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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装死可不解决问题

    武卓来到大唐后,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礼貌憨厚的面容示人。尽管没忍住发过几次脾气,但事后都尽力补救,让自己的“脾气”变的事出有因,甚至是为了对方着想。

    比如金吾卫大营的那次,初始给人的感觉简直狂到不行,过后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他生气是担心医箱里的东西损坏。

    而东西一旦损坏,倒霉的是等着被救的李令贞。

    结果就是,出了名坏脾气的魏国公,不但没怪他,反倒在后续治疗中给了足够的信任与配合。

    武卓原打算一直这么不惹事不生事的混下去,利用自己的医术好好的结交些贵人,再尽自己所学教出一批人。

    如此一来,大抵能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过的舒顺。

    想法虽好,却改变不了他二十几岁的真实心理年龄。

    二十几岁听起来好像已经不小了,但是在现代,三十多岁还自称是个孩子的人比比皆是。

    武卓虽然不是妈宝男,可还没真正走出校园,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而眼下这个时代,很大一部分人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结婚生子,甚至独立门户。

    单从成熟稳重方面来看,现在的武卓别说是同龄人,连很多比他小的人都不如。

    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遇事尽量多想,同时极尽小心谨慎。

    可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打算的再好也容易被心情和环境左右。

    高家那个梅毒公子大晚上的撒泼发狂,让他不爽的厉害。烧了他的房子,他表面不显,但心里更是气的不行。

    他感觉到了皇帝对自己的倚重,更知道皇后对自己非常照顾。

    所以,觉得自己虽然只是个六品小官儿,但真不一定怕那个前皇后的外甥。

    不过,感觉这东西很多时候是不能作数的,所以他不敢试。生怕报复之后,引发出难以承受的后果。

    本来心里就憋着火,今天在刑部大牢里看到了蝼蚁般的武敬真。

    还有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孙老太监虚伪奉承,对自己敷衍应付的孙侍郎。

    让他心火难平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同为蝼蚁的郁郁。

    结果,几个喇嘛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撞上来。

    武卓非常确定,中原大地不论现在还是今后,宗教方面绝对是佛道两家的天下。尽管还有些别的教派,但永远只能是小众。

    他不太敢惹高家,明知武敬真改口的原因,也只能装糊涂。

    但几个喇嘛也敢堵家门撒野?

    这要是能忍,他以后干脆别姓武,改姓王,叫王八算了!

    所以,下马车时他就已经打算好,今天决不能让几个喇嘛好过。

    他非常自信,和几个喇嘛相比,他在皇帝皇后眼中的份量要重的多。

    闹到最后,吃亏的肯定不是自己!

    出气的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有心人知道知道,他姓武的小子不是好欺负的。

    武卓忽然间的强势,让刘博朗非常不适应。有心想劝上两句,可武卓向前迈了一步直接对上老喇嘛,根本不给他交流的机会。

    咄咄逼人的武卓,让心态气势接连遭受打击的喇嘛们暗自心惊。

    老喇嘛一双微黄的眼珠子,盯着武卓看了几秒。

    嘴唇轻动,不太自然的开口:“武大人,本教……”

    “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武卓根本没耐性听老喇嘛打太极。

    强横的说道:“明告诉你,既然今天你们敢堵我家大门,那么事情不掰扯个明明白白,就别想善了!”

    “你敢对上师不敬!”头发花白的喇嘛侧身挡在老喇嘛身前。

    “上师几品官儿啊?”武卓一句话把对方噎在那里,而后又追问一句:“你又官居几品啊?”

    眼见着对方眼神退缩,武卓再次向前一步,几乎和头发花白的喇嘛脸对脸的站在一起。

    扬声说道:“没有皇册册封,别说什么上师,就算是神王、法王,在本官眼里也是平民一个。

    更别提你们这些藩僧,连平民都算不上。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

    “你对本教不敬,我要到礼部状告你!”头发花白的喇嘛实在没话,只能声色厉苒的挤出一句。

    “呵~大唐律哪条规定本官要敬你喇嘛教的?”武卓冷笑一声,再次上前一步。

    头发花白的喇嘛被武卓质问的不敢硬顶,但后退又会撞到身后的老喇嘛。

    无奈之下,只能撤步退到老喇嘛身侧。

    武卓视线落在老喇嘛脸上,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警告道:“老喇嘛,今天你最好就在这里把话说明白。

    不然,不用你们去礼部状告本官,本官会将你们的行径如实禀报给皇帝陛下。

    不用担心我这个六品小官儿见不到天颜,两刻钟之前,本官就在武成殿面圣。只要我想,明天便能递牌子进宫。

    怎么样?你是现在说,还是等着本官去告御状?”

