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哦，你也在这里吗？
旅游博主李一明准备在最后一站，结束自己的这一段旅程。
与此同时，大学刚刚毕业的法律系妹子苏晓，因为不喜欢这个职业，在结束了毕业典礼之后，准备回到南方老家找一个喜欢的工作。
于是，李一明和苏晓，因为一对夫妻的争吵，在车厢中相遇了。
他们在交谈中发现，彼此间竟然有那么多话题，于是他们一路上愉快地畅谈，直到火车停在了北戴河。
现在要拍的，是两人相遇后的第一次接触。
也就是整部电影的真正开始。
杨宸看着镜头里面，拿着书看，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刚刚坐到走道对面座位上的沈钰的罗非，不由有些感慨。
到底是被称为这北影近五届最应该当演员的导演系毕业生，表演真自然。
再加上故事也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表演起来那叫一个流畅。
然而，还没等他感慨完。
罗非就在应该开口说话，也就是跟沈钰搭讪的时候，喊了句，“停！”
众人皆是一阵不解。
刚刚进入到文学少女状态的沈钰，也疑惑地看着罗非。
“抱歉。”
罗非起身来到摄影机的位置，盯着镜头看了两眼后，问杨宸，“老杨，你有没有觉得，这组镜头里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
杨宸没去看镜头，而是站在那里和罗非一起看着那一排座位，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我没觉得缺什么啊？光有了，现在火车也是正常的速度行驶……”
他话没说完。
意思很明显，眼前的一切，什么都刚刚好，完全就是预想中的样子。
“不对……不对……”
罗非站在那里，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托着下巴，连连摇头，“我觉得，这一组镜头里，还缺一种，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
众人：“……”
宋晓亮翻了个白眼，跟刚刚结交的女朋友，那个佳期如梦说，“老罗这家伙又来了！你不知道，他一进入到导演的状态，就不怎么说人话了。”
“啊？”
佳期如梦一脸茫然，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他。
“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缺一种，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
宋晓亮觉得这个女孩很符合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审美，话不多，又能给出一定的反应，让自己表现下去。
于是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同时凑近了佳期如梦的耳朵，“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一个有用的表述！你知道吗？”
“哦！”
佳期如梦小嘴微张，“我说我怎么听不懂导演在说什么。”
“对吧？”
宋晓亮挑了挑眉，“他完全可以用一些具体的描述，比如缺光，缺声音什么的，但偏偏用这种抽象的描述。”
“那怎么办啊？”佳期如梦一脸好奇。
此时，站在一旁的吕秘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着一身职业秘书装的女人也好奇凑近了一些。
“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
宋晓亮朝沈钰扬了扬下巴，“这种时候，一般要轮到她出场了！”
“真的吗？”佳期如梦看着沈钰，多少有些自卑。
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漂亮和身材兼顾，气质与颜值并存的。
吕秘书看过去，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时。
沈钰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镜头后边，跟罗非并肩站着，看了片刻后，扭头对方杰说，“杰哥，要不你试试，在我坐的那边有光线的地方，加点淡雾？”
“雾？”
方杰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可以。”
加雾是电影镜头里最常见的手段了，他虽然是灯光师，但是因为剧组人员严重短缺，根本就没有道具等部门，所以只能由他和他的小跟班兼任了。
也只能由他兼任。
毕竟在这个剧组里边，唯一真正有剧组经历且不止一次的，只有方杰一人。
“不行！雾做不到！”
这时，罗非却突然开口了，大声地说，“我想到了，是尘埃！对，就是尘埃！杰哥，你稍稍弄点尘土试试我看看！”
方杰想了想，“行。”
随后，他便直接走过去，啪啪两下拍了拍座椅靠背，然后退到一边，“你再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感觉？”
“对！”
罗非在镜头里看了一眼，朝方杰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我要的，阳光温润，岁月静好的感觉！”
“行！赶紧拍！一会儿阳光没了，感觉就没了！”
“还有，让所有群演表现的自然一点，就跟平时坐火车一样……”
说完，罗非推着沈钰，回到了座位上，准备继续开拍。
佳期如梦更茫然了，“亮哥，怎么忽然又成了阳光温润，岁月静好的感觉了？之前说的不是，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吗？”
“意思差不多就行。”
宋晓亮耸了耸肩，丢下一句，便去举竿收同期声了。
“我怎么觉得……”
吕秘书突然小声嘀咕一句，“这是导演的表述问题呢？罗导是新人导演，表示不准确，才更合理吧？”
“不是的。”
原本在宋晓亮眼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的佳期如梦，听到吕秘书的话后，果断地摇头，随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罗导虽然是新人导演，但是并不意味着，是第一次执导。而且他表述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一组镜头，气氛确实很重要！”
“是吗？”吕秘书愣了下。
“对，气氛到了，这相遇的戏，就成了！”
佳期如梦十分自信地说，“哦，你也在这里吗，这句话是一个典故。”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而这一场戏，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一次相遇！”
“你怎么那么懂？”吕秘书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佳期如梦。
“我一开始也不懂。”
佳期如梦摇摇头，指了指沈钰那里，“但是当杰哥拍了下座椅靠背，尘埃在光线里飞舞起来后，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你没有觉得，时间在那一刻，好像变得慢了下来吗？”
“好像……是吧。”
吕秘书忽然想起了，读书时，高中，她坐在南面靠窗的位子上，午后，阳光照在桌子上，光线里有尘埃起舞……
好像，时间确实有一种被变慢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就盯着还在光线里飞舞的尘埃出神。
