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 十一

    快到家的时候，柏哥孟俊祥说道：“松哥，你回去就别跟你师母他们说这事儿啦啊。”“嗯，知道了。”“今天领你上医院的事，我和爷爷商量过了，为了不让你有太多的思想包袱，帮你保守秘密才这么做的，希望你能理解。”“柏哥，爷爷，为了我让你们又费心又费钱，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好了松哥，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成为历史吧。”“谢谢你柏哥！”我抱起柏哥孟俊祥转了个圈又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现在起，我们又过上了新生活。柏哥，我今天特别高兴，总觉得我现在全身都是劲。”“要是这样那太好了，我现在正好一点儿劲都没有了，背我回家好不好？”“好哇，来柏哥，我背你。”说完我摆好姿势就要背他，柏哥孟俊祥倒也没客气，一下子扑到我的背上，不知是怎么搞的，两个人都没站稳摔了个大跟头。在一旁的爷爷哈哈大笑：“这两个小鬼呀……”

    当我们回到饭店的时候，师傅和三小子已经回来啦，同时还领回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三小子说这是师傅的小姑娘名叫慧男。孟爷爷和师傅在前屋唠着家常，我听他们唠了一会儿便回后厨房刷碗去了。因为在我看病的时候曾来了两桌客人，厨房又让崔师傅和梁博威弄得乱糟糟的。正在我刷碗的时候，柏哥孟俊祥来到后厨房，随后三小子也跟了进来。就见三小子搂着柏哥孟俊祥亲昵的笑道：“铁子，几天没见我都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不想。”柏哥孟俊祥笑道。“把我忘啦？咱哥俩没处啦是不？”三小子推开孟俊祥假装生气的样子说道。“谁说没处啦，我跟你开个玩笑，能说不想吗，想的我吃不好，睡不好，想得我肝肠寸断。”“说地那个肉麻，别颠我了，你还能想我。”“真的，真想你啦。”“想哥们就请咱哥们吃烧烤好使不？”“怎么？想你就得请你吃烧烤？”“那咋地？想也得表示表示，大老远回来了，咋不得给哥们接接风洗洗尘呢。”“闹了半天不就是想吃烧烤吗，那好办，直接对我说不就得了，何必兜那么大个圈子，晚上我就请你吃咋样？”“爽快，讲究，一言为定。”“我啥时候骗过你呀。”“铁子，帮你三大爷家搬家具咋不等我回来呢，我帮你搬呢。”三小子搂过柏哥孟俊祥又笑道。“谁知道你啥时候回来呀。”“走上前边儿去。我老叔招呼你呢。”三小子搂着柏哥孟俊祥上前屋去了。我一个人继续刷我的碗，继续收拾我的厨房，当我又一次将厨房归拢整齐干净后，也来到前屋。

    在前屋，我找了个凳子，坐到柏哥孟俊祥的旁边，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听众人唠嗑。这时就听师傅说道：“这屋和三个包间就得用一大桶白油。你看三个包间的天棚，也得刷白油，还有墙围子呢。”“白油我那还剩点都给你拿来。要是那也不够，就上我连桥那看看吧。”崔师傅说完喝了一口茶水。“呆会儿去看看，我打算十一之前就收拾利索了，大儿子。给你崔叔倒点儿水。”“现在都几点啦，明天再说吧……”崔师傅说道。我同时应了一声急忙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壶，但壶里却没有水了。于是我又去后厨房给小壶加满水，然后为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水。这时又听师傅说道：“这两天把我大儿子累坏了吧？”“没事，我不累。”我笑道。“祥子，我大儿子帮你三大爷搬家具也没说安排安排？你也不够意思啊。”师傅端着杯子笑道。“不用啊，我没干啥。”我忙笑道。“安排，谁说不安排了，晚上就请他吃烧烤。”柏哥孟俊祥同时笑道。“有没有我的份呀？”师傅笑道。我看了一眼师傅放下茶壶又一次坐到柏哥孟俊祥身旁，继续听众人唠嗑。“别看你没搬，照样有你的份。”柏哥孟俊祥笑道。“祥子，你到底请谁吃烧烤哇？”三小子跑过来搂上柏哥孟俊祥问道。“请谁？全请啊，不请谁谁不愿意，干脆全请，大家都高兴。”“他和他你请不请啊？”师傅指了指崔师傅和梁博威笑道。“请，在座的都有份。”柏哥孟俊祥笑道。“还有他们两个呢？”师傅又指了一下正巧走进屋的师母和慧男笑道。“请，她们也请。”“景辉，晚上整点啥呀？这几天把人小崔小梁子累够呛。”师母笑道。“把小鸡炖了吧，三小子把小鸡儿拿出来炖了，再整个尖椒肥肠。看青菜有啥炒两个就行了。”三小子放开柏哥孟俊祥上厨房去了，见状我也站起身要上厨房去，这时就听柏哥孟俊祥说道：“你们忙吧，我该回家啦。”“别跑哇祥子，还等你吃烧烤呢。”师傅又笑道。“吃完饭再走哇祥子。”师母同时说道。“不了，晚上我再来，请你们吃烧烤。”柏哥孟俊祥说完出了房间不见了踪影，见状我也上后厨房跟三小子一块准备晚饭。

