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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州伏妖传 第一回 闹匪盗府丞夜点将 夜里鹞对战袁攀山

    雍正四年初夏,早上辰时一个年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捕快,出了津州府衙的大门,走在西门里那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见这个捕快生的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五尺五寸按现在的话足有一米八五,身子略微发胖不到二百斤的样子。穿着一身半新的皂衣,左腰上挎着一把腰刀,右边则挎着一把短弓,腰前还悬着一个装弹丸的布袋。说到这把短弓,弓长大约十五寸约合现在的五十厘米,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把弓可不是射箭的是专门打弹丸的,因为前清那会没有皮筋做弹弓,只能用小角弓打泥丸。这位就是津州府的捕快小四爷于占海,这位小四爷在家排行老四,前面有三个哥哥,大爷叫于占江是在西北贵贝勒营中当副将,二爷于占河在京城的一个绸缎装当掌堂大掌柜的,三爷于占湖在刑部大堂当差。这位于四爷今年二十二了还没成亲,放在前清以他的家境没娶媳妇多少有些晚了,所以家里二老整天帮他张罗婚事,好在月前于家二爷把老爷子老奶子接到京城散心,所以现在于四爷身边终于没有人唠叨催婚了所以也是高兴,刚刚在府衙点了卯就急着出去找自己的好友,河北关上祝融庙的老道袁攀山去喝酒。

    这祝融庙是火居道士,那位袁攀山袁道长今年三十三岁人长的精瘦。他和于占海的大哥于占江是发小,他的祖籍本是永平府临榆县人,他的父亲早年凭着祖传的双手钢鞭的本事投在军中效力,据说这双鞕武艺是传承自先唐尉迟恭的鞭法,在汉军旗干到了一任参将后啦告老还乡落户到了津州府。到了袁攀山这辈也凭这手功夫,他年纪轻轻的就给皇十三子也就是后来的怡亲王当了六品旗牌官,只可惜几年后怡亲王不再掌管兵权他被安排去绿营当游击将军,可是年轻气盛与上司不睦,就回了津州。此时他的父母都已亡故,自己本来丢官就觉得憋气可恰巧自己的媳妇又生病没几个月就故去了。一时人生失意整日借酒消愁,可巧遇到了祝融庙住持冯道爷的点化就在这关上的祝融庙当了老道,学了三年,凭着自身的聪明伶俐这冯老道的本事也学了些治病和降妖的手段。可是前两天冯老道被一个南边来的小道士给叫走了,当时这冯老道跟袁攀山只交代了一句“遇清则吉”就急匆匆的走了,现在这祝融庙就剩他一个人了。

    这府衙到关上本来就不远,不到巳时那于占海已经在祝融庙和袁攀山一起喝茶聊天了,只听于占海说到“二哥,现在街面儿上都传着一个儿歌,甚是诡异不知您了是不是听过”,

    “你是说哪个,津州府、出宝珠、引来一群大怪物”袁攀山接到

    “对对对,就是这个,现在传的大街小巷的孩子们都在说这个”于占海说到。

    “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不过是些孩童的戏言而已”袁攀山笑着说到。

    “不过我听着有些邪,您忘了您这的冯道爷,不也是占了一课就先送老婆回老家了吗?我心思这事不好说。”于占海喝了一口茶后说到。

    一听这话,袁攀山一脸不屑的说到“嘿,你这衙门的官老爷就把心装肚子里吧,我和你大哥当年在西北打仗,见过多少死人也没见那个死鬼回来报仇的。再说我师傅占的那一挂还可能跟那个找他道士有关呢。”然后看了一眼门外说到“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我听说几个从太行山上下来了几个强人,这一路可没少行凶害人。你可要小心一些,这些贼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啊”

    “哈哈哈,二哥说的是,不过衙门已经发了急递,说这些人去了保州府。再说你兄弟这弹弓也不是白给的。”说着于占海还摸了摸腰带上别着的短弓。

    “对对对,我是太过担心了,忘了我家兄弟的手段了。”于是一边说袁攀山一边喝了一口茶,便望向于占海。两人四目一对,突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这两个兄弟准备了些糖醋炸鱼之类小吃开始喝起了小酒,这顿酒哥俩一直喝到未时。这时两人都有些喝大了便各自找了一个躺椅睡了起来。

    刚到酉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差人来到了祝融庙,这位是于占海在官门里的师傅刘三爷,他一进门也不声张,直接过去一提于占海的耳朵。那于占海立即痛的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刚要挥拳打过去,一看是自己的师傅立即停下了手。

    “我一猜你小子就在这喝酒了。”刘三爷说到

    “师傅,现在不还没到值班的时辰吗?所以和袁二哥小酌几杯。”于占海赶紧解释到。

    “呦,三爷来了!”听到动静的袁攀山赶紧起身施礼。

    “哎呦,攀山客气了。”那刘三爷赶紧对袁攀山还礼,这是时于占海已又搬来了一把椅子。

    那刘三爷刚刚坐定就说到“二位,开着大门就在这庙里就睡上了,就不怕歹人进来吗?”

