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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墨家思想

    林溪枫上前用左臂轻轻搂住陆竹喧的蛮腰,右手轻轻抚弄着陆竹喧的秀发,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道:“说的太好了,太合我的心意了!我在想,我们到终南山体验隐修生活,学习禅法和道机,整日里头脑中要汲取传统的文化,提升自己的精神和心灵境界,儒家文化,道家文化,佛家文化都要汲取,学来学去,修来修去,实际上是淬炼三教学说的精华,为我所用。真没有想到,真的到终南山来了,在收获上述果实的同时,还收获另一古代大家学说精华。”

    陆竹喧偎依在林溪枫怀中,问道:“那个大家的学说精华?”

    林溪枫道:“墨翟的墨家。”

    陆竹喧茫然地问:“墨家?”

    林溪枫道:“是呀,墨家!墨家的思想精华可以概括为:‘兼爱、非攻、尚同、尚贤’,我们在终南山和师父同处一室,同吃同住,师父你、我三人均没有血缘关系,相处胜似亲人,岂不是‘兼爱’精神的体现?后来还来了李璐,也是如此。

    我们去刘道长住处吃饭,在苏惟微大哥处吃饭,也是‘兼爱’精神的体现。终南山里没有等级,没有穷富,没有勾心斗角,岂不是‘尚同’、‘非攻’思想的体现?我们对师父,对刘道长尊敬有加,处处毕恭毕敬,岂不是‘尚贤’精神的体现?所以我说,我们到终南山来,实践了墨翟的学说思想。”

    陆竹喧悠然神往地说:“我们老祖宗真了不起,在春秋战国时期竟然就想出了这么民主的理论主张,比起西方的民主思想也丝毫不差呀!”

    林溪枫道:“这种思想实质是一个理想的大同社会,和桃花源一般,是我们社会发展的目标。当人们的大脑被世俗的、物质的东西占据时,就会忽略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哪怕高尚的人之间的感情也会打折。

    比如我和师父,我在大学时到陈家沟找他学习太极拳技艺,师父很喜欢我,教导我也很尽力,但是我一直都称呼他‘陈老师’,其他学员也是这么喊,我总是在师父和我之间找不到传说中那种师徒情深的感觉。现在在终南山,脱离了学费,脱离了利益,脱离了物质关系,人与人之间自然坦诚相见,师父每天还会传授一些太极功夫,但是不知不觉中我就称他为师父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从原来社会上的那种师生感情有所升华,亲如父子一般,这种感情会让我铭记终生。如果不是在终南山,而是在社会学校里,这种感觉就太难找到了。

    你知道,这种师徒如父子的感情,是我自小就渴望的。我表弟李春的爸爸也就是我姑父,喜欢唱评书,我小时候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听。记得那时姑父唱评书有一段是,一个幼儿被一阵风刮走,原来是老虎衔到深山,让名师传艺去了,我当时听了就非常神往,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师父,觉得那种师徒情分才是真正的师徒情。在现代物质社会,太难了!没有想到到了终南山,竟然这么巧,碰到师父也来修炼,圆了我自儿时以来的一个梦,终南山真是神奇呀!”

    陆竹喧道:“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师父在本质上一直都是好的,只不过社会大环境让人们彼此之间封闭起来,相互之间都戴着面具而已。”

    林溪枫用胳膊搂紧了陆竹喧:“还有你,也是一样。在终南山,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一起观赏日出日落,观赏青山白云,观赏小溪流水,等回到北龙,要面对你的家庭、我的家庭,面对‘豆芽菜’,面对社会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之间的感情又会受到考验。”

    陆竹喧眼角湿润了:“那我们就永远呆在终南山,一辈子不出去,岂不是好?”

    林溪枫道:“那又是彻底做了一个隐者,脱离社会,不能直接作用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和师父的教导相悖了。”

    陆竹喧叹道:“说得对,我们在终南山居住,只作为一次心灵的过滤和净化,还是要回去的,一切任其自然吧!只要你我相爱,还有谁能够拆开我们两个?谁也抵挡不了我们在一起。”

    林溪枫动情地搂着陆竹喧道:“对呀,只要你我相爱,还有谁能够拆开我们?东汉的刘晨、阮肇在天台山里的仙山上只享了半年福分,我们不论是否在终南山,相爱之心永远不变,只要你我常怀高洁之志,常行助人之德,‘宿福所牵’,还与不还,都能厮守终身的。”

    陆竹喧想起了来终南山之前在荷花公园的对话,想起了林溪枫给自己的那个热吻,脸上一红,娇羞着说道:“‘配他公子千金体,年年不放阮郎归。’”

    林溪枫心中一动,自己给陆竹喧第一个热吻的情形立刻涌上心头,他忘情地凝视着陆竹喧,眼睛里面储满了爱意,贮满了深情,浓烈得将陆竹喧的眼睛牢牢吸住了,移都移不开,陆竹喧也不想移开,还以深情对视。

