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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了

    夜,很静。

    躺在床上的南玄没有丝毫的睡意,思考着。今天的景犹如深秋的最后一抹艳丽,马上就要迎来寒冬。

    “你做的梦其实是真的,那是你的过往。”这是脖子上的断剑之前刚相遇交谈时说起他的过往告知的,那时南玄才根据一些已有的模糊的记忆和现在了解的彻底理清了这个梦,瞬间明白为什么自己父母还健在却一直噩梦缠身,他也有过猜测,但一直解释不通。

    如今断剑告诉南玄自己的身份,是南玄的前生谭笑的老祖炼制的镇族至宝兼沟通灵物—天赤剑,并通过秘法全面唤醒了属于谭笑的记忆,使之与现在南玄的记忆相融,同时告诫他要小心,他的敌人正在各个世界找他,敌人极大可能对谭家的功法深入解析了如指掌,不能再修练了,要南玄自己从头再来学习并开创自己的功法,现在的它还在恢复阶段,不宜过多的深入现世活动,不能对他进行指导。

    南玄握着天赤断剑,默默想着那个梦,渐渐入眠。

    梦里一片惨烈,鲜血淋漓,残肢断臂横飞,哀嚎声不绝于耳。深空中,四道模糊身影不断交错,其中一道甚是残破,其它三道体表略微破皮,地表亦是相当。其中一道靓丽身影同一众青年才俊冲向敌对正营,厮杀在一起。可是再怎么英勇,也对抗不了三大正营,没有奇迹发生,最后靓丽身影被擒拿住,其余人尽接战死。战圈不断缩小,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结束。

    刷!

    被子猛地被掀开,露出满头大汗的南玄。南玄使劲揉搓了脸,怔怔地看向窗外,天蒙蒙亮,院落外的吆喝声和房屋上的各种飞鸟夹杂在一起。南玄呆呆地回想着那个梦,眼有些发酸。遇到天赤老祖前,他还有些怀疑梦的来历,但现在他确认了,那是他逝去的家族及至亲。

    由于刚才宗门回来,从修炼的状态中出来,所以一家人都没有来叫醒他,等他自己醒来。可是,南玄早就醒了,一直沉浸在家族覆灭的痛中,久久才回归现实,现在才打开房门走出来。

    南玄虽然回归现实不再回想那惨痛的灭族之战,但却还未平复悲痛,整个人平静的如那无波的幽塘,让人忍不住担心。现在正在张罗早饭的南母就是如此,看着楼梯上有些走神的南玄,马上就想到了南玄又做噩梦了,毕竟以前南玄做了噩梦大体都这样,但南母并没有叫他,让他自己慢慢平复。

    一家人正在吃着早饭,南雁看着南玄那有些静得过头的样子,道:“哥,今天你陪我去玩好吗?”听到这,南玄抬头看向南雁露出一抹微笑,道“好。”

    南母看着他俩,瞪了南雁一眼,而南雁则跟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饭。

    处理好碗筷,一家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南父南母去了店里,而南玄则被妹妹拉去城里城外的一些好玩的地方玩去了。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去了,南玄不是去店里帮父母,就是被妹妹南雁拉着去玩了,同时也指点下青石和小锋的修行,这样的放松都让南玄有些觉得天赤剑祖所说的那些找他的人不会来到他所在的这偏僻小地方,直到某一天。

    又是被被妹妹南雁拉着出去游山玩水的一天,但这一天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这天,南玄和妹妹南雁来到城外的名山血狼山。这里以前走出一个大高手—狼荒,觉醒血脉—血狼,激活血脉里的记忆与修行法门,修为快速提升,而后出去历练与人发生冲突被妖神宫的人遇见所救,由于血狼之祖的强横与其血脉觉醒者稀少被重视,修行路越发顺畅,现在是名动一方的大高手。而其出生地也被各方重视,成为一方和平之地。

    俩兄妹走在血狼山上,看血狼山的花草树木,林间偶尔出没一些生灵,有头顶树杈般的麋鹿,有枝头呼朋唤友的青色小鸟,也有雪白的兔子蹦跳在远处的矮从间,惹得南雁就要跑去抓一只来抱着游玩,但被南玄给抓住了后衣领,走不掉。越往深处走,不时就遇到一些妖修,彼此打过招呼又远离。

