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老友
杨理又在村里待了两天，才带着给其他人的物品离开，每天傍晚小长风都在院外大树下和大家吃烤肉，吃稻田蟹，背包里的牦牛肉藏香猪已经被小长风强行取出，代价就是趴在土里多躺了一会，被砸倒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威猛。
八月中旬，李峰载着小长风文文和殷老爷子于老爷子去了黄土高原看望老友。两年没有了老兄弟音信的殷老爷子突然收到了老兄弟的同村寄来的信件，这位同村老人找了村里识字的少年写的这封信，发黄的信纸上用铅笔写的内容，有的复杂的字是用圆圈来代替的。这位同村在信里说了老兄弟去年已经卧床不起，现在怕是撑不了几天了，这位同村是在一个铁盒的信件里找到殷老爷子的地址，其他人的地址也同样寄去一封。信尾的日期已经是十天前了。
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立刻收拾启程，在村里当咸鱼的李峰文文小长风被老爷子拎着上了路。李峰夜里也未休息，补充了提神的果仁精乳，天亮时已经进入了秦省的地界。在服务区加了油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后，继续赶路。
两位老爷子看到路牌上的名字都莫名的激动。数十年未再踏上的土地，让俩人熟悉的如数家珍。
殷老爷子：“这个当年的小县城，现在都成大城市了……”“那个村口老班长带着站过岗……”“那个山包当年……”
于老爷子：“后面那间窑洞做过临时手术室……”
……
俩位老爷子像是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岁月，面容都显得年轻，一时又会默默无声良久……
拐了几个弯路，在黄土山区，沿路都是施工简便，造价低廉，冬暖夏凉，又不破坏生态的窑洞式民居。在山脚到山顶是一排排的窑洞在苍黄的世界里别有韵味。
在一个远离城市的道路崎岖的山里找到了牛家村，李峰将越野车停到村外山脚的空地，去找人打听杨家老爷子的住址，一个扛着捆枯枝的中年村民放下枯枝领着几人沿着土路往里走，几个老人和孩子端着饭碗在村口看停放的越野车。
空气中飘着炊烟和食物的味道，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朴素的饭菜散发的香味勾起了小长风的食欲。
小长风背着于爷爷的药箱，李峰和文文也都背着大包跟在两位老爷子的身后，听着两位老爷子用当地方言和中年村民说着话，因为两位老爷子都穿着白色汗衫，军绿色裤子和黑色手工布鞋，又回说当地话，中年村民黝黑的脸上看着腼腆少了些话多了起来，小长风勉强听懂几句，李峰在后面小声给俩人翻译，说杨家老爷子已经不进米水了，一直是老村长在守着，昨天一早来了两位老爷子接手了照顾杨老爷子的。
走到村子另一边的一个山脚到了地方，老旧的院子里有三间窑洞，能看得出只有中间的窑洞的窗棂还算完整，旁边两间的没有住人，院子里有颗不晓得枣树，中年男人推开院门带几人向中间的窑洞走去，开着的木门走出一位听见动静出来的老人，穿着洗褪色的军绿色裤子和白背心，手里拿着白底红花的搪瓷盆，像是要倒掉盆里的污水，看着进了院子的几人，盯着殷老爷子，揉了下眼睛试探问道：“德子哥？是你吗？”
殷老爷子点头：“秦子，是我。”上前紧紧抓住老人的肩膀，小长风看到老人的眼圈红了。老人看向于老爷子：“于？于大夫？”
于老爷子也点头道：“是我。”
秦老爷子将手中的搪瓷盆放到一边地上，拉着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往窑洞里走，一边喊道：“福祥！杨哥！德子哥来了，于老哥也来了！”
李峰谢过带路的中年人，送中年人离开，和小长风文文在窑洞门口看里面激动的几位老爷子，小长风看到于爷爷给躺在土炕上无法说话，眼神浑浊的枯瘦老人把脉后对殷老爷子摇摇头，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早已经知道杨老爷子的油尽灯枯没有说话，几个老人在杨老爷子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李峰文文小长风悄声到院子的角落里生火做饭，殷老爷子请赶来给请老爷子和冯老爷子送午饭的牛老村长给杨老爷子做了一碗浆面鱼鱼，就是这位老村长给几人寄出的信件。
