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春天的故事
榆关城，街上。
云夙一路从军营走到了靠城门处，面无表情。
这条路真是很漫长，仿佛是永远走不完的一样。
云夙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缓缓低下头，看着脚边一颗歪头歪脑的石头沉默了很久。
万籁此俱寂。
……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一个将军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府中只逃出了一个十岁的少年，多年后手掌大权，为当年之事翻案，杀掉了所有仇人，报仇雪恨，功成名就。
那当然是很美的故事。
但是。。。
故事往往都是书上的故事，往往都是不会在现实中的事，所以更有可能，是少年客死他乡，或横死在某处无人可知的角落。
你看，童话都是骗人的。
故事也是。
……
我寄春风一杯酒，
代我赠饮天下人。
……
云夙摇头一笑，神色莫名。
天地间风云翻涌，日月哑然，西北处一片阴暗铺天盖地而来，在边城顶处聚积。
阴风阵阵卷黄土扬起，风沙漫天。此时城中百姓见势头不对，纷纷躲回家里各抱老妻瑟瑟看着窗外阴黑的天空，心想天老爷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云夙孤零零站在城中空荡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往来，所以显得他很是孤独。
他扶了扶刀，眉心有些冷。
他的刀磨得很锋利，可以砍。他扶刀的手很稳定，可以战。
可他不想再战。
因为战尽沙场，依旧孤单。
他找不回那个时光里想找回的东西了。
将军百战身名裂，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故人。
如果可以抓住流年，如果可以回到消逝的过去，如果可以再看一眼。
如果，如果。
如果。
如果在大雨淹没整个城市之前，可以听到那些声音。
听到那些时光里的回响。
会不会，就不是那么孤单。
天空黑云翻腾，无尽的黑暗吞噬天地一般压了下来，方才还是清晨，此时便已如同寒夜。
云夙看着城头凝固如墨，仿佛要压垮整座城的黑云，沉默片刻后忽然凄然一笑。
“寒月，我知道是你。”
“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的作风。”
此言一出，天地间翻腾的乌云一滞，似乎有些讶异般，片刻后，一道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地传来。
“你知道是我？”
“自然。”云夙点了点头。
“你如何得知？”那道声音有些疑惑。
“这还用想？天底下最想我死的。”云夙笑容带一丝无奈，摇摇头开口：“不正是你吗？作者大人？”
“不错，你果然聪慧，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就。。”
“那就跟我走吧。”
那个声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出声。
“走？去哪里？”云夙扯了扯嘴角。
“去你该去的地方。”那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该去的地方？”云夙嗤笑一声，反问道：“我该去哪里？”
“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我该去的地方？”
云夙摇摇头，笑容凄婉。
……
“九年之前，云府之中。”
“那时，你就该死了。”
“你在人间躲躲藏藏九年，也该走了。”
“跟我回去，入轮回去吧。”
那道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间略有生硬，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一样。
“我要死了吗？”云夙愣了愣。
“是的。”
“那我的仇？”
“再无仇恨，因为，再无此间世界。”
“嗯？”云夙眉头一挑。
“你死后，此间世界我亦会毁掉。”那道声音古井无波，仿佛说着寻常事情一样。
“何必如此。”云夙目光斜看向天空，眼睛微眯起一道危险的目光，手中推刀出鞘几分。
那道声音仿佛知晓云夙的动作一般，话音一停，但也没有责怪少年的不敬。
“何苦如此？”
云夙没有回话，只是缓缓从鞘中抽出寒刀，刀身清澈如水，云夙摇摇头叹了口气，举刀与双眉齐，凛凛有举案齐眉之意。
此为古礼中拜天之意。
……
此生第一次拜天，拜天地生养之恩。
此生最后一次拜天，从此世间无我！
云夙猛然抬头，暴怒一般伸脚重踏大地，身躯借此暴起百丈之高！
云夙丢掉刀鞘，手中长刀如闪电一般，白亮如雪，以撩天之势高举过头顶，朝乌云处重重砍下！
“唉。”
一声叹息，仿佛在怜其勇而无知。
一刀齐天，但终究不是天。
