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很喜欢那片灰白色的沙滩。
洁白柔软的沙子会在每一个充满阳光日子里闪闪发光，碧蓝色的万里清波像幻梦一样。
他把以小镇的名字命名的“福帕斯号”停在那片海湾里，时常去哪里睡觉。这艘年头过于苍老的双桅横帆船已经“服役完毕”，只好让他修修补补做个秘密基地了。
他在小木船里吃黑面包配酸乳酪，偶尔带马伊卡，渴了就喝葡萄酒，弹布祖基琴宣泄无处可诉的心事。
当他枕在船里，米洛斯广场的阿芙洛狄忒神庙抬眼可见。
石壁上的壁画是他梦中的常客。他还见过另一幅马赛克镶嵌画，叫《丽达与天鹅》，这些画更新了他对女性形象的认识。对他影响最大的，他最熟悉的女性是他的母亲和妹妹。
在每一个群星闪烁的夜晚，他都在遐想。是不是林中仙子们就在底比斯之中自由而狂野的奔跑？是不是每一个潮水涨落的瞬间，都有从海底而来的阿芙洛狄忒走到这片海岸上？
他从没有遇见过林中仙子，也不曾见识阿芙洛狄忒，甚至还没有喜欢的女孩。许多年过去，妈妈已经给妹妹准备好了出嫁的房子，而他，在那边沙子洁白柔软的海岸上只见过远道而来产卵的海龟。
但今天，在海洋和密林的交界上，在那处停着爸爸的小木船的海湾里，林中仙子和阿芙洛狄忒一起出现了！
“姜姝，姜悦。”
他靠在椅子上发呆，将双手举起来放在颈子后面，回忆这两个发音拗口的名字。
下午见到两个女孩，她们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想来在丛林里过活了一个月，不仅休息不好，也是没条件好好打理自己的。她们的脸色有些黯淡，乱糟糟的形容本该让洁癖的他生不起好感。
但是，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过温柔，沙子也很柔软。阿多尼斯自顾自的想着心事，痴痴笑了。
他起身去找他的画板，想要创作一幅画。
深夜里的一盏灯照亮了阿多尼斯的画板，也照亮了姜姝和姜悦的小桌子。
“‘爱欲’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阿多尼斯第一次见你，整个人都好像陷入爱河了。”姜悦若有所思地啜饮了一口葡萄酒，问姜姝。
露台上的夜风平静和缓，两姐妹端了管家先生送来的食物吃，一种叫马伊卡的饼状食物和若干柑橘之类的水果。
“我可没施加什么影响——海上的儿女浪漫多情，更何况是爱神的领域里。”
姜姝靠在椅子上，目光追随着一只被光吸引而来的蛾子。那蛾子飞到檐灯上，撞出噼啪的声响。
“追求美，知识，金钱，是所有人的渴望。”
“Binggo!”
姜悦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深吸了一口气。她说：“这就是情绪领域的操纵啊，姐姐，你让我复制一个你的能力吧，我也想要这样的力量。”
姜悦从踏进镇子就不叫姜姝，反而叫姐姐了。不得不说这透着点谄媚。她伸出手抓姜姝的手，将手指塞进姐姐的手掌中，随时准备发动“嫉妒”。
姜姝轻笑了一声，如同羽毛刮过人的心间，透出一股子雅妩的韵致。
她倒是没有甩开姜悦的手指。事实上，这个族妹挺废的。在别人那儿不知道，但在她这里，姜悦就没占过一次便宜。难怪成年礼分化的能力是“嫉妒”，都要忍不住怜爱这小废物了呢。
“试试看。”她倾身靠近她，眉眼温柔地鼓励她。
姜悦闻言立马笑弯了眼，握紧那双冰凉柔软的手立刻催动了能力。
姜姝看着认真复制能力的姜悦又笑了一声，转眼去观察那只蛾子。锲而不舍的蛾子晕乎了，扑腾着翅膀东倒西歪。
很有一会儿，姜悦还抓着姜姝的手不放。
她斜她一眼，没扯动手。
“放开。”
“我再试试，再试一次，这次肯定就行了。”姜悦谄媚极了。
等那只蛾子撞晕过去落到了地板上，姜悦终于撒开了姜姝的手。
她又有些控制不住柠檬精的心态，阴阳怪气道：“我就知道，谁还能比姐姐你更受母巢大人的宠爱了呢！也就是你了，能力强大到这种程度，我都没办法复制哪怕一丝半点的特性。”
“德性。”姜姝点了一下姜悦的大脑门，“你好好发育，等我完成第三阶段的献祭仪式，第一个就来拿你的能力。”
家里的姊妹互相掠夺能力是可行的。只要把姊妹作为献祭的祭品，有很大几率平白得到一个阶段的能力。当然，这种献祭死不了人，只是会造成能力降级，需要重新修炼。
这话半真半假，但姜悦也不信姜姝的话。
上一届“爱欲”如今渺无音讯，被找到就是一个死字。在姜悦眼里，姜姝能不能熬过第三阶段都不一定呢。
星夜寂静，两姐妹一起看小镇灯火。