    很快一桌饭菜准备好了。由于崔师傅和梁博威经常来这里，也算不上是外人，所以师傅也就让全家人都上桌吃饭了，就在我们围桌子一圈吃饭的时候，柏哥孟俊祥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吃没吃呐祥子？过来吃点呀？”师父笑道。“吃完啦。”他笑道。“再吃点儿吧祥子。”师母又说道。“我真吃完啦不吃了。”柏哥孟俊祥说完掉头就要走，见状我忙放下筷子，跑过去拉着他说道：“过来再吃点儿吧。”“我真吃完了，不吃了。”柏哥孟俊祥说着话就往外挣，这时就听师傅说道：“大儿子，他不吃就不吃吧，不吃拉倒，上赶着不是买卖。”听师傅这么说我只好放下手说道：“呆会儿再走吧。”“你快吃饭吧，等会我再来。”柏哥孟俊祥说完转身出去了。当我回到原位的时候，刚拿起筷子就听师傅说道：“小陈啊，往后谁再来赶上吃饭别生拉硬拽，让一让客气客气就行了。”听了师傅的话我的心不由得一愣，嘴上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师傅又端起碗来继续吃饭。可没吃几口就有客人来吃饭啦，于是又一头扎到厨房忙了起来。正在我们忙着的时候，柏哥孟俊祥来了，打过招呼以后，他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忙乎。偶尔还伸上一手两手的，因此，很快我们就做好了先后上来的两桌客人的饭菜，师傅丢下炒勺，走到柏哥孟俊祥身前笑道：“请我们吃烧烤来啦？”“是呀。都谁吃现在就去。”他笑道。“我吃。”三小子丢下手里的抹布也凑上前笑道。“走哇，上哪吃去？”“松哥，你慢慢干，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柏哥孟俊祥说道。“你们去吧。”我说道。“你咋管他叫松哥呢？”三小子看了我一眼，冲柏哥孟俊祥说道。“他比我大叫他松哥不对吗？”柏哥孟俊祥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也比你大，你咋不管我叫哥呢？”三小子又笑道。“三哥走哇，咱们吃烧烤去呀。”柏哥孟俊祥望着三小子笑道。“你小子……”“我咋地呀？走吧三哥吃烧烤去。”“磨叽啥呢快走哇。”师傅这时又笑道。“走，吃烧烤去。”三小子搂着柏哥孟俊祥喊道。

    见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我一个人又继续干起活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正在擦地，只见柏哥孟俊祥手里拿着一把烤串走进厨房笑道：“快吃吧，松哥。”“等一会儿。我投投拖布。”“等会儿再干吧，一会儿凉啦。”“好吧。”我放下拖布又冲了一下手。擦干手我上前搂过柏哥孟俊祥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接过他递给我的烤串笑道：“柏哥，又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哎呀，没啥。”正说着三小子也跑进来又搂上柏哥孟俊祥笑道：“走上前边去。我老叔叫你呢。”柏哥孟俊祥看我笑了笑，便跟三小子上前屋去了。我吃完烤串又继续擦地，心想：快点干，干完了好上柏哥家去，好让他继续给我画油画，这么想着很快把地就擦完了。看了一下厨房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闭灯上前屋。

    到了前屋，师傅，三小子，柏哥孟俊祥还有慧敏正在看电视。我找了个凳子坐到了柏哥孟俊祥身旁也看起电视来。“大儿子，收拾完啦？”师傅这时笑道。“收拾完了。”我说道。“祥子说一会让你上他家去。”师傅又说道。“这是我们昨天约好的。昨天晚上给我画油画，没画完，今天晚上接着画。”我说道。“画啥油画呀祥子，给我也画一张。”师傅笑道。“你要是愿意画，当然可以啦。”“我也想画一张，给我也画一张。”三小子又笑道。“行啊，谁想画我都给画。”“那你家能搁下我们这么多人吗？”师傅笑道。“搁不下没关系，一个一个来，今天晚上就让松哥去，给他画完你再去。”“老叔，祥子画画老好了啦。”“这我知道，要不能让你给我画嘛。”“先给我画，走现在就上你家画去。”三小子走上前就要拉柏哥孟俊祥。“祥子，这都几点了，画完不得造下半夜去呀？”师傅又笑道。“快点画，一会就画完啦，走哇祥子。”三小子拉起柏哥孟俊祥笑道。就在这时，里屋走出几个客人来，师傅和三小子忙上前欢送客人，我也站起身忙去包间收拾桌子。柏哥孟俊祥也主动帮忙，两个人很快收拾完也刷完了碗筷，又一次来到前屋。

