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终结章：最后的救赎

    “芳草萋萋夏禾青，夕阳故墓添新坟。

    苍茫远望思徘徊，晚饭碗筷少一人。”王立志轻轻地说道。

    审讯室里，王立志平静的坐在苏灵对面。眼神微垂，尽显沧桑。

    花白色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庞，像是一个微微垂老，面目慈祥的老人，苏灵怎么也无法将他和一个杀人恶魔联想到一起。原本苏灵对此案的凶手深恶痛绝，认为做出如此恶行的应该是穷凶极恶的人，可面对眼前的王立志，苏灵反而情绪很平静。

    “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苏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王立志抬起头，眼神弥漫，望向前方，似是望向远方，意识仿佛被拉回时空隧道，灵魂仿佛回到了记忆的长河……

    “18岁，最好的青春年华，父母双亡，独留我一人在此人间。父亲母亲一生为善，却不受上天眷顾，不得善终。”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家，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从此后，我每一夜都难以入眠，黑暗包裹着我，无时不刻不在侵蚀我的神经。那种无助的孤独感，就像是…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一叶随着风浪起伏的扁舟。”

    “这种煎熬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多年，直到遇到我的爱人，我们拥抱在一起，憧憬着我们的未来，很快，我爱人怀孕了，我们满怀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现实却残酷无比，我爱人生孩子时难产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老天又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从此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我答应过故去的妻子，要好好的抚养孩子，可好景不长，我的孩子九岁时确诊急性脑瘤，几个月后也离世了。”王立志说着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贼老天不公啊，我接受不了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相继离世。我很彷徨，不知道该怎么办。黑暗和孤独再次袭来，我不能让我的儿子离开我，我要救他，即使是与全世界为敌。”说到这，王立志紧紧咬着牙，脸色狰狞。

    突然神情似是慌乱又或悲痛。“只是，我即使用邪术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复活，都是假的啊….我终究不能如愿，唯一的遗憾是那两个被我杀害的孩子，我对不起他们，我会给他们赎罪，终究是大梦一场空，人生，人生啊……”

    王立志之后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苏灵内心悲痛不已。低声说道：“你错了啊，美好，本就只存在于霎那间，你和你的亲人、爱人、子女，你们的幸福，你们的陪伴，你们的相互牵绊的心，都存在于那永恒的瞬间。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你被记忆囚禁住了，你以为你失去了所有，你听听你的心，他们的欢声笑语、他们的爱，他们离开了吗？……”

    王立志听后泪流满面，“永恒的瞬间…..我明白了。他们从来没有离开我，从来都没有…..”

    李珂在王立志家找到了作案工具，地窖里，藏着他那已故孩子的尸体。一切真相大白……

    “长江后浪推前浪呀！以前我不信你小子有传说的多么神，现在，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呀！”邢军对张扬说道。

    “邢队过奖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灵儿，作为执法者，我们可以有柔情的一面，但不能因为感情迷失了自己的判断。”张扬看出苏灵的低沉，安慰的说道。

    “我知道了师哥！”苏灵应道。

    “王立志，接连逝去亲人的折磨，让他扭曲了心理，变成了一个恶魔。尼采说过，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同样在凝视着你，他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渊。”张扬说道。

    “灵儿你跟我说过，之前去王立志家，发现桌子上有盖着红布的牌位，还有烧尽的蜡烛。你当时如果打开红布看一眼，也许就不用我来帮你破案了。我猜牌位上写的是文小赫和张子涵（邻市受害女孩名字）的名字。这是黑暗深渊里，王立志唯一的忏悔….”张扬若有所思地说着。

    李珂带回了本案的物证，其中有一个牌位，上面赫然写着“文小赫、张子涵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