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老仓库
机甲旁边有一堆杂物。废弃的纸篓下一个棕色的箱子静静地陈列。他用卫生纸把拉柄擦干净，翻开盖头，里面有不少东西。
大部分是大大小小的证书和奖状，和各种形状的奖杯，还有小部分的替换零件。第一张证书下夹了一张照片：十三四岁的男孩拿着奖牌，咧嘴笑时，露出两颗虎牙，灯光扑闪在他明媚的脸上，浅浅的瞳仁折射出星河般的光辉。
他抽出一张：
恭喜翟子阳，荣获加柏赛区春季赛场总冠军！
加柏是特林斯的首都，这张证书落款为四年前。
是用国际通用语写的。
他把所有奖项翻了个遍，最新的落款是在三年前。
……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机甲专营旗舰店的服务员热心地走过来。
“我想修复这台机甲，顺便更新系统，以及其它服务配备，再换个皮肤。”翟子阳暂不清楚它的性能，但毕竟是几年前的系统了，皮肤和款式可能有些过时。他试了试性能，除了一些需要淘汰的部件，灵敏度很高，技能释放仍然先进。但是版本陈旧，系统需要更新。
“好的，您稍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服务员拿了张表格，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您的机甲已经通过了测试，性能十分优越。但是系统并不属于市场中已有系统，只能在原研发地升级。或许我们可以帮您联系，获得更新代码。”
翟子阳稍加思考：“那就麻烦先换香槟色皮肤……联系更新需要多久？”
“是这样的，这款机甲的众多零件是跨国合作，产地和科研部不止一地，初代机甲更新到最新款有些麻烦。我们会尽快为您联系，三个月内会为您完成更新。至于皮肤……机身材料也许属于高端保密材料，我们没有相匹配的选项，所以更换不了。
“那就麻烦了，这是定金。”
“欢迎下次光临。”
翟子阳离开专营店，阳光令他有些眩晕，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公交站台。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嘻哈风格的年轻人走进专卖店，他懒懒地打哈欠：“你好，更换皮肤。”
等待的过程并不十分漫长。他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忽然看到正在入库的机甲，恍惚一瞬：“那是谁的机甲？”
柜台小姐有礼貌地微笑：“那是一位客人的。”
年轻人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随即嘻嘻笑道:“我知道客人信息是保密的，那能不能这样：这台机甲服务完后可以在持有者进店前先发条短信给我吗？我自己联系他的主人。”
柜台小姐有些为难：“这……”
“我只是对这台机甲比较感兴趣，其它事务我自己和它的持有者商量。”
“好吧，大概需要几个月。我们会提前通知您。”
青年挑眉：“谢谢。”
他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包豆奶，一路拿着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往店里探头，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就坐在台阶上等。
尝口豆奶，发现甜得有些怪异……他的目光锁定在配料表：阿斯巴甜。
“啧。”
一手把未喝完的豆奶扔进垃圾桶。
与嘻哈青年年纪相仿的精瘦男人开着货车来了，停在他面前。店里没什么人，精瘦男人随意穿了一双拖鞋，在店门口卸货。
嘻哈青年把鸭舌帽放到小桌上，帮他卸货：“老蒋，你猜我今天碰到什么了？”
蒋弦抱下三个大货箱，神情恹恹的：“怎么了？”
杨昶凑近说了几句，蒋弦脸色一变，本就没血色的脸愈加苍白：“别跟我提他！”
杨昶开一盒易拉罐，汽水溅到了手上：“都过去这么久了，毕竟还有些情分。那事儿也不能怪他。”
蒋弦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登记货物数量。
“我说，老蒋。”杨昶斜倚在门口：“要说付出，每个人肯定都有，责任呢，也不能一个人承担，你这是迁怒。”
蒋弦一顿：“我就是迁怒怎么了？！我们是有责任，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
杨昶叹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真打算一直在这帮你爸看店？”
蒋弦发完火，语气也软了不少：“不然呢？”复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啧。”杨昶把第二根糖咬碎，杆扔进垃圾桶，“你没看新闻？战神队大败野狼队，我们队伍输了。”而且战神队没有闹得太难看，留手了，让了他们两场。
“你们队伍签的公司不行。装备没别人的好，队员一半都是新人。不是我凭和你的交情夸你，野狼队就你一个技术能杠，带不动正常。”
“对了，你是哪个公司旗下的公会来着？”
杨昶自嘲一笑：“杂牌公司，不过与天堑公会有合作。”
刚从特林斯比完赛回来的那一两年里有不少大公司想签他，在两年没有参加比赛后，机甲圈再也没有他的名字了。后来签的公司倒闭，辗转签了一家小公司。野狼队，的确就他一人技术过硬。他带着一群对机甲半生不熟的新人打比赛，硬是闯出了小小的名气，但也仅此而已。
蒋弦卸完货：“上周不是有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人找你签约？”
“皇冠的人。”
蒋弦有点惊讶：“待遇怎么样？”
“十年替补。”
引来两相沉默。
杨昶的实力，绝对不输于五大公会的正式成员，即使是现在的热门选手，也有一争之力。
他骂了一句：“劳资才不去当那群**崽子的替补。”年薪二十万，看起来够可以了。但是十年，葬送的是他的一生。
然而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
想当初在加柏赛场赢下了三千万的奖金、最先进的机甲……镁光灯扑朔的荣誉、万人场的呐喊……一夕颠覆，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一开始是心存怨恨的，但是沉下心来想想，他没法怪任何人。既然是团队，荣誉是一起的，责任也要共同承担。
