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险
“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年，你最想做什么？”
天渐渐黑了，云浩坐在阳台上，喃喃自语着。
天边的彩霞绚烂，在夕阳下，却是凄美。微凉的秋风习习，几片枯黄的竹叶吹落，不经意间飘来。
“创立商业帝国成就伟业？哪还来得及……
“我只想看一眼祖国大好河山，行之所至，身归尘土吧。”
这是倾城国的雨陌市，墨离星公历2059年的深秋。
三个月前，医生确诊他得了渐冻症，无药可治，估计只能活三年。此病的症状是行动困难，逐渐加剧至全身瘫痪，最终神经元全部死亡。但是病因却不清楚，家族无遗传史。血检结果是铅含量超标，公司里倒是有一个熔铅车间，但很少接触。
因为不想在这三年里承受众人怜悯的目光，给自己留一点最后的尊严，更不想让亲近的人与自己一起承受痛苦，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并且办理了离职手续。
默默地坐了两个小时，他打开灯，开始收拾行李。他想先回一趟北方老家，祭奠一下父母和师父。
在雨陌市这十年，还攒了不少东西，他分了分类，大多是可以扔掉的，没必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抽屉里翻出一片指甲大小的芯片，“这一定是元明上次过来喝酒落下的，明天给他送去。”
角落里落满厚厚灰尘的一个纸箱，搬起来的时候掉下来一盘录音磁带。箱子里有一台录音机。
插上电，录音机还能用。云浩将磁带放入，按下播放按钮。
磁带放置时间过久，声音已断断续续：“……意念到天边，笼四极……引气回于内，至足底……浑然一气，成气旋……”
这是《元始初解》的录音带，云浩的师父的声音。
“元气内循环，归于涌泉……时辰内循环一周，达一重楼，是谓身元境初阶……持身静笃……时辰内循环五周，归于丹田，达五重楼，是谓神炼境中阶……”
纸箱的底部还有一本册子，泛黄的书页，正是师父的《元始初解》手抄本。
听师父说，这本功法是他在雨空山获得。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他打猎回来雨下得太大，山路没法行走，就进了一个山洞避雨。山洞尽头有一面石壁，雷声很大的时候，地上突然起了一片光幕，映到了石壁上，显出一些文字，他顺手抄了下来。可是抄着抄着，雨小了，雷也不打了，石壁上的文字就看不见了，所以没抄完。云浩学会了部分功法，其中有些晦涩之处，因年幼无知，不甚明了。
比如其中的“涌泉”，现在才明白是指脚底的涌泉穴。奇怪的是，一般的功法谈到元气，往往注重丹田，但这本功法却是从涌泉穴开始，实属另类。
正这样想着，云浩突觉涌泉穴一突，跳动了几下，然后有种涨涨的感觉，如同一个气旋，云浩心念一动，气旋从足底向后，绕到脚踝，如棉似云，继续向上移动，很是舒服。云浩盘膝而坐，闭目内视，有意引导气旋沿小腿上行至膝盖后面，再到尾骨，有些滞涩，于是双掌朝天，缓缓向上引导，气旋也渐渐上行，经过后背到了颈椎，双掌同时到了下巴，再到额前，气旋随之到达头顶百会穴，稍微停下，元气逐渐汇集。掌心向下，引导元气沿着额头下行，经过人中，再到膻中，再到丹田，双掌按在膝盖，意念引导元气下行到足部透入涌泉穴，一个内循环完成。
霎那，有一种圆融的感觉，涌泉穴内的气旋也增大了一圈，云浩浑身一震，一圈无形的波动由身体向四周扩散开去。十年前那些晦涩之处，第一次修炼成功。
如此达到了一重楼，身元境初阶。云浩看了看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如果一个时辰内循环两周，可达二重楼，身元境中阶。
云浩将意念潜入涌泉穴，继续第二周内循环，这一次完成的稍快点，此时身体散发出两圈波动，阳台外面的竹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
云浩站起身来。“刚开始打通内循环，不可贪多，应巩固再突破。何况后面境界的气旋不在涌泉穴，或许会有难度，不可冒进。”
秘籍的前面几页写的是一种锻体的方法，提到青铜母精、黑铁母精之类的材料，却从未听到过。
面临绝症，反而放下了一切，心无旁骛，云浩才开始对十年前这本《元始初解》有了深入的理解。
第二天，云浩回到公司。
坐电梯到十五楼，走到IT部最里面的办公间坐下，等着元明上班。
工位牌上写着：
元明
IT部长兼总经理助理
桌子上物品凌乱，文件、零食、私人物品堆放在一起，几万块钱的笔记本开着机呼呼转着，烟头插满了烟灰缸。
云浩摇了摇头，这家伙从来都这么不拘小节，思维含金量却高得令人发指，人称鬼才。
闭着眼睛，食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哼着小曲，睁眼一看，一个头发侧面被枕头压翘了，形状象一只小鸟的尾巴，叼着香烟，手拿一杯咖啡的瘦高个晃悠晃悠地走了过来。
“哟！浩大帅，十多天没见了，怎么今天有幸光临了？呵呵呵呵”
云浩没有起身，歪着头向上看着他：“山人回家闭关了些时日，元大赖子，怎么一大早就喝咖啡，不怕把胃烧坏了？”
“你来的正好，我咖啡喝完了，你那里还有没有？”
“有，你要还能没有？在我十二楼办公桌抽屉里，你自己拿去，还有一大盒呢。”
云浩从裤兜里掏出芯片交给元明，“上次你忘了这个。”
元明接过去看了一下，“原来掉在你那里了，可算找回来了。”