    “这----”于占海刚要解释我二人好歹还有些本事护身,可是突然一想不对啊!自己不是才被人家揪着耳道给拎起来吗!所以话还没说完,自己就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苦笑了两下。

    “三爷说的没错,我和占海确实有些大意了。”接着袁攀山话锋一转继续说到“三爷,今天和占海在府里晚值,我这里给您二位准备了一些吃食。”说着从后面拿出来了一些大饼和咸鸭蛋之类的吃食。然后又说到“现在天热这东西不腻还方便正好晚上吃。”

    “攀山想的周到,这个最和我的胃口,我就先收下了。攀山这几天外面不太平,晚上多注意些门户。”刘三爷说到。

    “三爷放心,我也听说了,说是太行山上下来的颇有些能耐,不过这帮人能否过了保州府也是未知”于占海带着一些不屑说到。

    刘三爷一听略带温怒的说到“嘿,你小子心太宽了,你知道这个下山的匪首是谁,这位就是号称夜里鹞子的唐鹏,康熙年间就带着三个徒弟,专在城高壕深的府城作案。就好白天逛街晚上作案,白天逛街时要是看到那个人不顺眼,便暗中跟着看了他的住处,晚上就去杀人全家。要不就是盯上那个大户,晚上便去抢劫,甚至城东先做一案伤人放火自是不变,等官军到了城东,这帮人就到了城西再挑一户人家作案。这唐鹏仗着自己会飞檐走壁的功夫,一晚上能祸害两三家,最嚣张的是要是碰到巡夜的小股官兵或差人干脆就动手杀了。”

    “闹腾这么大就不拍大队官兵戒严搜查吗”于占海问道

    “这伙人不是作案之后爬城而出让你没法去追,要不就是进了那家住户院中躲起来,把苦主控制住,然后反倒过起了日子,唉!等到他腻了或风声不那么紧了便杀了那家人口再趁夜出城,可怜了那些人家的年轻女眷啊,那是一个惨啊!”刘三爷此话说完之后,袁攀山和于占海都是一时无语。突然“咔吧”一声,三人一看原来是年轻气盛的于占海听着憋气,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见此情景,刘三爷站了起来说到,“不说了,越说越气,走吧占海,再说攀山就这点家当,这几个茶杯也不够你捏的,等冯老道那财迷回来,你又要被追着满街跑了。”说完拉起于占海冲袁攀山拱了拱手就离开了祝融庙。

    津州府衙内,亥时刚过正在门房喝茶的于占海被“咚、咚”的敲门声给下了一跳,刚想骂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敲知府衙门的大门,活的不耐烦了是怎么的。这时门房已经打开了门,只见一个这是一个送急递的差人,这位浑身上下跟土人似的,满脸的汗水加上灰土都看不出这位的模样了。这位差人一进门就掏出了一份急递,这时于占海看的仔细,这急递上粘着三根鸡毛,这时府衙值班的书吏已将来人引到了后堂。

    约莫三炷香的功夫,府丞大人出来了,也没击鼓升堂,只是把所有值班的差人集中了起来。府丞一开口,于占海就知道出事了,因为平常这位老爷说话都是四平八稳的可今天连嗓音都变了。

    只听府丞说到“各各位,刚接到巡抚大人的公文,那个夜里鹞子唐鹏带着三个人,在三日前保定府做了三起案子,杀了二十多人,后在官府的围剿下已经向东逃了,各位向东啊,就是咱们这边啊,现在需要二人随府中书办去巡防营调兵戒严。”说着指向刘三爷和于占海继续说到“刘三爷你和占海去吧,本大人命你等和巡防营杨文杨哨官去守城北的府库,要是那里有所闪失小心要了要了你二人的脑袋。”于占海看到府丞那急切的都磕巴的样子心里只想发笑。不过还是和刘三爷领了大令,去巡防营了。