众生之力皆来源于天地，而天地之间的人，如何又能打破规则？
刀光猛然一顿，滞留半空中无法再进一分。
一道消瘦身影出现在刀尖前，黑袍黑发风华绝代，双手虽是负于身后，却如同怀抱着天地一般，气度洒脱如渊渟岳峙。
那人目光柔和，像看着自家顽皮孩童一般看了一眼云夙，而后缓缓开口。
“天下无敌又如何。”
“终究不还只是天下无敌。”
……
寒月像是说废话一般说出了这两句话，最终无趣摇了摇头，身影逐渐消散在天空中。
身体，袍服，头发。
最后只留下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
天地之威消散。
屏幕前，某人伸手抓起充电器，嘴角莫名牵起一丝欠揍的弧度。
五行真雷，疾！
咔嚓，是充电接口相碰的声音。
轰隆！
一道天雷忽然在榆关城上空，出现，如同白龙游走过天空，最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直冲向半空中持刀的云夙！
云夙脸色煞白，看着直冲而来的电龙。
我去你，，大爷的。，，
咔嚓！
天地之间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
某人面前的屏幕猛然粉碎！
“卧槽！我日你先人！”
某处空间一声怒吼，而后被雷声淹没。
“卧槽！你他妈赔我手机！”
某人暴怒地吼出声，伸手一把拽掉数据线，捧着手机满脸心疼。
唉，辛辛苦苦写小说一个多月，最后竟然还搭上了手机！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法律！
某人骂骂咧咧丢掉了粉碎的手机，指尖一缕电弧跳过，点的某人浑身一颤。
某处空间，一道焦炭一样的人影从空中高高坠落，超越音速！
。。。
最后一缕念头还没有灭绝。
云夙漆黑的脸上似哭似笑。
杨老虎，再见。
王胜利，再见。
柳清，再见。
许刚，再见。
……
风侯，再见。
生命中的人，云夙默默一一告别。
如果说还有遗憾。
那或许是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与柳清姑娘说。
可是人生于尘世间，有的话，多说一句是打扰，少说一句是遗憾。
……
还是遗憾好了，至少只是自己一人遗憾。
不打扰你了，柳清姑娘。
云夙艰难偏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接触到的地面，忽而嘴角牵起，微微一笑。
再见。
……
嘭！
（云夙，卒）
全剧终。
云夙一路从军营走到了靠城门处，面无表情。
这条路真是很漫长，仿佛是永远走不完的一样。
云夙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缓缓低下头，看着脚边一颗歪头歪脑的石头沉默了很久。
万籁此俱寂。
……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一个将军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府中只逃出了一个十岁的少年，多年后手掌大权，为当年之事翻案，杀掉了所有仇人，报仇雪恨，功成名就。
那当然是很美的故事。
但是。。。
故事往往都是书上的故事，往往都是不会在现实中的事，所以更有可能，是少年客死他乡，或横死在某处无人可知的角落。
你看，童话都是骗人的。
故事也是。
……
我寄春风一杯酒，
代我赠饮天下人。
……
云夙摇头一笑，神色莫名。
天地间风云翻涌，日月哑然，西北处一片阴暗铺天盖地而来，在边城顶处聚积。
阴风阵阵卷黄土扬起，风沙漫天。此时城中百姓见势头不对，纷纷躲回家里各抱老妻瑟瑟看着窗外阴黑的天空，心想天老爷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云夙孤零零站在城中空荡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往来，所以显得他很是孤独。
他扶了扶刀，眉心有些冷。
他的刀磨得很锋利，可以砍。他扶刀的手很稳定，可以战。
可他不想再战。
因为战尽沙场，依旧孤单。
他找不回那个时光里想找回的东西了。
将军百战身名裂，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故人。
如果可以抓住流年，如果可以回到消逝的过去，如果可以再看一眼。
如果，如果。
如果。
如果在大雨淹没整个城市之前，可以听到那些声音。
听到那些时光里的回响。
会不会，就不是那么孤单。
天空黑云翻腾，无尽的黑暗吞噬天地一般压了下来，方才还是清晨，此时便已如同寒夜。
云夙看着城头凝固如墨，仿佛要压垮整座城的黑云，沉默片刻后忽然凄然一笑。
“寒月，我知道是你。”
“出来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的作风。”
此言一出，天地间翻腾的乌云一滞，似乎有些讶异般，片刻后，一道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地传来。
