉心里清楚却不准备追问。
“南枫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崔涉问道，“清汶方才已经听到你们所说了，往后回去，她应当不会放过此事。”
一个上神的死若是有猫腻，的确是需要再彻查的。
意思就是让青水要么现在就准备好说辞，要么就趁早坦白从宽。
“别的不清楚，”青水挠了挠头，“之前和复香喝酒的时候隐约听到一些，我看她得意思，当年南枫是知道她离开了军营的，他们二人……本就关系不错。”
而这事情那么多年南梧却丝毫不知。
这也没什么难想的，复香的性子摆在那儿，南枫已死了，她不可能去告诉南梧，南枫是主动帮忙而非被迫应战。这样的话毫无意义，人死不能复生，大错已然铸成。
这一堆的问题，总算解决了一些，但青水还在等着，等着崔涉最后的问。
她心如擂鼓，嘴唇一直动着，还忍不住舔了舔。
“法阵，又是怎么回事？”
总算是问出来了。
“我……可以不回答吗？”她仍旧笑着，虽说现下的气氛已经难堪了起来。
还好崔涉手里没刀，否则她这小脑袋瓜真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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