    子时刚过,于占海和巡防营这一哨官兵就已经到了府库。刘三爷和杨哨官就开始四下设置岗哨,什么么明哨暗暗哨之类的都布置好了,又在府库内布置了几个精壮的组成流动哨,专门查各岗的情况。等忙乎完已经是丑时三刻了,那个姓杨的哨官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刘三爷上了岁数觉少就陪着值头班岗的于占海说话。

    “三爷这匪人按公文上的日期推算,也该到了咱这吧。”于占海看着三爷问道。

    “可不,按这日子算应该已在城中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动手。今天府丞已经安排人开始清查全城的客栈了,希望这动静能把这些贼人惊走吧”刘三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着。

    “三爷你不担心家里?”

    “担心啥,我家住的是大杂院,那里三十多口人那,有老街坊照应着不怕。倒是你家那独院,你又不在莫被贼人做了巢穴。”刘三爷调侃着于占海。

    于占海则一脸不在乎的说到“家里没人,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值钱的都被我爹给藏起来了,我都找不到那些贼人就更别想了。”说完还冲三爷笑了笑,接着又说到“三爷,这贼人不是只抢百姓吗?难道还有胆动府库”。

    “你小子笨啊!一则要贼人是烧府库,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呢,二则这可是一个躲事的福地,外面有官兵里面有库兵,现在连里带外足有二百多人,这贼人不会来这的。三则那姓杨的哨官是府丞大人的小舅子,不是好地方他能让他小舅子来守。打这贼人下山的风声一传出来,我就找了府丞,所以这好事才轮到咱们爷们身上。”

    “不对啊,这里既然这么稳当,那大人为何还在堂上一口一个有什么闪失要咱们小心脑袋。”

    “你啊,他不那么说,这好事不都过来抢了吗?你愿意大热天的在外面巡街啊。”

    “你老厉害,可是您是怎么让那府丞听了您的话呢。”于占海再次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跟他说你哥一个在刑部一个在西北军中为官,再有你父亲于老爷子又是咱们府衙的老人,你要有个闪失将来不好交代,所以就把你派这来了。我这老骨头也跟你小子沾点光呗。”说完三爷还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

    听完这些话于占海,真心的佩服刘三爷处事的老道,不过二十岁的小子也是嘎坏的年纪随口就道“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三爷老了鬼难拿啊”说完就转身欲跑,不过三爷的手比他快,直接一个烟袋锅子打在了他的膝盖上,痛的于占海原地蹦了好几圈,刘三爷则哼着小调睡觉去了。

    这一夜倒也没什么事,一早刘三爷就会府衙打听消息去了。这于占海因为值了一宿的班,吃过早饭也就在府库内找了间屋子睡觉去了。

    就在这城西前往津州府的大道上,虽然还有三四地还没到城里,可这官道两边已经住满了商家住户,四下望去四目看去满眼的繁华。就在这路上走着一伙人,这些人都是短打扮,而且是分开走着,相互间的距离也是不远不近,这些人两只眼不时的盯着两边的商户和行人,就在其中一个为首的看向路边的一个当铺的时候,突然身上被人一撞,接着就是“啪”的一声一个瓷碗掉在地上摔碎了,就在这个为首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人抓住了,接着只听抓他衣服那人说到“你小子走路不长眼啊!把老子新买的古董摔坏了,快赔钱。”

    “你这人,我都没动过怎么成了我撞你呢,分明是你撞我成心讹钱吗”为首的那个人赶紧辩解到。

    “什么,你摔了我的宝贝你还想抵赖,来人啊这个外地人欺负人啦”那个拿碗的不但抓的更紧了,而且还喊了起来,一时间围观看热闹的人可多了起来。这时为首的才注意到这个抓住他衣服的人,看前来二十多岁,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胳膊上搭着一件大褂,这脸上是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这时那个抓他衣服的流氓又说到“我这是前明官窑的玉碗,你给碰碎了你得陪我,要不你今就别走了。”

    现在那个为首的明白了,这就是遇到碰瓷儿的了。这时他身边的几个人都摸向了怀里,他赶紧给那几个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几人不要轻举妄动。

    接着又有几个碰瓷的同伙围上来了,在一旁叫嚷着赔钱,甚至还有一个人已经开始动手抢他肩头的褡裢了,那个为首的赶紧说到“几位大爷,我是外地乡下来津州府走亲戚的,这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说着在褡裢里摸出了两吊大子,那个抢他褡裢的一看这褡裢里也就这两吊钱,就像那个抓衣服的使了一个颜色,那个人才收了钱放手说到“你也就遇到老子这样的实在人,今天我就吃点亏拿你这两吊钱,以后走路看着点”,说罢捡起地上的破碗,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就离开了。