“你知道是我？”
“自然。”云夙点了点头。
“你如何得知？”那道声音有些疑惑。
“这还用想？天底下最想我死的。”云夙笑容带一丝无奈，摇摇头开口：“不正是你吗？作者大人？”
“不错，你果然聪慧，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就。。”
“那就跟我走吧。”
那个声音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出声。
“走？去哪里？”云夙扯了扯嘴角。
“去你该去的地方。”那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该去的地方？”云夙嗤笑一声，反问道：“我该去哪里？”
“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我该去的地方？”
云夙摇摇头，笑容凄婉。
……
“九年之前，云府之中。”
“那时，你就该死了。”
“你在人间躲躲藏藏九年，也该走了。”
“跟我回去，入轮回去吧。”
那道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间略有生硬，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一样。
“我要死了吗？”云夙愣了愣。
“是的。”
“那我的仇？”
“再无仇恨，因为，再无此间世界。”
“嗯？”云夙眉头一挑。
“你死后，此间世界我亦会毁掉。”那道声音古井无波，仿佛说着寻常事情一样。
“何必如此。”云夙目光斜看向天空，眼睛微眯起一道危险的目光，手中推刀出鞘几分。
那道声音仿佛知晓云夙的动作一般，话音一停，但也没有责怪少年的不敬。
“何苦如此？”
云夙没有回话，只是缓缓从鞘中抽出寒刀，刀身清澈如水，云夙摇摇头叹了口气，举刀与双眉齐，凛凛有举案齐眉之意。
此为古礼中拜天之意。
……
此生第一次拜天，拜天地生养之恩。
此生最后一次拜天，从此世间无我！
云夙猛然抬头，暴怒一般伸脚重踏大地，身躯借此暴起百丈之高！
云夙丢掉刀鞘，手中长刀如闪电一般，白亮如雪，以撩天之势高举过头顶，朝乌云处重重砍下！
“唉。”
一声叹息，仿佛在怜其勇而无知。
一刀齐天，但终究不是天。
众生之力皆来源于天地，而天地之间的人，如何又能打破规则？
刀光猛然一顿，滞留半空中无法再进一分。
一道消瘦身影出现在刀尖前，黑袍黑发风华绝代，双手虽是负于身后，却如同怀抱着天地一般，气度洒脱如渊渟岳峙。
那人目光柔和，像看着自家顽皮孩童一般看了一眼云夙，而后缓缓开口。
“天下无敌又如何。”
“终究不还只是天下无敌。”
……
寒月像是说废话一般说出了这两句话，最终无趣摇了摇头，身影逐渐消散在天空中。
身体，袍服，头发。
最后只留下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
天地之威消散。
屏幕前，某人伸手抓起充电器，嘴角莫名牵起一丝欠揍的弧度。
五行真雷，疾！
咔嚓，是充电接口相碰的声音。
轰隆！
一道天雷忽然在榆关城上空，出现，如同白龙游走过天空，最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样，直冲向半空中持刀的云夙！
云夙脸色煞白，看着直冲而来的电龙。
我去你，，大爷的。，，
咔嚓！
天地之间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
某人面前的屏幕猛然粉碎！
“卧槽！我日你先人！”
某处空间一声怒吼，而后被雷声淹没。
“卧槽！你他妈赔我手机！”
某人暴怒地吼出声，伸手一把拽掉数据线，捧着手机满脸心疼。
唉，辛辛苦苦写小说一个多月，最后竟然还搭上了手机！
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没有法律！
某人骂骂咧咧丢掉了粉碎的手机，指尖一缕电弧跳过，点的某人浑身一颤。
某处空间，一道焦炭一样的人影从空中高高坠落，超越音速！
。。。
最后一缕念头还没有灭绝。
云夙漆黑的脸上似哭似笑。
杨老虎，再见。
王胜利，再见。
柳清，再见。
许刚，再见。
……
风侯，再见。
生命中的人，云夙默默一一告别。
如果说还有遗憾。
那或许是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与柳清姑娘说。
可是人生于尘世间，有的话，多说一句是打扰，少说一句是遗憾。
……
还是遗憾好了，至少只是自己一人遗憾。
不打扰你了，柳清姑娘。
云夙艰难偏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接触到的地面，忽而嘴角牵起，微微一笑。
再见。
……
嘭！
（云夙，卒）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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