小长风三人给几位老爷子做了午饭。正值盛夏，三人和四位老爷子牛老村长在院子里一同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殷老爷子给杨老爷子喂进了两口浆面鱼鱼后，杨老爷子安然辞世。几位老爷子红了眼睛却平静的安排杨老爷子的后事，牛老村长带着村里的后生张罗了老人的白事。
将杨老爷子的铁匣子给了几位老人，里面是一摞发黄的信纸和几枚军功章，摩挲手中的军功章时，几位老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老人再没有其他遗产，准备好的棺椁也是村里人合力置办的。几个远房后生充当了杨老爷子的小辈和李峰一同扶灵，按几位老爷子主张第二天凌晨发丧将老爷子葬在了村里祖辈的埋葬地里，和杨老太太葬在了一起。
一夜未睡的几位老爷子在杨老爷子的墓碑前喝了几杯白酒说了很久的话，小长风和文文李峰远远的守着。
下山的路上，小长风听见平复情绪的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不停问着殷老爷子“德子哥，您二位怎么保持的这么年轻哈，吃了人参过啦？……灵丹妙药？”……
殷老爷子挥手赶着俩老爷子“还太上老君的神丹呢，一边去，想年轻就跟我回去，天天给我练拳，我那可是山美水美。我田里的蟹子都肥美的很呐。”
两位老爷子都大为意动，秦老爷子有些牢骚：“我那也走不开啊，你弟妹身子骨不大好，离不开人啊。”殷老爷子想看傻子似的看秦老爷子，眼神直往于老爷子那飘。
秦老爷子“咳咳，那个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去看您和于老哥。”冯老爷子也谄媚的笑着“对对，我和家里的去帮你垄垄地。”
殷老爷子也不客气：“我害怕你垄不好呢。”
中午几人回到窑洞，在院子里和村里人吃了请了做大席的师傅来给做的丧宴，村里的人不多，在院子里摆了十张桌，几位老爷子在宴席上感谢着老村长和乡邻们的帮衬。
难得吃到丰盛的席面，大家吃的不多，各自分了用自己的碗盆装走了大部分，小长风看到田地里主要种植着麦子高粱黍米，山上的林子里也没有青山村的山林茂盛，土地也远没有黑土地的肥沃，村民的生活满足了温饱却看得出不富裕，却依然给老红军办了体面的身后事，有着淳朴的民风，分配宴席饭菜都长幼有序没有争抢，小长风心有感触，下午在爷爷询问老村长村里情况时，找了个地方取了背包里的优质麦种和一块篮球大小的狗头金，在地上趴着让李峰拿给了爷爷去，为村里修路出点力。
老爷子早已经用自己的津贴给了老村长作为置办宴席的费用，整理了老兄弟的遗物大部分捐给了村里，窑洞也留给村里。
四位老爷子还要留在这里一晚，天黑下来时，又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爷子，这位干瘦的老爷子是徒步赶来的。吃了晚饭坐在院子里的四位老人看到院门口的老人，殷老爷子腾的站起“山娃子？”原来杨子和山娃子联系上了。
老人看着殷老爷子这张记忆中的脸一阵恍惚，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没有和山娃子在一个序列，却也听说过这位，也站了起来，于老爷子和这位没有接触过也站了起来，殷老爷子抱住吴山娃一时说不出话来，老者似是原本就沉默寡言说了声：“德子哥。”老人身后露出一个七八岁大小的黝黑男孩，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每个人，看着虎头虎脑的。小长风能感觉到小男孩的生命力的旺盛，是个体质很好的，看到个子最矮年龄应该最小的小长风伸出小手摆了摆打招呼，小长风轻笑，也和小男孩摆摆手。
殷老爷子想起了山娃子打鬼子时对汽车是晕车的，将人迎进院子，介绍几位老爷子，让李峰小长风和文文喊了吴爷爷，吴爷爷点点头拽出身后的男孩也不用说话，小男孩就自己挨个喊了爷爷，哥哥，姐姐“我叫吴达，我是我爷爷捡来的。”
虎头虎脑的样子和小脾性让几位老爷子很喜欢，小长风和文文给爷孙俩煮了阳春面，拿出馒头和酱牛肉，爷孙俩的饭量惊人，也是一对大胃王。