    一个旁边看热闹的人见这些人走远了,才对这个为首的说到“唉老乡,破财免灾吧,刚才这群看人闹的除了我,剩下的都是他们的人,你要不是掏钱快,你今就要挨打了。”说罢摇摇头也离开了。

    这时为首的身边一人走了过来问道“唐爷怎么办。”

    “你盯着这几个人看他们住哪,今天落脚的地方有了。”说罢就接着进城了,其余的也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晚上戊时城西南运河边上的一个小院内,几个光棍无赖正一边喝酒一边分账呢,屋内是乌烟瘴气,几个人嘴里混话连篇就听一个说到“三子,今你小子下手太狠了,那个对父女可叫你打的不轻啊,要是出了人命可不好交代。”

    “你下手倒是轻,你的手都伸进人家闺女衣服里了。”接着就是“哈哈哈哈”的一通淫笑,就在几人嬉笑打闹的时候,三个黑影进院来到了屋内。

    这几个人一进屋,那几个混混就突然安静了。片刻之后那个叫三子才说到“呦呵,头一次啊,还有苦主敢找上门来啊。”这话还没说完,那叫三子的脑门上已经插了一根缝麻袋的粗铁针。剩下的几个还正往四下摸家伙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掏出一尺来长的短剑,就听“噗噗噗”的几声,剩下的几个混混都被那两人给捅死了。

    “杀人啦!”最里面的一个混混刚喊来一句,脑门上立刻也插了一根大针。

    片刻之后看到混子们没了活气儿,那个为首的才说到“我是夜里鹞子唐鹏,你们要是索命记住这个名字。”然后接着对两个手下说到“下次我说动手你们在出手,看着屋子血腥的怎么落脚啊。”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大针又摇了摇头,随后一招手连同院外把风的手下,他就带着三个手下离开了院子。

    三爷那边一早去府衙听信,晚上刚掌灯的时候刘三爷才回来了,说城内昨日无事,城内外的各个客栈也都查了一边,府衙大牢里也抓了不少人,府丞带着几个班头正挨个审着呢。随后又嘱咐于占海这几天别往外跑,就在府库里值班,然后告诉于占海然他值前半夜,他来值后半夜,随即就回房睡觉了。

    于占海是个年轻人,平常就坐不住更何况现在呢,这心里就像有无数小手挠心一样,在府库内转了几圈,看了看库内的各个哨点之后,就想起来自己也到外面转转,看看府库四周的岗哨。想罢就带好防身的家伙围着府库转了起来,可是这府库的四周二十步就有一个巡防营的兵丁站岗,而且流动哨也时常经过,于占海觉得实在是没有可担心的就回到了府库正门。

    就在这时,借着府库门前的灯火,看到远处的胡同内又几个人影晃动,于占海心思立马一动,现在全城都戒严了那来的行人啊。一边想一边喊到“什么人!”

    对方答到“别误会,巡防营的。”

    于占海边往门内走边偷眼去看,一看自己还真吓了一跳,只见这走过来的四个人,虽然穿着巡防营的衣服可是拿的兵器却不对,因为巡防营都是官府配的牛尾刀,可这几个人拿的都是西北大刀。就在这时那个杨哨官正带队出来巡视,于占海立即说到“杨大哥,外面有几个巡防营的兄弟,天气热不如请进来吃点西瓜。”他一边说一边给杨哨官使眼色,可是那位杨哨官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出门就对那几个人说到“他妈的,跟那个哨官的,大半夜的瞎溜达什么!”说着就朝那几个人走过去了,那几个人一边含糊的应承着,一边往边上小胡同走。于占海一看不好赶紧转身跟了过去,这时杨哨官还在哪说呢“你们几个是不是打了什么秋风啊,快拿出来!”这时第一个为首的人,抡刀就朝杨哨官的面门砍去,好在于占海离他不远一伸刀挡住了这刀。一见为首的动手了,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也是对着杨哨官身后的,官兵一通砍杀,这杨哨官也是机灵,一见对方砍来的大刀被于占海架开,立刻蹲下身子纽身连滚代爬的往府库里去了,刚进门就大声喊到,“兄弟们,抄家伙,贼人来了!”

