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
双方各执一词，愈演愈烈之际，朱元璋猛的一跺脚，大声呵斥：
“都闭上嘴！让朕想一想！”
双方势力面面相觑，也知道老朱现在很不高兴，集体鸦雀无声后，众人也都很识趣，不再继续争吵。
鹤骨霜髯的朱元璋停止踱步，只在原地静静伫立，宛如一座迟暮的雕塑。
须臾，朱元璋转过身，眼神炯炯，盯着朱允熥，缓缓说道：
“允熥，咱可以为你开一次棺，让你查看生父死因，但若是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咱便定你一个煽惑人心之罪，可是想清楚后果了？”
朱允熥见说动了朱元璋，心里一动。
“皇爷爷，若是允熥的猜测出了问题，我甘愿接受一切罪责，并且自愿为我父朱标守陵。”
群臣听闻朱允熥所言，不少官吏暗自摇头。
这朱允熥也太不稳重了。
分明就是自己再往火坑里推。
以朱允熥的身份，说几句妄言，倒也不会丢掉性命，但是朱允熥这样做，确确实实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朱元璋命令宫门护卫将棺木三五人小心翼翼地抬出来。
棺木的棺盖采用楠木，棺身和棺底部用乌木打造，两种木材皆有优异。
楠木制作的棺盖不易开裂，因材质比较坚硬，防护效果也是最好的。
乌木的棺身和棺底则是防潮防腐，不易被微生物腐蚀干净。
群臣见棺木肃然起敬，不敢再交头接耳，个别昔日太子派的官吏仍是一脸缅怀，心向朱标。
朱允炆看着静躺的棺木，心里蓦然升起一抹燥意。
“开棺！”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命令护卫开启封死棺盖。
朱允熥示意威廉奥斯勒过来，金发碧眼的威廉奥斯勒提着药箱走到朱允熥身边。
开棺后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散鼻翼，朱允熥头一探，终究还是看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生父，朱标。
大概是密封做的不错，小一个月时间，朱标的尸体仍然处于初步腐烂阶段，并没有持续恶化。
朱标昔日容颜依旧未变，朱允熥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般重复一遍。
朱元璋一步一步靠近棺木。
纵然有龙袍遮掩，那略显蹒跚的步履让人心疼。
儿啊……
朱元璋再见朱标遗容，心里震荡。
人生最悲痛，莫过于老年失子。
尤其是这个自己倾注全部精力和心血培养的继承人，前脚还在商讨迁都大事，后脚生命戛然而止，是朱元璋难以承受之苦。
“威廉。”
朱允熥招呼威廉奥斯勒靠近尸体，威廉奥斯勒也反复观察起来。
“来，帮我翻一下背后。”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贴近扳起朱标的后背。
群臣见到朱标被摆弄，对这个冒头青的威廉甚是不满，原本保守的方孝孺，齐泰等儒生就差指着威廉鼻子数道。
“郡王你看朱标太子这背后的尸斑，呈现灰褐色，这明显就是亚硝酸盐中毒啊！”
“中毒？”
朱允熥愣住了。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死于这种卑劣的手段。
“原本朱标太子就患有风寒，再加量配以一段时间的亚硝酸盐，这是有人想存心害死太子。”
威廉奥斯勒摇摇头。
而朱元璋在旁边听的仔细。
他不清楚“亚硝酸盐”是什么，但是“中毒”二字他是一点就通。
朱标，不是病死的，是被人谋害的……
若不是大手扶住棺木，朱元璋腿脚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内心无力感随即油然升起的愤怒，超越了任何一个时期。
“有没有更科学的办法再检测一下尸体？”
朱允熥暗叹一声。
“尿液一般查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做一个血液中高铁血红蛋白定量，看看亚硝酸盐的含量高不高，不过这个需要时间。”
