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玖章 耳听八方
“别发疯！”
萧牧云的爆喝并没有把长天喊醒，事实上长天现在非常清醒，他从地上爬起来，那只大猫很记仇，再度朝他们这边跑来。
重机枪的枪子落在它身上只能打穿它的皮肉，造不成实质伤害，长天拎起萧牧云的领子一用力，将他摔飞很远，长天则脱下背包撸起袖子两步上前。
大猫块头很高，长天前冲跃起，飞起一脚踢在大猫下颌，只听“咔嚓”一声，大猫下颌无力垂下，长天落地刚站稳，便被发狂的大猫用两只前肢摁到在地。
又是这一招！
越野车赶到，但重机枪子弹用完，金缕站在车顶肩抗火箭住准备发射火箭，但下一秒她便见长天从猫爪下挣出肩膀，单手攥拳一拳打在猫腿上，骨裂声入耳，大猫发狂，长天趁机站起身来。
他耳朵流血几乎听不见声音，听声辩位一向是长天最依靠的战斗技巧，但这一次耳朵听不见实在让长天掣肘。
大猫再度扑来，声波嘶嚎让长天头疼欲裂，他一把抓住大猫飞在半空即将落地的前肢，五指陷入猫爪皮肉中，就扯着猫腿骨生生将猫从地面抡起，再狠狠砸在地面。
五指从皮肉中脱出，长天一个跳跃上到猫身上，大猫缓过神就要起身将长天从身上抖掉，但长天死死抓住大猫皮肉，五指攥拳照着大猫脊骨位置全力打下去。
一瞬间长天仿佛听见骨裂的声音，中枢神经断裂，大猫要挣扎的动作一瞬间停止，整只猫烂肉一样瘫在地上，而长天则踩着它沾血的皮毛走到它的脖颈处，再度攥起拳头一拳穿透它的头骨。
手指搅烂所有脑浆，长天感觉到大猫脑子里的普西金似乎正在被他的手吸收，感觉到手不在从里面吸收到普西金后，长天抽回手来。
他五指沾满红红白白的液体在猫毛上蹭掉，迈步从猫脑上跳下来，他自己也十分狼狈，头上的帽子不知什么时候弄丢，满脸都是耳朵里淌出来的血，他左肩胛处被猫爪抓伤，血液顺着手臂淌下来。
长天脑子很疼，他用稍微干净的那只手敲了敲脑袋，感觉头没那么疼后停下，大猫的尸体就在他身后。
如果萧牧云不阻止他使用异能，那么今天的局面将是“金缕和御矢单与大猫两败俱伤，全部死亡，而他和萧牧云则在远处，帮辅无果”。
但萧牧云既然成功阻止他，那么今天的局面则变为他重伤杀死大猫，而萧牧云与金缕，御矢单三人帮辅，相当于，金缕和御矢单的命被萧牧云保住。
“长天！”萧牧云从远处跑来，周边树枝几乎全被大猫扑倒，萧牧云一路跑的顺畅，他跑到近前看见长天肩膀上流血的窟窿，顿时吓的手一颤。
“长天，这怎么处理啊？”萧牧云小心看着长天脸色，他刚才可是看见的长天徒手打死那变异猫，好家伙这感情以前长天揍他的时候还留过手？
长天看着旁边扛着火箭筒跑来的金缕和疾驰而来的越野，他说：“我听不见，背包里有药，帮我拿来。”
他此时正在耳鸣，脑袋疼的发木，他的手指也明显被猫头骨的碎渣划破，在森林里有可能感染。
萧牧云闻言赶紧去把长天甩开的背包拾回来，他知道那里面有一颗五十万维奥时的光池，那是长天充能用的。
长天准备使用异能的时候他想过长天是不是准备将金缕和御矢单一起杀掉，但当是他并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阻止长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萧牧云兢兢业业拿来背包，打开背包时才发觉他自己也被烧伤，顿时心有余悸，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长天睚眦必报，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长天报仇。
