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竞争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但人太多了就容易出乱子。
尤其是民间郎中和官方郎中碰到一起，还有一大帮二代和更为冲动的三代弟子搀和，武卓真怕闹摩擦或是出乱子。
于是在太医署的老家伙们写完书信，并使人急火火的送回家后，拜托一名女官替他讲明规矩。
脱身后喊来坊正，让他赶紧寻找新的院落用于接诊。
一旁的巡长闻言马上表示不用找了，他家就行！
于是，二十多号坊丁和巡捕马上动作起来，风风火火的赶去巡长家里，按照朱富户这面的搞法布置起来。
太医署赶来的一帮老头儿不愿意和民间郎中搀和到一处，不等巡长家里布置好便转移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众老头儿的弟子后辈陆陆续续赶到，武卓随即把人召集起来讲明规矩。
结果没说几句呢，几个年近中年有些资历的家伙，就不太愿意听武卓这个半大小子聒噪了。
觉得坐诊看病按部就班就好，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非搞出那么多花头儿简直是脱裤子放屁。
心思没在听话上，自然也搞不明白分来分去还得预诊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间这个提问题那个插话。武卓解释一句，一帮人能搞出十句来反驳。
对此武卓毫不心急，始终陪着笑脸耐心解释。如此好脾气不是转性了，而是掐准了眼下着急的可不是他。
果然，闹哄哄的场面没持续多久，听到动静的一帮老家伙就冒出来了。二话不说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一通训斥，急脾气老头儿更是直接甩了自己弟子一巴掌。
甄碧更是直接讲明，规矩是皇后娘娘着宫中的女官制定的。而且临街另一处院子里，十几位民间同行及弟子执行的四平八稳极为顺畅。
一会儿开诊后哪个要敢掉链子，别的他管不了，但保证只要他在位一天，哪个也进不了太医署！
甄碧在晚辈面前一贯是慈祥长者的形象，今天忽然如此暴怒失态，搞的一帮医二代医三代心惊不已。
再加上自家长辈在一旁同样神色严峻，哪还不知其中的厉害。
这下没人再敢瞎闹了，一个个忙不得的应声，而后集中注意力老老实实的听武卓讲明规矩。
很快，巡长家里按照朱富户那边的布局，前院儿分诊，中院东西厢接诊。
卢正林和甄碧相互谦虚了一番，最后双双进入正堂，一起做托底郎中。
一切准备就绪，门口候着的洛阳县差人发出消息，五个坊已经等待多时的病患自道化坊南坊门进入，在坊丁的引导下直达巡长家大门外。
武卓前中院儿的盯了一会儿，等稍显忙乱后一切逐渐进入正轨才赶回朱富户家，继续看着孙长仙和五个金吾卫的军医处置伤患。
两处院子近三十位医者共同接诊，效率和严谨程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毕竟太医署那边儿从上到下都绷着，朱富户家这面也不是瞎子。只见到人，对于什么情况便有了猜测。
于是，从上到下也绷了起来。
两面虽说是各接各的病患，但竞争意识根本无需特意挑拨。这种意识不但存在于心里，还非常默契的时不时派人去对方那面打探，以掌握最新的情况。
武卓原本还有些担心大半天的时间，无法将所有危重病人看完。
这下好，还不到戌时呢，八十余坊近六百名重患全部得到了初步处理。
而且太医署那面有人先挑头，将实在危重的病患接回自家医馆继续治疗。朱富户家这面的老几位得到消息后，马上做出了相同的应对。
为了不让自己这面能够取得暗战的胜利，连之前已经打发走的病患都给追回来了好几个。
傍晚两拨人还在暗自较劲的时候，南市四大药行掌柜的联袂而来，表示愿意共襄盛举，承担下此次义诊所需求的药材。
武卓知道这种大商行背后必然是勋贵人家，现在冒出来很可能是主家得到消息后向皇后示好。
这种情况可不能胡乱应承，于是偷眼看了下不远处两名女官的脸色。
见二人微微额首，才客气的说：“临出来时皇后娘娘有交代，病患乃我大唐子民，民间普通医者与小药铺经营者，乃至他们的雇员、童子，也是我大唐子民。
娘娘心疼穷苦的患病百姓，亦不愿坊间郎中和小药铺受损。
所以特意点明，此次义诊所需之药材，必须自各坊中小药铺购得。”
“……”
四家药行的掌柜的同时沉吟起来。
过了几秒，年纪最长的段记药行掌柜试探着开口：“武大人，我等也是为皇后娘娘的善心感怀，拳拳之心济民日月可鉴。
您看，是不是可以由我们四家提供一部分，你这面再从坊间药铺采买一部分。”
