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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麻烦事

    意外发生的太快,武卓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见栾老板出血量那么大,走过去蹲下,正要打开医箱紧急处理一下伤口,却被哭嚎的女人猛地推了一把。

    武卓毫无准备,一屁股坐到地上,肩膀被布案子撞的生疼。

    武卓揉着肩膀有点儿恼火,心说人摔了又不是我推的,冲我来什么劲啊!

    不过生气归生气,伤员家属心急之下情绪不稳定,也可以理解。

    耐着性子解释:“你别紧张,我就是想……”

    “你想个屁,不用假惺惺的,给老娘滚一边去!”不等武卓解释的话说完,老娘们跟疯了一样,嗷嗷嚎着喷了武卓一脸吐沫星子。

    这下武卓是真恼了,见栾老板摔倒后金瓜子脱手落在柜台边上,绕过妇人打算先把自己的钱捡起来。

    他绕过妇人的当口,躺在地上的栾老板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迅速闭上。

    同时,悄悄捏了自家媳妇一把。

    公母俩默契的很,妇人瞬间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

    余光瞥见武卓要捡地上的金瓜子,跟个护崽子的母鸡一般,一把打开武卓的手,拼了全身的力气再次猛推武卓。

    好在武卓这次有准备,赶忙撤身躲开。饶是这样,还是被推的趔趄了一下。

    “你要干嘛!”老娘们瞪着眼珠子,看向武卓的眼神犹如看仇人。

    “那是我的钱。”武卓伸手指向地上的金瓜子。

    “是你的怎么着!”老娘们伸手把金瓜子握在手里,舍了“晕”过去的男人站起身来。

    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武卓,撒泼一般的喊:“因为我男人才摔成这样的,你还想拿钱跑,当这京城没有王法啊!赔钱!”

    “他自己摔的,凭什么让我赔!”武卓气的不行,但嗓门真是吼不过面前彪悍的妇人。

    “凭什么你赔?”妇人显然是不打算讲理了。

    手指着武卓,喷着吐沫星子的喊:“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摔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推的!”。

    出意外的时候,店里只有老板和武卓俩个人,这是明摆着要讹人了。

    妇人一通喊,眼看着武卓气的脸色发黑。虽然只是个半大小子,但也有点儿心虚。

    瞅见门外聚着不少看热闹的,赶忙卖惨:“老少相亲们啊,你们可得看清楚了啊…这小贼打着换钱的名号,要图财害命啊!”

    眼见一通哭喊,外面人反应不大。

    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朗朗乾坤的,人心咋就那么坏啊……

    妇人哭嚎了两句,猛地看到有个熟人凑进人堆瞧热闹。

    赶忙呼喊:“老四,老四,赶紧去巡捕房喊刘巡长,让他来为民做主啊!”

    叫老四的汉子刚被哭嚎声吸引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透过人缝看到栾老板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赶忙应了一声回头就跑。

    妇人这下有了底气,腰板顿时挺了起来。

    围观的人里有几个闲汉,在武卓进来换钱时,就守着门口瞧热闹。

    都是些一天到晚没个正事儿的玩应儿,虽说没什么大恶,但也不是好鸟。

    正因为知道几个人的秉性,栾老板才明知道他们瞅着,还敢黑武卓的银子。

    几个闲汉之前瞅着栾家娘子诬赖外地小子,没敢乱搭话。

    毕竟污人清白的事一旦被查实,下场可不太好。

    可听到刘巡长,有个知根底的马上想明白关系。

    立马抱着膀子立在门前,义正言辞的喊:“那小子!休想抵赖!

    明明是你看到柜里钱多,推倒了栾老板要抢,幸亏栾家娘子出来的快,才没有得手。”

    闲汉帮腔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告诉栾家娘子:“我出力了,你讹了钱了可别忘了这份功劳。”

    他这么一喊,其它几个也纷纷反应了过来。

    送上门的好处谁不想沾一口,一个个乍着膀子堵住门口,叫嚣着武卓别想跑,敢跑直接打断腿。

    他们这么一喊,后来寻声过来看热闹的便当了真。

    一时间骂声四起,武卓瞬间真就变成了见财起意的恶人。

    外面骂的凶,武卓却冷静了下来。

    他看的明白,店老板是真摔了,伤口和脸上的血做不了假。

    所以,眼下这境遇,应该不是做的局。

    至于堵门口叫骂最凶的几个汉子,开始时冷眼看着,没人吭声。

    妇人一提刘巡长,便纷纷开口帮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妇人让人去找的那个巡长,肯定是熟人,兴许还是亲戚。

    一会儿人到了这里,会向着谁都不用猜。

    也就是说,任凭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

    可该怎么办呢?

    说自己和长公主府有关系?还是借魏国公的名头压人?