“把碘伏给我，还有葡萄糖和盐水，把你自己也包扎一下。”
长天就地坐下，他脱下冲锋衣露出肩膀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接过萧牧云递过来的碘伏拧开瓶盖就直接往伤口上倒。
金缕走进上前查看，扔下手里火箭筒，蹲到长天身边一把撕掉长天上身T恤，然后说：“止血药，绷带。”
长天对这突然彪悍的女人感到怪异，但萧牧云已经乖乖将绷带和药递给金缕，金缕拿过药就往创口上倒，她对长天不怕疼一样的反应有些惊讶，但还是用绷带给长天的肩胛缠好。
身上最大的伤口被处理好，长天的耳鸣也减轻不少，他看看正在给自己的手包绷带的萧牧云，说：“抱歉。”
然后萧牧云就感觉自己的手跟掉冰窖里似的冰凉，手上原本的灼烫被冰爽取代，他顿时明白为什么长天不怕冷也不怕热，这不就是一可调节人形自走温度计吗？
金缕看着萧牧云长满水泡的手，问：“你这怎么烫伤的？”
萧牧云嘴角一僵，长天听不见，他该怎么圆谎？
萧牧云嘴角露出讪笑：“那还不是长天他听不见了，枪技也跟着废了嘛！刚才拿着个L-900也没打中大猫，又拿个S-811乱瞄，差点废了我两只胳膊！”
金缕恍然大悟，她扭头扫一眼长天，怪不得当时这小子听见有声音就立马叫她跑，她问：“那他往后怎么办？”
萧牧云战战兢兢：“还能怎么办，养着呗，不然总是近身搏斗他也吃不消啊！”
此时御矢单从车上下来，他他两步到长天身边俯身打量长天模样，最后说：“这小子看着不苟言笑的，怎么这么莽！”
长天仰头看他口型，勉强能猜出他在说什么，他伸手拿过一旁沾血的冲锋衣往脸上一抹，将脸上血迹抹掉，随即站起身，问：“有水吗？”
御矢单看他一眼，说：“水在后备厢，我去给你拿。”
御矢单动作很快，拿来三瓶纯净水，长天接过一瓶拧开瓶盖往嘴里倒，喝完一瓶便又拿起一瓶顺着耳朵往里浇，将耳朵里的血清理干净，长天终于重新听到声音。
只是耳鸣掺杂着人说话的声音很模糊，长天拿手敲敲脑袋，他低头看终端，又看看两只手被包成粽子的萧牧云，说：“有人来了。”
萧牧云抬头一看周遭，没有发现有人影，他脑子一转问：“你又能听见了？”
长天点点头：“我在耳鸣，听不清楚。”
林间鸟儿重新飞回来，四道身影从远处跑过来，金缕打眼儿望去见是万青鸟几人，便抬臂招手：“老万！”
万青鸟几人手里不约而同都端着枪，金缕和御矢单实力都不高，万青鸟才把他们留在山脉外带两个小孩，没想到竟然还是碰到大型变异兽。
“怎么回事？”万青鸟跑到近前，他旁边的金发男人跑去查看大猫尸体，那尸体已经失去温度开始发硬，致命伤可以确定在脑部的那个血洞。
“是东南边有一个野蔷薇洞穴，野蔷薇的味道引来了大变异猫。”金缕解释。
“谁打死的？”万青鸟从靴筒里抽出把高振粒子刀来插进猫尸胸口肋间，粒子刀锋利，将变异猫皮肉直接剖穿，万青鸟伸手进猫尸掏出一颗还留有余温的心脏。
“长小弟杀的，不过他现在受伤了。”金缕回答。
御矢单走上前接过那颗心脏从兜里找出一个凝胶袋装进去，他把凝胶袋子扔进越野车后备箱，这东西回去后能卖个好价钱。
万青鸟便将目光转向长天，他是从小在陇首长大的，长天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他多有照顾，没想到这小孩这么莽，肩膀上那绷带被血浸透，看起来伤口不浅。
“不疼吗？”万青鸟问。
长天抬眼看看那大猫尸体，说：“习惯了。”
万青鸟上前，捡起地上长天掉落的帽子拍干净，歪歪斜斜给长天带上，问：“饿了吗？”
长天点点头。
“想吃什么？”万青鸟问。