“有些困难。”武卓脸上歉意满满，并解释道：“娘娘那里已经给定下了规矩。义诊医者开出的方子，只在各坊间药铺抓取。涉及到的珍贵药品，内库直接供给。
我就是个负责执行的，可不敢擅改懿旨。”
“你看这样可好。”另一家药行掌柜出主意：“我们可以将常用药物送至各坊间药铺。
由他们那里……”
“这位掌柜的。”武卓打断了对方，和声说：“皇后娘娘的安排，一是保证民间重要药铺的收益。而是一旦药物出现问题，有源可查便于追责。
按您的说法，不但坊间中小药铺没有收益，还得替你们的善心平白出力。重要的是，一旦某味药出了问题，也不好分辨源头。
我想……您这注意与皇后娘娘的意愿严重不符。
咱俩无冤无仇，求您换个人坑，可别来害我！”
“这怎么话说的。”说话那掌柜的尴尬的笑了两声。
“您四位捐献药物有功，就算出了问题娘娘也不会责怪你们。最后只能就全成了我的错处。
我就是一六品小官儿，可不敢犯错。”武卓说话时神情语气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客气和陈恳。
等了一阵，见四个掌柜的既不说话也不告辞，只是坐在那你看我我看你的。
知道他们是得了背后主子的交代，事情没办成不想放弃，可又没什么好办法。便笑着提议道：“要不这样吧……”
四个掌柜的闻言精神一阵，目光同时汇聚到武卓的脸上。
“你们真要有心，不如直接捐钱吧。”武卓说出了他的办法。
“直接捐钱？”四个掌柜同时面露迟疑。
说是迟疑，其实是对抗拒的一种掩饰。
原因很简单，他们背后的主子是想向皇后卖好。可皇后的面子地位在那里，总不是三五百两或一两千两就能打动的吧。
世人都希望花小钱办大事，如果捐药的话，呈报时可以按市价来算。刻直接捐钱，那就是实价了。
药品这东西，利润空间可不小。虚价的话报个五千两，实际花费可能在两千八。再掺些陈药进去，两千一二也说不定。
但真要捐出五千两，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五千两没了。
而且从来都是药铺从药行购进药材，药行从中套取利润。如果直接捐钱，那不是等于送钱给药铺嘛！
要是换个时候，倒是可以通过提高出货价来抵消损失。但眼下可是皇后娘娘开义诊的时候，这当口谁敢提出货价？
真当“铁皇后”的名号是大风刮来的？
小心卖好不成，再给自己遭了灾！
正因为如此，四个心机颇深的掌柜，对于武卓的提议自然是不愿意，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互相对视了一番，同时站起身来。
段记药行掌柜的代表余下三人抱拳开口：“此事关系不小，我们还需好好商议一下。”
“好说，此次义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四位如果真要有心，肯定是来得及的。”武卓起身拱手回礼。
一番话说的客气，却把“真要有心”四个咬的极重。让四位掌柜的脸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了那么一丝尴尬。
“哼~想露脸还舍不得钱财。”隔壁房间里的孙老太监走出来，瞅着四个人的背影不屑的说：“小清风做的好，想掺合就实打实的出银子。他们的药……还是不用的好。”
武卓一如既往，满脸的傻笑。
两名女官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显然对孙老太监的话非常认同。
————
戌时三刻，满身疲惫的武卓回到了家中。看到已经大致恢复如初的院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知道人都还没睡，便扬起声音喊道：“嬷嬷，有吃的没？我要饿死啦~”
“有~给你热着呢。哎呦呦……”赵嬷嬷闻声快步出来，看着疲惫的武卓眼里满是心疼。
把武卓拉近堂屋问了几句义诊的情况，走路还不太利索的阿茶便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武卓中午在张文仲家随意吃了一点儿，坚持到现在早就前心帖后心了。什么都顾不上，闷头就是一通狂塞。
吃饱喝足了，荷那边已经烧好了热水。跨进进浴桶里坐下，舒服的哼唧了一阵差点儿没睡过去。
正强撑着打算搓洗一下，阿茶毫无征兆的推门进屋。
无视了浴桶里五官僵硬，犹如良家妇女见到流氓的武卓。放下干净的衣服，又嫌弃的拎起换下来的脏衣服。
转身走到门口，停住就脚步声音不大的说：“梅姐姐伤处有些发痒，荷姐姐看过了，说是口子已经长的差不多了。”
武卓算了下时间，大体上应该可以拆线了。便回了句：“一会儿我去瞅一眼。”
“色胚~”阿茶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走了，门都没给关……
