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个杀猪的
吴筱叶睡得后脑昏沉，挣扎在黑暗里眼皮沉重，一声叫骂声，整个人都抖了抖，从板正的木板床腾起，
眼前看到的是昏暗狭小的房间，手边是薄薄被单，多年未换枕头给自己睡塌了不少。
“赖皮妮子你快些起来！又想偷懒睡觉是不是！赶紧起来跟你二叔拉猪肉去！”
小姨拿着手电，就冲着吴筱叶的眼睛照去，眼睛照得有些干涩，眨巴两下就缓过来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天未亮，叶子要跟二叔去二公里外的一个村，去拉猪肉，走村口的卖，最后是要拉到走到镇上，镇上的人一般都很喜欢村里的天然肉猪，一般都能卖完。
驴车拉着一个加长的板车，在山路上一颠一颠地，去拉猪肉的时候，只能让身材矮小的二叔坐着板车，叶子是不给坐的，
因为她长得人高马大，身板子重，在小姨家人均一米六的家里，就她身高直奔一七五，这就只能感叹她早逝的爸基因强大。
小姨家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干上这摊卖猪肉的生意，夸大来说，十五岁的叶子，也卖了近十年的猪肉。
“诺，你小姨给做好的酸菜面饼子，别说我们亏待你。”
二叔掏出了两个硕大的饼子给她，饼子外缘厚实酥软，里边的酸菜，也是油水没少，猪肉渣滓和着酸菜的酸爽，一直是她的偏爱，边走边吃，把酸菜大饼子吃完了的时候，
到了二里地方的刘大伯那，几人刚把一只重三百斤的猪肉，放血烫毛，腥臊热气还热乎着呢，
刘大伯还热情的跟其他人说：“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会杀猪的女娃子，她刀工好的很，来给大家搂一搂！”
听话地熟练地给猪下头，分边，剁块，叶子手长脚长，手脚麻利。原来，自己也以为大伯是真的觉得自己手艺好，来多几次就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劳力，偷个懒。
不过，每次这样帮大伯的时候，都会多给二叔一节大筒骨，二叔背地里积极窜掇自己多干几次，有免费的筒骨，拿回家做汤可不美哉。
乖巧的跟着驴车走走停停，无聊地玩弄黑色围裙的下摆，走得脚上有点疼，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长久，过几年，这种事就不让干了，得去审批才干，二叔不想走渠道，还是偷摸着干，被抓了，
那一次，她恰巧帮刘大伯把他积攒的肉猪处理，没去，
事闹到二婶子家里去了，趁着前厅热闹，她偷摸着，从二婶子卧室拿了自己身份证，拿了自己存的散钱溜出来了……
现在的自己，不应该是……在不大的出租屋里躺着吗？
叶子身边画面一阵晃动，又是一片黑暗，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妈跟人跑了，爸在一次工地施工出事了，亲戚里就小姨家，愿意收留自己。
明明可亲可爱的小姨在那时，变得刻薄，不止多次指示她做繁重的家务，嘴巴还一直不停的念叨：
“要不是你那花心的妈，跟别人乱跑，我至于收留你这小蹄子换，我的好名声吗？”
小姨是妈家里最小的，也是在村里呆的最久的，村里的风言风语，可是能戳的脊梁骨生疼。
没多久，小姨家就接手了村里走口猪肉的活，二叔和小姨家一起做的，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几乎全家都要上手，连叶子也是，
那日，小姨给了她一把硕大的杀猪刀，还小的她，根本提不起来，小姨笑着说：“来，什么事都要从小做起，先开始剁肉”
叶子回头看向表哥，小声地问了一句：“表…表哥，不剁肉吗？”
小姨白了一眼：“我家嘉豪是要干大事的人，才不干这事，快点，麻溜的，早上手，早干活！”
叶子不再说话，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她只知道，自己手上的刀不能停，要将肥瘦分明的肉一点一点剁开，渐渐肉糜沾粘到刀，还得用手去拨弄下来，
叶子突然抖了一下，她看到了初次杀猪的情景。