“把那猫炖了吧。”长天完好的右手指着那大猫，他看起来很平静。
“那猫太大了不好吃，我们之前在山里逮了几只兔子，中午吃兔子怎么样？”万青鸟示意跟他一道的一个短发女人过来，短发女人看见手势便靠近过来，拎着兔子耳朵递给万青鸟。
万青鸟接过那活生生的兔子递到长天面前，长天看看那毛乎乎的兔子，兔子猩红的眼睛乌溜溜看着长天，长天伸手要去触碰，那兔子却突然一蹬后腿，尖利的指甲在长天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万青鸟当即将手里兔子拿开，他笑着说：“别看这兔子毛乎乎的，可凶的狠。”
长天后退一步，说：“好。”
万青鸟便将兔子递给御矢单，那兔子少说一米长，脖颈间一圈毛围脖，看起来肥硕的狠，万青鸟说：“来不及上锅炖，扒了皮给烤了，再另煮一锅素汤。”
御矢单拎过兔子耳朵跟着短发女人去找水源剖兔子，而金缕和金发男人则手里各拿一把高振粒子刀在那里解剖猫尸。
这么大一只猫自然不可能全部带走，金缕他们取走的都是最好的后腿肉和里脊，猫皮也完整剖下来，万青鸟说回去可以拿这猫皮给长天做成个毯子。
此时御矢单他们正在烤兔肉，长天和萧牧云坐在一旁的一棵断树上歇息。
长天左手几乎完全不能动，他将左手搁在腿上，另一手点开终端看终端消息，消息是李洲发来的，他说自己不放心，找到以前的几个兄弟出城要来找长天。
复苏季的狩猎李洲一般是不参加的，毕竟僧多粥少，很难捞笔大的，但今年城外磁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李洲左右无事，便找到几个好友一道出城。
长天打字回复，页面上弹出绿色对话框：“你不去三儿那边玩？”
页面上弹出蓝色对话框，李洲回复：“他现在比我都厉害的多，哪用得着我！”
长天犹豫一下，叮嘱：“林子里有一处野蔷薇洞穴，你们来的时候注意避开。”
对面发来一个OK手势。
聊天结束，万青鸟喊他们过去吃饭，说今天先捡捡蘑菇，他们下午会再进一次山脉探路，等明天再一起进山脉。
长天和萧牧云凑到火堆旁，火堆边缘有挖一小圈隔离带，御矢单手里拿着烤好的兔肉递给长天，说：“长小弟你那把S-811又没用，给我掌掌手呗？”
长天从接过兔肉，随后偏头对着兔肉嗅了嗅，旁边萧牧云还真没见过长天吃别的东西，问：“你能吃吗？”
“能。”长天点点头，他看向御矢单，说：“可我只带了一把枪。”
“诶呀，就接我玩玩嘛，又不是不还你了！”御矢单手里拿着另一串兔肉递给萧牧云，同时他眼珠子瞄一眼长天裤兜。
长天再问：“是吗？”
御矢单不明所以：“不然呢？”
萧牧云觉得这段对话很熟悉，上午他们来的时候长天就说过一次“是吗”，而御矢单的回答同样是“不然呢”。
长天将手里穿着几块兔肉的木棍递给萧牧云，萧牧云不明所以接过，然后他就看见长天右手从裤兜里掏出那把熟悉的S-811。
御矢单见状心里一喜，他抬手就要去接长天手里的枪，但长天手腕一抬，枪口直接顶上御矢单的脑门。
一瞬间，御矢单腰部以上僵直不动，他眼神阴翳下来，眼睑上台眼珠子盯着长天，问：“长小弟这是做什么？”
长天答非所问：“你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原本在一边解剖尸体的金缕注意到这边情况，她当即哈哈大笑，一只沾满污血的手指着御矢单：“御矢单你个狗娘养的，遭报应了吧你！”
御矢单斜着眼睛看向金缕，但枪口抵在太阳穴，御矢单不得不一动不动试图跟长天商量：“长小弟是哪里看不顺眼我，我跟长小弟道歉。”
