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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李春出逃

    他沉醉着,快乐着,感觉到身体飘飘荡荡地飞到了云端,飞啊飞,飞向理想的王国……

    忽然,他的灵魂要出窍了,他不想让它出窍,他想让时光停滞,永远停滞,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灵魂,他控制不住他的身体,灵魂要出来了!灵魂要出来了!他“啊”地大喊了一声,头脑中一片空白。

    他全身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微微喘着气,突然感到空虚,感到无聊,感到慵懒,感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刚才冲动时候的精气神全跑到爪哇国中去了。

    他有些怀疑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在肉体上得到陆竹喧。

    本来以为得到了,实际上没有情感交流的得到,毕竟是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一具躯壳,是肉体上的一时快感,丝毫引不起精神上的愉悦,心灵上的洗礼。

    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呢?后悔了吗?后悔了!

    在一具沉睡肉体上获得的快感和在妓女身上获得的快感没有什么区别!李春懊丧地想。

    空虚、无聊、懊丧过后,袭上李春心头的是沉重的罪恶感。

    本来,没有得到陆竹喧之前,他感到人生活得不值,如果能得到陆竹喧,哪怕坐牢也愿意。

    但当得到陆竹喧的身体后,他突然有了强烈的对自由的渴望,感觉还是自由更好,更可亲,阳光更温暖,更值得拥有。

    然而,事情已经做下了,还会有自由吗?还能畅快地呼吸自然界的空气,欣赏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吗?

    等待在面前的将是铁窗、镣铐、污浊的监室,凶恶的犯人!李春打了个寒颤。

    不行,必须想办法抹去罪证,继续自由地生活下去,下半辈子可不能在牢房中度过。

    他歇息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扶起陆竹喧,一件件地为她穿衣服,看着她惨白的面孔,娇弱的身躯,他有些紧张,生怕药量放大了,万一把她的身体吃坏了怎么办?

    当李春给陆竹喧穿好下身衣服时,他惊讶地发现,床单上遗有斑斑的血迹:陆竹喧还是个处女!这是李春不敢相信的事情。

    他一直以为,表哥和陆竹喧一块出去玩了两个月,两人不可能不发生关系。

    可是,自己想错了,表哥是高尚的,陆竹喧也是纯洁而高尚的,卑鄙的、无耻的、罪恶的人是自己!

    这时,一丝愧疚在李春心中升腾,表哥人品这么好,对他和父亲李有志无微不至地关怀,为何他却做出这样有悖人伦的罪行?

    本来,李春想好了多个掩盖罪证的方法,比如用凉水将陆竹喧弄醒,说她刚才生病昏迷了。

    或者将她放到门外,等她醒来时将会连自身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因为据卖迷幻药的商家说,人不但在被迷幻过程中人事不知,醒来时连被迷幻前的10分钟也什么都记不清。

    或者将陆竹喧送到街上,她更不可能知道刚才发生些什么事了。但是现在才发觉,这些设想都无法落实,而且都破绽百出。

    表哥的电话被接通了,必定是自己干的,陆竹喧记忆一段时间是空白,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会推理、会判断,表哥会推理、会判断,如何能掩饰的了呢?

    现在还有床单上的斑斑血迹,更是铁证如山!

    李春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心灵的愧疚和精神的恐慌令李春急急地穿好衣服,将陆竹喧抱到林溪枫的卧室中放好,盖上被子,折转身回到自己屋中,将床单揭下,塞入柜子中。

    眼见床单下面的被褥上渗有血迹,也顾不得了,拉过旁边的被子遮住。

    从柜子中取出一个信封,将这几月来挣的工资放进口袋,拿了手机、身份证,找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一个袋子。

    他又分别找到林溪枫和陆竹喧的手机,将刚才的通话记录删除,然后仓皇地打开公寓房门,急匆匆地奔下楼,朝大街上奔去。

    李春从下楼的那一刻起,就边走边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他害怕父亲李有志和表哥林溪枫会突然出现在面前,脑子中仿佛感受到他们冷峻的眼神,雷霆般的震怒,内心一阵阵寒流涌过,周围的空气都像凝结成寒冰似的,令他直打哆嗦。