片刻后想到了什么，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旁边的座椅靠背上摸了一下，看着手指上的一点灰尘，皱起眉头，“回去跟高总汇报一声，观光火车的卫生条件……”
就在这时，罗非喊停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停！”
与此同时，大学刚刚毕业的法律系妹子苏晓，因为不喜欢这个职业，在结束了毕业典礼之后，准备回到南方老家找一个喜欢的工作。
于是，李一明和苏晓，因为一对夫妻的争吵，在车厢中相遇了。
他们在交谈中发现，彼此间竟然有那么多话题，于是他们一路上愉快地畅谈，直到火车停在了北戴河。
现在要拍的，是两人相遇后的第一次接触。
也就是整部电影的真正开始。
杨宸看着镜头里面，拿着书看，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刚刚坐到走道对面座位上的沈钰的罗非，不由有些感慨。
到底是被称为这北影近五届最应该当演员的导演系毕业生，表演真自然。
再加上故事也是他自己写出来的，表演起来那叫一个流畅。
然而，还没等他感慨完。
罗非就在应该开口说话，也就是跟沈钰搭讪的时候，喊了句，“停！”
众人皆是一阵不解。
刚刚进入到文学少女状态的沈钰，也疑惑地看着罗非。
“抱歉。”
罗非起身来到摄影机的位置，盯着镜头看了两眼后，问杨宸，“老杨，你有没有觉得，这组镜头里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
杨宸没去看镜头，而是站在那里和罗非一起看着那一排座位，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我没觉得缺什么啊？光有了，现在火车也是正常的速度行驶……”
他话没说完。
意思很明显，眼前的一切，什么都刚刚好，完全就是预想中的样子。
“不对……不对……”
罗非站在那里，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托着下巴，连连摇头，“我觉得，这一组镜头里，还缺一种，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
众人：“……”
宋晓亮翻了个白眼，跟刚刚结交的女朋友，那个佳期如梦说，“老罗这家伙又来了！你不知道，他一进入到导演的状态，就不怎么说人话了。”
“啊？”
佳期如梦一脸茫然，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他。
“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缺一种，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
宋晓亮觉得这个女孩很符合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审美，话不多，又能给出一定的反应，让自己表现下去。
于是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同时凑近了佳期如梦的耳朵，“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一个有用的表述！你知道吗？”
“哦！”
佳期如梦小嘴微张，“我说我怎么听不懂导演在说什么。”
“对吧？”
宋晓亮挑了挑眉，“他完全可以用一些具体的描述，比如缺光，缺声音什么的，但偏偏用这种抽象的描述。”
“那怎么办啊？”佳期如梦一脸好奇。
此时，站在一旁的吕秘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穿着一身职业秘书装的女人也好奇凑近了一些。
“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
宋晓亮朝沈钰扬了扬下巴，“这种时候，一般要轮到她出场了！”
“真的吗？”佳期如梦看着沈钰，多少有些自卑。
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到漂亮和身材兼顾，气质与颜值并存的。
吕秘书看过去，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时。
沈钰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镜头后边，跟罗非并肩站着，看了片刻后，扭头对方杰说，“杰哥，要不你试试，在我坐的那边有光线的地方，加点淡雾？”
“雾？”
方杰愣了下，随后点点头，“可以。”
加雾是电影镜头里最常见的手段了，他虽然是灯光师，但是因为剧组人员严重短缺，根本就没有道具等部门，所以只能由他和他的小跟班兼任了。
也只能由他兼任。
毕竟在这个剧组里边，唯一真正有剧组经历且不止一次的，只有方杰一人。
“不行！雾做不到！”
这时，罗非却突然开口了，大声地说，“我想到了，是尘埃！对，就是尘埃！杰哥，你稍稍弄点尘土试试我看看！”
方杰想了想，“行。”
随后，他便直接走过去，啪啪两下拍了拍座椅靠背，然后退到一边，“你再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感觉？”
“对！”
罗非在镜头里看了一眼，朝方杰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我要的，阳光温润，岁月静好的感觉！”
“行！赶紧拍！一会儿阳光没了，感觉就没了！”
“还有，让所有群演表现的自然一点，就跟平时坐火车一样……”
说完，罗非推着沈钰，回到了座位上，准备继续开拍。
佳期如梦更茫然了，“亮哥，怎么忽然又成了阳光温润，岁月静好的感觉了？之前说的不是，哦，你也在这里吗的气氛吗？”
“意思差不多就行。”
宋晓亮耸了耸肩，丢下一句，便去举竿收同期声了。
“我怎么觉得……”
吕秘书突然小声嘀咕一句，“这是导演的表述问题呢？罗导是新人导演，表示不准确，才更合理吧？”
“不是的。”
原本在宋晓亮眼前，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的佳期如梦，听到吕秘书的话后，果断地摇头，随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罗导虽然是新人导演，但是并不意味着，是第一次执导。而且他表述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一组镜头，气氛确实很重要！”
“是吗？”吕秘书愣了下。
“对，气氛到了，这相遇的戏，就成了！”
佳期如梦十分自信地说，“哦，你也在这里吗，这句话是一个典故。”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而这一场戏，实际上就是这样的一次相遇！”
“你怎么那么懂？”吕秘书有点好奇地看了一眼佳期如梦。
“我一开始也不懂。”
佳期如梦摇摇头，指了指沈钰那里，“但是当杰哥拍了下座椅靠背，尘埃在光线里飞舞起来后，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你没有觉得，时间在那一刻，好像变得慢了下来吗？”
“好像……是吧。”
吕秘书忽然想起了，读书时，高中，她坐在南面靠窗的位子上，午后，阳光照在桌子上，光线里有尘埃起舞……
好像，时间确实有一种被变慢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就盯着还在光线里飞舞的尘埃出神。
片刻后想到了什么，伸出白皙的手指在旁边的座椅靠背上摸了一下，看着手指上的一点灰尘，皱起眉头，“回去跟高总汇报一声，观光火车的卫生条件……”
就在这时，罗非喊停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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