长天俯下头颅，眼睛凝视御矢单，说：“不，从上午刚来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我倒想问问，你是哪里看我们不顺眼？”
萧牧云想起上午那只“老鼠”，当时长天就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会儿万青鸟剃好变异猫皮走过来，他面上笑呵呵的，原以为长天这会儿该在吃东西，没想看见长天只穿件外套一只手拿枪抵着御矢单的脑袋。
万青鸟当然知道御矢单这人，他快步走过来拿手拍拍长天右肩，着：“小弟，有话好说。”
长天看着御矢单，缓缓撤下枪，他说：“不会再有下次。”
枪口从头顶撤开，万青鸟拍拍长天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脾气放缓和一点。”
长天看看御矢单，敛下眼睑，转身关掉保险栓，说：“好。”
万青鸟向长天展开手里的猫皮，一股浓重的腥味铺面而来，但其上的毛发柔软，弹孔什么的也都被补好，看起来挺不错。
长天没上手摸，萧牧云将刚才那串兔肉递过来，长天拿过来着咬下一小块尝鲜，兔肉烤的外焦里嫩还不错。
“不错吧？御矢的手艺一向好，就是嘴欠，有什么小事儿就别跟他计较。”
林间鸟叫声不绝于耳，旁边火堆上冒出的烟很熏人，长天后退一步撤开，找到一处断木坐下，说：“好。”
万青鸟将猫皮一收，扔回车上去，他用纯净水洗干净手走到长天旁边坐下，说：“你跟我小时候挺像的，不过我没你厉害，惹完事之后只能挨别人的揍，特别是搏击场那帮人，都是外来的流浪拳手，下手贼狠！”
“去搏击场做什么？”长天嘴里嚼着兔子肉，口齿不清问。
“去赌啊，”万青鸟从衣领里摸出一枚用黑绳子绑住的一百普西硬币，说，“这是我第一次赌赢到的，从十八岁就一直带着。”
长天看着那硬币有些怔忪，他小时候长泛水会经常往冰箱上放很多硬币，多半是一百面额的，每天出门拿上几枚就足够车费和一天的伙食。
即使后来他能在赌场赌到钱，长泛水也会往冰箱上放硬币。
但长泛水被他杀了。
“确实值得纪念。”长天说。
万青鸟笑起来，他能看出长天家境不错，那一身衣裳，手腕上的终端，身上随便藏的激光刀都是少见成色，他甚至年纪轻轻就已经变异，又有这样的实力，普通家庭根本就经不起这样消耗。
“长小弟有没有去过搏击场？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一群没实力没钱的人在那里赌，哪里都沾的是血水，从里面捞出来的钱，现在都还有血味。”
万青鸟把硬币塞回衣领，又颇嫌弃一样。
“长小弟，还要吗？”金缕手拿四串兔肉走过来，她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笑眯眯的样子，就连当初操着重机枪扫射变异猫时也一样。
长天扔掉手里的木棍，从金缕手里接过一串，说：“谢谢。”
金缕假装惊喜的将手挡在嘴前，随即步子一迈坐到短发女人身边，她说：“长小弟你们还不认识通樨他们三个吧！”
长天沉默两秒，将肉串递到嘴边咬下一块，他看向短发女人和那个金发男人，以及，那个蒙住脸的人，长天看见他的胸口发出蓝色光亮，是个改造人。
“我叫长天。”长天用穿肉的棍子指指萧牧云：“他叫萧牧云。”
短发女人看看他，说：“越通樨，通过的通，木樨花的樨，你可以叫我越姐姐。”
“越姐姐。”长天叫道。
“哦！”越通樨一手按住胸口，另一手揪住旁边金发男人的的手臂，“怪不得老万这么稀罕他，真是好会说话的小崽子！”
金发男人抬手挠挠头发，露出个笑，他说：“我是万吴钩，是万叔的养子。”