    日影西斜,兄妹俩越来越接近大高手狼荒曾经栖居的山峰之下,并放缓脚步,仔细仰望山峰,山峰是不允许上去的,除非受到邀请。现在有不少修行者在修行,也有不少凡人在瞻仰。

    “剑沉兄,狼荒前辈道行高深,未出名前谁也不知此处偏远无名之地,如今算是天下皆知了。”一头绿发男子淡笑着和旁边的黑发剑目男子交谈着。

    “是啊,平平无奇无人问,功成名就天下知。谁不向往那个层面呢。”被喊剑沉的男子看着雄伟山峰道。其全名为武剑沉,乃是整片武玄大陆三大帝国的天庸帝国的嫡系。而绿发男子鬼木休则是里木帝国的嫡系,访友游玩到此。

    “嗯?”鬼木休感受着胸口那通过特殊手法祭练出来的寻魂玉紫红发烫,他的眼睛微微收缩,心海翻涌,这前所未有。

    “辛叔,我现在携带寻魂玉紫红发烫,比以往疑似发现那个人的状态爆发的还要猛烈,也许是那个人出现了。”鬼木休向一旁的守护者鬼木辛激动地心神传音道,他自己刚感受到时差点惊呼出来,因为每次发现都会是大功一件,更何况这次这么激烈,如果上报上去并抓住那个人,那么所收获的奖励肯定更甚以往,即便没有抓住,奖励也不会少。

    “什么!”鬼木辛听到传音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恢复平静问道:“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先不要打草惊蛇,谁也不知道天赤剑那个老家伙在不在他身上,先看看是哪个人,再做打算。”鬼木休这样说道,这可关乎他的修行路走的远否。

    “是,按公子说的办。”鬼木辛恭敬道。他们继续像之前一样游玩赏景,有说有笑,但鬼木休却跟来了兴致一样,不时谈这谈那的,像此地的主人一样。可是他这么做不是来了兴致,而是在确定那个人。

    “嗯?”鬼木休眼睛一亮,怀中的寻魂玉颜色更深更烫了,他盯着那个方向的南玄兄妹俩,微微定住。

    武剑沉看着鬼木休的样子一怔,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道:“休兄,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遇见了一个美人,甚是喜欢。”鬼木休回过神来这样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武剑沉也一本正经地陪他演戏,可他心里清楚,鬼木休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鬼木休虽喜好红尘美色,但都只是露水情缘,远谈不上现在所说的那样。而且他也从族中长辈那里听到一些事,就是鬼木休所在一族和另外两族曾经发动的一场灭族之战,好像有个重要人物从那场大战中脱困离去。想到此,他不禁多看了南玄兄妹两眼。

    鬼木休说罢就朝着南玄兄妹走去,武剑沉等也立马跟了过来,这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着事情的发展。

    走到近前的鬼木休对着南玄兄妹行了一个修行者的礼数,道:“道兄,我看你一身修为可谓同龄人中难逢敌手,我乃好武之人,可否厚颜一同赏景论道。”

    看着鬼木休的到来,南玄戒备地抓住南雁往后拉了拉,自己站在前面挡着,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从其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显然对方修为比他还高,且鬼木休看向他们时,三眼有两眼盯着南雁看,这让他不得不小心警惕对方暴起。

    南玄自然认得他,来自仇家之一的鬼木族,但他必须压制心底的仇恨,装作不认识陪他演戏,现在自己还不想暴露。

    看着南玄这护着妹妹的样子,鬼木休温和一笑,道:“道兄不必如此戒备,我不是那种阴险霸道之人。敢问道兄之名,还有令妹芳名。”

    身后的武剑沉看着此时温文尔雅的鬼木休,与平时的霸道狠辣相比,让他有些错愕,也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对面的年轻男子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名南玄,这是我妹妹南雁,敢问诸位如何称呼?”南玄稍稍放下戒备这样回道。

    “我名鬼木休。”

    “武剑沉。”

    “鬼木辛。”

    “武堑。”

    鬼木休等人都自报姓名,缓和了之前的微妙气氛,而后一同游玩上水之间,看蜂飞蝶舞,鸟儿嬉戏枝头,鹿闹林中。后来鬼木休甚至动用自己的身份带着南玄兄妹去狼荒曾经生活的山峰观赏。期间鬼木休表达了对南雁的好感,并问好俩兄妹住在哪,说待些时日会过来拜访。这让几人露出不同的表情,有惊愕,有不知所措,有疑惑。

    鬼木休这么一闹,让南玄兄妹俩原本打算回去的时间都被打乱了,在鬼木休一行人盛劝之下继续留下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星月初露才告辞回去。待回到家时,夜色已浓,南父南母冷着脸坐在大堂里,一看到进门的兄妹俩,南父冷着脸就站起来提高声音问道:“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和你们母亲都以为你们出意外了呢。”