    正和匪寇缠斗的于占海,这时才发现身边的几个官兵都已被砍倒在地了,接着为首的吹了一声口哨,那个和于占海正在打斗的匪徒一听口哨声,立即虚晃一刀纽身就往胡同里跑。同时库内的大批官兵也都打着火把跑了出来,于占海一看援兵来了,提刀就要去追。

    突然听到刘三爷的声音“别追,用弹弓!”这一提醒于占海立即拿出短弓“噗噗噗”一连打出三枚弹丸,只听漆黑的胡同里噗通一声,接着就是一声哀嚎。这时刘三爷也来到身边,一边让于占海继续开弓打弹丸,一边拎着水火棍带着十几个兵丁往胡同里去了,于占海也是边走边打,一下打出了十几发弹丸,直到在胡同深处发现了一个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的贼人。

    拿了那个贼人正往回走,迎面就碰上了正在发号炮的杨哨官,说是号炮其实就是带炮仗的窜天猴。刘三爷一见杨哨官就说到“哨官想的周到,我等只顾拿人了,确实忘了这号炮”,“三爷还真拿到人了?这功劳咱可要说好----。”

    “这是咱们三人的,杨哨官盘问的贼人自是首功!”刘三爷没等他说完就赶紧说到。

    于占海接着就看到,这帮官兵连那个贼人都还没带进府库,就开始纷纷给杨哨官贺喜了。

    “您带人先进去,我在这门口等待大队接应。”于占海跟刘三爷说到,他可没心思给这个杨哨官道喜,他关心的是别走脱了剩下的几个贼人。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队的官兵赶来了,而且这官兵中还有不少带着兵刃的江湖人物,这里有好几个于占海也认识,不是开武馆的就是镖局的,甚至还有几个是在西门外摆摊卖艺的。这大队人马一到,领头的巡防营管带就安排大家把这一片的胡同都给围了,几个江湖人物更是上了几个大户高房屋顶,怕这伙贼人趁夜色跑出去,只等天亮开始挨门挨户的搜查。

    这边刚布置好,南边的就传来十几声鸟铳的枪声。少顷就有一个把总过来向管带禀报,说刚才有贼人在屋顶上往南跑,大街上的官军就开了鸟铳,还真打下来一个,可惜的是这个被打中了脑袋已经重伤不治了。其他的贼人见这人被打中了,就往回跑消失在黑夜里了。听到这管带立即命人在大街上点上篝火,莫让贼人人趁夜走脱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这几条胡同周围的大街上,可都安排上了弓箭手和鸟铳手。这边大队的官军开始挨门挨户的搜查,那边昨日拿到的贼人也被送到了府衙。

    于占海和刘三爷还是与杨哨官一起带队搜查其中的一个胡同,这个胡同北面的都是大杂院,再有地保也跟着一起查,所以哪家哪户什么人都好查对。

    到了南面的第一家却是一个独院,地保敲开了门之后,只见一个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打开了门,一见是官兵就是一脸的不高兴,那个杨哨官刚想推开来人直接进院,却被刘三爷给拦住了,只见他拱手对那个人说到“这位先生是否有功名在身啊?”

    “学生家中还没有功名。”那个人答到。

    刘三爷一听这个,立即变脸说到“府衙公干你莫阻拦。”说着就推开这人。

    这里多说一句,古代秀才举人都是功名,要是有了功名在官府大堂上见官老爷是可以不跪的,所以三爷这些差人都会小心些。因为前清那会碰到了带功名的人,官差要是无礼那就是---屁股上拔罐子,嘬屎(死)了。