老者也知道来晚了也没多说，简洁的回答殷老爷子的询问，今年的情况却大部分是被小吴达来回答的。其他老爷子也听说过吴山娃的脾性，今天能说这么多的话已经算是健谈了。听说当年一个月说不了一句话都正常。从小吴达嘴里知道，爷孙俩赶了四天路走来的，也看得出老人家的赤诚心性。
院子里的几人也大致了解了吴老爷子的这些年的经历。
八月中旬，李峰载着小长风文文和殷老爷子于老爷子去了黄土高原看望老友。两年没有了老兄弟音信的殷老爷子突然收到了老兄弟的同村寄来的信件，这位同村老人找了村里识字的少年写的这封信，发黄的信纸上用铅笔写的内容，有的复杂的字是用圆圈来代替的。这位同村在信里说了老兄弟去年已经卧床不起，现在怕是撑不了几天了，这位同村是在一个铁盒的信件里找到殷老爷子的地址，其他人的地址也同样寄去一封。信尾的日期已经是十天前了。
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立刻收拾启程，在村里当咸鱼的李峰文文小长风被老爷子拎着上了路。李峰夜里也未休息，补充了提神的果仁精乳，天亮时已经进入了秦省的地界。在服务区加了油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后，继续赶路。
两位老爷子看到路牌上的名字都莫名的激动。数十年未再踏上的土地，让俩人熟悉的如数家珍。
殷老爷子：“这个当年的小县城，现在都成大城市了……”“那个村口老班长带着站过岗……”“那个山包当年……”
于老爷子：“后面那间窑洞做过临时手术室……”
……
俩位老爷子像是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岁月，面容都显得年轻，一时又会默默无声良久……
拐了几个弯路，在黄土山区，沿路都是施工简便，造价低廉，冬暖夏凉，又不破坏生态的窑洞式民居。在山脚到山顶是一排排的窑洞在苍黄的世界里别有韵味。
在一个远离城市的道路崎岖的山里找到了牛家村，李峰将越野车停到村外山脚的空地，去找人打听杨家老爷子的住址，一个扛着捆枯枝的中年村民放下枯枝领着几人沿着土路往里走，几个老人和孩子端着饭碗在村口看停放的越野车。
空气中飘着炊烟和食物的味道，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朴素的饭菜散发的香味勾起了小长风的食欲。
小长风背着于爷爷的药箱，李峰和文文也都背着大包跟在两位老爷子的身后，听着两位老爷子用当地方言和中年村民说着话，因为两位老爷子都穿着白色汗衫，军绿色裤子和黑色手工布鞋，又回说当地话，中年村民黝黑的脸上看着腼腆少了些话多了起来，小长风勉强听懂几句，李峰在后面小声给俩人翻译，说杨家老爷子已经不进米水了，一直是老村长在守着，昨天一早来了两位老爷子接手了照顾杨老爷子的。
走到村子另一边的一个山脚到了地方，老旧的院子里有三间窑洞，能看得出只有中间的窑洞的窗棂还算完整，旁边两间的没有住人，院子里有颗不晓得枣树，中年男人推开院门带几人向中间的窑洞走去，开着的木门走出一位听见动静出来的老人，穿着洗褪色的军绿色裤子和白背心，手里拿着白底红花的搪瓷盆，像是要倒掉盆里的污水，看着进了院子的几人，盯着殷老爷子，揉了下眼睛试探问道：“德子哥？是你吗？”
殷老爷子点头：“秦子，是我。”上前紧紧抓住老人的肩膀，小长风看到老人的眼圈红了。老人看向于老爷子：“于？于大夫？”
于老爷子也点头道：“是我。”
秦老爷子将手中的搪瓷盆放到一边地上，拉着殷老爷子和于老爷子往窑洞里走，一边喊道：“福祥！杨哥！德子哥来了，于老哥也来了！”
李峰谢过带路的中年人，送中年人离开，和小长风文文在窑洞门口看里面激动的几位老爷子，小长风看到于爷爷给躺在土炕上无法说话，眼神浑浊的枯瘦老人把脉后对殷老爷子摇摇头，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早已经知道杨老爷子的油尽灯枯没有说话，几个老人在杨老爷子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李峰文文小长风悄声到院子的角落里生火做饭，殷老爷子请赶来给请老爷子和冯老爷子送午饭的牛老村长给杨老爷子做了一碗浆面鱼鱼，就是这位老村长给几人寄出的信件。
小长风三人给几位老爷子做了午饭。正值盛夏，三人和四位老爷子牛老村长在院子里一同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殷老爷子给杨老爷子喂进了两口浆面鱼鱼后，杨老爷子安然辞世。几位老爷子红了眼睛却平静的安排杨老爷子的后事，牛老村长带着村里的后生张罗了老人的白事。
