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势
“咦，这不是苏妹妹和林小姐吗？”一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两人循声望去，林稚卿顿时淡下了笑容，只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着来人。
“哟，瞧我这记性，该叫陵王妃了。”说罢，来人自顾自地走进凉亭，敷衍地福了福。
苏静蕊放开了扯着林稚卿的手，端正坐好：“原来是冯姐姐，怎的就你一人在此赏花？”
圣都贵女圈就这么点大，冯若愉御前失仪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她原本想寻了由头避开今日的宫宴，可奈何母亲不许她再做出任何另圣上及皇后不悦的事情来，于是这才不得不进宫赴宴。那些往日里交好的贵女们为了避嫌，今日都对她不似以往热络，她一气之下寻了个清静的地方散散心，却没想会遇到林稚卿，内心的仇恨和嫉妒使她忘记了母亲再三告诫她的话。
冯若愉见林稚卿身着华丽的织锦百花戏蝶纹上袄并缠枝海棠纹马面，头上簪着代表身份的翟鸟衔珠步摇，步摇上的南珠颗颗浑圆饱满，珠串下坠着的红宝石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生生照疼了她的眼睛。此刻，林稚卿正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冯若愉，那不屑的笑容同样刺疼了她的眼睛。
“苏妹妹，你还年幼，尚不知人心险恶。”冯若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坠，“你这林姐姐可不一般哪，那日不过短短几句，竟叫我失仪于御前，还……还害我失去了伴读的资格！”
原来那日除了选妃之外，皇后也想从世家女中选出一个稳重端庄的小姐给七公主做伴读。冯若愉本是皇后选中的其中一位，却因为那场小小的陷害而失去了这个机会。得知此事后，她便越发记恨起林稚卿来。
林稚卿不欲与她纠缠，起身理了理裙子，牵起苏静蕊道：“走吧欢儿，我听王爷说雅清园的海棠开得正好，我们去瞧瞧。”
见林稚卿如此无视自己，冯若愉快步走到她们面前挡住去路：“怎么？陵王妃心虚了？”她瞥了眼林稚卿身边皱着眉的绿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地轻笑一声：“我听闻陵王与陵王妃出双入对、十分恩爱，怎地今日不见陵王呢？看来传言不是皆能信的，是不是？陵——王——妃。”
林稚卿听完勾了勾嘴角，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她本不欲与此人纠缠，可总是有人要凑上来给自己送人头，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冯小姐，你可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个道理？”
“你什么意思……我……”
林稚卿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意思就是，我原本不搭理你，是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自己不想要，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
松开牵着苏静蕊的手，林稚卿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
“你说我害你做不了公主伴读，呵，笑话。”林稚卿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双手环胸站在冯若愉面前：“那日是我让你打翻了酒杯呢还是我亲口对你说我会跳舞？”
“我……”
“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反过来把错都推到我的身上，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还是说，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个从塞北回来无父无母的野蛮人，所以就该在那样的场合出丑，更显得你们这些世家小姐温柔娴淑、兰质蕙心？”
“我可没有你这样巧言善辩的嘴，更不像你这般，当众与陵王眉目传情！”
林稚卿不怒反笑，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小姐们挑事的热情，这伴读之事尚未了结，竟又扯到了陵王身上。
“我与陵王的确有过几面之缘，可那又如何？”林稚卿伸出小指挠了挠眉毛，即慵懒又带着点痞气：“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我与陵王对视，互相点头致意一下就是眉目传情了？看来在你心里，陵王也不过就是个登徒子。”
“你胡说什么！”冯若愉着急了，林稚卿的话夹枪带棒，让她措手不及。
“殿下怎会是那轻浮之人？明明是……”
林稚卿挑眉，“哦？那你意思就是我轻浮咯？”
许是察觉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开始失控，冯若愉的婢女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劝道：“小姐，我们过来许久了，该回了。”
冯若愉双目怒睁，扬手给了婢女一巴掌训斥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我做事？”
婢女被掌掴在地，不敢说话，只能捂着脸默默垂泪。
林稚卿垂眸看了看这无辜的婢女，再抬眼时，眼中一片寒意：“我想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林稚卿往后退开几步，“不管你如何不喜欢我，我都是圣上钦赐的陵王妃，你刚刚言语无状，暗指我轻浮，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呢？还是觉得陛下识人不清，将我这样粗俗顽劣的人指给你日夜想念的陵王殿下？”
冯若愉恼羞成怒，伸出一只手指向林稚卿大喊：“林稚卿，你不要胡说！我何时说过陛下……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稚卿右手拉住冯若愉伸出的手将她往自己这里一带，同时侧身左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抬腿踢在她的膝窝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摁倒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冯若愉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她一届闺阁女流怎么能和自小习武的林稚卿抗衡，饶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起身，只换来膝下钻心的疼痛。
“冯若愉，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林稚卿一只手摁在她肩上施加着压力，另一只手稳了稳头上翟鸟步摇垂下的珠串。
“我是王妃，你是臣女。你无端冒犯我，我就是罚你跪在这里反省，你也只能受着。”
冯若愉挣扎不过，竟是恼羞成怒、不管不顾道：“你不过嫁给了陵王便如此跋扈……”
“总比你还不知道嫁个什么夫君便如此蛮横要好。”一旁的苏静蕊嘀咕道。
“你们！”冯若愉气得胸口发疼，“你们仗势欺人，陵王若是知道了……”
“本王若是知道了如何？”
冯若愉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便传出一道带着怒意与寒气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云晚枫及太子夫妇缓缓从树后走出。