威廉现在身边毕竟没有准备仪器，除了一些必要的检测工具外，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得到朱允熥授意后，威廉才取出一支针管，针管刺进朱标的右臂，抽出朱标的血，红色蔓延针管，大概针管吸进了三分之二朱标的血液后，威廉朝朱允熥比了一个“OK”。
“我去宣布一下结果，让群臣们有个心理准备。”
当朱允熥告诉群臣，朱标死因已经大白，表面受风寒病情影响，实际上则是亚硝酸盐中毒，而且还是多次加量的亚硝酸盐食物中毒。
此言一出，引起在场人哗然。
“鬼蜮伎俩！别是一个坑蒙郡王的骗子。”
“什么亚硝酸盐中毒，西洋人竟是一群胡言乱语的异教徒！”
对于什么亚硝酸盐，齐泰他们根本就承认，他们只是下意识认为，这是西方夷人爱惯用的蛊惑伎俩。
而蓝玉听到朱标中毒身亡的消息，起初半信半疑，到最后他决定相信侄孙朱允熥。
“威廉，你向各位王公贵卿解释一下什么是亚硝酸盐中毒。”
“亚硝酸盐，一般是指钠盐或者钾盐，其性状为无色或微黄色的粉末，有咸味，外观及滋味也与食盐相似。”
“中毒者会头痛头晕、无力胸闷、嗜睡心悸，严重时心律不齐、昏迷，最后会心肌衰竭而死！”
朱元璋听着威廉的解释，猛然想起这一切症状基本都能和朱标对得上，后期病重的朱标，连睁眼说话都做不到，嗜睡一直到昏迷，御医都解释不清楚这种情况。
威廉看着略显骚动的群臣，接着分析：
“我现在还没办法判定对方是用什么毒物，能够让亚硝酸盐含量倍增，一般情况下，超量3克就能够导致死亡。”
“况且，朱标太子本来就投河过一次，患上了风寒发烧，身体趁及虚弱，再多次摄入超量的亚硝酸盐，造成更严重的中毒反应，加速了死亡时间。”
“威廉医生！我能问一下这毒是怎么鉴别的嘛？”
朱元璋压住内心对凶手的怒火，恭敬地咨询威廉奥斯勒。
威廉奥斯勒于是继续用那蹩脚的中文，说着灰褐色尸斑的问题。
“人死后，在尸体低下部位皮肤出现的这些色泽斑块，被称为尸斑。朱标太子死去时间已经长达十几日，尸斑扩散至浸润期，持续时间较长，也能看的更仔细一些。”
“都闭上嘴！让朕想一想！”
双方势力面面相觑，也知道老朱现在很不高兴，集体鸦雀无声后，众人也都很识趣，不再继续争吵。
鹤骨霜髯的朱元璋停止踱步，只在原地静静伫立，宛如一座迟暮的雕塑。
须臾，朱元璋转过身，眼神炯炯，盯着朱允熥，缓缓说道：
“允熥，咱可以为你开一次棺，让你查看生父死因，但若是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咱便定你一个煽惑人心之罪，可是想清楚后果了？”
朱允熥见说动了朱元璋，心里一动。
“皇爷爷，若是允熥的猜测出了问题，我甘愿接受一切罪责，并且自愿为我父朱标守陵。”
群臣听闻朱允熥所言，不少官吏暗自摇头。
这朱允熥也太不稳重了。
分明就是自己再往火坑里推。
以朱允熥的身份，说几句妄言，倒也不会丢掉性命，但是朱允熥这样做，确确实实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朱元璋命令宫门护卫将棺木三五人小心翼翼地抬出来。
棺木的棺盖采用楠木，棺身和棺底部用乌木打造，两种木材皆有优异。
楠木制作的棺盖不易开裂，因材质比较坚硬，防护效果也是最好的。
乌木的棺身和棺底则是防潮防腐，不易被微生物腐蚀干净。
群臣见棺木肃然起敬，不敢再交头接耳，个别昔日太子派的官吏仍是一脸缅怀，心向朱标。
朱允炆看着静躺的棺木，心里蓦然升起一抹燥意。
“开棺！”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命令护卫开启封死棺盖。
朱允熥示意威廉奥斯勒过来，金发碧眼的威廉奥斯勒提着药箱走到朱允熥身边。
开棺后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散鼻翼，朱允熥头一探，终究还是看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生父，朱标。
大概是密封做的不错，小一个月时间，朱标的尸体仍然处于初步腐烂阶段，并没有持续恶化。