长天一怔，但他随后听见万吴钩指向那个改造人，说：“那是沈叔，叫沈流响。”
萧牧云的爆喝并没有把长天喊醒，事实上长天现在非常清醒，他从地上爬起来，那只大猫很记仇，再度朝他们这边跑来。
重机枪的枪子落在它身上只能打穿它的皮肉，造不成实质伤害，长天拎起萧牧云的领子一用力，将他摔飞很远，长天则脱下背包撸起袖子两步上前。
大猫块头很高，长天前冲跃起，飞起一脚踢在大猫下颌，只听“咔嚓”一声，大猫下颌无力垂下，长天落地刚站稳，便被发狂的大猫用两只前肢摁到在地。
又是这一招！
越野车赶到，但重机枪子弹用完，金缕站在车顶肩抗火箭住准备发射火箭，但下一秒她便见长天从猫爪下挣出肩膀，单手攥拳一拳打在猫腿上，骨裂声入耳，大猫发狂，长天趁机站起身来。
他耳朵流血几乎听不见声音，听声辩位一向是长天最依靠的战斗技巧，但这一次耳朵听不见实在让长天掣肘。
大猫再度扑来，声波嘶嚎让长天头疼欲裂，他一把抓住大猫飞在半空即将落地的前肢，五指陷入猫爪皮肉中，就扯着猫腿骨生生将猫从地面抡起，再狠狠砸在地面。
五指从皮肉中脱出，长天一个跳跃上到猫身上，大猫缓过神就要起身将长天从身上抖掉，但长天死死抓住大猫皮肉，五指攥拳照着大猫脊骨位置全力打下去。
一瞬间长天仿佛听见骨裂的声音，中枢神经断裂，大猫要挣扎的动作一瞬间停止，整只猫烂肉一样瘫在地上，而长天则踩着它沾血的皮毛走到它的脖颈处，再度攥起拳头一拳穿透它的头骨。
手指搅烂所有脑浆，长天感觉到大猫脑子里的普西金似乎正在被他的手吸收，感觉到手不在从里面吸收到普西金后，长天抽回手来。
他五指沾满红红白白的液体在猫毛上蹭掉，迈步从猫脑上跳下来，他自己也十分狼狈，头上的帽子不知什么时候弄丢，满脸都是耳朵里淌出来的血，他左肩胛处被猫爪抓伤，血液顺着手臂淌下来。
长天脑子很疼，他用稍微干净的那只手敲了敲脑袋，感觉头没那么疼后停下，大猫的尸体就在他身后。
如果萧牧云不阻止他使用异能，那么今天的局面将是“金缕和御矢单与大猫两败俱伤，全部死亡，而他和萧牧云则在远处，帮辅无果”。
但萧牧云既然成功阻止他，那么今天的局面则变为他重伤杀死大猫，而萧牧云与金缕，御矢单三人帮辅，相当于，金缕和御矢单的命被萧牧云保住。
“长天！”萧牧云从远处跑来，周边树枝几乎全被大猫扑倒，萧牧云一路跑的顺畅，他跑到近前看见长天肩膀上流血的窟窿，顿时吓的手一颤。
“长天，这怎么处理啊？”萧牧云小心看着长天脸色，他刚才可是看见的长天徒手打死那变异猫，好家伙这感情以前长天揍他的时候还留过手？
长天看着旁边扛着火箭筒跑来的金缕和疾驰而来的越野，他说：“我听不见，背包里有药，帮我拿来。”
他此时正在耳鸣，脑袋疼的发木，他的手指也明显被猫头骨的碎渣划破，在森林里有可能感染。
萧牧云闻言赶紧去把长天甩开的背包拾回来，他知道那里面有一颗五十万维奥时的光池，那是长天充能用的。
长天准备使用异能的时候他想过长天是不是准备将金缕和御矢单一起杀掉，但当是他并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阻止长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萧牧云兢兢业业拿来背包，打开背包时才发觉他自己也被烧伤，顿时心有余悸，他不是第一次知道长天睚眦必报，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长天报仇。
“把碘伏给我，还有葡萄糖和盐水，把你自己也包扎一下。”