云浩让座位给元明，元明把芯片插入一个USB卡槽，再接到笔记本上，鼠标敲了两下，办公室前面的大音箱传来悦耳的声音，大显示屏也亮了起来。
“你这活倒是玩得真溜！”
“那是，靠这个吃饭的。”
云浩拍了拍元明的肩膀，“元明，我拜托你个事。”
“有啥事，说！咱俩还这么客气。”
云浩语气很庄重地看着元明的眼睛：“我明天就离开了，以后也许不回来了。所以冠梅，请帮我照看一下。”
元明抬起头来，“为什么不回来了？你辞职了公司也欢迎你啊，再说了你辞职跟冠梅交往有什么关系？你们都谈了六年了。”
“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相信我！就让一切照常，我轻轻地走吧。”
“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不？唉！最后还跟我来个再别康桥啊！行吧，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算了，我们以前还不是天天在一起吃饭，还差这一次？你忙吧。”
坐电梯下到二楼，向里走到生产部，司臣正在最里面的位置，脱了鞋，两脚架在办公桌上，一晃一晃的。盯着手机咧嘴笑着，不知道在刷什么视频。眼睛瞥到云浩走来，忙把脚放下，装模做样准备工作，云浩看他又是这副德行，一点都没个生产副总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
云浩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司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收敛，少去骚扰冠梅，不然的话，后果你懂的！”司臣明知道冠梅跟云浩是六年的恋人，身为一个有妇之夫，竟然还厚颜无耻地经常去调戏冠梅，云浩气不过骂了他好几次。只是冠梅是非常执着的女孩子，岂会被他蛊惑。
司臣瞥着云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去骚扰过她了？说话要讲证据哦！”
“我的话就放在这里，司臣，你好自为之！”
云浩向外走去，突然看到电梯口走出一个穿着浅绿色碎花连衣裙，俏生生的熟悉的身影。于是加快脚步，走出生产部，向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口去了。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就跑起来，云浩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梅，请原谅我，忘了我，你有更好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天渐渐黑了，云浩坐在阳台上，喃喃自语着。
天边的彩霞绚烂，在夕阳下，却是凄美。微凉的秋风习习，几片枯黄的竹叶吹落，不经意间飘来。
“创立商业帝国成就伟业？哪还来得及……
“我只想看一眼祖国大好河山，行之所至，身归尘土吧。”
这是倾城国的雨陌市，墨离星公历2059年的深秋。
三个月前，医生确诊他得了渐冻症，无药可治，估计只能活三年。此病的症状是行动困难，逐渐加剧至全身瘫痪，最终神经元全部死亡。但是病因却不清楚，家族无遗传史。血检结果是铅含量超标，公司里倒是有一个熔铅车间，但很少接触。
因为不想在这三年里承受众人怜悯的目光，给自己留一点最后的尊严，更不想让亲近的人与自己一起承受痛苦，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并且办理了离职手续。
默默地坐了两个小时，他打开灯，开始收拾行李。他想先回一趟北方老家，祭奠一下父母和师父。
在雨陌市这十年，还攒了不少东西，他分了分类，大多是可以扔掉的，没必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抽屉里翻出一片指甲大小的芯片，“这一定是元明上次过来喝酒落下的，明天给他送去。”
角落里落满厚厚灰尘的一个纸箱，搬起来的时候掉下来一盘录音磁带。箱子里有一台录音机。
插上电，录音机还能用。云浩将磁带放入，按下播放按钮。
磁带放置时间过久，声音已断断续续：“……意念到天边，笼四极……引气回于内，至足底……浑然一气，成气旋……”
这是《元始初解》的录音带，云浩的师父的声音。
“元气内循环，归于涌泉……时辰内循环一周，达一重楼，是谓身元境初阶……持身静笃……时辰内循环五周，归于丹田，达五重楼，是谓神炼境中阶……”
纸箱的底部还有一本册子，泛黄的书页，正是师父的《元始初解》手抄本。
听师父说，这本功法是他在雨空山获得。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天气，他打猎回来雨下得太大，山路没法行走，就进了一个山洞避雨。山洞尽头有一面石壁，雷声很大的时候，地上突然起了一片光幕，映到了石壁上，显出一些文字，他顺手抄了下来。可是抄着抄着，雨小了，雷也不打了，石壁上的文字就看不见了，所以没抄完。云浩学会了部分功法，其中有些晦涩之处，因年幼无知，不甚明了。
比如其中的“涌泉”，现在才明白是指脚底的涌泉穴。奇怪的是，一般的功法谈到元气，往往注重丹田，但这本功法却是从涌泉穴开始，实属另类。