    这时他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林溪枫和李有志老汉了,平时最亲近的人因为他的罪恶行为突然变成了冤家对头,变成了他的对立面,这是他事前没有想到的。

    他迫不及待地叫停了一辆出租车,等出租车飞快地向火车站奔去,才稍微缓过劲来。

    为防止有人打电话,在出租车上,他悄悄地将手机关了机。在火车站,他看了一番时刻表,查明能够买到的时刻最近的车票是去武汉的,立刻用身份证购买了一张去武汉的火车票,然后奔向候车室。

    在候车室等待的十几分钟时间,他感到如同度过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他不敢直视周围的人,仿佛每个人都是道德标准的示范者或者审查者,在他面前步伐从容、充满阳光走过的人,他感到他们在宣示人生的道德自觉,让他自惭形秽。在他对面以严肃的脸色和深沉的眼神环顾四周的人,他感到他们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似的在做道德的审查者,让他坐立不安,眼神游移。

    对面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偶然和他对上了眼,他像做了贼似的眨巴眨巴眼睛,不自然地将眼睛移开了。

    然后,他感到那个中年人仿佛不时在看他,似乎将他的内心读透似的,令他心中非常不舒服,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注视那个中年人的眼睛。

    他这时渐渐发觉,支撑他做人的道德脊柱已经被他无耻的行为抽去,令他无法挺起胸膛做人了,哪怕面对的是一群陌生人!

    他更加意识到,做一个清清白白、无愧天地的人是多么让人羡慕,而他已经回不到过去自由自在的时光,如山般的负罪感开始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更害怕见到车站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只要有穿制服的在他身旁经过,他的心脏就突突直跳,脸色也很不自然,非常害怕他们到身边来盘问他。

    他焦急地等待着验票的开始,不断向候车厅大门口张望,非常恐惧大门口突然出现几个民警,一涌而入,上来就将他拿住。

    他有些后悔到火车站来,罪行暴露的情况下到火车站来真是自投罗网。如果找个大货车,偷偷地爬进车中,或许警察不容易找到去向吧!

    终于等到检票了,在车票被剪刀剪开的一刹那,他有一种解脱的快感,他飞快地在站台上奔跑着,寻找去武汉的班车。

    他发现站台两侧停着两列待发的火车,一列是开往武汉的,一列是开往杭州的。他的内心一动,村里的狗子不就在舟山群岛上班吗?何不去杭州,然后到舟山群岛去找狗子?好主意!

    而且,他也觉得去武汉不安全,罪行败露的情况下,公安局肯定会顺着自己买票的轨迹和手机的轨迹追下去,到武汉等于是自投罗网,现在有去杭州的班车,为什么不去呢?

    对,去杭州!在去杭州之前,先把逃跑的痕迹抹掉再说。

    于是他快速地奔到去武汉的火车上,掏出手机开机,找到狗子的电话,使用车厢出口处意见簿上的水笔,记录在手心中,重新将手机关机。

    他拿着行囊朝里面走去,见这节车厢中有一处桌子两边座位只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双手端着一本书在看,封面上仿佛是道家诗词字样,书本几乎将脸给遮住,看得十分投入。

    女孩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个包裹,包裹拉链开着,旁边放着一盒精巧的甜点,显然是女孩饿了,将包裹拿下来,取食物吃,没有将包裹拉上,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李春悄悄地在女孩对面坐下来,趁车厢里一片忙乱,没有人注意到他,狠狠心,将手机塞进了女孩的包裹中,看着手机在包裹中堕下去,沉到底部,隔着包裹和桌面相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心中吓了一跳。

    他偷眼看看对面的女孩,发觉没有引起女孩任何警觉,才放下心来,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开。他心想,让公安局好好查去吧,我要远走高飞了。

    李春飞快地下了车,朝站台对面开往杭州方向的列车奔去。

    他不断地观察着每节车厢乘务员工作的细致程度,终于让他找到了破绽,在第八车箱,乘务员在车箱旁的站台上抽烟,只是在旁边看着,任由人员上车下车,并没有认真地查看每个人的车票,他心中一阵狂喜,随着人们迈上了这节车箱。

    李春心想,终于金蝉脱壳了,公安局想找到我,将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