看到了如此鲜活的挣扎，不甘的鸣叫，和挣扎后无力空洞的眼神，叶子被吓到了，她看到了，自己这种生活最后的结局，神色恍惚，依旧帮着大伯剁肉，一下一下又一下，剁的如此精准，没有差错。
叶子感到好疼，好疼，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剁的是什么！
是自己！
头脑发昏，呼吸困难，疼得鼻涕眼泪不停，不停地落下。
在只有一百阶的问心梯上，叶子噘嘴耸鼻嚎啕大哭，眼神没有聚焦，她深深的沉浸在，问心梯给她的幻境里。
段觅看向水镜中的叶子，没见这个心大的有什么事，瞅了眼离叶子不远的阴翳少年，这才像有心事的样子，这乐呵，吃天喝地的样子，平时装傻？
叶子的眼睛不停的在流泪，打湿了她的衣服，顺着叶子后边的五十五个阶梯流去，
孩子们醒来，看着都有些傻眼，这……路过叶子的时候好奇又有些害怕的。
不久后，阴翳的少年，登上了问心梯顶部。
此时，已经有不少长老，好奇地聚集在问心梯了，看到这眼泪，流了近两个时辰不带停的，新奇不已，在这嘀嘀咕咕讨论开了。
“这女娃不得了，哭了那么久眼睛，也只是红肿了些，最近凡间天赐真是奇异！”
“可不是嘛，之前五尘宗不也是，收了一个不能穿鞋的娃娃，现在都筑基了，他啊，不能御剑飞行，哪怕是乘飞舟也是不行，不过倒是练就了一身好身法……”
“逍遥门也收了一个阴阳脸的家伙啊，诶唷，那张黑白判官脸，让不少三教的人吃苦头，三教看到黑白脸的人就跑”
“清欢门也有！说有个家伙能千杯不醉，酿的酒更是一绝！”旁边的一堆长老，越说越兴奋，旁边的小豆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身为掌门的商庸，看着到现在，还在哭的叶子，说了一句：
“此子心性堪忧，难担大任！”拂袖而去。
还在幻境里的叶子，停下哭泣，因为不停地流泪，把幻境中的山坳都淹没了，抬头向上看，曾经害怕的，厌恶的都没了，她在自己眼泪海的海底，看见了变换不停的阳光，有些松怔，
四周有个声音问：“你为什么哭呢？”
叶子迷茫：“为什么哭呢？”
又有一道尖细的声音说道：“因为你是胆小鬼啊”
眼前看到的是昏暗狭小的房间，手边是薄薄被单，多年未换枕头给自己睡塌了不少。
“赖皮妮子你快些起来！又想偷懒睡觉是不是！赶紧起来跟你二叔拉猪肉去！”
小姨拿着手电，就冲着吴筱叶的眼睛照去，眼睛照得有些干涩，眨巴两下就缓过来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天未亮，叶子要跟二叔去二公里外的一个村，去拉猪肉，走村口的卖，最后是要拉到走到镇上，镇上的人一般都很喜欢村里的天然肉猪，一般都能卖完。
驴车拉着一个加长的板车，在山路上一颠一颠地，去拉猪肉的时候，只能让身材矮小的二叔坐着板车，叶子是不给坐的，
因为她长得人高马大，身板子重，在小姨家人均一米六的家里，就她身高直奔一七五，这就只能感叹她早逝的爸基因强大。
小姨家在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干上这摊卖猪肉的生意，夸大来说，十五岁的叶子，也卖了近十年的猪肉。
“诺，你小姨给做好的酸菜面饼子，别说我们亏待你。”
二叔掏出了两个硕大的饼子给她，饼子外缘厚实酥软，里边的酸菜，也是油水没少，猪肉渣滓和着酸菜的酸爽，一直是她的偏爱，边走边吃，把酸菜大饼子吃完了的时候，
到了二里地方的刘大伯那，几人刚把一只重三百斤的猪肉，放血烫毛，腥臊热气还热乎着呢，
刘大伯还热情的跟其他人说：“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会杀猪的女娃子，她刀工好的很，来给大家搂一搂！”
听话地熟练地给猪下头，分边，剁块，叶子手长脚长，手脚麻利。原来，自己也以为大伯是真的觉得自己手艺好，来多几次就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劳力，偷个懒。
不过，每次这样帮大伯的时候，都会多给二叔一节大筒骨，二叔背地里积极窜掇自己多干几次，有免费的筒骨，拿回家做汤可不美哉。
乖巧的跟着驴车走走停停，无聊地玩弄黑色围裙的下摆，走得脚上有点疼，