不过……杨昶在心里冷笑——翟子阳，我总会找到你的。
大部分是大大小小的证书和奖状，和各种形状的奖杯，还有小部分的替换零件。第一张证书下夹了一张照片：十三四岁的男孩拿着奖牌，咧嘴笑时，露出两颗虎牙，灯光扑闪在他明媚的脸上，浅浅的瞳仁折射出星河般的光辉。
他抽出一张：
恭喜翟子阳，荣获加柏赛区春季赛场总冠军！
加柏是特林斯的首都，这张证书落款为四年前。
是用国际通用语写的。
他把所有奖项翻了个遍，最新的落款是在三年前。
……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机甲专营旗舰店的服务员热心地走过来。
“我想修复这台机甲，顺便更新系统，以及其它服务配备，再换个皮肤。”翟子阳暂不清楚它的性能，但毕竟是几年前的系统了，皮肤和款式可能有些过时。他试了试性能，除了一些需要淘汰的部件，灵敏度很高，技能释放仍然先进。但是版本陈旧，系统需要更新。
“好的，您稍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服务员拿了张表格，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您的机甲已经通过了测试，性能十分优越。但是系统并不属于市场中已有系统，只能在原研发地升级。或许我们可以帮您联系，获得更新代码。”
翟子阳稍加思考：“那就麻烦先换香槟色皮肤……联系更新需要多久？”
“是这样的，这款机甲的众多零件是跨国合作，产地和科研部不止一地，初代机甲更新到最新款有些麻烦。我们会尽快为您联系，三个月内会为您完成更新。至于皮肤……机身材料也许属于高端保密材料，我们没有相匹配的选项，所以更换不了。
“那就麻烦了，这是定金。”
“欢迎下次光临。”
翟子阳离开专营店，阳光令他有些眩晕，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公交站台。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嘻哈风格的年轻人走进专卖店，他懒懒地打哈欠：“你好，更换皮肤。”
等待的过程并不十分漫长。他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忽然看到正在入库的机甲，恍惚一瞬：“那是谁的机甲？”
柜台小姐有礼貌地微笑：“那是一位客人的。”
年轻人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随即嘻嘻笑道:“我知道客人信息是保密的，那能不能这样：这台机甲服务完后可以在持有者进店前先发条短信给我吗？我自己联系他的主人。”
柜台小姐有些为难：“这……”
“我只是对这台机甲比较感兴趣，其它事务我自己和它的持有者商量。”
“好吧，大概需要几个月。我们会提前通知您。”
青年挑眉：“谢谢。”
他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包豆奶，一路拿着去了附近的便利店。往店里探头，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就坐在台阶上等。
尝口豆奶，发现甜得有些怪异……他的目光锁定在配料表：阿斯巴甜。
“啧。”
一手把未喝完的豆奶扔进垃圾桶。
与嘻哈青年年纪相仿的精瘦男人开着货车来了，停在他面前。店里没什么人，精瘦男人随意穿了一双拖鞋，在店门口卸货。
嘻哈青年把鸭舌帽放到小桌上，帮他卸货：“老蒋，你猜我今天碰到什么了？”
蒋弦抱下三个大货箱，神情恹恹的：“怎么了？”
杨昶凑近说了几句，蒋弦脸色一变，本就没血色的脸愈加苍白：“别跟我提他！”
杨昶开一盒易拉罐，汽水溅到了手上：“都过去这么久了，毕竟还有些情分。那事儿也不能怪他。”
蒋弦冷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登记货物数量。
“我说，老蒋。”杨昶斜倚在门口：“要说付出，每个人肯定都有，责任呢，也不能一个人承担，你这是迁怒。”
蒋弦一顿：“我就是迁怒怎么了？！我们是有责任，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
杨昶叹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真打算一直在这帮你爸看店？”
蒋弦发完火，语气也软了不少：“不然呢？”复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啧。”杨昶把第二根糖咬碎，杆扔进垃圾桶，“你没看新闻？战神队大败野狼队，我们队伍输了。”而且战神队没有闹得太难看，留手了，让了他们两场。
“你们队伍签的公司不行。装备没别人的好，队员一半都是新人。不是我凭和你的交情夸你，野狼队就你一个技术能杠，带不动正常。”
“对了，你是哪个公司旗下的公会来着？”
杨昶自嘲一笑：“杂牌公司，不过与天堑公会有合作。”
刚从特林斯比完赛回来的那一两年里有不少大公司想签他，在两年没有参加比赛后，机甲圈再也没有他的名字了。后来签的公司倒闭，辗转签了一家小公司。野狼队，的确就他一人技术过硬。他带着一群对机甲半生不熟的新人打比赛，硬是闯出了小小的名气，但也仅此而已。
蒋弦卸完货：“上周不是有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人找你签约？”
“皇冠的人。”
蒋弦有点惊讶：“待遇怎么样？”
“十年替补。”
引来两相沉默。
杨昶的实力，绝对不输于五大公会的正式成员，即使是现在的热门选手，也有一争之力。
他骂了一句：“劳资才不去当那群**崽子的替补。”年薪二十万，看起来够可以了。但是十年，葬送的是他的一生。
然而他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
想当初在加柏赛场赢下了三千万的奖金、最先进的机甲……镁光灯扑朔的荣誉、万人场的呐喊……一夕颠覆，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他一开始是心存怨恨的，但是沉下心来想想，他没法怪任何人。既然是团队，荣誉是一起的，责任也要共同承担。
不过……杨昶在心里冷笑——翟子阳，我总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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