    “……”老喇嘛一言不发,只是面皮隐隐有些发白。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不止是大唐太医院的医正,还是大唐皇帝亲封的什么皇家药研院主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能当上药研院主事,一定对药理研究颇深。

    这样的人说圣药有问题,再想想高顺身上那头皮屑般剥落的白皮,难道……

    老喇嘛沉默不语,花白头发的喇嘛和其它几个年轻喇嘛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场面沉寂了一阵,老喇嘛缓缓垂下眼皮双手合十,泥雕一般不言不语。

    其它几个喇嘛见状,相继收敛情绪神情,和老喇嘛一样双手合十闭目不语。

    “呵~”武卓硬是被几个喇嘛给气笑了,瞅着一个个摆明了装死的货,沉声说:“你们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混过去。

    本官告诉你们,事情比你们相像的要严重的多。今天没有一个明确的交代,你们哪个也别想走!”

    “嘶,那个……”刘博朗实在看不下去了,两步凑到武卓身边,小声说:“武大人,毕竟是僧人,既然他们已经认怂了,不如……”

    “刘大人,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才意气之争的吧?”武卓有意放开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哦?”刘博朗从武卓的言语中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帮喇嘛做下的事,可不止堵我家大门这么简单。”武卓神情严肃。

    “他们还做了什么?”刘博朗正色问道。

    “刘大人知不知道一种,从欧洲传到我大唐的花柳病。这种病初期没有任何感觉,而后下体溃疡淋巴肿大。继续发展,身上会生出红疹……”

    “你说的可是梅疮病?”刘博朗肃声问道。

    “我师父管那种病叫梅毒,如果症状吻合的话,应该就是你说的梅疮病。”

    “继续说下去。”刘博朗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梅疮病是不是起源于欧洲,但最初确实是由商船上的水手带回来的,曾一度在沿海几个港口大规模泛滥。

    朝廷调集名医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病情的传播压制住。但已经患病的人,至今都无法完全治愈。

    听到“梅疮病”,不止刘博朗,周围所有人都十分紧张。百十号人凑在一起,居然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全都聚精会神的等着武卓继续说下去。

    武卓见刘博朗全身绷紧,心里更加有底,继续说:“梅毒病人身上生出梅毒疹的时候传染性最强,也最容易被分辨出来。

    而这些喇嘛向外卖一种浴药,可以隐去梅毒疹。”

    “什么意思?”刘博朗没太听懂,赶忙让武卓详细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这帮喇嘛所售的浴药可以隐去梅毒疹,但对治疗病症没有任何作用。”稍稍顿了一下,武卓问刘博朗:“刘大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染病的女票客会传给妻妾,做皮肉生意的娼女支也会把病传给更多的女票客。如此反复,患病的人将会无限增加下去。”刘博朗说话间再次看向几个喇嘛,眼神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同情。

    “呸~”王家大嫂子冲着几个喇嘛狠狠的啐了一口。

    几个急脾气的坊众正要开始声讨,便听武卓又说:“这还不算完……”

    “还不算完?”刘博朗瞬间瞪圆了眼珠子,周围的坊众也赶忙噤声,等着听武卓后面的话。

    “这帮喇嘛的浴药偶尔使用一次,对掩去梅毒疹有奇效。可如果频繁使用,其药毒性会逐渐伤及全身皮肤,甚至是肌肉。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今日之所以来堵我家大门,是因为前几日有一病患前来求医,被我点破了这浴药的害处。”

    “那人已经伤了肌肤?”刘博朗追问。

    武卓点头,介绍说:“那名病患管不住嘴,整日酒肉不断。梅毒疹虽然被浴药压制,但总是反复。

    所以,每隔一两日便会泡浴一次,至今已有一个半月左右。到我家求医的时候,全身肌肤都已经出现了明显损伤,如果再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嘶~”周围的坊众下意识发出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他们不懂武卓所说的全身皮肤损伤是个什么样子,下意识脑补出的画面,几乎都是被剥了皮一般血淋淋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