    “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孩儿们在血狼山结识新朋友,被他们留了一会儿。”南玄这样说道,并不打算将南雁的事说出来,因为他替妹妹婉拒了鬼木休的好,且言明南雁在修炼一种功法,不宜陷入情感之中。

    “回来就赶紧洗手过来吃饭吧。”南母虽不像南父那样冷着脸,但也没有和颜悦色。

    “是。”南玄兄妹赶紧离开这里去洗手了,不想再被这样盯着。

    鬼木休看着南玄兄妹俩的背影,默默思虑着,待看不见了,才转身陪着武剑沉离开。其实鬼木休早就想离开了,但是戏要做足,底要摸清,才脱到现在。他们刚离开血狼山的范围,鬼木休就和武剑沉告别,带着鬼木辛极速离去。

    武剑沉看着鬼木休那急切的样子,都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他也要做相同的事,把今天的一切告知族中高层,让高层运筹将来可能发生的事。

    餐桌上,饭菜散发出引人食欲的香味。游玩了一天的兄妹俩看着一桌美味,都感受到嘴和肚子在催促他们了,于是各挖了一碗满满的饭,开始了对美味的赞美。

    面对满桌美味吃得正欢的南玄脑海想起了好久没有交流的天赤剑祖的意识传音,让他吃完后立刻回房,有要事商讨。这让南玄停顿了一下,接着像没事一样继续赞美美味。

    “剑祖,发生了什么事?”南玄丢掉这些日子的放松心情,恭敬行礼严肃的问道,他记得他刚与天赤剑祖相遇时剑祖的话:我现在仅仅恢复了三成力量,还要恢复,没有生死攸关的事不要唤醒它。

    “嗯,是非常严重的事,今天的鬼木休还记得吧。”剑祖脸色凝重地说道。

    “记得,他发现我了吗?”南玄疑惑问道。

    “嗯,也许吧。”剑祖看向窗外的璀璨星月说道。

    听到这,南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杀气隐现。他始终记得这是灭族仇人,至今对他还念念不忘呢,将来必是不死不休,但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何况现在的亲人朋友是那么弱小,比之蝼蚁还蝼蚁。

    剑祖没有看他的变化,还是看着窗外,接着说道:“鬼木一族、沧澜一族和辞家这三族在那次灭族之战后把我族的所有资源都瓜分了,现在更强大了,到处搜寻我族弟子斩草除根,连我族祖世界都被封锁了,想来这次应该是发现你了。”

    “剑祖,您觉得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南玄问道。

    “他们应该是炼制了寻魂玉,那种宝物的强大在千羽大世界人尽皆知,宝玉珍贵难寻,且要精通因果,想炼制代价太高,没有重大缘由,不轻易炼制,但为了身为曾经谭家家主的子嗣之一的你还是值得的。”剑祖正色道,毕竟在千羽大世界只有这种宝物是已知的最强的寻找灵魂的东西,就是在遥远的某一世界内,还未泯灭生机活性,都可以找到。且以那三大在千羽大世界都排得上号的强族的底蕴,宝物炼制都不是事。

    南玄听了点了点头,随着他修为增强,他逐步接受那因过于惨烈而自动封锁的记忆,不在被那沉痛的记忆折磨,不像曾经一做噩梦就如同白虫食脑,万剑刺心,痛得翻来覆去。现在想起只是有些揪心的痛,并没有多么严重,不是忘记了仇恨,而是现在面对仇人无能为力,只能默默修行,直到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仇人面前挥动复仇之刃,可是如今这种想法都不可能再继续了。

    剑祖转过来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南玄,道:“想好怎么应对这次的事了吗?”

    “还没有想好,我再想想。”南玄答道,他不想亲故受到伤害,但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他很纠结。

    “嗯,尽快吧,不知道他们何时来,但想必应该会有大动作。”剑祖看着苦思冥想的南玄说道,突然,覆盖半个城池的元神领域进入几股熟悉但恶心的气机波动,隐隐中还有另一丝冰冷的杀机。感应着这两种波动,虽谈不上可以灭杀自身,但剑祖还是变了脸色,这可以威胁到现在的南玄和还未恢复过半的自己,甚至杀掉南玄。

    “玄儿,情况有变,十分危急,他们有人已经过来了,足以威胁你我,立刻做出决断。”现在剑祖不敢像刚才一样现身出来开口说话,它回到断剑里传音道。

    “什么?!”南玄震惊,对方来的这么快,还准备充足,他不想前生的残事再一次发生,但看样子对方宁杀错也不放过,他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