    林溪枫的嘴唇和陆竹喧的樱桃小口慢慢地、慢慢地凑在了一起,两张脸颊相互交错着,两个嘴唇相互咬啮着,在终南山巅的大石之旁,竹林之侧,忘记了草木山川,忘记了日月星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两人正在忘情热吻,附近传来的念佛声惊动了他们,两人急忙松手分开,扭头观看。

    两人看到一个十七八岁尚显稚嫩的小沙弥,瓜子脸,细眯眼,额头有两道和年龄不符的天生皱纹,身穿黄色僧袍,裸露右肩,左肩上扛了一袋东西,正站在登上山巅的小道上嗔怒地看着他们。

    当这个小沙弥看到漂亮英俊的两张面孔,尤其是发现陆竹喧清丽绝伦的面容正略带笑意地注视着自己时,长满青春痘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慌的表情,急忙低下了头,又呼“罪过”。

    林、陆二人看到小沙弥可爱滑稽的样子,不由相视一笑,陆竹喧更是起了戏耍他的心思,摆手招呼小沙弥道:“这位出家人,请你借一步说话。”

    小沙弥听到对面漂亮女子开口喊自己,低垂了眉毛,眼睛抬也不抬地走近了几步,温言责备道:“清天白日,在朗朗终南山圣地,两位施主请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溪枫听了小沙弥认真的语气,心中暗暗感到好笑,陆竹喧却忍住笑,开口问道:“这位高僧,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小沙弥继续低垂着眼睑,说道:“请教倒是不敢,高僧更是谈不上。施主如果有话,只管发问,小僧能答则答,答不出,我再回寺请教师父。”

    林溪枫、陆竹喧听这个小沙弥说话实在,没有机心,更感到可爱可憨,陆竹喧于是问道:“有句偈语名叫‘色即是空’,我不知何意,还请小师父多所指教。”

    小沙弥抬起头,一双细眯眼睛快速而飘忽地看了一眼陆竹喧,又快捷无比地将眼睑低垂下来,他被陆竹喧的美貌震撼了,急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收摄心神,半晌方答道:“既然施主见问,小僧斗胆回答,如若不对,请勿见笑。”

    陆竹喧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故意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沙弥抬起头来,似在看陆竹喧,又似在看天空:“‘色’是有形万物,万物因缘所生,并非本来实有,是为‘色即是空’,意思是要我们不要对万物起执情,使身心不得自在。不知小僧解释的是否明白?”

    陆竹喧一笑:“既然万物皆空,我们刚才又做了什么,竟有劳小师父责备提醒?小师父是否做到不对万物起执情呢?小师父随意遇到事情即动了嗔念,是否有违你的师父教诲呢?”

    小沙弥一阵慌张,又垂下头去:“这个……,施主说的有道理。但……,但是,两位施主对一个‘情’字妄起执念,却也没有参透‘色即是空’的本意。”

    陆竹喧脸露不屑之色:“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你我们要参透这句话呢?我们又不是出家人。再说了,我们对‘情’字起执念,与你何干?”

    “人在行为时,善恶之分还是要有的。”小沙弥讷讷地说。

    “我们刚才的行为,不触犯法律,也没有招惹哪个,恶在哪里呢?”陆竹喧继续逼问。

    小沙弥皱起眉头,为掩饰紧张,用右手挠起头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不知所措。

    陆竹喧看了小沙弥的窘状,咯咯咯地开怀笑了起来。

    小沙弥察觉这么漂亮的姑娘仅仅是和自己开玩笑,脸上的紧张神色缓和过来,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请恕小僧多言之过,告辞了。”说完,不再看林、陆二人,低眉顺眼,扛着东西,抬腿就走。当走过林、陆二人身畔的时候,林溪枫突然对着他喝了一声“咄!”小沙弥被吓了一跳,急忙侧身回头,愣愣地看着林溪枫。陆竹喧以为林溪枫恼怒小沙弥言语无理,要对小沙弥发脾气,也是一愣。

    林溪枫对着陆竹喧笑了笑,面向小沙弥,一本正经地开口唱了一偈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小沙弥看见林溪枫的微笑,知道林溪枫并无恶意,大有佛教高僧喝破弟子魔障的味道,听了林溪枫吟诵的诗偈,他目光中露出惊喜之色,右手单掌打了个稽首,对林溪枫道:“多谢这位施主指点,小僧明白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过,小沙弥腰背略弓,快速地走下山去,没多久,山林中传来小沙弥的吟诵声:

    “庐山烟雨浙江潮,

    未到千般恨不消;

    及至到来无一事,

    庐山烟雨浙江潮。”

    陆竹喧好奇地道:“为何你一念北宋苏东坡的《题西林壁》,这个小和尚就说明白了?他又念的是什么?”

    林溪枫道:“我念《题西林壁》,是告诉他看到的和议论的未必是真实的东西,和道德境界无关,他立刻就明白了。他随即念了一首诗作为回应,这首诗也是苏东坡写的禅意诗,名叫《观潮》。别看这个小和尚好像傻头傻脑的,其实,他也有几分慧根呢,小小年纪,已经将苏东坡的禅意诗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