    再说这个小院不大一间一明两暗的正房,东各有一间厢房。官兵搜了左右厢房之后,就要进正房,这时那个书生说到“大人这两间左边是我二儿老的房间,右边是我和我娘子的房间,现在时辰还早他们都还没有起床,多有不便还请留步”,听到这刘三爷立即给于占海和杨哨官使了一个颜色,这次两人立即心领神会,一个持短弓站在了院门口,一个拿起一杆大枪带着几个兵作势就往屋里冲,那刘三爷则扎着马步站在右边窗户的侧面,手握水火棍做好了一个点辊的姿势,接着对着杨哨官一努嘴。那杨哨官随即用大枪拨开房门就往屋里冲,这时“咔嚓”一声一个黑影冲开窗棂匡来到了院中,可这个黑影还没站稳,刘三爷就棍往斜下点正好打在了这个贼人的左腿腿腋子处,登时那人就跪下了一条腿,不过那人反应也是挺快,立即挥刀往后朝刘三爷劈去。就在此时于占海的短弓开工了,只听“啪”的一声一枚弹丸打中了那人的手臂,“当啷”一声凶器落地。刘三爷那边也没闲着又是一棍就把这个贼人打到在地,立时两个官兵就上来要绑住这人,可谁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左手也多了一柄短刀,连挥两刀就将两个官兵砍倒,正当这个家伙往西边厢房奔去的时候,可巧杨哨官正从屋内出来,一见贼人冲了过来立刻挺枪虚刺,那贼人刚挥刀架开,可是没想到这是杨哨官的一个虚招,一下子就划空了,接着杨哨官由下往上一挑,便把那人撩了一个跟头,接着大枪直刺,刘三爷一看赶紧大喊“留活口”可是已经晚了,杨哨官的大枪已经把这贼人刺了一个透心凉。

    见此情景,刘三爷无不埋怨的说到“杨大人你怎么这么莽撞,还有一个贼人没有寻到呢。”这边杨哨官麻木的往屋里看了看说到“你且进去看看吧。”等三爷和于占海来到屋中一看,也是气的肝颤。只见房间里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对老夫妇,只见这二人歪坐在哪舌头吐在外面一看就是被活活掐死的,另一面的床上仰躺着一个上身赤裸的年轻妇人,那床上已是满床的鲜血,看来是被一刀直接抹了脖子。

    几个人一面命人向府里报告,一面看住了现场,这时那书生也知道了屋内的情形,一声“爹娘”一声“娘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刘三爷怕这书生再出变故,命两个兵丁把他带到厢房先看住他,可就这样这个书生还是哭昏了好几次。

    辰时刚过,仵作已验过了现场来人收敛了尸首,书生也作为事主带到了府衙。府衙内还是府丞在哪审人,搜查其他胡同的几位差人也在,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看来那个贼人是没了音讯。

    巳时,府丞出来了把大家都叫到了签押房,跟大家交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这伙贼人就是唐鹏一伙,先是在白家胡同遇到一小队巡夜的官军,这伙人直接杀了这些官兵,然后就在府库门口碰到了于占海他们。那后来往南跑的三个人,现在杀了两个让那贼人辨认了一下,都是他的同伙,但是没有匪首唐鹏。那个受害的书生也问过了,被于占海他们打死的那个匪人,先是潜入书生家中之后,控制了他的父母和娘子,就让书生站在院子中听动静,并嘱咐他不论什么人来都说家中平安,他自会放了他的家人。不过仵作验过尸后说,那对年老的夫妇,应该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说明他把书生支到院中时就杀了他的父母。

    府丞讲过之后,大家都是摇头叹息这伙匪徒的心狠手辣。这时巡防营的刘管带对府丞说到“知府全大人也该出来主持大局了吧,现在哪匪首尚未拿到,偌大的津州府凭咱么这点人实在力不从心,应该让提督大人再调些兵马才好啊。”

    “唉,全知府那日一看急递就犯了心痛病,现在由武班头和荣安泰的镖师护着养病呢。”府丞无奈的说到。

    “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呢?”刘管带问道。

    “接着带人搜查吧,街面的人马也不要撤,水会、沟挠会、脚行的人都召集起来吧,但愿这个贼人见失了伙伴又见咱们巡防严密被吓走吧。”府丞也是无奈的说到。

    自打这天之后,津州府上上下下热闹了四五天,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边。各个街巷每日地保早晚两次清点住户人口,晚上街面上都是值班的各类行会和官府的差人。虽然乱了些,但也太平无事。

    这天病了多日的全知府,终于出来主持州事了。话说全老爷这么多时日第一次升堂,一升堂就先是对大家一通勉励,接着就让大家把街面的人手都收了,说那唐鹏这么多天都没出来,肯定是已经跑了,说完这位老爷就回了后堂。

    消息传来正在随刘三爷在城北钞关盘查过往人员的于占海高兴的跳了起来,可一看旁边一脸不悦的刘三爷,就识趣的低下了头,开始收拾各类物品。东西收拾妥当之后,于占海来到刘三爷的身边,递上一碗茶后说到“三爷,这几天咱累的都跟狗似的,现在知府老爷让收兵您怎么还不高兴啊!”