尤其是民间郎中和官方郎中碰到一起，还有一大帮二代和更为冲动的三代弟子搀和，武卓真怕闹摩擦或是出乱子。
于是在太医署的老家伙们写完书信，并使人急火火的送回家后，拜托一名女官替他讲明规矩。
脱身后喊来坊正，让他赶紧寻找新的院落用于接诊。
一旁的巡长闻言马上表示不用找了，他家就行！
于是，二十多号坊丁和巡捕马上动作起来，风风火火的赶去巡长家里，按照朱富户这面的搞法布置起来。
太医署赶来的一帮老头儿不愿意和民间郎中搀和到一处，不等巡长家里布置好便转移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众老头儿的弟子后辈陆陆续续赶到，武卓随即把人召集起来讲明规矩。
结果没说几句呢，几个年近中年有些资历的家伙，就不太愿意听武卓这个半大小子聒噪了。
觉得坐诊看病按部就班就好，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非搞出那么多花头儿简直是脱裤子放屁。
心思没在听话上，自然也搞不明白分来分去还得预诊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时间这个提问题那个插话。武卓解释一句，一帮人能搞出十句来反驳。
对此武卓毫不心急，始终陪着笑脸耐心解释。如此好脾气不是转性了，而是掐准了眼下着急的可不是他。
果然，闹哄哄的场面没持续多久，听到动静的一帮老家伙就冒出来了。二话不说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一通训斥，急脾气老头儿更是直接甩了自己弟子一巴掌。
甄碧更是直接讲明，规矩是皇后娘娘着宫中的女官制定的。而且临街另一处院子里，十几位民间同行及弟子执行的四平八稳极为顺畅。
一会儿开诊后哪个要敢掉链子，别的他管不了，但保证只要他在位一天，哪个也进不了太医署！
甄碧在晚辈面前一贯是慈祥长者的形象，今天忽然如此暴怒失态，搞的一帮医二代医三代心惊不已。
再加上自家长辈在一旁同样神色严峻，哪还不知其中的厉害。
这下没人再敢瞎闹了，一个个忙不得的应声，而后集中注意力老老实实的听武卓讲明规矩。
很快，巡长家里按照朱富户那边的布局，前院儿分诊，中院东西厢接诊。
卢正林和甄碧相互谦虚了一番，最后双双进入正堂，一起做托底郎中。
一切准备就绪，门口候着的洛阳县差人发出消息，五个坊已经等待多时的病患自道化坊南坊门进入，在坊丁的引导下直达巡长家大门外。
武卓前中院儿的盯了一会儿，等稍显忙乱后一切逐渐进入正轨才赶回朱富户家，继续看着孙长仙和五个金吾卫的军医处置伤患。
两处院子近三十位医者共同接诊，效率和严谨程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毕竟太医署那边儿从上到下都绷着，朱富户家这面也不是瞎子。只见到人，对于什么情况便有了猜测。
于是，从上到下也绷了起来。
两面虽说是各接各的病患，但竞争意识根本无需特意挑拨。这种意识不但存在于心里，还非常默契的时不时派人去对方那面打探，以掌握最新的情况。
武卓原本还有些担心大半天的时间，无法将所有危重病人看完。
这下好，还不到戌时呢，八十余坊近六百名重患全部得到了初步处理。
而且太医署那面有人先挑头，将实在危重的病患接回自家医馆继续治疗。朱富户家这面的老几位得到消息后，马上做出了相同的应对。
为了不让自己这面能够取得暗战的胜利，连之前已经打发走的病患都给追回来了好几个。
傍晚两拨人还在暗自较劲的时候，南市四大药行掌柜的联袂而来，表示愿意共襄盛举，承担下此次义诊所需求的药材。
武卓知道这种大商行背后必然是勋贵人家，现在冒出来很可能是主家得到消息后向皇后示好。
这种情况可不能胡乱应承，于是偷眼看了下不远处两名女官的脸色。
见二人微微额首，才客气的说：“临出来时皇后娘娘有交代，病患乃我大唐子民，民间普通医者与小药铺经营者，乃至他们的雇员、童子，也是我大唐子民。
娘娘心疼穷苦的患病百姓，亦不愿坊间郎中和小药铺受损。
所以特意点明，此次义诊所需之药材，必须自各坊中小药铺购得。”
“……”
四家药行的掌柜的同时沉吟起来。
过了几秒，年纪最长的段记药行掌柜试探着开口：“武大人，我等也是为皇后娘娘的善心感怀，拳拳之心济民日月可鉴。
您看，是不是可以由我们四家提供一部分，你这面再从坊间药铺采买一部分。”
“有些困难。”武卓脸上歉意满满，并解释道：“娘娘那里已经给定下了规矩。义诊医者开出的方子，只在各坊间药铺抓取。涉及到的珍贵药品，内库直接供给。
我就是个负责执行的，可不敢擅改懿旨。”
“你看这样可好。”另一家药行掌柜出主意：“我们可以将常用药物送至各坊间药铺。
由他们那里……”