周围的婢女内侍立刻跪下行礼，冯若愉此刻更是伏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哟，瞧我这记性，该叫陵王妃了。”说罢，来人自顾自地走进凉亭，敷衍地福了福。
苏静蕊放开了扯着林稚卿的手，端正坐好：“原来是冯姐姐，怎的就你一人在此赏花？”
圣都贵女圈就这么点大，冯若愉御前失仪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她原本想寻了由头避开今日的宫宴，可奈何母亲不许她再做出任何另圣上及皇后不悦的事情来，于是这才不得不进宫赴宴。那些往日里交好的贵女们为了避嫌，今日都对她不似以往热络，她一气之下寻了个清静的地方散散心，却没想会遇到林稚卿，内心的仇恨和嫉妒使她忘记了母亲再三告诫她的话。
冯若愉见林稚卿身着华丽的织锦百花戏蝶纹上袄并缠枝海棠纹马面，头上簪着代表身份的翟鸟衔珠步摇，步摇上的南珠颗颗浑圆饱满，珠串下坠着的红宝石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生生照疼了她的眼睛。此刻，林稚卿正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冯若愉，那不屑的笑容同样刺疼了她的眼睛。
“苏妹妹，你还年幼，尚不知人心险恶。”冯若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坠，“你这林姐姐可不一般哪，那日不过短短几句，竟叫我失仪于御前，还……还害我失去了伴读的资格！”
原来那日除了选妃之外，皇后也想从世家女中选出一个稳重端庄的小姐给七公主做伴读。冯若愉本是皇后选中的其中一位，却因为那场小小的陷害而失去了这个机会。得知此事后，她便越发记恨起林稚卿来。
林稚卿不欲与她纠缠，起身理了理裙子，牵起苏静蕊道：“走吧欢儿，我听王爷说雅清园的海棠开得正好，我们去瞧瞧。”
见林稚卿如此无视自己，冯若愉快步走到她们面前挡住去路：“怎么？陵王妃心虚了？”她瞥了眼林稚卿身边皱着眉的绿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咯’地轻笑一声：“我听闻陵王与陵王妃出双入对、十分恩爱，怎地今日不见陵王呢？看来传言不是皆能信的，是不是？陵——王——妃。”
林稚卿听完勾了勾嘴角，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她本不欲与此人纠缠，可总是有人要凑上来给自己送人头，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冯小姐，你可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个道理？”
“你什么意思……我……”
林稚卿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意思就是，我原本不搭理你，是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自己不想要，那就别怪我不给你脸。”
松开牵着苏静蕊的手，林稚卿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
“你说我害你做不了公主伴读，呵，笑话。”林稚卿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双手环胸站在冯若愉面前：“那日是我让你打翻了酒杯呢还是我亲口对你说我会跳舞？”
“我……”
“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反过来把错都推到我的身上，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还是说，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一个从塞北回来无父无母的野蛮人，所以就该在那样的场合出丑，更显得你们这些世家小姐温柔娴淑、兰质蕙心？”
“我可没有你这样巧言善辩的嘴，更不像你这般，当众与陵王眉目传情！”
林稚卿不怒反笑，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小姐们挑事的热情，这伴读之事尚未了结，竟又扯到了陵王身上。
“我与陵王的确有过几面之缘，可那又如何？”林稚卿伸出小指挠了挠眉毛，即慵懒又带着点痞气：“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我与陵王对视，互相点头致意一下就是眉目传情了？看来在你心里，陵王也不过就是个登徒子。”
“你胡说什么！”冯若愉着急了，林稚卿的话夹枪带棒，让她措手不及。
“殿下怎会是那轻浮之人？明明是……”
林稚卿挑眉，“哦？那你意思就是我轻浮咯？”
许是察觉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开始失控，冯若愉的婢女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劝道：“小姐，我们过来许久了，该回了。”
冯若愉双目怒睁，扬手给了婢女一巴掌训斥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我做事？”
婢女被掌掴在地，不敢说话，只能捂着脸默默垂泪。
林稚卿垂眸看了看这无辜的婢女，再抬眼时，眼中一片寒意：“我想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林稚卿往后退开几步，“不管你如何不喜欢我，我都是圣上钦赐的陵王妃，你刚刚言语无状，暗指我轻浮，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呢？还是觉得陛下识人不清，将我这样粗俗顽劣的人指给你日夜想念的陵王殿下？”
冯若愉恼羞成怒，伸出一只手指向林稚卿大喊：“林稚卿，你不要胡说！我何时说过陛下……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稚卿右手拉住冯若愉伸出的手将她往自己这里一带，同时侧身左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抬腿踢在她的膝窝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摁倒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冯若愉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她一届闺阁女流怎么能和自小习武的林稚卿抗衡，饶是她拼尽全力也无法起身，只换来膝下钻心的疼痛。
“冯若愉，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林稚卿一只手摁在她肩上施加着压力，另一只手稳了稳头上翟鸟步摇垂下的珠串。
“我是王妃，你是臣女。你无端冒犯我，我就是罚你跪在这里反省，你也只能受着。”
冯若愉挣扎不过，竟是恼羞成怒、不管不顾道：“你不过嫁给了陵王便如此跋扈……”
“总比你还不知道嫁个什么夫君便如此蛮横要好。”一旁的苏静蕊嘀咕道。
“你们！”冯若愉气得胸口发疼，“你们仗势欺人，陵王若是知道了……”
“本王若是知道了如何？”
冯若愉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便传出一道带着怒意与寒气的声音。随着话音落下，云晚枫及太子夫妇缓缓从树后走出。
周围的婢女内侍立刻跪下行礼，冯若愉此刻更是伏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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