“你真的想要走到那一步么？”姜悦问她。
能力进级是可以控制的。姜姝现在的能力比姜悦强出了不只半点。但是能力从来都不是平白获得的，进展越快越接近疯狂。
“我怕你还走不到哪里就疯了。”
姜悦吐槽：“你那个妈，家里传她走到第三阶段就疯了，所以生下你丢回家里，让你阿家养着。阿家可恨你呢，恨女儿不爱惜自己要走这条路，恨你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眼前提醒，恨你爹不真心爱你妈妈，不然第三阶段献祭仪式不至于不成功是不是？那样他不会失去挚爱的女儿。”
“你关心我？”姜姝问她。
“哈？我关心你？你多了。我关心自己要被你这样狠毒的姐姐谋夺能力。有那一天，我决计不会束手就擒的。”
姜悦炸毛，有些负气地端起酒杯走了。
姜姝没说话。
阿家的门后面的土坡上种了枇杷、李子、樱桃，她小时候时常爬到上面去，光着脚丫坐在树杈上摘果子吃。阿家口头上恨她，却还是给她种了那么些果树。
有时候有人路过，她就会缩起脚躲在树冠里，阳光从叶子里漏下来，那是最美好的景色。
阿家说：“谁吃那些酸秋秋的果子，只有你这个馋鬼才会去纠那几窝树子。”
阿家说：“你吃了果记得去干活，就没见过这么懒的女娃。”
阿家说：“要是你妈妈在……要是你妈妈在……”
他说道这里就沉默了，脸皮上纠结在一起的纹路好像老树皮。他总是这样说，但是提起母亲又往往沉默。
作为一位父亲怀念他的女儿有什么过错呢？
所以即便阿家看着她露出那种似怨似恨的复杂的眼神，她在意却不埋怨。家里的女孩都学不会自苦，所以只好让男人们去恨她们了。
她要做自由自在的风，从南到北，自东向西。
“阿多尼斯。”
姜姝咕哝这个名字，转眼忘在一边去。
当务之急还是刺探关于阿芙洛狄忒的事情，看看明天参观神庙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这个女神在古希腊神话当中司掌创造力，美貌，爱和富足，是古希腊的美神，也是古罗马的爱神，是再接近不过“爱欲”的存在。
如果真的能找到姜悦从巢哪里探听来的神格碎片，吞噬个一星半点，那第一阶段的能力转化就有着落了。
洁白柔软的沙子会在每一个充满阳光日子里闪闪发光，碧蓝色的万里清波像幻梦一样。
他把以小镇的名字命名的“福帕斯号”停在那片海湾里，时常去哪里睡觉。这艘年头过于苍老的双桅横帆船已经“服役完毕”，只好让他修修补补做个秘密基地了。
他在小木船里吃黑面包配酸乳酪，偶尔带马伊卡，渴了就喝葡萄酒，弹布祖基琴宣泄无处可诉的心事。
当他枕在船里，米洛斯广场的阿芙洛狄忒神庙抬眼可见。
石壁上的壁画是他梦中的常客。他还见过另一幅马赛克镶嵌画，叫《丽达与天鹅》，这些画更新了他对女性形象的认识。对他影响最大的，他最熟悉的女性是他的母亲和妹妹。
在每一个群星闪烁的夜晚，他都在遐想。是不是林中仙子们就在底比斯之中自由而狂野的奔跑？是不是每一个潮水涨落的瞬间，都有从海底而来的阿芙洛狄忒走到这片海岸上？
他从没有遇见过林中仙子，也不曾见识阿芙洛狄忒，甚至还没有喜欢的女孩。许多年过去，妈妈已经给妹妹准备好了出嫁的房子，而他，在那边沙子洁白柔软的海岸上只见过远道而来产卵的海龟。
但今天，在海洋和密林的交界上，在那处停着爸爸的小木船的海湾里，林中仙子和阿芙洛狄忒一起出现了！
“姜姝，姜悦。”
他靠在椅子上发呆，将双手举起来放在颈子后面，回忆这两个发音拗口的名字。
下午见到两个女孩，她们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想来在丛林里过活了一个月，不仅休息不好，也是没条件好好打理自己的。她们的脸色有些黯淡，乱糟糟的形容本该让洁癖的他生不起好感。
但是，或许是今天的阳光太过温柔，沙子也很柔软。阿多尼斯自顾自的想着心事，痴痴笑了。
他起身去找他的画板，想要创作一幅画。
深夜里的一盏灯照亮了阿多尼斯的画板，也照亮了姜姝和姜悦的小桌子。
“‘爱欲’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阿多尼斯第一次见你，整个人都好像陷入爱河了。”姜悦若有所思地啜饮了一口葡萄酒，问姜姝。
露台上的夜风平静和缓，两姐妹端了管家先生送来的食物吃，一种叫马伊卡的饼状食物和若干柑橘之类的水果。
“我可没施加什么影响——海上的儿女浪漫多情，更何况是爱神的领域里。”
姜姝靠在椅子上，目光追随着一只被光吸引而来的蛾子。那蛾子飞到檐灯上，撞出噼啪的声响。
“追求美，知识，金钱，是所有人的渴望。”
“Binggo!”