    两家一个帮他施压破了便宜师父的案子,一个临走时给了一大笔诊金。

    理论上讲,已经两不相欠。

    武卓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更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招人讨厌。

    转念一想,一个摆明了要讹人的泼妇,一帮帮腔儿混好处的闲汉,和一个有可能会拉偏架的巡长。

    搞定这些人,其实也用不着找什么大人物。

    南市里面不就有个现成的嘛。

    没错,南市里武卓认识的只有一个孙长仙。

    老孙头虽然就是个大夫,但名头够响。行医这么多年,达官贵人肯定没少结交。

    如果连一个巡长都压不住,那也太废物了。

    而且,他可在武卓这儿学了不少东西,帮忙处理点麻烦,想来也不会不满。

    心里有了底,武卓抓住个外面人叫骂的间隙,沉声说:“人伤了是小事,要是死了我可赔不起。反正我也不跑,你还是赶紧喊大夫吧。”

    一句话提醒了妇人,她虽然掉钱眼儿里,攒足了劲打算好好讹上一笔,可也不想自己当家的真出事。

    赶忙冲着门外的人喊:“哪位相亲帮帮忙,去后街请……”

    “去泽方医馆吧。”武卓打断了妇人的话。

    指着虽然瞅着还在昏迷,但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不停动弹的栾老板说:“伤的这么重,一般大夫恐怕治不好。

    我听闻泽方医馆的孙郎中善于治疗外伤,还是喊他来吧。”

    孙长仙医术好,但诊金也不便宜,放在平时妇人肯定不舍得请。

    可眼下不是有“冤大头”嘛,而且还是冤大头自己提的。

    妇人也没多琢磨,瞅着门外一个脸熟的小哥,恳求道:“大兄弟,麻烦你跑趟泽方医馆,请孙郎中来救命!”

    小哥挺热心,听到恳求,应了一声转头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人刚跑没影,看热闹的人群后面响起一声爆呵:“都围着干什么,给我让开!”

    “让一让,让一让!”

    “瞪什么眼,想蹲班房啊!起开!”

    随着一声声的驱赶,两个公人用手里棒子把门口围着的人扒拉开,露出了一个同样身穿巡捕服,但袖口比普通巡捕多出三道绣杠的中年公人。

    “刘歪…刘巡长,你可算来啦。”妇人见了亲人一般,带着哭腔的抢步往中年公人身边凑。

    刘巡长家跟妇人娘家是老邻居,俩人也算是自幼相识。

    对女人遇事儿喊他来做主毫不意外,可对方毕竟是有夫之妇,刘巡长不想名声受污。

    迈步进屋的同时,用手中木棍不着痕迹的把妇人扒拉到一边,打量了下倒在地上的栾老板。

    见人虽然倒在地上,还出了不少血,但胸口有起伏显然没死。

    仔细一看,眼皮子下面眼珠子来回溜动,感情是在装晕。

    既然没死人,他也就不着急了。

    抬眼扫了下武卓,而后目光落在妇人脸上。

    沉声问道:“栾家的,怎么回事儿。”

    妇人这阵功夫已经想好了说辞,听刘巡长问她,瞬间来了精神。

    杀父之仇似得指着武卓,带着哭音儿的喊:“那个小贼,借着换钱的名号想图财害命。

    幸亏我听声从后屋跑出来,门口还有老少乡亲们帮拦着,这才没让他给逃了。”

    妇人哭诉间,门口打算混好处的几个闲汉纷纷帮腔儿。

    “对,那小子见柜里钱多,就起了歹心。”

    “我当时就在门口瞅着,看的真真的。”

    “刘头儿,赶紧把那小子抓了,大功一件啊!”

    几个人信誓旦旦的作证时,后面还有个挤不到近前的巴癞头,跳着脚的喊:“刘头儿,我也能作证,我也能作证……”

    没理会门口吵吵吧火的几个玩应儿,刘巡长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店里,又打量了下始终冷着脸不言语的武卓,不由的起了疑心。

    小子年岁不大,个子也不算高,站在柜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的钱匣子。

    既然看不到,怎么知道柜里钱多。

    就算他看到了,还见财起意,难道也看不到门外杵着的几个闲汉。

    再看看武卓,穿的还算体面,五官也挺清秀,怎么看不不像是穷疯了,铤而走险的憨货。

    尤其是被众人指责时,始终面色沉稳,既不急着争辩,也不见慌张。

    斜了眼地上受伤装晕的栾老板,想着这对公母的为人,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扬了下眉毛,沉着脸问武卓:“他们说的,你认还是不认?”

    武卓压根就没指望眼前的这位能秉公执法,只想拖一拖时间,等孙长仙到。

    于是稳住情绪,沉稳简洁的说:“我进来换钱,老板拿了我的金子回柜台时,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妇人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扑上来嚷嚷:“说的轻巧,你没推人怎么就摔了,分明就是你……”

    不等妇人嚎完,刘巡长冷声警告:“栾家的,你再胡乱哭嚎,我可就不管了。”

    妇人眼见着刘巡长脸色不对,动作一僵硬,闭嘴不敢造次了。

    刘巡长不再看妇人,稍稍沉吟了一下对武卓说:“人受伤虽然不是你的错,可也因你而起。所以…这伤药费,你得付一半。

    怎么样?没问题吧?”

    武卓都做好被带去巡捕房的准备了,怎么也没想到会等来这么一句。

    顿时就愣在当场。

    武卓愣了,妇人直接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人证物证据在,姓刘的居然不向着自己。呆愣了一下,泼劲儿瞬间爆发。

    整个人疯了一般扑向刘巡长,口中骂道:“刘歪脖,你个王八蛋!

    你良心都让狗吃啦,你忘了你小时候出疹子,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