长天就地坐下，他脱下冲锋衣露出肩膀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接过萧牧云递过来的碘伏拧开瓶盖就直接往伤口上倒。
金缕走进上前查看，扔下手里火箭筒，蹲到长天身边一把撕掉长天上身T恤，然后说：“止血药，绷带。”
长天对这突然彪悍的女人感到怪异，但萧牧云已经乖乖将绷带和药递给金缕，金缕拿过药就往创口上倒，她对长天不怕疼一样的反应有些惊讶，但还是用绷带给长天的肩胛缠好。
身上最大的伤口被处理好，长天的耳鸣也减轻不少，他看看正在给自己的手包绷带的萧牧云，说：“抱歉。”
然后萧牧云就感觉自己的手跟掉冰窖里似的冰凉，手上原本的灼烫被冰爽取代，他顿时明白为什么长天不怕冷也不怕热，这不就是一可调节人形自走温度计吗？
金缕看着萧牧云长满水泡的手，问：“你这怎么烫伤的？”
萧牧云嘴角一僵，长天听不见，他该怎么圆谎？
萧牧云嘴角露出讪笑：“那还不是长天他听不见了，枪技也跟着废了嘛！刚才拿着个L-900也没打中大猫，又拿个S-811乱瞄，差点废了我两只胳膊！”
金缕恍然大悟，她扭头扫一眼长天，怪不得当时这小子听见有声音就立马叫她跑，她问：“那他往后怎么办？”
萧牧云战战兢兢：“还能怎么办，养着呗，不然总是近身搏斗他也吃不消啊！”
此时御矢单从车上下来，他他两步到长天身边俯身打量长天模样，最后说：“这小子看着不苟言笑的，怎么这么莽！”
长天仰头看他口型，勉强能猜出他在说什么，他伸手拿过一旁沾血的冲锋衣往脸上一抹，将脸上血迹抹掉，随即站起身，问：“有水吗？”
御矢单看他一眼，说：“水在后备厢，我去给你拿。”
御矢单动作很快，拿来三瓶纯净水，长天接过一瓶拧开瓶盖往嘴里倒，喝完一瓶便又拿起一瓶顺着耳朵往里浇，将耳朵里的血清理干净，长天终于重新听到声音。
只是耳鸣掺杂着人说话的声音很模糊，长天拿手敲敲脑袋，他低头看终端，又看看两只手被包成粽子的萧牧云，说：“有人来了。”
萧牧云抬头一看周遭，没有发现有人影，他脑子一转问：“你又能听见了？”
长天点点头：“我在耳鸣，听不清楚。”
林间鸟儿重新飞回来，四道身影从远处跑过来，金缕打眼儿望去见是万青鸟几人，便抬臂招手：“老万！”
万青鸟几人手里不约而同都端着枪，金缕和御矢单实力都不高，万青鸟才把他们留在山脉外带两个小孩，没想到竟然还是碰到大型变异兽。
“怎么回事？”万青鸟跑到近前，他旁边的金发男人跑去查看大猫尸体，那尸体已经失去温度开始发硬，致命伤可以确定在脑部的那个血洞。
“是东南边有一个野蔷薇洞穴，野蔷薇的味道引来了大变异猫。”金缕解释。
“谁打死的？”万青鸟从靴筒里抽出把高振粒子刀来插进猫尸胸口肋间，粒子刀锋利，将变异猫皮肉直接剖穿，万青鸟伸手进猫尸掏出一颗还留有余温的心脏。
“长小弟杀的，不过他现在受伤了。”金缕回答。
御矢单走上前接过那颗心脏从兜里找出一个凝胶袋装进去，他把凝胶袋子扔进越野车后备箱，这东西回去后能卖个好价钱。
万青鸟便将目光转向长天，他是从小在陇首长大的，长天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他多有照顾，没想到这小孩这么莽，肩膀上那绷带被血浸透，看起来伤口不浅。
“不疼吗？”万青鸟问。
长天抬眼看看那大猫尸体，说：“习惯了。”
万青鸟上前，捡起地上长天掉落的帽子拍干净，歪歪斜斜给长天带上，问：“饿了吗？”
长天点点头。
“想吃什么？”万青鸟问。
“把那猫炖了吧。”长天完好的右手指着那大猫，他看起来很平静。