姜悦双手合十，双眼紧闭深吸了一口气。她说：“这就是情绪领域的操纵啊，姐姐，你让我复制一个你的能力吧，我也想要这样的力量。”
姜悦从踏进镇子就不叫姜姝，反而叫姐姐了。不得不说这透着点谄媚。她伸出手抓姜姝的手，将手指塞进姐姐的手掌中，随时准备发动“嫉妒”。
姜姝轻笑了一声，如同羽毛刮过人的心间，透出一股子雅妩的韵致。
她倒是没有甩开姜悦的手指。事实上，这个族妹挺废的。在别人那儿不知道，但在她这里，姜悦就没占过一次便宜。难怪成年礼分化的能力是“嫉妒”，都要忍不住怜爱这小废物了呢。
“试试看。”她倾身靠近她，眉眼温柔地鼓励她。
姜悦闻言立马笑弯了眼，握紧那双冰凉柔软的手立刻催动了能力。
姜姝看着认真复制能力的姜悦又笑了一声，转眼去观察那只蛾子。锲而不舍的蛾子晕乎了，扑腾着翅膀东倒西歪。
很有一会儿，姜悦还抓着姜姝的手不放。
她斜她一眼，没扯动手。
“放开。”
“我再试试，再试一次，这次肯定就行了。”姜悦谄媚极了。
等那只蛾子撞晕过去落到了地板上，姜悦终于撒开了姜姝的手。
她又有些控制不住柠檬精的心态，阴阳怪气道：“我就知道，谁还能比姐姐你更受母巢大人的宠爱了呢！也就是你了，能力强大到这种程度，我都没办法复制哪怕一丝半点的特性。”
“德性。”姜姝点了一下姜悦的大脑门，“你好好发育，等我完成第三阶段的献祭仪式，第一个就来拿你的能力。”
家里的姊妹互相掠夺能力是可行的。只要把姊妹作为献祭的祭品，有很大几率平白得到一个阶段的能力。当然，这种献祭死不了人，只是会造成能力降级，需要重新修炼。
这话半真半假，但姜悦也不信姜姝的话。
上一届“爱欲”如今渺无音讯，被找到就是一个死字。在姜悦眼里，姜姝能不能熬过第三阶段都不一定呢。
星夜寂静，两姐妹一起看小镇灯火。
“你真的想要走到那一步么？”姜悦问她。
能力进级是可以控制的。姜姝现在的能力比姜悦强出了不只半点。但是能力从来都不是平白获得的，进展越快越接近疯狂。
“我怕你还走不到哪里就疯了。”
姜悦吐槽：“你那个妈，家里传她走到第三阶段就疯了，所以生下你丢回家里，让你阿家养着。阿家可恨你呢，恨女儿不爱惜自己要走这条路，恨你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眼前提醒，恨你爹不真心爱你妈妈，不然第三阶段献祭仪式不至于不成功是不是？那样他不会失去挚爱的女儿。”
“你关心我？”姜姝问她。
“哈？我关心你？你多了。我关心自己要被你这样狠毒的姐姐谋夺能力。有那一天，我决计不会束手就擒的。”
姜悦炸毛，有些负气地端起酒杯走了。
姜姝没说话。
阿家的门后面的土坡上种了枇杷、李子、樱桃，她小时候时常爬到上面去，光着脚丫坐在树杈上摘果子吃。阿家口头上恨她，却还是给她种了那么些果树。
有时候有人路过，她就会缩起脚躲在树冠里，阳光从叶子里漏下来，那是最美好的景色。
阿家说：“谁吃那些酸秋秋的果子，只有你这个馋鬼才会去纠那几窝树子。”
阿家说：“你吃了果记得去干活，就没见过这么懒的女娃。”
阿家说：“要是你妈妈在……要是你妈妈在……”
他说道这里就沉默了，脸皮上纠结在一起的纹路好像老树皮。他总是这样说，但是提起母亲又往往沉默。
作为一位父亲怀念他的女儿有什么过错呢？
所以即便阿家看着她露出那种似怨似恨的复杂的眼神，她在意却不埋怨。家里的女孩都学不会自苦，所以只好让男人们去恨她们了。
她要做自由自在的风，从南到北，自东向西。
“阿多尼斯。”
姜姝咕哝这个名字，转眼忘在一边去。
当务之急还是刺探关于阿芙洛狄忒的事情，看看明天参观神庙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这个女神在古希腊神话当中司掌创造力，美貌，爱和富足，是古希腊的美神，也是古罗马的爱神，是再接近不过“爱欲”的存在。
如果真的能找到姜悦从巢哪里探听来的神格碎片，吞噬个一星半点，那第一阶段的能力转化就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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