朱标昔日容颜依旧未变，朱允熥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般重复一遍。
朱元璋一步一步靠近棺木。
纵然有龙袍遮掩，那略显蹒跚的步履让人心疼。
儿啊……
朱元璋再见朱标遗容，心里震荡。
人生最悲痛，莫过于老年失子。
尤其是这个自己倾注全部精力和心血培养的继承人，前脚还在商讨迁都大事，后脚生命戛然而止，是朱元璋难以承受之苦。
“威廉。”
朱允熥招呼威廉奥斯勒靠近尸体，威廉奥斯勒也反复观察起来。
“来，帮我翻一下背后。”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贴近扳起朱标的后背。
群臣见到朱标被摆弄，对这个冒头青的威廉甚是不满，原本保守的方孝孺，齐泰等儒生就差指着威廉鼻子数道。
“郡王你看朱标太子这背后的尸斑，呈现灰褐色，这明显就是亚硝酸盐中毒啊！”
“中毒？”
朱允熥愣住了。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死于这种卑劣的手段。
“原本朱标太子就患有风寒，再加量配以一段时间的亚硝酸盐，这是有人想存心害死太子。”
威廉奥斯勒摇摇头。
而朱元璋在旁边听的仔细。
他不清楚“亚硝酸盐”是什么，但是“中毒”二字他是一点就通。
朱标，不是病死的，是被人谋害的……
若不是大手扶住棺木，朱元璋腿脚一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内心无力感随即油然升起的愤怒，超越了任何一个时期。
“有没有更科学的办法再检测一下尸体？”
朱允熥暗叹一声。
“尿液一般查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做一个血液中高铁血红蛋白定量，看看亚硝酸盐的含量高不高，不过这个需要时间。”
威廉现在身边毕竟没有准备仪器，除了一些必要的检测工具外，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得到朱允熥授意后，威廉才取出一支针管，针管刺进朱标的右臂，抽出朱标的血，红色蔓延针管，大概针管吸进了三分之二朱标的血液后，威廉朝朱允熥比了一个“OK”。
“我去宣布一下结果，让群臣们有个心理准备。”
当朱允熥告诉群臣，朱标死因已经大白，表面受风寒病情影响，实际上则是亚硝酸盐中毒，而且还是多次加量的亚硝酸盐食物中毒。
此言一出，引起在场人哗然。
“鬼蜮伎俩！别是一个坑蒙郡王的骗子。”
“什么亚硝酸盐中毒，西洋人竟是一群胡言乱语的异教徒！”
对于什么亚硝酸盐，齐泰他们根本就承认，他们只是下意识认为，这是西方夷人爱惯用的蛊惑伎俩。
而蓝玉听到朱标中毒身亡的消息，起初半信半疑，到最后他决定相信侄孙朱允熥。
“威廉，你向各位王公贵卿解释一下什么是亚硝酸盐中毒。”
“亚硝酸盐，一般是指钠盐或者钾盐，其性状为无色或微黄色的粉末，有咸味，外观及滋味也与食盐相似。”
“中毒者会头痛头晕、无力胸闷、嗜睡心悸，严重时心律不齐、昏迷，最后会心肌衰竭而死！”
朱元璋听着威廉的解释，猛然想起这一切症状基本都能和朱标对得上，后期病重的朱标，连睁眼说话都做不到，嗜睡一直到昏迷，御医都解释不清楚这种情况。
威廉看着略显骚动的群臣，接着分析：
“我现在还没办法判定对方是用什么毒物，能够让亚硝酸盐含量倍增，一般情况下，超量3克就能够导致死亡。”
“况且，朱标太子本来就投河过一次，患上了风寒发烧，身体趁及虚弱，再多次摄入超量的亚硝酸盐，造成更严重的中毒反应，加速了死亡时间。”
“威廉医生！我能问一下这毒是怎么鉴别的嘛？”
朱元璋压住内心对凶手的怒火，恭敬地咨询威廉奥斯勒。
威廉奥斯勒于是继续用那蹩脚的中文，说着灰褐色尸斑的问题。
“人死后，在尸体低下部位皮肤出现的这些色泽斑块，被称为尸斑。朱标太子死去时间已经长达十几日，尸斑扩散至浸润期，持续时间较长，也能看的更仔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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