正这样想着，云浩突觉涌泉穴一突，跳动了几下，然后有种涨涨的感觉，如同一个气旋，云浩心念一动，气旋从足底向后，绕到脚踝，如棉似云，继续向上移动，很是舒服。云浩盘膝而坐，闭目内视，有意引导气旋沿小腿上行至膝盖后面，再到尾骨，有些滞涩，于是双掌朝天，缓缓向上引导，气旋也渐渐上行，经过后背到了颈椎，双掌同时到了下巴，再到额前，气旋随之到达头顶百会穴，稍微停下，元气逐渐汇集。掌心向下，引导元气沿着额头下行，经过人中，再到膻中，再到丹田，双掌按在膝盖，意念引导元气下行到足部透入涌泉穴，一个内循环完成。
霎那，有一种圆融的感觉，涌泉穴内的气旋也增大了一圈，云浩浑身一震，一圈无形的波动由身体向四周扩散开去。十年前那些晦涩之处，第一次修炼成功。
如此达到了一重楼，身元境初阶。云浩看了看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如果一个时辰内循环两周，可达二重楼，身元境中阶。
云浩将意念潜入涌泉穴，继续第二周内循环，这一次完成的稍快点，此时身体散发出两圈波动，阳台外面的竹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
云浩站起身来。“刚开始打通内循环，不可贪多，应巩固再突破。何况后面境界的气旋不在涌泉穴，或许会有难度，不可冒进。”
秘籍的前面几页写的是一种锻体的方法，提到青铜母精、黑铁母精之类的材料，却从未听到过。
面临绝症，反而放下了一切，心无旁骛，云浩才开始对十年前这本《元始初解》有了深入的理解。
第二天，云浩回到公司。
坐电梯到十五楼，走到IT部最里面的办公间坐下，等着元明上班。
工位牌上写着：
元明
IT部长兼总经理助理
桌子上物品凌乱，文件、零食、私人物品堆放在一起，几万块钱的笔记本开着机呼呼转着，烟头插满了烟灰缸。
云浩摇了摇头，这家伙从来都这么不拘小节，思维含金量却高得令人发指，人称鬼才。
闭着眼睛，食指轻轻地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哼着小曲，睁眼一看，一个头发侧面被枕头压翘了，形状象一只小鸟的尾巴，叼着香烟，手拿一杯咖啡的瘦高个晃悠晃悠地走了过来。
“哟！浩大帅，十多天没见了，怎么今天有幸光临了？呵呵呵呵”
云浩没有起身，歪着头向上看着他：“山人回家闭关了些时日，元大赖子，怎么一大早就喝咖啡，不怕把胃烧坏了？”
“你来的正好，我咖啡喝完了，你那里还有没有？”
“有，你要还能没有？在我十二楼办公桌抽屉里，你自己拿去，还有一大盒呢。”
云浩从裤兜里掏出芯片交给元明，“上次你忘了这个。”
元明接过去看了一下，“原来掉在你那里了，可算找回来了。”
云浩让座位给元明，元明把芯片插入一个USB卡槽，再接到笔记本上，鼠标敲了两下，办公室前面的大音箱传来悦耳的声音，大显示屏也亮了起来。
“你这活倒是玩得真溜！”
“那是，靠这个吃饭的。”
云浩拍了拍元明的肩膀，“元明，我拜托你个事。”
“有啥事，说！咱俩还这么客气。”
云浩语气很庄重地看着元明的眼睛：“我明天就离开了，以后也许不回来了。所以冠梅，请帮我照看一下。”
元明抬起头来，“为什么不回来了？你辞职了公司也欢迎你啊，再说了你辞职跟冠梅交往有什么关系？你们都谈了六年了。”
“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相信我！就让一切照常，我轻轻地走吧。”
“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不？唉！最后还跟我来个再别康桥啊！行吧，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算了，我们以前还不是天天在一起吃饭，还差这一次？你忙吧。”
坐电梯下到二楼，向里走到生产部，司臣正在最里面的位置，脱了鞋，两脚架在办公桌上，一晃一晃的。盯着手机咧嘴笑着，不知道在刷什么视频。眼睛瞥到云浩走来，忙把脚放下，装模做样准备工作，云浩看他又是这副德行，一点都没个生产副总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
云浩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司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收敛，少去骚扰冠梅，不然的话，后果你懂的！”司臣明知道冠梅跟云浩是六年的恋人，身为一个有妇之夫，竟然还厚颜无耻地经常去调戏冠梅，云浩气不过骂了他好几次。只是冠梅是非常执着的女孩子，岂会被他蛊惑。
司臣瞥着云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去骚扰过她了？说话要讲证据哦！”
“我的话就放在这里，司臣，你好自为之！”
云浩向外走去，突然看到电梯口走出一个穿着浅绿色碎花连衣裙，俏生生的熟悉的身影。于是加快脚步，走出生产部，向另一个方向的楼梯口去了。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就跑起来，云浩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梅，请原谅我，忘了我，你有更好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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