“那猫太大了不好吃，我们之前在山里逮了几只兔子，中午吃兔子怎么样？”万青鸟示意跟他一道的一个短发女人过来，短发女人看见手势便靠近过来，拎着兔子耳朵递给万青鸟。
万青鸟接过那活生生的兔子递到长天面前，长天看看那毛乎乎的兔子，兔子猩红的眼睛乌溜溜看着长天，长天伸手要去触碰，那兔子却突然一蹬后腿，尖利的指甲在长天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万青鸟当即将手里兔子拿开，他笑着说：“别看这兔子毛乎乎的，可凶的狠。”
长天后退一步，说：“好。”
万青鸟便将兔子递给御矢单，那兔子少说一米长，脖颈间一圈毛围脖，看起来肥硕的狠，万青鸟说：“来不及上锅炖，扒了皮给烤了，再另煮一锅素汤。”
御矢单拎过兔子耳朵跟着短发女人去找水源剖兔子，而金缕和金发男人则手里各拿一把高振粒子刀在那里解剖猫尸。
这么大一只猫自然不可能全部带走，金缕他们取走的都是最好的后腿肉和里脊，猫皮也完整剖下来，万青鸟说回去可以拿这猫皮给长天做成个毯子。
此时御矢单他们正在烤兔肉，长天和萧牧云坐在一旁的一棵断树上歇息。
长天左手几乎完全不能动，他将左手搁在腿上，另一手点开终端看终端消息，消息是李洲发来的，他说自己不放心，找到以前的几个兄弟出城要来找长天。
复苏季的狩猎李洲一般是不参加的，毕竟僧多粥少，很难捞笔大的，但今年城外磁轨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李洲左右无事，便找到几个好友一道出城。
长天打字回复，页面上弹出绿色对话框：“你不去三儿那边玩？”
页面上弹出蓝色对话框，李洲回复：“他现在比我都厉害的多，哪用得着我！”
长天犹豫一下，叮嘱：“林子里有一处野蔷薇洞穴，你们来的时候注意避开。”
对面发来一个OK手势。
聊天结束，万青鸟喊他们过去吃饭，说今天先捡捡蘑菇，他们下午会再进一次山脉探路，等明天再一起进山脉。
长天和萧牧云凑到火堆旁，火堆边缘有挖一小圈隔离带，御矢单手里拿着烤好的兔肉递给长天，说：“长小弟你那把S-811又没用，给我掌掌手呗？”
长天从接过兔肉，随后偏头对着兔肉嗅了嗅，旁边萧牧云还真没见过长天吃别的东西，问：“你能吃吗？”
“能。”长天点点头，他看向御矢单，说：“可我只带了一把枪。”
“诶呀，就接我玩玩嘛，又不是不还你了！”御矢单手里拿着另一串兔肉递给萧牧云，同时他眼珠子瞄一眼长天裤兜。
长天再问：“是吗？”
御矢单不明所以：“不然呢？”
萧牧云觉得这段对话很熟悉，上午他们来的时候长天就说过一次“是吗”，而御矢单的回答同样是“不然呢”。
长天将手里穿着几块兔肉的木棍递给萧牧云，萧牧云不明所以接过，然后他就看见长天右手从裤兜里掏出那把熟悉的S-811。
御矢单见状心里一喜，他抬手就要去接长天手里的枪，但长天手腕一抬，枪口直接顶上御矢单的脑门。
一瞬间，御矢单腰部以上僵直不动，他眼神阴翳下来，眼睑上台眼珠子盯着长天，问：“长小弟这是做什么？”
长天答非所问：“你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原本在一边解剖尸体的金缕注意到这边情况，她当即哈哈大笑，一只沾满污血的手指着御矢单：“御矢单你个狗娘养的，遭报应了吧你！”
御矢单斜着眼睛看向金缕，但枪口抵在太阳穴，御矢单不得不一动不动试图跟长天商量：“长小弟是哪里看不顺眼我，我跟长小弟道歉。”
长天俯下头颅，眼睛凝视御矢单，说：“不，从上午刚来的时候你就不对劲，我倒想问问，你是哪里看我们不顺眼？”