“这位掌柜的。”武卓打断了对方，和声说：“皇后娘娘的安排，一是保证民间重要药铺的收益。而是一旦药物出现问题，有源可查便于追责。
按您的说法，不但坊间中小药铺没有收益，还得替你们的善心平白出力。重要的是，一旦某味药出了问题，也不好分辨源头。
我想……您这注意与皇后娘娘的意愿严重不符。
咱俩无冤无仇，求您换个人坑，可别来害我！”
“这怎么话说的。”说话那掌柜的尴尬的笑了两声。
“您四位捐献药物有功，就算出了问题娘娘也不会责怪你们。最后只能就全成了我的错处。
我就是一六品小官儿，可不敢犯错。”武卓说话时神情语气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客气和陈恳。
等了一阵，见四个掌柜的既不说话也不告辞，只是坐在那你看我我看你的。
知道他们是得了背后主子的交代，事情没办成不想放弃，可又没什么好办法。便笑着提议道：“要不这样吧……”
四个掌柜的闻言精神一阵，目光同时汇聚到武卓的脸上。
“你们真要有心，不如直接捐钱吧。”武卓说出了他的办法。
“直接捐钱？”四个掌柜同时面露迟疑。
说是迟疑，其实是对抗拒的一种掩饰。
原因很简单，他们背后的主子是想向皇后卖好。可皇后的面子地位在那里，总不是三五百两或一两千两就能打动的吧。
世人都希望花小钱办大事，如果捐药的话，呈报时可以按市价来算。刻直接捐钱，那就是实价了。
药品这东西，利润空间可不小。虚价的话报个五千两，实际花费可能在两千八。再掺些陈药进去，两千一二也说不定。
但真要捐出五千两，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五千两没了。
而且从来都是药铺从药行购进药材，药行从中套取利润。如果直接捐钱，那不是等于送钱给药铺嘛！
要是换个时候，倒是可以通过提高出货价来抵消损失。但眼下可是皇后娘娘开义诊的时候，这当口谁敢提出货价？
真当“铁皇后”的名号是大风刮来的？
小心卖好不成，再给自己遭了灾！
正因为如此，四个心机颇深的掌柜，对于武卓的提议自然是不愿意，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互相对视了一番，同时站起身来。
段记药行掌柜的代表余下三人抱拳开口：“此事关系不小，我们还需好好商议一下。”
“好说，此次义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四位如果真要有心，肯定是来得及的。”武卓起身拱手回礼。
一番话说的客气，却把“真要有心”四个咬的极重。让四位掌柜的脸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了那么一丝尴尬。
“哼~想露脸还舍不得钱财。”隔壁房间里的孙老太监走出来，瞅着四个人的背影不屑的说：“小清风做的好，想掺合就实打实的出银子。他们的药……还是不用的好。”
武卓一如既往，满脸的傻笑。
两名女官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显然对孙老太监的话非常认同。
————
戌时三刻，满身疲惫的武卓回到了家中。看到已经大致恢复如初的院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知道人都还没睡，便扬起声音喊道：“嬷嬷，有吃的没？我要饿死啦~”
“有~给你热着呢。哎呦呦……”赵嬷嬷闻声快步出来，看着疲惫的武卓眼里满是心疼。
把武卓拉近堂屋问了几句义诊的情况，走路还不太利索的阿茶便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武卓中午在张文仲家随意吃了一点儿，坚持到现在早就前心帖后心了。什么都顾不上，闷头就是一通狂塞。
吃饱喝足了，荷那边已经烧好了热水。跨进进浴桶里坐下，舒服的哼唧了一阵差点儿没睡过去。
正强撑着打算搓洗一下，阿茶毫无征兆的推门进屋。
无视了浴桶里五官僵硬，犹如良家妇女见到流氓的武卓。放下干净的衣服，又嫌弃的拎起换下来的脏衣服。
转身走到门口，停住就脚步声音不大的说：“梅姐姐伤处有些发痒，荷姐姐看过了，说是口子已经长的差不多了。”
武卓算了下时间，大体上应该可以拆线了。便回了句：“一会儿我去瞅一眼。”
“色胚~”阿茶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走了，门都没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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