恍惚间，她好像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长久，过几年，这种事就不让干了，得去审批才干，二叔不想走渠道，还是偷摸着干，被抓了，
那一次，她恰巧帮刘大伯把他积攒的肉猪处理，没去，
事闹到二婶子家里去了，趁着前厅热闹，她偷摸着，从二婶子卧室拿了自己身份证，拿了自己存的散钱溜出来了……
现在的自己，不应该是……在不大的出租屋里躺着吗？
叶子身边画面一阵晃动，又是一片黑暗，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妈跟人跑了，爸在一次工地施工出事了，亲戚里就小姨家，愿意收留自己。
明明可亲可爱的小姨在那时，变得刻薄，不止多次指示她做繁重的家务，嘴巴还一直不停的念叨：
“要不是你那花心的妈，跟别人乱跑，我至于收留你这小蹄子换，我的好名声吗？”
小姨是妈家里最小的，也是在村里呆的最久的，村里的风言风语，可是能戳的脊梁骨生疼。
没多久，小姨家就接手了村里走口猪肉的活，二叔和小姨家一起做的，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几乎全家都要上手，连叶子也是，
那日，小姨给了她一把硕大的杀猪刀，还小的她，根本提不起来，小姨笑着说：“来，什么事都要从小做起，先开始剁肉”
叶子回头看向表哥，小声地问了一句：“表…表哥，不剁肉吗？”
小姨白了一眼：“我家嘉豪是要干大事的人，才不干这事，快点，麻溜的，早上手，早干活！”
叶子不再说话，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她只知道，自己手上的刀不能停，要将肥瘦分明的肉一点一点剁开，渐渐肉糜沾粘到刀，还得用手去拨弄下来，
叶子突然抖了一下，她看到了初次杀猪的情景。
看到了如此鲜活的挣扎，不甘的鸣叫，和挣扎后无力空洞的眼神，叶子被吓到了，她看到了，自己这种生活最后的结局，神色恍惚，依旧帮着大伯剁肉，一下一下又一下，剁的如此精准，没有差错。
叶子感到好疼，好疼，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剁的是什么！
是自己！
头脑发昏，呼吸困难，疼得鼻涕眼泪不停，不停地落下。
在只有一百阶的问心梯上，叶子噘嘴耸鼻嚎啕大哭，眼神没有聚焦，她深深的沉浸在，问心梯给她的幻境里。
段觅看向水镜中的叶子，没见这个心大的有什么事，瞅了眼离叶子不远的阴翳少年，这才像有心事的样子，这乐呵，吃天喝地的样子，平时装傻？
叶子的眼睛不停的在流泪，打湿了她的衣服，顺着叶子后边的五十五个阶梯流去，
孩子们醒来，看着都有些傻眼，这……路过叶子的时候好奇又有些害怕的。
不久后，阴翳的少年，登上了问心梯顶部。
此时，已经有不少长老，好奇地聚集在问心梯了，看到这眼泪，流了近两个时辰不带停的，新奇不已，在这嘀嘀咕咕讨论开了。
“这女娃不得了，哭了那么久眼睛，也只是红肿了些，最近凡间天赐真是奇异！”
“可不是嘛，之前五尘宗不也是，收了一个不能穿鞋的娃娃，现在都筑基了，他啊，不能御剑飞行，哪怕是乘飞舟也是不行，不过倒是练就了一身好身法……”
“逍遥门也收了一个阴阳脸的家伙啊，诶唷，那张黑白判官脸，让不少三教的人吃苦头，三教看到黑白脸的人就跑”
“清欢门也有！说有个家伙能千杯不醉，酿的酒更是一绝！”旁边的一堆长老，越说越兴奋，旁边的小豆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身为掌门的商庸，看着到现在，还在哭的叶子，说了一句：
“此子心性堪忧，难担大任！”拂袖而去。
还在幻境里的叶子，停下哭泣，因为不停地流泪，把幻境中的山坳都淹没了，抬头向上看，曾经害怕的，厌恶的都没了，她在自己眼泪海的海底，看见了变换不停的阳光，有些松怔，
四周有个声音问：“你为什么哭呢？”
叶子迷茫：“为什么哭呢？”
又有一道尖细的声音说道：“因为你是胆小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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