    “唉,功亏一篑啊,这唐鹏必定没有离开府城,你想过没有现在咱们把所有的出城大路都封了,他这几日就算躲着也不会能躲多久了,咱们这么挨家挨户的查他肯定不会躲在百姓家中,一个人身上能带多少东西,哪经得住这几日的消耗。唉胜负只在这几天了可惜啊!”刘三爷无不叹息的说到。

    一听这个于占海反倒着急的问道“那咱家知府老爷就不知道这层意思吗?他不知道那些书办老爷也不知道吗?难道知府老爷是怕这几日开销太大?”

    “傻孩子,这几日这么多人的挑费虽大,可知府老爷能从巡抚大人那报销啊,着急的是商会和商号的那些有钱的老爷们,你想想这些天要耽误生意,肯定是这些人找了知府老爷,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说了这么多天没回家了,回去好好歇歇去。”说完二人就回了府衙。

    下午几个班头留好了晚上府衙值班的人手,其他人也就散了。唯独不当值的于占海先去酒仙池洗了一个大澡,随后去找袁攀山袁道爷去吃酒了。

    这哥俩一直喝到酉时,本来这袁攀山让就在祝融庙住上一宿明日再回衙门,可是于占海非要回府衙说他拿到的贼人,明日就要发往保州府巡抚衙门归案,所以今天要趁这家伙在牢中,给他见识一些手段,让他知道来生要做个好人。

    说罢醉醺醺的离开了祝融庙,走到北门之后才想起来这城门早就关了,而且这北城的守备和他不熟,便想起了西门守备是自己的好兄弟,便顺着竹竿巷往西门去了。这竹杠巷虽然不宽但平常也是人来人往,可现在就要到戊时了,所以今天这小巷格外清净,于占海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于占海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回头看看没人啊,可只要继续走身后不远处还是传来沙沙声。这天气本来就热,在加上走了这么长时间,于占海身上的酒随着出汗也就散了,开始这沙沙声他觉得像夜猫发出的,不过后来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自己身上又没有咸鱼这野猫怎么会跟着自己走啊!想着想着就有了主意,所以突然开始往前跑,直到看到一个小胡同后就钻进了一家门洞,本想掏出腰刀一摸才发现腰刀没在身上,好在短弓还带着,于是掏出短弓开始向外张望。片刻就见一个人影从胡同墙上跳了下来,这个身影不高三尺多些,手里提着一口大刀。趁着月光于占海打出一枚弹珠,可是只听“堂”的一声,弹丸直接打在了单刀上。接着又是一枚打出,可是又被那人一挥刀挡开了,于占海一看打了两下都不成,刚进纽身往胡同深处跑。那个身影也不急着追,定睛看了一眼后就一下蹿上了胡同两边的房顶。

    于占海跑了一段时间后,穿出出胡同跑到了南运河边,站在河边往四下看了起来,刚想喘口气突然看到自己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于占海再次抬手“啪啪啪”一共打出了三枚弹丸,那人稍微一闪就避开了这三枚弹丸,于占海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今天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于是一边收起短弓一边问道“你是夜里鹞子唐鹏!”

    “哈哈,还挺识相的。小子就你眼尖坏老子好事,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拿命来吧!”那个黑影说着就飞身下了屋顶。于占海也拔出铁尺迎了上去,可是一交手就发现完了,自己还没到人家跟前胳膊上就中了一飞针,这下胳膊使不上劲,只有招架之功了,没过三招于占海就在刚分心躲过唐鹏一个朝向面门的飞针,随后被夜里鹞子一脚踢中,直接飞了出去。于占海刚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对面的大刀也到跟前了,刚刚提起铁尺格挡就被对方给直接把铁尺压了下去,一看不好赶紧双手一起格挡才推开了这一刀,推开之后变觉右肩发痛,原来自己是中了一刀,正琢磨不行自己就跳南运河吧总比落在这唐鹏手里好时候,一个声音却传了过来。