萧牧云想起上午那只“老鼠”，当时长天就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会儿万青鸟剃好变异猫皮走过来，他面上笑呵呵的，原以为长天这会儿该在吃东西，没想看见长天只穿件外套一只手拿枪抵着御矢单的脑袋。
万青鸟当然知道御矢单这人，他快步走过来拿手拍拍长天右肩，着：“小弟，有话好说。”
长天看着御矢单，缓缓撤下枪，他说：“不会再有下次。”
枪口从头顶撤开，万青鸟拍拍长天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脾气放缓和一点。”
长天看看御矢单，敛下眼睑，转身关掉保险栓，说：“好。”
万青鸟向长天展开手里的猫皮，一股浓重的腥味铺面而来，但其上的毛发柔软，弹孔什么的也都被补好，看起来挺不错。
长天没上手摸，萧牧云将刚才那串兔肉递过来，长天拿过来着咬下一小块尝鲜，兔肉烤的外焦里嫩还不错。
“不错吧？御矢的手艺一向好，就是嘴欠，有什么小事儿就别跟他计较。”
林间鸟叫声不绝于耳，旁边火堆上冒出的烟很熏人，长天后退一步撤开，找到一处断木坐下，说：“好。”
万青鸟将猫皮一收，扔回车上去，他用纯净水洗干净手走到长天旁边坐下，说：“你跟我小时候挺像的，不过我没你厉害，惹完事之后只能挨别人的揍，特别是搏击场那帮人，都是外来的流浪拳手，下手贼狠！”
“去搏击场做什么？”长天嘴里嚼着兔子肉，口齿不清问。
“去赌啊，”万青鸟从衣领里摸出一枚用黑绳子绑住的一百普西硬币，说，“这是我第一次赌赢到的，从十八岁就一直带着。”
长天看着那硬币有些怔忪，他小时候长泛水会经常往冰箱上放很多硬币，多半是一百面额的，每天出门拿上几枚就足够车费和一天的伙食。
即使后来他能在赌场赌到钱，长泛水也会往冰箱上放硬币。
但长泛水被他杀了。
“确实值得纪念。”长天说。
万青鸟笑起来，他能看出长天家境不错，那一身衣裳，手腕上的终端，身上随便藏的激光刀都是少见成色，他甚至年纪轻轻就已经变异，又有这样的实力，普通家庭根本就经不起这样消耗。
“长小弟有没有去过搏击场？那可不是个好地方，一群没实力没钱的人在那里赌，哪里都沾的是血水，从里面捞出来的钱，现在都还有血味。”
万青鸟把硬币塞回衣领，又颇嫌弃一样。
“长小弟，还要吗？”金缕手拿四串兔肉走过来，她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笑眯眯的样子，就连当初操着重机枪扫射变异猫时也一样。
长天扔掉手里的木棍，从金缕手里接过一串，说：“谢谢。”
金缕假装惊喜的将手挡在嘴前，随即步子一迈坐到短发女人身边，她说：“长小弟你们还不认识通樨他们三个吧！”
长天沉默两秒，将肉串递到嘴边咬下一块，他看向短发女人和那个金发男人，以及，那个蒙住脸的人，长天看见他的胸口发出蓝色光亮，是个改造人。
“我叫长天。”长天用穿肉的棍子指指萧牧云：“他叫萧牧云。”
短发女人看看他，说：“越通樨，通过的通，木樨花的樨，你可以叫我越姐姐。”
“越姐姐。”长天叫道。
“哦！”越通樨一手按住胸口，另一手揪住旁边金发男人的的手臂，“怪不得老万这么稀罕他，真是好会说话的小崽子！”
金发男人抬手挠挠头发，露出个笑，他说：“我是万吴钩，是万叔的养子。”
长天一怔，但他随后听见万吴钩指向那个改造人，说：“那是沈叔，叫沈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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