    此时前屋只剩下三小子一个人正在看电视，于是两个人也坐下来跟着一同看电视。不一会儿，师傅从里边走出来说道：“三小子，关门睡觉吧，也没啥人了。”“我帮你们上柵板去。”柏哥孟俊祥忙站起身冲师傅笑道：“上完柵板就让松哥上我家住去吧。”“真去呀？都几点了？”师傅说道。“刚才不是跟你说好了吗，晚上让他上我家给我当模特。”“我寻你开玩笑呢，你看看都几点了。画画哪天再画吧，这画完了那得造几点去，明天小陈还干不干活了。”师父板起脸来大声说道。“就是呀，走小陈关柵板去。”三小子又说道。见状，我无奈地随三小子去关栅板。柏哥孟俊祥又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哪天再说吧，我回去了叔。”就这样，柏哥孟俊祥回家了，我和三小子关完栅板也回包间搭小床睡觉。

    躺在小床上，我和三小子又聊了起来。“三哥，你回家咋不多呆几天呢？”说着话我把手搭在了三小子身上。“谁不想多呆几天呐，都是你师傅成天张罗回家。”三小子把我的手拿下来又说道：“别往我身上放，多热呀，怪难受的。”“你哥结婚你们闹洞房了吗？”我抽回手又问道。“咋没闹呢，我哥朋友把我嫂子给闹够呛。”“那你嫂子没生气呀？”“那生啥气呀？”“那他们是咋闹的呀？”“就那么闹呗。”“那么闹是咋闹哇？”“哎呀，别问啦，睡觉吧，怪累的。”三小子说完翻过身去。见状，我无奈地闭上眼睛也想睡觉，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那儿又想到了柏哥孟俊祥，本来说好今晚继续上他家去画画，可没想到没去上，师傅不让去我也没办法，等以后有时间再接着画吧。哎……柏哥呀柏哥，今天还真多亏你了，你对我这么好，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你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我呀，一辈子也忘不了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得癌呢。哎，真后悔当初没听牡丹姐他们的话，要是当时去别的医院好好复查一遍，恐怕自己也不会搞得这么惨，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真恨自己那时候为啥那么犟呢？哎，怪谁呀，都怪自己，活该！不过这也挺好，经过这件事，自己是又成熟多了。而且还交下一个知心朋友，有失也有得，也算不错……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刚吃过早饭，我正在后厨房刷碗，三小子来到后厨房叫我帮忙。于是我同他一块来到了店门口，原来是师傅一大早上崔师傅那里取油漆和大白回来了。此时，立在门口的摩托车货架上系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桶，两边还系着两个白色的大塑料袋。在我的帮助下，三小子解开了绳子。当我们把东西都搬到前屋时，师傅拎起地上的一个塑料袋放到桌子上，边解边说道：“得回昨晚没去，大白没货，今天早上才到货。”“上哪取的呀。”三小子问道。“小崔他大连桥那。他大连桥开建材商店。”师傅说道。“昨天不是说大桶油漆吗？今天咋取的小桶呢？”“大桶还得跟他上仓库取去。仓库离商店还挺远，商店里有小桶，我说小桶也行，就这么着给我拿的小桶白油。当时趁人多我又多拿了两桶。哎，不拿白不拿。”师傅摆弄着油漆桶说道。“拿刷子了吗？”三小子又问道。“拿了。白给两把，油漆和大白算地进价。大儿子。把饭菜给爹端来。”一听师傅要吃饭，我赶忙上后厨房把给师傅留的饭菜用托盘端了上来。“再给爹倒杯水来。”于是我又为师傅倒了杯水。师傅坐在桌边边吃边说道：“下午没啥事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刷油吧，大白找人刮。”“找人刮大白要不要钱呢？”三小子问道。“谁傻呀，帮你白刮。”“那得多钱呐？”“多钱？这还是熟人介绍的。还五十块钱呐。”“要没人介绍呢？”“没人介绍一百块钱也下不来。”“这不也挺好嘛，这些东西放哪呀老叔？”“你们两个搬后厨房去吧。哎呀，这扯不扯，忘拿洗料啦。我说我总觉得差点啥，就想不起来。”师傅拿着筷子的手一拍桌子说道。三小子抱起塑料桶边走边说道：“一会儿吃完饭再取去吧。”然后朝后厨房走去。我也拎起两个塑料袋紧随其后。当我们把东西放好后，再一次来到前屋时，师傅又说道：“大儿子，给爹拿个牙签来。”我赶忙又给师傅拿了三根牙签过去。“拿这么多干啥？一根就够了。”说完瞪了我一眼，又将剩下的两根还给了我，我接过又放回装牙签的玻璃杯里。“三小子，后厨房准备咋样了？一会儿就上人了。”师傅剃着牙说道。“都准备好了。”三小子坐在一边说道。“大儿子，吃完了收拾下去吧。”师傅又说道。我又赶紧去收拾桌子。“大儿子，再给爹倒杯水来。”就在我端着盘碗往后厨房走的时候就听师父又喊道，我应了一声，来到后厨房我又为师傅倒了一杯水。这才回到后厨房刷起碗来，不一会儿师傅也来到后厨房，他看看这瞧瞧那，转了一圈儿也没说啥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师母见水开了，又拎下水壶给暖瓶灌水，此时。我也已经刷完碗了，正在收拾案板。这时就听慧敏在小走廊里喊师母，我忙对师母说道：“给我吧妈，慧敏叫你呢。”“给你吧，再烧一壶得了。”师母说完走了，这壶水还没等灌完就有客人来吃饭了，于是大家又都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