将杨老爷子的铁匣子给了几位老人，里面是一摞发黄的信纸和几枚军功章，摩挲手中的军功章时，几位老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老人再没有其他遗产，准备好的棺椁也是村里人合力置办的。几个远房后生充当了杨老爷子的小辈和李峰一同扶灵，按几位老爷子主张第二天凌晨发丧将老爷子葬在了村里祖辈的埋葬地里，和杨老太太葬在了一起。
一夜未睡的几位老爷子在杨老爷子的墓碑前喝了几杯白酒说了很久的话，小长风和文文李峰远远的守着。
下山的路上，小长风听见平复情绪的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不停问着殷老爷子“德子哥，您二位怎么保持的这么年轻哈，吃了人参过啦？……灵丹妙药？”……
殷老爷子挥手赶着俩老爷子“还太上老君的神丹呢，一边去，想年轻就跟我回去，天天给我练拳，我那可是山美水美。我田里的蟹子都肥美的很呐。”
两位老爷子都大为意动，秦老爷子有些牢骚：“我那也走不开啊，你弟妹身子骨不大好，离不开人啊。”殷老爷子想看傻子似的看秦老爷子，眼神直往于老爷子那飘。
秦老爷子“咳咳，那个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去看您和于老哥。”冯老爷子也谄媚的笑着“对对，我和家里的去帮你垄垄地。”
殷老爷子也不客气：“我害怕你垄不好呢。”
中午几人回到窑洞，在院子里和村里人吃了请了做大席的师傅来给做的丧宴，村里的人不多，在院子里摆了十张桌，几位老爷子在宴席上感谢着老村长和乡邻们的帮衬。
难得吃到丰盛的席面，大家吃的不多，各自分了用自己的碗盆装走了大部分，小长风看到田地里主要种植着麦子高粱黍米，山上的林子里也没有青山村的山林茂盛，土地也远没有黑土地的肥沃，村民的生活满足了温饱却看得出不富裕，却依然给老红军办了体面的身后事，有着淳朴的民风，分配宴席饭菜都长幼有序没有争抢，小长风心有感触，下午在爷爷询问老村长村里情况时，找了个地方取了背包里的优质麦种和一块篮球大小的狗头金，在地上趴着让李峰拿给了爷爷去，为村里修路出点力。
老爷子早已经用自己的津贴给了老村长作为置办宴席的费用，整理了老兄弟的遗物大部分捐给了村里，窑洞也留给村里。
四位老爷子还要留在这里一晚，天黑下来时，又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爷子，这位干瘦的老爷子是徒步赶来的。吃了晚饭坐在院子里的四位老人看到院门口的老人，殷老爷子腾的站起“山娃子？”原来杨子和山娃子联系上了。
老人看着殷老爷子这张记忆中的脸一阵恍惚，秦老爷子和冯老爷子没有和山娃子在一个序列，却也听说过这位，也站了起来，于老爷子和这位没有接触过也站了起来，殷老爷子抱住吴山娃一时说不出话来，老者似是原本就沉默寡言说了声：“德子哥。”老人身后露出一个七八岁大小的黝黑男孩，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每个人，看着虎头虎脑的。小长风能感觉到小男孩的生命力的旺盛，是个体质很好的，看到个子最矮年龄应该最小的小长风伸出小手摆了摆打招呼，小长风轻笑，也和小男孩摆摆手。
殷老爷子想起了山娃子打鬼子时对汽车是晕车的，将人迎进院子，介绍几位老爷子，让李峰小长风和文文喊了吴爷爷，吴爷爷点点头拽出身后的男孩也不用说话，小男孩就自己挨个喊了爷爷，哥哥，姐姐“我叫吴达，我是我爷爷捡来的。”
虎头虎脑的样子和小脾性让几位老爷子很喜欢，小长风和文文给爷孙俩煮了阳春面，拿出馒头和酱牛肉，爷孙俩的饭量惊人，也是一对大胃王。
老者也知道来晚了也没多说，简洁的回答殷老爷子的询问，今年的情况却大部分是被小吴达来回答的。其他老爷子也听说过吴山娃的脾性，今天能说这么多的话已经算是健谈了。听说当年一个月说不了一句话都正常。从小吴达嘴里知道，爷孙俩赶了四天路走来的，也看得出老人家的赤诚心性。
院子里的几人也大致了解了吴老爷子的这些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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