    “占海,你且闪开让哥哥和他过两招。”于占海一回头就看见袁攀山,一手拿着他的腰刀一手拿着双鞕走了过来。

    “哎哟,还来个道士,老子杀了这么多人,还真没杀过道士,不错你是第一个”那唐鹏嬉笑的说到,然后左手一抖一枚大针就像袁攀山飞了过去。

    这边袁攀山也不答话,头一歪躲过大针之后,把腰刀扔给于占海之后便双手持钢鞭冲了过去。左手由里向外磕开唐鹏的钢刀,左手钢鞭直接砸向唐鹏的天灵盖,那唐鹏一侧身,鼻尖贴着钢鞭躲过了这一鞭,这钢鞭本来就沉会使钢鞭的都是靠全身带起钢鞭舞动,所以速度起来了这力道也就有了。那唐鹏刚想回刀,这袁攀山已经低身一转双鞕横扫,唐鹏只能将刀斜护在胸前,只听“咣”的一声,这唐鹏被连人带刀被砸出了四五步。就在唐鹏刚站稳身形想摸针的时候,对面的钢鞭又斜劈了下来,这时候唐鹏硬着头皮提刀去挡,可这钢鞭势大力沉直接把大刀给磕飞了,唐鹏的手臂也都被震麻了,刚想转身往那房上窜去。可惜袁攀山早有预判,左手鞭往外带,右手鞭舞着一个腕花就砸了下来,“啪”的一声坐坐实实的砸在了唐鹏的后背上,唐鹏哇的一声,直接一口血喷在了墙上接着就一头栽到地上。看到人已被制住,袁攀山便收了招式。旁边的于占海也赶了过来,左手持刀对着唐鹏的双腿双臂就划了两刀,一边划一边说到“二哥好功夫!不过这厮会飞檐走壁还会使暗器,还是先废了他的功夫妥当些。”

    “无量天尊!”袁攀山也不答话只是念了一声法号,接着收了双鞕。

    这时于占海又拿铁尺对着唐鹏的腿上一劈,接着说到“你小子为何偏偏盯上了老子,快说。”

    “哼,那日在城北就你小子多言,害的我们兄弟招了官兵的毒手,我不找你我谁。”唐鹏捂着伤口愤愤的答到。

    “说说吧这几日躲在了什么地方。”于占海又问道,可是还没等唐鹏答话,这时一队官兵和差人乱糟糟的来到了跟前,为首的哨官先是向于占海和袁攀山拱了拱手,接着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唐鹏,命人拿了他之后,转身对于占海说到“小四爷这次先跟你道喜了,我等先将他押回去,回来的庆功酒必定叨扰。”说罢就带人押着唐鹏回了府衙。

    袁攀山带着于占海先回了祝融庙给他疗伤。脱了衣服之后发现刀口并不深,而且没有伤到骨头,袁攀山给他上了一些刀伤药后,哥俩便聊了起来。

    于占海说到“二哥,你怎么知道那唐鹏会在今天对付我。”

    “今日看你离开后,我便收拾房间当我看到你遗忘的腰刀,又见神龛前的香头直跳,突然就了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带着双鞕追赶了出去,到了北门问了当值的守备他说没看到过你,所以我想你是走西门进城了,我为了抄近道所以便从南运河边过来了,结果碰到了你被那唐鹏追杀。”袁攀山边给于占海包扎边说到。

    “我当哥哥也像那冯老道一样神机妙算呢,哎呀!”于占海正跟袁攀山说笑,没想动了伤口痛的直叫。

    “闭嘴吧,你拿我说笑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上我师傅,你看报应了吧。”袁攀山开始拿于占海调侃起来,接着见于占海还要说话,就又说到“我们道家最讲现世报,你要说话好可要想好了。”这下就直接让于占海闭嘴了。

    第二天一早,于占海来到了府衙,大家自是一番祝贺,尤其是刘三爷对于占海是问长问短,对受伤的事更是嘘寒问暖。少顷全知府开始升堂,审清了这个唐鹏在那日见一个手下被火铳打死,便和另一个手下决定分开逃命,他在夜间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内,官兵转天也来搜过,见那家人口都无恙,就没有再多搜,接着他等到天黑就潜到了府衙后面的藏书楼里,直到几日后官府解了宵禁,他才出来在府衙门口等那个又高又壮差人出来报仇,后面就和于占海的笔录一致了。接着知府便命人去了藏书楼,查看了现场确实有些食物和粪便,就这样审了一个时辰就结了案,接着命人把这两个凶徒送往保州府归案。

    案子结了之后,全知府便命大伙来到大堂。说是要给大家论功行赏,当面写了呈文上报直隶巡抚衙门,保举府丞外放一个知洲,保举巡防营管带和杨哨官各升官一级,现场提拔刘三爷为班头,赏了于占海和袁攀山每人十辆银子。最后那个姓武的班头趁着全知府高兴跟全知府说到,那贼人躲在府衙多日,老爷却能平安这分明是神明保佑,这一提醒全知府立即与众人约定明天带全府上下往城南海明寺请香谢神。

    这正是贼人最爱灯下黑,知府烧香添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