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秋收

    孙逊家的苞米地在铁桥的西面沿河边，是大河长久冲积而成的沙土地。北方的旱田基本按照春种秋收的作息，每逢十一前后，收苞米是这里老百姓的重要农活。

    凌晨三点半，孙逊被母亲叫醒，孙逊揉着朦胧的睡眼，看见孙母正在往兜子里面装着馒头，这是今天的午餐。孙逊穿好衣服，在孙母的叮嘱下又加了一件毛衣，凌晨的秋天，冷的很。

    坐上孙父的大二八自行车后座，瞬间感受到秋风瑟瑟，孙逊蜷缩着身体，把头贴到孙父的后背，感受到那一丝丝的温暖。

    此时还是黑天，满天繁星，但月亮却不知了去向，孙父在漆黑的夜里，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扶着车把，跟孙母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出发了。孙母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成捆的编织袋和两把镰刀，用布兜装的井水和馒头挂在前面的车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父和孙母在一片苞米地头停了下来，简单的拾掇之后，开始挥动着镰刀，割到苞米秸秆，每十几二十根放到一起，成了一垛。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孙父孙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幽黑的苞米地深处，远处的山暗的让人脊背发凉，孙逊坐在苞米地头，蜷缩着身子，发现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天渐渐的亮了一点，东边的天逐渐出现白肚皮色，灰蒙蒙的光线下，孙逊能够看见孙父和孙母身影已经变得一个小黑点，同时也能看见，别家苞米地里也开始有了人影，是不是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和鸡鸣。再过了一阵，远处隐约能听到拖拉机的轰轰声。孙逊起身朝着孙父孙母的方向走去。

    等到成片的苞米地收割完毕，天已经彻底亮了。随后邻居三两的出现在地头，这是帮忙收地的邻居，等到明天孙父孙母也同样会帮助邻居家收地。大家到了，简单的说上两句话，就熟练的坐在苞米秸秆旁边，开始掰下秸秆上的苞米棒，丢成一堆。

    太阳爬升的很快，一转眼接近中午了，孙母招呼大家吃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馒头和水瓶分发给大家，大家围坐在田埂上，吃着、聊着。很快各自吃完，几个人继续朝着远处走去，那边还有没有掰下的苞米，其余的人拿起编织袋，开始装苞米，这个活孙逊是能做的，也学着大人门开始拿着一个小一点的袋子，往里面装着苞米。

    中午刚过，所有苞米都被装袋完毕，孙父骑上自行车，去找拖拉机去了。那时候就还没有即时通讯，孙父需要头一天和四柱定好大概的时间，然后四柱会根据各家的收获结束时间，做好排期，孙父估计时间差不多，尝试去看看能不能提前把苞米运走。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孙逊无聊的躺在苞米秸秆上，看着天，有时候做起来看看远方，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孙父才能把车带回来。田埂间，秋天的蚂蚱也不爱动弹，孙逊习惯的双手一扣，便捉到一只，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在苞米秸秆垛上睡着了。

    一阵轰鸣声把孙逊吵醒，孙父坐着拖拉机回来了，拖拉机从地头到地尾，停停走走的，大家把编织袋扔上拖拉机车斗里面，车都里面的人再将编织袋摆放好，这样两趟车的时间，就把苞米都装进车斗，拉回家了。

    等孙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满院子的苞米，黄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