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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念诗(求打赏月票推荐票!)

    东方奚虽然在云阳狱中做事,可是只是个杂役。

    庶民这种身份,一出生就把他压死了,他很有可能在这里刮一辈子的竹片。

    想着想着,竹室外一抹锈红色阳光照了进来,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今日的竹片也刮得差不多了,东方奚知道自己这是要歇息了,刚一站起,就听到外面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那是祝老大放马回来了。

    东方奚想着,就算现实很黑暗,那肯定也是暂时的。

    东方奚从阴暗潮湿的耳室走了出来,夕阳下山,天际处一抹嫣红,像是新娘第一晚的血。而这里虽然是大院,没有前堂那么亮丽奢华,但是还是有廊道,飞起的廊檐一角。

    “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

    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那个时期流行的是四言诗词,这是因为古汉语言还停留在上古语音系统,到了汉朝时,才渐渐发展出完整的五言诗。

    虽然有赋这种文体,但是那是文章一类了,可不是诗可以吟唱。

    先秦的诗都是可以唱的。

    东方奚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长吏景差解手回来,路过刚好听到。

    “东方奚,你方才在念什么呢?”

    东方奚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吏景差。他方面大耳,眉毛很宽,看着很面善。只是吃的大腹便便,迎着夕阳,他的脸泛着红光。

    就是眼前这位长吏,他很喜欢东方奚。

    “景长吏,我见天色已晚,所以忍不住念了几句不成诗的话。”

    景差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黑白相间的胡须跟着一起抖了抖,“没想到两年过去,你的自称还是我,而不是小人。”

    别人习惯了把自己当小人,东方奚可不习惯。

    景差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眼神总是让景差联想到一样东西——刀。

    见他倔强,颇像自己当年,景差微微咀嚼了一下嘴巴。

    “倒是你,方才念的是什么呀?念与我听听。”

    “烟波澹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醉倚夕阳。”

    景差听了,摇摇头,“你啊,适合写文章,不适合唱歌。”

    “长吏见笑了。”

    “好了,太阳快下山了,你早些回家去吧。”

    东方奚摸摸后脑勺,“今日是十六,我还等着领工钱呢。”

    “你如今一个月能领多少月钱?”

    “二百钱。”

    景差听了,拍了拍东方奚的肩,“二百钱,可以买三头中猪了。比我当初可多了不少。你就在这里好好干吧。”

    【古代汉语用法,大猪就是肥大的猪,中猪就是青年猪,小猪就是猪崽子。】

    不一会儿,马蹄声滚滚而来,隔壁套院里栅栏门一开,各色马匹都钻入了栅栏里。

    “东方奚!你今天怎么没给马挑水!”

    祝老大的声音在隔壁墙院里响起,惊的院里花椒树上腾起了一群鸟儿。

    “你去吧。”

    “景长吏,告辞。”

    东方奚赶紧扛了挑担去了隔壁小套院。

    四周都是马鸣,其他杂役也过来跟着帮忙。夏天的时候,马厩里多的是蚊子飞虫,成年的骏马在嘶鸣,幼年的骏马在嗷嗷叫唤。

    马栅栏里乱哄哄一团糟。

    大约半刻钟后,院子里才安静下来。

    东方奚忙的昏天黑地,这才把繁重的差事给忙活完,他就要出门的时候,一人把他拦住。

    东方奚抬头一看,一块大黑炭出现在自己面前。东方奚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楚这人是祝老大。

    “院主——”

    “臭小子,不要你的工钱啦!”

    东方奚摸摸后脑勺,“我给忙忘了。”

    祝老大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大包,一共是十串钱,每串二十个钱币。

    这钱币一拿出来,咣当咣当作响。东方奚立刻打了鸡血似的,这才清醒过来。

    “多谢祝老大。”

    “今儿个回家,得给你祖父买头小猪吃。”

    东方奚很激动,连连点头,“我这就去。”

    说完东方奚便一溜烟的跑了。

    但是在大院里,还有八个大汉,一个和东方奚一样瘦弱但是力气很大的哑巴。

    他们看着东方奚跑走,一个个都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

    随后,祝老大把每个人的工钱都给发了,大家领了工钱然后就走了。只有赵大兵留在院子里。

    “怎么了这是?明天可是休息的日子,你不赶着回家见你良人,留在大院里做什么。”

    “还不是东方奚这小子,今天他又犯了老毛病,又想着翻身上天呢。祝老大,我的话,他可是从来都不听,你得亲自劝劝他。”

    祝老大听了,摇了摇头,“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就说你,你年轻的时候还想着当都尉呢。”

    “那不是因为我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吗?”

    “那东方奚他不是和你一样?”

    “可是这小子,他不知道收敛啊!你看看他那双眼睛,活活要杀人似的,你再看看他那张驴脸,对那些身居高官者那是一脸的不屑。”

    “行了行了,他确实有时候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我看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得了这样一份好差事,自己飘了。”

    “那也不能由着他这么下去,我跟你讲,他迟早惹出事来。”

    祝老大听了这话,脸色一黑。

    “东方奚是我弟妹的姐姐的儿子,双亲死的早,家里只有一个做医家的祖父,这么可怜的孩子,你咒他做什么?”

    “我哪里是咒他,我这是担心他!”

    “他能惹出什么事来!屁大的孩子,毛才刚长齐,连个良人都没有配呢,他懂个毛。你等他成了亲,有了孩,啥不明白的都明白了。”

    赵大兵听了,自然不住地点头。

    “这倒是,他现在没有成家立业,还不是个男人呢。”

    “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要老是说他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就让他自己出去碰,等碰到鼻青脸肿,到时候啥也明白了。你自己在那里越是强行说教,他越是烦你。”

    赵大兵听了,摸着脖颈,一不小心搓了一把泥垢下来。

    “我也是忍不住啊,主要是他的表情太欠揍了。”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数落他。东方家现在是爷孙两个人相依为伴,家里没有女子帮衬,本来就过的凄风苦雨的。你还天天数落他,也就这孩子懂事,没记恨你就算不错了。”

    “行行行,我以后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我就看着他能闯出个什么本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