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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日快乐

    接下来的日子里,静文的世界似乎只剩下王瑶了,但王瑶的世界却比静文的丰富多了,像静文这种相貌和各项条件都太普通的女孩子,完全不会有情书之类的困扰,秦丹那种耀眼到大家接近都怕被灼伤的女孩子,大家只敢偷偷在她课桌里塞零食塞情书,真正敢纠缠的几乎没有。但像王瑶这种长相甜美,性格又好,家里还没人管学习的女孩子,是最容易被人契而不舍的围绕的。一来二去,王瑶便成了二中的名人,几乎人尽皆知。

    王瑶似乎对所有追求者都一视同仁,放出话初中要认真学习不谈恋爱,只有静文知道,她跟之前小学的男同桌一直有联系,碍于距离没办法每天见面罢了。王瑶的作业基本是都是抄静文帮她写的,每天放学,待王瑶从一群追随者中杀出来之后,将作业交给她,嘱咐好哪里要做,第二天上课之前王瑶去静文班上拿作业。棋子儿是最不喜欢王瑶这类人,看到静文跟她来往密切,再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了。静文倒是无所谓,跟着王瑶后面她可以不用看着母亲脸色要零花钱。

    王瑶承包了她的所有开销,就连发育之后穿的小背心还是王瑶帮她买的,有天王瑶实在看不下去她胸前那两坨晃来晃去被周围男生起哄,放了学就带她冲进百货商场买了个小背心,让她穿上。静文才知道她每天困惑的窃窃私语到底是什么原因。后来的初潮,也是王瑶手把手的教她该买什么,怎么处理,以至于很久以后母亲偶尔看到她房间里的卫生巾才知道静文早就长大了。

    初中的课业比小学一下子难了很多,再加上一班高手云集,静文的课业越来越吃力。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怎么样都学不懂,一班的数学老师是全校最牛的老师,姓刘,家里排行老三,大家背地里都喊他刘三儿,刘三儿的杀手锏是大把的作业,夸张到每天中午都要做一整张计算题。午休只有两个小时,刨去路上来回一个多小时和提前10分钟进校门的规定,静文只剩下半个小时吃饭写题,根本没时间午睡,赶上刮风下雨,回家吃个饭就得马上回学校,下午的课基本上都在昏昏欲睡中度过。为数不多的几次的不困是因为刘三儿点名中午没写完数学作业的人。

    转眼到了冬天,父亲不用再上山,回到单位坐班,开启了东北特有的酒桌交际模式,偶尔晚上没有饭局,就给母亲搭一把手。这天是静文的生日,刘三儿中午的作业留的有点多,王萌萌号召大家团结起来集体抵制数学老师的压迫,各位小弟们纷纷响应,静文心底的那团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她想在自己12岁生日这天送给自己一份叫做“叛逆”的礼物。但她表面上没有表态,毕竟作为一个小透明,没人在乎她的意见。王萌萌冲着前排学霸区的大佬振臂高呼:“喂,你们几个B王,中午回去别写作业啊,今儿就让刘三儿看看大爷们的厉害!”中午静文回家,没写作业,难得眯了一小觉,下午精神抖擞的进了教室。数学课代表在讲台上收作业,本以为没人交,结果除了王萌萌那一伙人十几个人以外,就静文一个没交,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果然下午数学课,刘三儿看到那一摞少了十几份的作业,一下子火气上来了,所有人罚站一节课,外加晚上留堂叫家长。上次母亲来学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静文浑身冰冷,像溺水一般喘不上气来。放学时间很快到了,教师里呼呼啦啦人少了一大半,王萌萌上午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他的小弟们去刘三儿的办公室,静文静悄悄的的跟在他们后面,像午夜路灯下不出声的影子。一进办公室刘三儿的戒尺打在办公桌上啪啪作响,静文此时只想让整个教学楼塌掉,把她埋起来永远不用出现。

    办公室门口聚集了很多家长,依次进来领孩子回家,刘三儿跟家长聊每个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王萌萌家里来的是他奶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刘三儿对她毕恭毕敬,寒暄了一阵儿亲自送老太太到了楼梯口,静文撇见老太太离开后刘三儿的办公桌上多了个信封。所有学生走光后,办公室就剩了静文一个学生,母亲还没有来,刘三儿默默的看着这个他几乎没什么印象的的学生,只知道她的成绩像停在坡道上没拉手刹的车,从开学开始一点点慢慢往后滑。

    在刘三儿批改完他手里的所有作业和试卷后,母亲终于风尘仆仆的到了,一进办公室,母亲忙不迭地给刘三儿道歉:“刘老师,对不起,孩子给您添麻烦了。”静文看了眼母亲,她似乎打扮了一下,身上不再是那套很久没换过的挤奶服了,而是一件熨烫笔挺的风衣外套,下身一条西裤,配了双带了点小跟的皮鞋。头发应该在出门前洗过了,发梢还带了微微的水汽。这幅打扮静文见过,只是今天再见有些诧异: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件曾经合身的风衣已经变得松松垮垮,母亲整个人好像快被风衣吃掉,在衣服里面晃晃荡荡。好在刘三儿的脾气已经被桌子上的信封慢慢磨平,他只是语气平静的告诉母亲静文的成绩一直在下滑,中午的作业经常不交,下午上课睡觉这些情况,让母亲多关注一下静文的学习便放静文她们走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句话都没说,到了家灯还是黑的,父亲应该有酒局很晚才能到家。静文以为母亲会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的吼她一顿,没想到母亲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丢下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便换了衣服去后院挤牛奶。静文好像听到“啪”的一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独自一人在没开灯的房间哭了个天昏地暗。等她哭到手脚发麻再也流不出眼泪后,她站起身打算去洗个脸,路过餐厅,看到了摆在餐桌正中间的生日蛋糕,静文愣住了,慢慢走上前去细细的摩挲着精致的包装盒,喃喃道:“原来你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